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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小修)(1 / 2)





  沈约的计策, 便是将计就计,让童少悬好好养伤的同时不露面,齐州的所有政务都还过她的手, 但由阮逾代为宣、传决策。

  当时没有将埋伏的澜家军全部铲除, 依旧有漏网之鱼, 这些逃走之人或许也亲眼看见童少悬被烈马踢中了后背, 身受重伤, 生死未卜。

  如童少悬这等弱质书生, 被马一蹄子给踢死,也没什么好奇怪。

  而刺史府的态度又很暧昧,既不发丧, 也不见童刺史露面,每回阮逾处理公文时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臭脸,弄得属官都不敢多问童刺史的情况。

  童刺史的状况便愈发扑朔迷离。

  刺史府的属官们着急,澜仲禹这边更着急。

  “狗肏的, 这姓童的到底是死是活?!有没有个准话?”澜仲禹用兵如神, 但也有天生的弱点, 那便是脾气暴躁。

  特别是猎物已经到了自己的陷阱之中,他却迟迟不能得知猎物是死是活, 这可真太让他难熬了。

  “齐州刺史府的探子呢!怎么一点情报都没有?!老子养你们还不如养条狗!”澜仲禹将下属一个个拎到他的营帐之中, 挨个训斥。

  他下属也很无奈。

  刺史府的确有他们的探子,可消息被捂得严严实实,刺史府更是不让进出, 所有文书都交给阮逾, 探子也无能为力。

  澜仲禹还未好好品尝胜利的果实, 就被蒙一头的阴影, 烦躁了几日之后也平静下来了。

  行啊, 小娘皮这是在故意玩花招,使坏呢?

  之前就瞎放什么花椒弹,这会儿又开始灌迷魂汤了?

  澜仲禹思索,根据逃回来的士兵描述当时的战况,不知道从哪儿杀出了一队人马,将性命垂危的童少悬和她媳妇给救了,估计是褚县的援军。

  这童少悬没被泥石流埋死,却也被马蹄蹬了个正着,小小书生受到如此重创,就算死了也很正常,没死的话此时恐怕也重伤卧床难起。

  为何要秘而不宣?不就是想迷惑老夫?

  让老夫觉得此事有诈,不敢贸然行动吗?

  澜仲禹一摸胡须,轻蔑地笑道:“你那点伎俩还想迷惑老夫?实在可笑!”

  这姓童的一行人都被泥石流埋了,正是元气大伤之时,此时不趁机斩草除根更待何时?

  澜仲禹之前的伤养得七七八八,虽说还没完全好,但对于他这种大半生都在刀光剑影中度过的武夫而言,已碍不着什么事了。

  他要亲自去褚县“讨贼”。

  这“贼”当真胆大包天,居然敢伤了齐州刺史。

  澜仲禹率领大军必进褚县,誓要为童刺史讨回公道!

  澜仲禹心里图谋的便是趁她病要她命,顺便将西南最后一根硬骨头给啃下来。

  从此往后,西南便是他的地界,看看还有谁能忤逆他。

  澜仲禹狂得有理,却没料到,去的路上被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兵马杀了个措手不及。

  对方顶多一万人,澜仲禹率领五万大军,原本以为绰绰有余,没想到被这一万杀了个落花流水。

  澜仲禹察觉到了这军中有人极擅用兵,所有的调度都非常精准!

  出击的时机和撤退、诱敌深入的一步步都经过深思熟虑,且非常精通兵法,是个沙场老将!

  祁将军已死,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又来个人物?

  澜仲禹知道,或许这个人的能力在祁将军之上,甚至和澜仲禹都不相伯仲。

  能是谁,能有谁?

  沈约死后,谁不知道我澜仲禹才是大苍第一神将,还有谁能与我一战?

  澜仲禹这次偷袭褚县,就像是被人瓮中捉鳖,逮了个正着,损失了一半人马之后,灰溜溜地撤退了。

  澜仲禹多久没吃过这等败仗,不敢再马虎,也谨慎了起来。

  可无论澜仲禹如何谨慎,每每与齐州兵马交锋,总是讨不到半点便宜。

  不仅讨不到便宜,半年下来居然还丢了一个县。

  如今齐州兵马借口澜仲禹被祁将军所伤一事,大做文章,学着澜仲禹一贯的作风,说澜将军这伤是匪盗所害,誓要为澜将军报仇,便开始肆无忌惮地“讨贼”。

  连个信儿都不给,直接杀进了澜仲禹大本营,渝州之下的城池,将县令抓了逼问是否跟匪徒勾结,城内有没有私藏匪盗。

  不招?直接用刑。

  那县令被坑了个死去活来,最后只能对方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县也就成了盗匪聚集之地,齐州兵马顺利将其占领。

  齐州兵不为难城中百姓,只以此为据点,继续向西南深处进攻。

  依旧是打着“替澜将军报仇”的幌子,下个目标便是渝州重镇,盘县。

  不是装腔作势,而是真的要打。

  齐州的兵马都已经整装待发,据说有五万大军集合在盘县郊野,只要得到一声号令,便会以讨贼之名直接攻入盘县城池。

  澜仲禹听闻此事都懵了。

  还有比我更不要脸的人?

  这童少悬被马踢了一脚,是被踢开了任督二脉?居然这么强硬,分明是一位天才武将的做派。

  澜仲禹被对方激发出了血性,既然如此,也别磨磨蹭蹭了,我奉陪到底!老夫纵横沙场几十载,难道还能怕一个躲在暗处不敢露面的无名小辈不成?

  澜仲禹再次亲自挂帅,打算和对方正面交锋,看看这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是何方神圣。

  此时澜仲禹已经想到了,这段时日在暗中和他较量的,或许不是童少悬。

  那一日他在盘县城外,终于遇到了此人。

  远远看去,澜仲禹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但隐约也能察觉到对方似乎不太对劲。

  当两军对垒之时,澜仲禹终于近距离与此人交锋,当他看到对方的脸的那一刻,即便是像澜仲禹这样见多了光怪陆离的猛汉,都被吓得一哆嗦。

  那根本不是一张活人能拥有的脸,麻木、苍白,死气沉沉。

  这一张死人脸!这是个僵尸!

  可招呼过来的每一招都如此灵活而精准,这不是僵尸,而是活人在脸上铺了一张人-皮-面具。

  澜仲禹在心里狂骂,贼你老娘,装神弄鬼的玩意!

  澜仲禹持着他的大斧向对方狂砍,对方没有和他正面相搏,而是轻巧地避开了他动作,极其轻盈地绕到了他的身后,即便骑在马背上依旧如履平地,手中的砍刀对着澜仲禹的背后狠狠一刺。

  身穿软甲的澜仲禹虽然没有受到致命一击,但是剧痛的感觉还是让澜仲禹龇牙咧嘴,后脊梁骨似乎被当场刺断似的痛,此人力量非比寻常!

  但他到底是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老手,即便受了一击,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依旧能够反扑。

  澜仲禹大叫着巨斧猛扫,若不是对方躲得及时躲过,这来势汹汹的一斧头,恐怕会直接将人肚子划开。

  激烈的交锋,生死之在一瞬,谁都不敢有任何的麻痹大意。

  多少年了,澜仲禹都没有遇到这样与他旗鼓相当,令他热血沸腾的对手了,一时之间热血狂澜,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盘县的大战持续了三天三夜,到最后也没有分出个胜负来。

  连夜的作战让已经四十好几的澜仲禹渐渐感到力不从心,身上也留下了好几处的伤口,当然,他也没少讨对方的便宜,戴着人-皮-面具那厮也受了不轻的伤,想要能再次骑马,肯定也要休整几日。

  这几日定要整备军马,不会再战。

  澜仲禹凭借经验判断,这几日肯定会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