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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举家迁离,我总怨她。

  “她死前最后一面,我还在怨恨。

  “究竟有没有我的缘故,有没有……”

  姜年已然痛得难以克制。

  言语无用。

  成墨生陷害之事叫姜年心上划了无数的口子,纪锦娘之事便是洒在伤口上的盐粉,漫长的二十年,从不曾停歇。

  过往的每一年,八月前后,他从没有笑过。温雪意记得清楚,她只是不曾留心过。

  “雪意,留在我身边吧。

  “唯有你叫我这样欢喜。”

  姜年的心思,也在此刻说尽了。

  温雪意热泪滚滚,她最怕姜年这样坦诚直言。他对她原来也有这样深厚的情意,可情意也当真叫她备受煎熬。

  温雪意从前也想过,兴许她再尽力些,兴许她再多学些,姜年会愿意放弃攀贵女的心思。

  倘若独独是挚友背叛名声尽毁一事,姜年兴许还有回头的可能。然而……往后成墨生的嘲笑,姜致恪的逼迫,县官的羞辱,纪锦娘自尽,绝笔书,姜家大火。

  过往的桩桩件件不是梦魇,所有苦楚皆是他亲历亲捱。

  姜年不会回头了。

  温雪意做再多也是徒劳。

  “姜年,你一面说着唯有我能叫你欢喜,一面又说着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

  “倒不如你什么也别同我说。”H(海棠書屋).℃

  姜年只重复的说着:“别走。

  “我一定会把你留在身边。

  “雪意,我在意你,旁的事我都能应承,独独这一件,你永远也别想。

  “好像卓清戎和卓清风。你取了腰牌进内宫,总有记录。瞧见她与你相交的人也不少。按律,诱拐他人奴仆是重罪。

  “除她兄妹之外,无论再来哪一个,只要奏报,结果都是一样。”

  即便温雪意离开,她也寻不到容身之处。

  “留在我身边吧,你可以去给卓清戎抄经,出宫同云意玩乐也行,琐事日后再买两个人也不难。”

  “你只要绝了私逃的心,我一定会护着你的。”

  姜年的算计从来不会等到事发才开始。软硬兼施,姜年用在旁人身上的,也会用在她身上。

  想到她的奴籍。

  “主人是不是从一开始便打定主意,只留我一人,到官府记了奴籍也是防着日后反目。”

  他的秘密只有温雪意一人知晓。

  奴仆告主,无论真伪,一律当场杖杀。

  “是。”

  只要温雪意问,姜年从不隐瞒。

  “我许多年前便想好了,要么卖了你,要么到官府录籍。

  “从前是防着你反咬。

  “如今是……我心意有变。”

  从前算计之时,姜年也不曾想他有一日会真心喜欢温雪意。往事不可追,覆水不能回。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