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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2 / 2)


  她还没开口,就听沈元白哑着声音跟阿巡抱怨:“我昨天就说那个耳温枪不准趁早扔了,你看吧,果然……”

  再转头看沈元白的脸,确实苍白中带着一丝潮红,果然到了夜里刚有所好转的高烧又发了起来。

  时柠叹了口气:“那怎么办,还不算低,你能去医院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

  沈元白裹了裹身上的外套,退而求其次道:“没关系,你们都去休息吧。我喝点热水捂一晚上,明天就会好很多。”

  听不下去,多么令人心疼的发言。

  但阿巡跟了沈元白这么几年,刚才看他偷偷摸摸蒸体温计的一瞬间也经历过了大彻大悟,现在完全把他放在狗的立场上再来看他说的这几句话,自然听出了言外之意。

  ——不,阿巡可以去休息,时老师不能走。我和时老师待一晚上,明天就会好很多。

  阿巡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可老刘有点事情出去了,要不我现在去找他把他接回来。可能会花点时间。沈老师,你一个人……万一——”

  目光与沈元白对上,他仿佛看到了对方眼睛里闪烁的赞许,继续自编自演:“虽然大家都折腾一天了。算了,我还是去叫醒个人在这待着陪你。”

  阿巡说着转身就走,越往门口靠近脚步放得越慢。

  果然在手搭上门把的一瞬间,听到了时老师的天籁之音:“阿巡,你别吵其他人了。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在这待着吧。”

  bingo!

  沈老师狗上瘾了,明明心里正在放烟花,却是一脸歉疚:“会不会太辛苦你了。”

  “不会,我爸妈都是医生,好歹会点儿基础护理。”

  配合着沈老师达成目标,阿巡也如释重负舒了口气:“那就辛苦时老师了,我去去就回。”

  ***

  时柠起初还抱着阿巡如果回来得早,她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回s市高铁的想法。

  随着时针往深夜越走越快,她基本打消了这个念头。

  夜很静,时柠默默坐在床边小塌上,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暖橘色的灯光被灯罩挡了一圈亮度,柔和的光线半边洒在床榻、半边洒在地毯上。时柠就坐在灯光下,手里捏着酒精棉球,时不时地替擦一下他发烫的手腕。

  男人的手臂线条紧绷,手指向内扣着轻握,能捏出肌肉的线条质感,不含一丝赘肉。

  他皮肤很白,凸显出青灰色的筋脉。

  时柠手指搭在上面,能感受到皮肤底下,有力跳动着的脉搏,还有依旧烫人的皮肤。

  擦完一边,她把男人的手推回羽绒被底下,细心掖好。随后探过身子去捞他另一条手臂。

  昏黄光线下,沈元白安静躺着,额上贴着退烧贴,碎发散乱地搭在额前,笼出一片阴影,也不容易注意到他其实压根没睡,眼皮子细细掀开一条缝。

  台灯的光芒映在他眼底,仿佛折射出细碎的光,和灯光一样柔和,却又带点不一样的炽热。

  他佯装翻了个身,很轻易地把另一条手臂送到时柠面前。

  够了半天没够着,时柠怕自己把他弄醒了,手下动作下意识收住,然后就用亲眼鉴证了他翻身的全过程。

  嘴角一点点扬起弧度,她抓过另一条手臂,酒精棉球加重力道,凉飕飕地带着湿气在手腕上滑过。

  她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怎么不继续装了?”

  “哦……”沈元白声音还是沙沙的,带点儿黏,像是得了糖果的小孩得寸进尺地撒娇:“忍不住,就想看看你。”

  沈元白被识破,索性正大光明睁开眼,视线落在垂着头细细给他擦拭手腕的女人身上。

  通常这个时候,她的耳尖会一点点变红,要么装作没听到,要么扯开话题,总不会正面回应。

  但这回,她只是安安静静一下一下用酒精棉来回擦他的手腕,然后到掌心,再回来,认真做完这一切,再把他的手塞回被子底下,压好被角。

  灯光下,她抬起头,表情认真地看着他。

  “沈元白。”

  “嗯。”

  “还烫不烫?”

  “身上烫。”

  “……”

  时柠抿了抿唇,心想,眼前是一个病人,病人没有男女区别,就把他……当作是一块猪肉。

  对,猪肉。

  她转身,重新稀释好酒精,用小毛巾沾湿,面色沉静地对着他:“闭眼,你敢睁开我就不擦了。”

  她说得很认真,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只是耳根红透了,出卖了本人其实内心也并不平静的事实。

  “好,我闭上。”

  男人乖乖闭上眼,脸偏向无光的一侧,挡住忍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连睫毛都不受控制地抖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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