第五章 战

李牧原转身，将大殿的门关上了。

厚重的木门完全隔绝了声音，外面的打斗声是一点也传不进来。

邪魔坐于龙椅之上，一言不发，静静的若木偶一样。

火烛烧的正旺，明亮的烛火上升起了丝丝缕缕的烟雾，再配上浓厚的熏香味，让这屋内看起来有些迷幻的感觉。

“怎么了？难道你也是人偶？”

李牧原洒然笑道：“你再不言语，我就上前杀人了！”

就在这时，龙椅上的帷幔忽然波动了少许，只听一声娇呼：“李兄！快来，我已经将这邪魔压制住！快点过来，解救我出来！”

说着，龙椅山上的身影就撞了出来，一身明黄五爪金龙衣，鎏金冕冠之下，却是一个容貌可人的少女。

那少女跌跌撞撞的朝着李牧原走来，边走边说：“李兄！李兄！之前跑出的一魂，可不是我啊！那是邪魔的一丝意识！你莫要信它！你快点救救我，救救我！我好苦啊……”

香肩半露，酥胸微微一点红，说不出的风情诱惑。只是李牧原却无动于衷，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那少女变化极快，前一刻还在朝着李牧原扑过来，下一刻就停住了。

她满脸哀怨的瞪着李牧原，似乎是一个被情郎抛弃的女子。

李牧原道：“怎么？怎么不过来了？”

少女张口，发出的却是一个雄浑的男音：“过去，朕过去送死吗？”

男音只响一声，又变化为娇滴滴的女声：“奴家发现，若是我再往前一步，你定然会杀了我！我原本想你会顾及这肉身的安危，现在想想，恐怕是错了。”

李牧原哦了一声：“你到是看的明白！我在来之前，还想如何如何解救太和皇帝，毕竟也是一个朋友！毕竟我已经做了那么多。不过当我站到这里的时候，我却突然想，管什么后果呢，只要能杀了你，一切就都够了。”

“你做了那么多恶事，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天下，你都一定要死。只要这个目标达成了，其余的都是可以牺牲的。”

李牧原摊开双手，杀机毕露：“你说，是不是？”

少女娇笑一声：“你行不行呀！说的这么狠毒？我可知道，你心软的很呢！就怕……”

她话音未落，李牧原已经冲了上来。

他左手虚握，凭空抓出一柄虚剑，剑柄为实。剑锋却似在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看上去不停闪烁。

一剑直对心。

这剑没有半点留情，就是一记必杀之剑！

就像他自己说的，虽然来的时候顾及很多，但真到了该杀人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放下一切。

只要杀了你就好！

少女连退十数步。

剑锋步步逼近。

少女的脸不断的变化着，时而是娇柔少女，时而是抚媚妇人，时而是威猛的大汉，时而是皓首老翁。

每退一步，她的身上都有一个面具掉出来，落地清脆若玉。

十五步，她已经退无可退。

背后就是龙椅。

身前就是剑锋。

她坦然坐在龙椅上，摆一摆衣袖，双手在胸前合十交错，头颅微低。

“拿命来！”

她忽的抬起头，露出一张空空如也的面孔来。

无眼、无鼻、无耳、无口。

无心。

“你说，我叫无心之隔名字可好？”邪魔巧笑问道，胸前出现了一个造型古朴的镜子，正映射着李牧原杀机毕露的面孔。

剑锋在镜子中迅速的扩大，转眼间两者就发生了碰撞。

似乎如一块铁落入棉花中，什么波澜都没有。

又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坐在龙椅上的妖异君王。

持剑刺镜的年轻人。

时间似乎定格到了这一刻。

“破！”

李牧原忽的大喊一声，伴随着他的这声巨吼，镜子上以剑尖为中心，出现了无数裂纹。

他的脚下，同样也出现了纹。

一道道，一层层，如若蛛网，遍布一切之境。

大殿剧烈颤抖起来，柱子崩塌，瓦砾塌落。富丽堂皇，传承千年，已是国家九州象征的开滦殿，此刻轰然倒塌。

两个身影撞飞出去，冲散烟尘而入云霄。

“杀！杀！杀！杀！杀！”

李牧原连喊了五个杀字，每一声都如同雷公在咆哮，他们所到之处云开日出、风消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