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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陛下读心后发现他是恋爱脑第154节(1 / 2)





  花宜姝高兴,李瑜看着也高兴。此时停下来看过这小树一眼,李瑜便抬脚继续往前走。

  花宜姝特意让秦焕过来将她与萧青的对话告知他,这叫李瑜心中温热,像是浑身泡入了温水中,说不出的熨帖。

  她知道他心中顾虑,她没有笑话他心眼小,她在体贴他!

  他就知道他没有托付错人!

  李瑜脚下不觉越来越快,却被一个宫人拦下。

  今晚月色明亮,哪怕不将宫灯举到那人面前,李瑜也能看个清楚明白,不等那宫人自陈,李瑜便认出他来,“曹顺子?有什么事?”

  曹顺子发现胡太医的丑事时天色已经不早,等他将胡太医拿下后带到宫里时已经是戌时正,在他看来,娘娘突然让他去盯着胡太医,一定是发现胡太医有不轨举动,他如今人赃并获,抱着立功的心态急急往宫内赶,自然是要先禀报皇后娘娘,不想半道上先遇着了陛下。

  陛下与娘娘伉俪情深,宫中无人不晓,更何况他们这些一路上伺候过来的,对这二位的情分更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眼下先遇着了陛下,他眼珠子一转,当即就义愤填膺地将此事捅给天子知道,好叫天子为娘娘出一口恶气!

  李瑜闻言惊在原地。

  胡太医偷偷画了皇后的画像,夜里无人时抱着画像亵渎?

  李瑜怀疑自己在做梦,否则也不会出现如此荒诞之事,胡太医此人他自认不会看错,是个有点脾气,但率直刚正的老先生,他在事业上兢兢业业,入太医院几十年一直钻研医术不曾懈怠,他在婚姻上深情克己,原配死去快三十年,一直未曾续弦,身边更是没有半个女人,十几年前女儿女婿过身后,孤家寡人至今,年前养育他长大的老母亲也去世了,真正是茕茕孑立孤身一人。

  这样一个人,如何会做出这种事?

  李瑜不敢相信,但曹顺子是曹得闲带着长大的,这么些年不算最机灵最能干,但是心思没歪办事麻利,如今又一直跟在花宜姝身边,他没道理去陷害胡太医,更没胆子私自牵扯到皇后身上。

  所以是确有此事!

  李瑜接着想到花宜姝,初见时他瞎了眼,觉得她生得马马虎虎,后来才发觉她越来越好看,一日比一日好看,如今她每次现身人前,都要引得初见者怔愣失态……胡太医年纪再大也是个男人,见色起意也未可知。

  想明白这点,李瑜胸中一热,一股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灯笼杆子都被他捏得吱吱作响。

  然而他多年来始终克制着喜怒不形于色,因而此时分明已经动怒,面上却还像往常一般冷冷淡淡的,只对曹顺子道:“人在哪里?”

  此后许多年,李瑜都庆幸自己在养气功夫上造诣深厚,才不至于在胡太医面前失了颜面……

  夜深霜冷,疏桐寂寂。

  胡太医被绑在了紫宸殿前,老迈的膝盖跪在地上,寒气沿着衣服缝儿钻进来,冻得他身下发麻。

  进出的宫人认出他来,却不晓得他犯了什么事,因此也不敢擅自打听,只悄悄盯着看。

  不一会儿,已经离去的天子又往回走,而那几名跟随天子而来的内侍毫不留情地将胡太医押了进去。

  哗的一声,胡太医珍藏的画卷被两名内侍推开展示在天子跟前,曹顺子在旁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胡太医双肩耷拉,眼睛垂着,不敢往上看。

  李瑜先是瞧了一眼胡太医,见他低着头满脸愧色和惊惧,心里就是一沉,再看曹顺子一脸得意地让内侍展开画轴,一副已经手握证据的自信,又是不住往下沉。

  李瑜真心不愿胡太医是那种胆大包天色迷心窍之人,毕竟花宜姝的病如今只有胡太医信誓旦旦能治,哪怕治罪了胡太医,花宜姝还得由他来治,难道要他的心肝忍着恶心让一个觊觎她的老男人天天去看她吗?

  就算他忍得下来,心肝也忍不下来。

  一个影子都没见着的孩子,怎么就值得他们两人如此受气?

  李瑜忍着没发火,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看那画像,先从下往上,发现画中人穿着衣裳,他暗暗松了口气,随意又笑话自己关心则乱,真要是那种不堪入目的画像,曹顺子有胆子展开来看?

  思绪稍定,李瑜这才有耐心仔细看画,不料这一看,他目光就定住了。

  李瑜这番七拐八绕的心思,在场自然无人能懂。众人微微低着头,只瞧见天子一言不发、步履沉稳地经过胡太医身边,然后低头看那幅画。

  曹顺子满脑子都是“胡太医要倒霉了他要立功了”了,正等着天子发作,忽然听陛下道:“给胡太医松绑,看座。”

  不单曹顺子一惊,其他内侍也纷纷侧目,但无人敢质疑天子,闻言立刻照办。

  胡太医原本以为今夜凶多吉少,不想天子来了之后并未动怒,反而叫人给他松绑看座,他跪了许久的老腿终于缓过来,诧异地看向天子。

  天子却让内侍退下,自己捧过那幅画卷观看。

  胡太医屁股只沾了半边椅子,随时准备着跪下来,“……陛下?”

  天子却问:“这幅画,该有三十年了吧!”

  胡太医目光一颤,眼周道道褶子都抖动起来。

  ……

  月在天心,灯影煌煌。

  紫云刚刚收到一则消息,匆匆禀道花宜姝面前,“皇后娘娘,静王殿下派人传话,说是宁安侯抵不住审讯,招供了……”

  当初在归州时,李锦元的女儿李珠珠被歹人拐入静尘庵,多亏安墨相护才没吃什么苦头,他的夫人何氏一直以来也颇受花宜姝照拂,因此李锦元对她心怀感激,宁安侯这事儿还是花宜姝的人捅破的,因此有了消息便让人入宫通传一声。

  紫云道:“娘娘您一定想不到,当初那个臭名昭著的鬼楼楼主,竟然就是刘氏秘密送出去的嫡子,而宁安侯家中地窖里缺了的那二十多万两,就是给那贼子送去了。”

  花宜姝腾一下站了起来,反应之大叫所有人都面露惊讶。

  片刻后,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安墨和她说话。安墨发表了一番这些事情如此巧合的震惊,“当初鬼楼覆灭,越不凡被萧青捅死了,但是怎么也追查不到越不凡的来历,仿佛这个人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没想到他是刘家送出去的嫡子……十年前刘家竟然偷偷生了一个嫡子送出去,十年前刘贵妃之子夭折,陛下暴露男子身份,崔家开始反击,刘氏已经预料到不好,为了以防万一,偷偷生了嫡子送出去并不奇怪。难怪原书里他一直抹黑咱们陛下,原来是早就有仇怨。”这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越不凡能有钱养活那么多死士和下属、又能建立那么多堂口了,光靠着尹无正那厮给他偷盗抢掠压根说不通,毕竟尹无正可不是天生就是越不凡的手下,越不凡前期如果没有钱粮支撑,压根招揽不到人手。

  而他对朝廷的憎恶和怨恨也完全解释得通了,他从来就不是他嘴上说的为了黎民百姓,他只是为了报仇、为了私心!安墨原先只当这是一本狗血玛丽苏小说,但真正成了书中人,才发现这一整条逻辑链竟然都是成立的。

  安墨正为解开了原书中有一个谜团而高兴,花宜姝却只感觉到了不可捉摸的命运,就像落日后的夜幕,正一层层朝她涌来。

  安墨不知她心里翻涌的情绪,她忽然道:“连越不凡的来历都解开了,花花,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来历吗?”

  花宜姝抬眼注视着她,安墨双眼亮晶晶的,兴奋道:“你不是说你是被拐的吗?也许你的家人正在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