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报仇(2 / 2)

  明媚淡淡地,挑了挑下巴:“峰儿一个人在下面孤孤单单地,三爷你便安心去陪他吧,且记得不要欺负他,峰儿虽年纪小,会上当,但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何况,还有我呢。”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景正辉夺去了明媚生命中最后一个所爱的亲人,上天入地,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景正辉扑叫了会儿,但是这一刻夜幕降临,寒风凄清,水中更是冰凉彻骨,他只叫了会儿,便渐渐地沉了下去。

  明媚望着那平静地水面,心中有个声音道:“峰儿,姐姐终于为你报了仇了,你在那边,可以瞑目了。”

  此一刻,才轻轻地笑出声来,笑声有些凄凉有些古怪,也有些快意,两行泪从脸颊上跌落,悄然落地。

  景正辉的尸体在次日才被人发现。

  府中上下一时又议论纷纷,又说是因为卫峰死不瞑目,所以才勾了景三爷下去。

  但与此同时也有另一种传言,竟说卫峰本就是被景三爷推下去的,如今景三爷失足落水,未尝不是报应。

  明媚睡到天光,起身梳妆打扮,无意中看到梳妆下里用绸缎裹着的一物,拿出来看,却正是那枚翠绿色的镯子。

  明媚喃喃道:“这个,该还给他才是。”这正是当初她头一次去端王府,府里头送的。

  后来她在端王的手上也看到同色的玉扳指。

  如今前尘成梦,的确是该还给他的。

  明媚拿着看了会儿:“我总是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

  玉葫在旁边看了片刻,说道:“姑娘,我怎么记得夫人当初是有这么一个镯子来的?”

  明媚一怔:“母亲有过?”

  玉葫又仔细看了会儿,道:“是了,我记得当初夫人甚是宝爱那个镯子,还不许姑娘碰呢……后来也不知放到哪里去了,看起来倒像是跟这个是一对儿。”

  明媚想了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仿佛有这么一点印象的……看着那桌子光芒烁烁,没来由有些晃眼,便重包了起来放回去。

  正吃了早饭,外头四喜说:“二爷来了。”

  玉葫跟明媚互相对视一眼,明媚冲着她使了个眼色。

  外面景正卿快步走进来,正巧玉葫往外走,景正卿经过玉葫身边,便扫她一眼,玉葫目不斜视地,只垂首唤了声:“二爷……”径直又出去。

  明媚不慌不忙,走到书桌边上,便摊开了一张空白画纸,嘴里淡淡地问:“你这么早来干什么,不是说要避嫌?”

  景正卿望着她的脸:“辉儿出事了,你可听说了?”

  明媚端详着那一张白茫茫地纸面,究竟该画些什么上去好呢?往左往右,往上往下,山水鱼虫,都在她的手中,但是她却全没有一丝地头绪。

  一如她现在的人生。

  明媚眼不抬,随口说道:“听说了,早上五福出去的时候听了的,怎么出事了?”

  景正卿望着她平静的神色,问道:“你可知辉儿是怎么死的?”

  “这关我何事?”明媚仍是淡淡地。

  景正卿道:“辉儿正是在峰儿出事的那湖畔淹死的!”

  明媚这才诧异地抬头看他:“是吗?怎么竟这样巧?”

  景正卿不言语,只是皱眉看她。

  明媚端量着景正卿的神情,沉思状想了会儿,忽然说道:“你说是不是峰儿太想念辉三爷,故而召了他去?又或者,是辉三爷舍不得同窗之义,鬼使神差之下才……”

  景正卿一皱眉,见室内无人,便握住她的肩头:“你老实跟我说,辉儿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明媚一怔,然后笑了笑:“二爷说什么?”

  景正卿看着她,心中一阵阵地透着凉气。

  昨天明媚走后,景正卿本是要跟着的,等出来之后,无意中看到景正辉从前面经过,景正卿心想不必节外生枝,何况那会儿他心情愉快之极,因此也没想什么,只是挥袖自回屋里去了。

  现在想想,景正辉多半是跟着她去的。

  又有传言说卫峰的死跟景正辉有关,那么景正辉出了事,莫非……真的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明媚见景正卿不言语,便将他推开,冷冷地说道:“二爷这是在干什么,质问我?别这样了,若真的疑心我,不如去老太太,太太们跟前告我,岂不是好?别这么藏着掖着的。”

  景正卿心念转动:“你明知道我不会去……我也只是关心情切,才来问你,总比别人疑心了强。”

  明媚冷笑:“别人会疑心我?分明是你自己疑心才来问我的,二爷你以为我害死了你的好弟弟?嗯……也罢,那倘若,真的是我害死了他的,那你又会如何?”

  景正卿气道:“住口,谁让你说这样的话?”

  此刻外头玉葫已经叫四喜跟五福避开了,幸好便无人听到。

  明媚抬头看他,道:“你也听说了,是辉三爷害死了峰儿的,但凡是个有心的,你总要替我查上一查,而不是在事后过来质问我,难道你们家三爷的命是命,峰儿的命就不是命,活该他不明不白就死了?”

  景正卿有苦说不出,这些日子他忙里忙外,自顾不暇,虽说也留意过峰儿的事,也听闻了关于景正辉的风言风语,但是心想这位三弟人虽然有些不争气,但总不会作出杀人的勾当来,因此只是压着。

  或许……另一方面,也正因景正卿觉得景正辉是自己的弟弟,所以就算觉得卫峰死的可疑,也不想就直接查到景正辉头上,若真的查出属实,该怎么办?好歹景正辉是景家的人,明媚对他是不是会更厌上一层?

  他也万万没想到明媚竟能自己下手。

  若早知如此,他应该一早就自己动手处置。

  景正卿思来想去,摇头道:“罢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说了。”

  明媚道:“你不必这么忍气吞声的,你若是厌我了,就说出来,现在取消了婚约也是不晚的,横竖我不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了。”

  景正卿一听,上前将她一拉,用力搂入怀中:“你想得倒是美,这辈子我是缠定了你了,你想借这个逃?除非我死。”

  明媚用力一挣,却难挣脱,景正卿低头:“不管是你不是,都不打紧,我只认你是我的,可记住了?”

  明媚咬了咬唇:“我记不住又能如何,你能打我?”

  景正卿一笑:“我自不能打你,你知道我会怎么制你。”手搂住明媚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用力地一抱,顺势往前一撞。

  二月二十六日,黄道吉日,诸事皆宜,也是景正卿跟明媚的婚期。

  景府大开宴席,宾客云集。

  跟景正卿素来相好的同僚军官,上司下属,都来相贺;景家的亲朋好友诸人,有心的也皆前来,有那知道新娘子身份特殊,要避嫌的,便不来。

  这来者之中,却又有一个在众人眼中最有理由不会来也不用来的人,端王赵纯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