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祁言看到她眼里的坚定，心里已经隐隐有猜测，“孩子的事情，我没有欺骗你。”

他一再重复，可是他语气也有一些不确定。

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夏轻灵心里已经负信任了。

她已经怀疑他的任何话。

夏轻灵压抑住自己喉咙里的难受，她清清声音才说：“无论骗我还是不骗我，孩子都已经没有了，所以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如果真的是孩子有缺陷，他其实也没有犯多大的错误。

他唯一犯错的地方，仅仅只是瞒着她，没有跟她商量，就拿掉孩子而已。

夏轻灵深深呼吸一次，然后继续说：“穆祁言，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种地步吗？”

穆祁言脸色难得出现一丝茫然，虽然他很聪明，可是对感情时常力不从心。

因为他不仅仅身体是雏，感情也是一片空白。

而这片空白，最终被夏轻灵占据，变成密密麻麻的，只有夏轻灵的感情。

夏轻灵手指抓着自己的衣角，尽量保持镇定地说：“如果我今天要你放我离开，然后等我想通后，才回来，你愿意吗？”

穆祁言张嘴，反驳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可是转念一想，如果直接反驳，夏轻灵可能会直接爆发要离开。

他心里转了很多念头，刚要说愿意，夏轻灵却突然打断他张口的动作，“你愿意是不是？然后等我出去后，你就会派遣一堆人围在我身边，监视，跟踪无所不用其极。”

穆祁言这个倒是无法反驳，因为这就是他会做的事情。

夏轻灵语气难掩失望，“所以，你根本意识不到我们之间的问题。”

她说完，突然转身，胸闷得厉害。

这几天她休息太少，导致本来就不好的身体，雪上加霜。

“感情是平等的，穆祁言。”

夏轻灵坚定地说。

“如果你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就算你没有做下那一大堆的破事，我们迟早也会爆发矛盾。”

穆祁言挑眉，刚要反驳。

夏轻灵已经快速说：“听我说完，每次都是你在说，现在轮到我说。”

穆祁言面沉如水，他咬牙，一股火气在胸口汹涌着。

可是看到夏轻灵苍白的小脸，脆弱的身体，突然什么火气都爆发不出来了。

“如果我们还是禁锢者跟被禁锢者的关系，我不会跟你掏心掏肺，只会想尽方法恨死你。”

夏轻灵说完，不顾穆祁言黑沉的脸色，自己苦笑一声，“可是我们是自愿相恋的情侣，所以你不能再用禁锢者的姿态来对待我。”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穆祁言的爱情，能将一段本来两情相悦的感情，硬生生给逼成该死的，像是绑架犯一样的感情的。

穆祁言越听，手指越是用力地攥起来。

他觉得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在包扎的时候，完全不觉得伤口痛，因为心里只有一丝丝的甜蜜。

是夏轻灵担心他，所以才叫来医生的。

可是现在刚才多甜蜜，现在就多苦涩。

他几乎咽不下夏轻灵的话，满嘴都是苦味，甚至将反驳的欲望死命压抑下去。

仅仅只是因为，他担心自己的反驳攻击，会让夏轻灵的身体雪上加霜。

她做噩梦的时候，他跟着感同身受，恨不得能进入梦里，将那些让她害怕的梦境都给打碎了。

夏轻灵叹息，“你不愿意我出去，不愿意我远离你的掌控，不愿意让我做主，不愿意让我自己决定我人生，你什么都要替我弄好，什么都要替我决定，甚至是听到我要离开，你第一反应不是找原因，而是立刻将我所有退路都封死，不给我任何一丝离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