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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神秘的佣兵首领(1 / 2)





  陈锋,见字如面。

  干咱们这行的,写遗书是家常便饭。很多人都不愿意写,一封遗书压在柜子里几个月不重写。我算是例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遗书翻出来,重写一遍。

  之所以有这种癖好,是因为我每次写完遗书,都能赶走恐惧和担忧,变得无比勇敢。

  父母年迈,儿子稚幼。人到中年,最欠缺的就是勇气。

  而你的勇气,最让我钦佩,猎人学校的一年,你的这一点让我自愧不如,年轻时的我,似乎也没有你勇敢。

  总部巡视组工作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连续不到你,直觉告诉我,你一定经历着最低谷的时刻,但我从未真的担心,因为我相信你能扛过去。

  你的确没让我失望。这封信就是我们恢复联系后写下的。

  你在遥远的北国踏冰卧雪,我在广袤的西南穿林冒雨。我们来自不同部队,却肩负着同样的重任,完成着同样的使命。

  本不应该给你写下遗书,仿佛那样就能证明我从未倒下,你在未来道路上依旧是勇气十足的。

  可有些话,似乎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和你说。如果不和你说,就成了我的遗憾。

  陈锋,你是天生的特种兵。你的勇气和坚韧,是很多人都无法企及的。

  特战这条路,真正艰辛的不是面对生死,因为我们都能坦然的面对死亡,难的是战争里的人性,不断的冲击着我们的信仰,而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用一腔热血,诠释我们对信仰的赤诚。

  陈锋,希望你的这份勇气永不磨灭。

  你的战友——汪鹏。

  ……

  这一晚皓月当空,满天繁星。

  拿到遗书的我,在英烈厅外泣不成声。

  昔日的并肩战斗仿佛就在昨天,就如遗书里的教诲,我都能想象得到他读出来的语气。

  这条路是有多难?战争到底还有多少残酷是我没经历过的?

  “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勇敢,你他娘的才最勇敢。”

  我轻声的呢喃着,繁星闪烁,像是汪鹏在回答。

  英烈厅内,汪鹏的妻子刘思吟放声痛哭,他四岁的儿子,趴在遗体旁喊着爸爸。

  杨英伟说,在我们来之前,刘思吟就已经哭晕两次了。

  卫军仿佛代替了龚晓宇,站在旁边一言不发,而龚晓宇则在崩溃中晕厥。

  堂堂兵王,士兵眼中的灵魂人物,此刻也倒下了。

  “看完了啊?”

  任鹏飞坐在我旁边,轻声问道。

  我擦了擦眼泪,苦笑道:“全都是啰嗦的话。”

  “是啊,汪鹏也总是唠叨我,我总笑他年纪大了,屁事太多。”

  “呵呵……”

  任鹏飞叹声说道:“这西南猎鹰好久没来了,上次来还是到这里考察,也是那时候认识的汪鹏。”

  我望了一眼英烈厅:“你那姐夫不简单,能让龚晓宇哭出来。”

  “他们是老战友,卫军当年差点成了兵王。”

  任鹏飞拍拍我的肩膀,又说道:“兵王也是人。”

  “可你们的形象总是那么高大,似乎从不会倒下。”

  “强忍着而已,你没见过李乘风崩溃的时候吗?”

  “有。”

  大概是陶宇牺牲的时候吧。

  任鹏飞叹声说道:“干咱们这行的,谁没有想过要放弃呢?任何人都可以选择放弃,唯独我们这几个兵王不可以,把自己当成靶子一样,让后辈们奋进。”

  “如果你们被超越了,会失落吗?”

  “当然会,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吧。”

  任鹏飞继续说道:“陈锋,其实我能感受到,你和李乘风的性格截然不同,他的冷酷,注定不会有人理解他,甚至不满。但其实等你到了他那个位置,未必有他做的好。”

  “嗯,他挺厉害的。”

  “呵呵,走吧。留着眼泪明天给汪鹏送行,咱们在这,只会让他的家人更伤心。”

  “嗯。”

  汪鹏在西南猎鹰的声望极高,来看他的人又岂是少数?都被杨英伟赶走了,我们不是西南猎鹰的,所以不好意思赶我们走而已。

  我们在临时宿舍住下,勤务兵送来的饭菜,大家也都是随便吃了两口。

  吴天吃着吃着就哭了,说:“还不如给我一瓶二锅头。”

  翌日上午。

  英烈厅站满了人,西南猎鹰的大队长高宏远,宣读悼词。

  “各位战友、各位家属。猎鹰特别行动组一分队教导员,在一次秘密行动中身负重伤,经过抢救,于凌晨牺牲,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我代表西南猎鹰……”

  “汪鹏同志在西南猎鹰服役十余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他的功勋,远不是满身的军功章能够诠释的。赫赫战功,一生赤诚……”

  悼词不算特别沉重,甚至有些格式化。可说到最后的时候,这位首-长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哭着说追授一等功,烈士。

  “诸位战友,请依次向遗体告别。”

  领导们纷纷上前,轮到龚晓宇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后脑一片白发。

  一夜白头。

  这是龚晓宇对老战友的缅怀?还是战友情的深刻诠释?

  这一刻他仿佛不是高高在上的兵王,而是失去兄弟的可怜人,他颤巍巍的将手里的鲜花献上,动作让人心疼。

  汪鹏的妻子刘思吟今天穿了军常服,我才知道她也是军人,而且还是上尉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