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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陛下读心后发现他是恋爱脑第141节(2 / 2)


  而这件事造成的影响,还远不止于此。林子欢是皇帝的禁卫军副统领,这件事又众目睽睽闹到了公堂之上,如果连他犯了大错都能被包庇过去,那么百姓就会有样学样,那些不孝子就敢将年迈无力的老人赶出去甚至饿死老人……当年高宗皇帝用了铁血手腕才形成的风序良俗,也许就会因此坍塌下去。

  到时候子不孝父,臣不忠君……社稷动荡民心惶惶,受罪的还是老实本分的良民。

  但如果将此事的重点模糊到庶子为了争权夺利挑拨嫡子与生父……那么结果就不同了,不过还是得看永昌伯肯不肯识相。

  常统领能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最后道:“陛下,此事可是要再行审查?”

  李瑜回神,开口道:“查!”

  常统领精神一震,立刻领命道:“是!”

  不久后,內侍监先后往京兆府衙门、大理寺及刑部走了一趟。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此事受到天子的关注,须得慎重对待。

  两名少尹询问自家长官的意思,就听李锦元道:“陛下说了好好查,自然是要好好查,去,着人往永昌伯府去一趟。”

  此时永昌伯府中,林士善正享受着美貌妾室的殷勤讨好,正当林士善昏昏欲睡之际,妾室钱姨娘开口道:“老爷,林子欢终究是禁卫军副统领,是陛下跟前的红人,若是陛下执意要保他,那可怎么是好?”

  永昌伯想都没想过这事儿,“你想多了,陛下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保他?”

  钱氏还是担心,“可是林子欢舅家可是工部侍郎,他还和御史中丞的千金有婚事……”

  永昌伯眯着眼道:“工部侍郎又如何?他妹妹生的儿子做出这种事,他只怕不能立刻撇清关系。至于御史中丞家的亲事……这门亲事都定下了怎么能随意退?我看商量商量,也不是不能改到环儿身上。”说的是钱姨娘所出的庶子林环。

  钱姨娘却露出忧色,“可是环儿终究只是个庶子,人家恐怕不认。”

  永昌伯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外头小厮来报,说御史中丞大人上门来了。

  永昌伯以为他是来商议婚事,连忙起身相迎。御史中丞也的确是来商议婚事的,不过却是来退婚。毕竟林子欢出了这么件大事,御史中丞家怎么也不可能干坐着。

  永昌伯也料到如此,招待人坐下,便道:“亲事定都定下了,如此退婚,只怕有损贵千金的名声。”

  到底对面是惹不起的勋贵世家,御史中丞尽量缓和面色,他做出一副为难样子,“我家也不是那等言而不信的,只是令郎实在,哎……”

  永昌伯便顺势提出换亲,“不如换做我家环儿,反正也是你我两家的亲事,之前那些,就当是外边人以讹传讹传错了,就说一开始就定的我家环儿,如此,也能全了两家名声。”

  闻言,御史中丞眼睛顿时瞪大,隔了片刻才压下怒气,委婉拒绝,“贵府的门第我家高攀不上,还是……”

  永昌伯略有些不耐烦了,“莫非你是嫌我的环儿不是嫡子?亲家放心,江氏已经去了,等断七一过我就扶正钱氏,到时候贵千金嫁的依旧是我伯府嫡子。”

  眼见永昌伯说着说着就唤来文书要将此时定下,御史中丞终于忍无可忍,他腾一下站起来,连椅子都被他带得往后一退发出刺耳的声音,他的怒气爆发出来,“永昌伯,我家头先相中林子欢,是看中他的品貌才华,也是因为他与江家承诺婚后会与你家分府另居,这才勉强满意这门亲事。如今你竟然要换亲?你家是个什么样子,你自己是个什么人?当大家不知道?狗得嫌弃往你门口撒尿,你当我看得上你家门楣?你能混到今日不过是祖上积德,真当以为自个儿有多威风了?就你那妾室生的杂种,也想取我娇养长大的嫡女,我呸!”

  御史中丞一口唾沫直接吐永昌伯脸上,然后甩下林子欢的八字庚帖扬长而去。

  等永昌伯回过神要追过去时,御史中丞却已经骑马跑远了。他气得浑身哆嗦,旁边钱氏给他擦脸擦汗温柔小意也不能止住他的怒气,“一个五品小官而已,一个五品小官而已,竟然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我可是三等伯爵!要换做我爹在的那会儿,你一个五品官的嫡女连我家庶出的也配不上!”

  永昌伯骂了一通,转头挥开钱氏,自顾找了个年轻的通房泻火去了,自然也不知道,在他转头后,钱氏就将白眼翻上了天。

  而此时宫中栖梧殿。

  花宜姝正在看李瑜回过来的书信。

  旁边安墨焦急得不行,时不时就想偷看,然而花宜姝自小练舞,身段柔软风流,安墨哪怕力气很大,也不如她灵活,左支右绌探头探脑,愣是一个字也看不到,她急急道:“怎么样?陛下肯帮忙吗?”

  见花宜姝面色严肃,她小脸皱成一团,“陛下别不是要放弃林子欢了吧!”

  花宜姝收起书信,心想这里头大半是小处子敢写不敢说的情话,怎么舍得给安墨看?见安墨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她不再逗她,“放心,林子欢不会死的。”

  安墨顿时松了口气,“不会死就好。”经历过这两天的三观震裂,哪怕林子欢被打个半死她也能接受了。

  花宜姝继续道:“永昌伯也不会好过。”在安墨疑惑的目光中,她道:“陛下早就想要削减勋贵的地位,正好第一个拿永昌伯开刀。”

  第186章 一万营养液加更

  每一朝开国时,都会论功行赏封出一批勋贵来。

  大盛朝如今尚存的勋贵人家,大部分是由当年太祖开国时分封下来的,当年只道是犒赏功臣应有之义,然而几代下来,这些勋贵却成了尾大不掉、动摇国本的蠹虫。

  在抵达沔州时,花宜姝就听见李瑜抱怨过,说户口增加了一千,人口却只增加了两三千云云……他当时还讽刺沔州刺史真会当家,治下人口增加得真有规律……那时候花宜姝还不大能听懂。

  终归她在花楼里能接触到的,都是些讨好男人的手段,更何况岳州那小地方,最大的官就是刺史花熊,花熊不可能到青楼来,而那些在她跟前讨好的男人,大多数是没什么本事的小官,他们在女人跟前说的话,花宜姝最多信个三分。

  不过如今就不同了,就算是头猪,见多了世面也该长些灵智,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呢?

  栖梧殿内暖意融融,花宜姝一把将贪图温暖将尾巴尖都烤焦了也浑然不觉的雪儿抓起来,紫云见状立刻将炭盆挪远,而后搬来几个灌满了热水的汤婆子过来,似乎是感觉到了汤婆子的温度,雪儿喵喵几声,视线从远处的炭盆上挪开,翘着尾巴跳到了汤婆子上坐着,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明显十分舒服。

  等其他人都退出去,安墨殷勤地敬上一杯热茶,“陛下真是这样说的?他想要怎么做?”

  花宜姝瞟了一眼忽然变得十分狗腿的安墨,吃了口茶才道:“你这么关心?是不是改了主意?”

  安墨一愣,“什么改了主意?”

  花宜姝:“林子欢这次犯了大事,多少人唾弃谩骂,你却替他东奔西走,莫非你改了主意,想要嫁给他?”

  安墨立刻摇头,然而这一次,她却没有果断地说没有。顿了顿,她才道:“我只是觉得不公平。林子欢他爹明明是个垃圾,可是所有人都向着他爹说话,难道就因为打了他爹一次,他就要下地狱吗?”从前安墨并不太懂什么叫“政治正确”,可是经过了林子欢这件事,她隐约明白了。

  花宜姝:“不公平的事儿多了去了。遍身绮罗者,不是养蚕人。你觉得公平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觉得公平吗?同样是人,同样会死会病会老,然而有人生来富贵,一世荣华,有人生来卑贱,为奴为婢,真要为这些事去一一理论,你的路也就越走越窄了。”

  她捏了捏自己透着薄粉的指甲,烛光下,她歪坐在榻上的倒影也美得像一幅画。

  “我不是洪义那样宁肯冻毙于风雪,也要为众人抱薪的义士,我只是一个为了达成自己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我管他公不公平,只要不妨碍我的利益,我才懒得去管。”

  听着花宜姝懒懒地说出这样冷血的话,安墨浑身不觉发起颤来。花宜姝以为她怕了,正要狠狠嘲笑她一通,忽然被安墨扑过来抱住,“花花,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花宜姝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