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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囚娇第97节(1 / 2)





  沈青葙将薄被又拉高一些,许是太冷,总觉得鼻子有些酸。

  既然做了这等事,就该恶劣到底,为什么要拼着性命救她,又当面隐瞒,弄得她这般心神不宁,反反复复不能放下?

  墙外突然响起一声唤:“喂!”

  沈青葙吓了一跳,循声望去,齐云缙正从墙头跃下,黑衣隐在黑夜中,如同暗中窜出的猛兽,沈青葙本能地想要高声叫人,齐云缙眨眼间已经来到跟前,一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别叫!”

  声音被堵在喉咙里,他身上浓烈的汗味儿和马匹气味劈头盖脸扑上来,沈青葙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正要挣扎时,齐云缙松开了手,低低一笑:“某回来了,你猜某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沈青葙急急坐直了,将薄毯又围得紧些,“深夜不便,齐将军有什么话请明天再说。”

  齐云缙在星光底下瞧着她,多日不见,她比他离开时好像又瘦了些,眼睛湿湿的,怎么看怎么像是哭了,到底谁又惹她了?深更半夜坐在院里哭。

  齐云缙不由得又凑近些,抬手去摸她的眼睛,问道:“你哭了?”

  沈青葙急急躲过,一下子沉了脸:“你做什么?”

  齐云缙觉得中指的指腹蹭到了一点柔软的肌肤,但是她躲得很快,到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哭了,便只是弯着腰探着身子看她,声音压得低低的:“谁惹你哭了?”

  他靠得太近,沈青葙一阵心慌,连忙道:“我没哭。”

  跟着趁他没说话,立刻扬声叫人:“夜儿……”

  小慈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腰间蓦地一紧,齐云缙揽着她,飞身掠上了屋顶。

  他一只手又捂住了她的嘴,沈青葙的惊呼声掐断在风里,头顶的天蓦地近了一大截,银河清冷的银光底下,就见齐云缙眉头压得极低,嘴唇锋利的线条微微动着,道:“一见某就跑,某又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了你!”

  脚底下纷纷乱乱,侍婢们听见声音出来时,突然发现主人已经不见了,急得四下呼叫寻找,沈青葙急急挣扎起来,齐云缙低声道:“你答应不跑不叫,某就放开你。”

  沈青葙也只能点点头。

  下一息,齐云缙松开手,扯着她在屋脊上坐下,道:“某为了你,出去这么久,跑了几千里路,又没日没夜赶着回来见你,你就没一句话问某么?”

  沈青葙却突然想起来,脱口问道:“那天裴寂也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齐云缙冷笑一声。

  他盯着她,身子越俯越低:“裴三啊,某那时候只顾着救你,没瞧见他。怎么,你该不是因为心疼他,哭了吧?”

  “不是!”沈青葙矢口否认,眼见他越凑越近,心烦意乱之下抬手向中间一挡,道,“齐将军,我该回去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齐云缙停住原处看着她。她目光躲闪着不肯看他,一只手紧紧攥着身上的薄毯,另一只手挡在他们中间,手心向外,细细的掌纹如同树叶的脉络,在星光下清晰可见,齐云缙嗅到了那股子淡淡的梨花香气——她的手那样软那样小,那样白。

  齐云缙忽地低头,飞快地在她手心上啄了一下。

  他能看见沈青葙一张脸迅速红涨,急急抽手,怒得像只炸了毛的小兽,声音也是尖锐:“放肆!”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迅速扩展到周身,头皮有些发紧,又有些发麻,齐云缙的声音里带了点不易觉察的气息不稳,低低笑着:“行了,亲一下罢了,又不疼又不痒的,也犯得着生气!某千里迢迢赶回来见你,几天几夜没合过眼,马都跑死了一匹,你也不问问某为什么出去?”

  怒意还在心头压着,沈青葙生着气,却又明白,只要她一时不问,他就一时不会走,与其让他纠缠不休,不如暂时顺着他,早些脱身。

  沈青葙这才问道:“你为什么出去?”

  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来,笑意慢慢爬上眼底,齐云缙带着几分得意说道:“某去替你出气了!”

  “出什么气?”沈青葙不解地问道。

  “想杀你的是阿史那思,那两个蒙面人是他从斗金赌场雇来的游侠儿。”齐云缙一眼不眨地看着她,她仰着脸听他说话,脸上的神色分明是半信半疑的,可他偏偏觉得乖得很,也让人心痒得很,“某杀了斗金赌场上上下下几十个人才追问出来幕后主使是阿史那思,后面某一路追着阿史那思出了幽州,又在奚人那边杀了他,使团一百多人,一个活口也不曾留!”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包裹严实的小包,炫耀似地在沈青葙面前晃了晃:“总算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沈青葙怔住了。阿史那思遇刺被杀,奚怒皆因此内乱的消息她也听说了,还以为阿史那思是死于诸王子之间的争斗,竟是齐云缙杀的,为了替她出气?

  一时间怔怔地说不出话,眼看着齐云缙拆开小包递到她面前,竟是一只右手!

  沈青葙眼见一黑,脱口尖叫一声,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凝固了,混乱中只听得齐云缙低低说道:“阿史那思既然想要你的手,那某就把他的手剁下来,给你喂狗。”

  院中正在到处寻找沈青葙的侍婢们听见了尖叫声,循声望去,顿时都愣了,高高的屋顶上并肩坐着两个人,不是沈青葙和齐云缙又是谁?这般情形,到底要不要叫主人下来?

  夜儿却知道沈青葙极不喜欢齐云缙,忙吩咐人去取□□,叫道:“娘子刚吃了药,不能吹风,奴这就去搬□□,接娘子下来!”

  “怎么还在吃药?”齐云缙皱着眉,看向沈青葙头上曾受伤的地方,“伤不是都好了吗?”

  “没全好。”沈青葙努力不去看那只已经开始腐烂的手,咬着牙站起身,踩着瓦片摇摇晃晃往边缘走。

  “行了,当心摔一跤!”齐云缙没等到想象中的欢欣鼓舞,此时才反应过来她大约害怕更多些,悻悻地收起了那只手。

  跟着揽住她,疾掠下了屋顶。

  沈青葙两脚刚挨着地,立刻推开他,跟着又一福身:“多谢齐将军美意,不过今日太晚了,有什么话改日再说。”

  怎么都要赶他走。齐云缙轻哼一声,一扬手将那只手远远扔到了院墙外,道:“那某明天再来找你!”

  他到门口时忍不住又回头看,院里一个人影也没有,沈青葙早回去了。

  还真是,心肠硬得很。偏生身上又那样软。

  片刻后,齐云缙一脚踏进应长乐的寝殿,隔着巨大的屏风,先已经笑了起来:“公主,某回来了!”

  屏风后,应长乐从浅眠中醒来,懒懒说道:“还知道回来?”

  人影一闪,带起来的风吹得烛光晃了晃,齐云缙一脚踏进来,咧嘴一笑:“几天没合眼,又跑死一匹马,这才能赶着今晚回来,公主等得急了?”

  应长乐扯过枕头,一条胳膊蜷起来垫着,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回来得正好,明天早朝时,记得保举纪王为行军大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