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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给我下药了第24节(2 / 2)


  私下, 邹氏特意把采绿和采蓝叫到跟前。

  “先前我不好多问,如今我已将清儿当作自己亲生的,不忍见她受苦。你们倒是说说, 这寒症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有办法治?”

  采绿抿着嘴唇。

  她记得离京不久前, 小姐和姑爷闹别扭,很不开心。大概姑爷是想缓和两个人的关系, 就把小姐单独带去别院住了几日。可回来后,小姐就一直神情呆滞不说话, 她怎么问也没用。

  没两日, 姑爷把小姐休了。小姐那日哭晕过去, 在来西州的路上一直昏迷不醒, 后来又被人劫去。她以为就是那时候得了寒症, 便说:“夫人, 小姐这寒症应该是来的路上得的,并不是陈年旧疾。或许是大夫没有找到病灶, 就跟小姐失忆了一样,无法对症下药。”

  站在一旁的采蓝没有说话。

  “采蓝。”邹氏叫了她一声,“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采蓝的确知道更多的内情。别院出事以后,小姐曾几度想要寻死。公子便去找太医要了皇宫中的一味秘药, 名叫忘忧散。这种药会让人失去记忆,忘记痛苦,但也会有产生难以预测的其它症状。

  两害相较取其轻。忘忧散是无解的,寒症自然也无解。

  这次来西州,公子陪小姐北上,一路上都在想办法缓解寒症,临走还特意留了一瓶药给她,叮嘱万不得已时,可以暂缓症状。这瓶药是宫中的太医所制,是药三分毒,而且治标不治本。

  “苏家虽不是什么大贵之家,还是能使些银子的。大凡要寻什么药材,或者名医,你们只管说。”邹氏说道。

  “夫人,没用的。”采蓝沉声道,“忘忧散无解。”

  邹氏和采绿皆愣了一下。采绿更是抓住采蓝的手臂,“采蓝,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忘忧散?”

  采蓝便将苏云清服下忘忧散的事简单说了。

  听完之后,采绿捂住嘴巴。她不敢相信小姐失忆竟是姑爷下药所致!原来离开京城的时候,小姐昏迷不醒,不是被休了以后伤心欲绝,而是因为服用了忘忧散!

  若是小姐知道真相,该多伤心?

  门外,苏云清拢紧披风,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打从苏纶身子好了以后,苏聪总吵着要学做生意,每日都闹着看账本。苏纶被他闹得没有办法,就把他带去账房,让账房先生弄了一本帐给他看。

  苏聪翻开之后就傻眼了。他看小说,里面那些主人公都是天赋异禀,身怀绝技。他以为自己肯定也是天纵之才,可事与愿违。帐上的字犹如天书,他无从下手。

  苏纶看到他的反应,笑着摇了摇头。站在旁边的苏云清说:“少爷,你以为看账本很容易吗?你首先得会念这些字,然后要懂算术。你念来听听。”

  苏聪看一行下来,大概有一半的字都不认识。他皱眉,至于算术……他没学过。

  “我不会算术。”苏聪问苏云清,“你又是从哪里学的?”

  “大户人家的女眷从小要学,不然以后怎么管家?我自然也是家里请先生教的。”

  “那你教我。”苏聪想也不想地说。

  苏云清很想翻白眼,耐着性子道:“我的算术学得也不好,而且还失去部分记忆,教你只怕是不行。不如你去学堂,多认点字,再好好请先生教你。”

  苏聪以前觉得读书识字没什么用,整日心思都花在走马斗鸡上,他觉得日子过得开心就好。但这次苏家遭遇空前的危机,让他幡然醒悟。平时玩的那些,在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他不能把掌家的事都丢给苏云清,有损他男人的尊严。

  于是,苏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认真地思考人生。

  翌日,他跑去对苏纶和邹氏说:“爹,娘,我要上学堂!”

  苏纶和邹氏本来对他没抱太大的希望,只盼望他一辈子平安顺遂就好。怎知他浑浑噩噩地活到十岁,忽然要开始奋发上进了。邹氏委婉地劝他不用那么辛苦,他却铁了心,伸手指着苏云清,“不行,她看不起我!我非读出个名堂来不可!”

  苏云清觉得冤枉,她只是阐述了事实,一个连算术都不会的人,看什么帐!

  但苏聪肯上进,作为亲爹的苏纶是非常高兴的。他找了寿阳最好的学堂,花重金让苏聪进去读书。

  苏云清以为苏聪头脑发热,没过两日就会本性暴露,被先生扫地出门。没想到过了几日,先生真的到家里来了,说的却是苏聪乃读书的好苗子,记东西快,悟性高,字也写得有模有样,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云云。

  苏纶大喜,一门心思想让苏聪考个功名出来,好给苏家光宗耀祖。

  苏云清不得不感慨,天赋这个东西就跟外貌一样,真是老天爷赏饭吃。她依稀记得,当年苏家那么多兄弟姐妹,也不乏从小天赋极高的,但他们谁都比不过梅令臣。

  梅令臣十岁才到他们家,然后开始系统地学习经史子集。十五岁萌发了要考科举的念头,准备五年之后,一举中了进士科第七名。

  消息传回苏家的时候,整个江宁织造府都震动了。外人都把梅令臣当作苏绍的义子,府台大人亲自登门道喜,苏绍还大摆了三日的流水席。

  苏云清感慨,聪明,大约真是天生的。

  午后,苏云清坐在屋中悠闲地看书。采绿进来,把开了条缝透气的窗子全都关上。

  “小姐,好像要下大雨了。”

  苏云清往外面望了眼,天边有一片乌云压过来,又黑又沉,看来会是场暴雨。

  *

  天顺二十二年,太子朱启洛以内宫有贼人造反作乱为名,秘密发出太子谕令,请鲁王,豫王,淮王率兵进京勤王。三王总共集结了逾七万人马,发兵京师。但在距离京城不远的保宁附近,遭遇了五万京卫的埋伏,几方陷入混战。

  与此同时,贵妃郑氏和其兄包围了东宫。内阁大臣被京卫强行控制在各自的府中,一时京中人人自危。

  这日,天空电闪雷鸣,风雨大作,京城家家户户都闭门锁户。昔日繁华热闹的大街上鲜有人迹。

  一小队锦衣卫跑到昭狱外面待命。大雨滂沱,他们各个站得笔挺如松,面容刚毅。

  过了不久,一个高大硬挺,身穿飞鱼服的男子,跟随梅令臣从里面走出来。男子鬓若刀裁,浓眉虎目,约莫而立之年。他手中举着油纸伞,伞的大半部分都倾斜到梅令臣的身上。雨打湿了他自己的肩头,飞鱼服上氤氲开一片水渍。

  “去乾清宫。”梅令臣说。

  “文若,此时,内宫很乱。”男人开口,声音低沉如钟,却透着关切。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