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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2 / 2)


  越百川眼睛依旧盯着地上的那些痕迹,若有所思道:“这些痕迹,可不像是普通人能弄出来的。”他从那些凌乱各异的脚印里,分辨出一对轻盈娇小的印子。

  越百川喃喃道:“应该是一个女人,什么样的女人能力敌十几二十个山贼?除非……”

  却在这时,有人禀报道:“王爷,那些山贼一共抓了十三名男子,还有五名小童,四名女子。”

  ******

  那匹马带着傅家宝慢慢走到了山脚下,此时前来剿匪的官兵正往山下抬救出来的人质,这些人大部分被饿了好几天,虚弱得连路都走不了。

  这些被抬下来的人就暂且放在山脚下的土路上,一名官兵正拿着一本册子校对名字,傅家报官以后,这事儿就闹大了,乐平县中,家里有人外出未归的,纷纷提心吊胆地报了案,名字对上的,官差便让人将他们抬回乐平县县衙,等着人认领,其他人则盘问来历姓名再一一送归。

  官差翻过一页,大喊一声,“傅家宝!”

  “在这儿……”

  不远处传来一个虚弱无力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只着里衣,鼻青脸肿的男子骑在马上慢悠悠地过来。

  官差盘问一遍,傅家宝张嘴就是瞎话,说自己也是被山贼捉上山,还被痛打了一顿,官兵来剿匪时他趁乱逃下山,还捡到一匹马,却不敢现身,躲在现在才敢出来。

  官差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见他如此凄惨,倒没怀疑,只道:“马匹充公,你跟着我们回去。”他以为这马是剿匪时从那些山贼手里跑出来的。

  不过官差倒也并没有立即拿了他的马,只让他骑着回去,等回了家中安置好,再将马匹送回县衙。

  傅家宝一副感激模样连连点头,其实心里怎么想大抵只有他自个儿知道了。

  他骑马跟在官兵后头,晃晃悠悠地往乐平县走。身上还是难受,只能半趴在马背上,心想这回乐平县的路怎么这么远。

  他不想睡觉,眼睛四处乱转,这才发现身边跟了个人,个头娇小,蓬头垢面,衣裳也破了一块,见他看过来,腼腆地笑出一口白牙。

  是那个被他救下的少女。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傅少爷,我能跟着您回去吗?”

  傅家宝莫名其妙,“你不回家?”

  那少女闻言,失落地垂下了脑袋,“我是个孤女,又被山匪抢过……”

  傅家宝明白了,有些同情道:“那你跟着我回去吧!”见少女感激地冲他笑,他立刻道:“可先说好,到了我家是得干活的,别觉得自己可怜就能白吃白住。”

  那少女立刻点头,面上满是感激,倒叫傅家宝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他转念一想,又理直气壮起来。要不是媳妇刚好赶到,本少爷早就被那些山贼给打死了,本少爷豁出命救了她,还收留她当个丫鬟,已是大恩大德,多少人想进家里当丫鬟还进不来呢!

  于是就理所当然地使唤起来,“快给本少爷牵马,我得赶紧回去。”

  这一路行得慢,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直到日头高高挂起,傅家宝身上的伤被太阳照得发疼,才看到了乐平县的大门。

  傅家宝一眼就望见了焦急地等在城门口的傅老爷,见到傅老爷担忧地奔过来,傅家宝心里莫名有些酸涩,但是在发现辛氏也跟在他身边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后,傅家宝心里又不舒服起来。

  一行人回了傅家,早就有大夫等在旁边,傅家宝被抬到床上,大夫立刻过来清理伤口并上药。

  旁边还有家丁给饿得快死的傅家宝喂食,这伤口清理起来比被打的时候还难受,傅家宝一边嚼着食物一边抽出空隙嘶嘶叫唤,把一旁傅老爷责备他离家出走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等到大夫和下人们都出去,傅老爷坐到床边看着他,心疼地责备道:“好好的,你非要遭罪!你要是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办?”

  傅家宝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些难过,嘴上却道:“死了就死了,不还有傅周给你养老送终?”

  傅老爷闻言一愣,随即不悦道:“这怎么一样?”

  傅家宝嗤笑,“是不一样,傅周可是辛氏生的,当然得当个宝。”

  听他嘴里又对辛氏不尊重,傅老爷压着怒气道:“那是你辛姨!你怎么能……”顿了顿,他说道:“你是我的长子,将来这家业都是你的,你不用担心……”

  也许是因为上了药,身上更疼的缘故,傅家宝心情也糟透了,他拍着床铺不屑道:“从十年前起,你的话在我眼里就跟放屁一样!”

  “你!”傅老爷一下站了起来。

  第27章

  傅老爷很想将这蠢儿子给打一顿,但是看他满身是伤的凄惨模样,又于心不忍,只叹道:“你啊,迟到得坏在这张嘴上!”

  这意思是说他嘴贱?傅家宝想咬牙切齿,偏偏脸还疼着,要不是他身上都是伤,他早就跳窗子跑了,真不耐烦看老头子这张脸!

  傅老爷跟儿子斗智斗勇多年,哪里能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顿时又有些动气,心想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儿子。

  正在这时,老管家从外头进来,说道:“老爷,少爷,少奶奶回来了!”

  “儿媳回来了?”傅老爷有些惊喜,心想还是儿媳好,前几日才被儿子气得回娘家,如今听闻儿子回来了,立刻就过来了。

  想到这里,他面上怒气终于消了下去,让管家去请儿媳进来,但是又想到儿子之前嚷嚷着要和离,还三番两次给儿媳难堪的事儿,心中又有些发愁。

  他转过身,想耐心叮嘱儿子念点儿媳的好,却见方才还姿态嚣张的儿子已经拉着被子躺了下去,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傅老爷心中一叹,睡着了好,以免待会儿又惹儿媳生气。

  傅老爷走近一步,给儿子拉了拉被角,才转身走了出去,刚刚踏出东院,就遇到了一身淡蓝衣裳的林善舞,见儿媳面色有些憔悴,傅老爷以为她是一直在担心傅家宝,面色不由愈发温和,他站在东院门口跟儿媳说了几句傅家宝如今的情况,才道:“家宝他先前太过胡闹,等他伤好,一定让他给你赔罪。”

  林善舞心想她那天已经把傅家宝打了一顿,早就扯平了,因此只是摇摇头,笑得善解人意,道:“公公言重了,夫君能平安无事就好,先前之事便都一笔勾销吧!相信经历了这一劫,夫君和从前一定大不相同了。”

  傅老爷想起方才的事,心里就冷哼了一声,要真能如儿媳说的这般就好了。他无奈地摇摇头,负手离开了。

  林善舞看了一眼傅老爷沉重的背影,心里有些疑惑,按理说,这对父子的关系怎么着也不该落到如此僵硬的地步。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径自入了东院。

  一进东院,早就等候在一旁的阿红立刻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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