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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1 / 2)





  皇帝被她的话堵的心口一塞,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她这么说,还不如直接说自己怨恨,哪怕她怨天尤人当场撒泼,也不会比这个更让人难过。

  沈时阑直接道:“你不必忍气吞声。”

  映晚迷茫地看着他,下意识放软了声音:“我没有啊。”

  “那……”他顿了顿,没有说出口。

  那么为何,在东宫之时那般冷淡,莫非不是怨恨自己不为她做主吗?若不怨恨,又为何冷淡呢?

  沈时阑有些闹不清楚了。

  皇帝偏头看着绛芙轩里的花花草草:“皇后乃六宫之主,阿桓和阿沅的生母,朕不可能真的处置她……”

  “臣女明白。”

  “你不明白!”皇帝断然打断她,“你若真的明白,如今就该道朕跟前哭闹,而不是一副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的模样!”

  “你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朕说过会护着你,没有让你事事忍让!”

  映晚任由他说完,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反问道:“有用吗?”

  有用吗?!

  一声淡淡的问句,如同振聋发聩一般,落入皇帝耳中,传到心尖上,告诉皇帝他有多么无力取闹。

  既然做不到,何必强求别人按照他的想法走?

  难道为了他自己舒服一点,就要让旁人不顾尊严体统,不顾脸面,在世人面前丢人现眼吗?

  皇帝沉默地看着她,眼中不知为何,泛起一层又一层哀愁来,道:“你和你父母一点儿都不像。”

  长得再像,她也是活生生的自己,不是旁人的影子。

  入宫这些日子,不管谁跟她讲话,最后都会绕道她父母头上。映晚其实不太喜欢,父母去世多年,如今再装作悼念的模样有任何意义吗?

  “臣女是臣女,先父是先父,先母是先母,当然不一样。”

  皇帝听不进去她的话,侧头道:“你想知道为何皇后讨厌你吗?”

  当然想。

  映晚和沈时阑都看着他。

  皇帝张了张嘴,却忽然叹息道:“罢了。”

  他似乎非常疲惫,摇了摇手:“你性子太冷,映晚,只怕日后不好过。”

  映晚笑起来,晴光般的容颜带着融融暖意:“陛下,冷暖只有自己知道。”

  沈时阑望着她,难得开口:“你当真不怨吗?”

  映晚一顿,失笑道:“殿下,我真的不怨。”

  沈时阑便不语,只低头陷入了沉思,莫非真的是他想错了。

  方才映晚那般冷淡,说走就走,并非是因为怨恨?

  可那是为了什么?

  分明昨日她那般活泼,叽叽喳喳的,今儿就冷若冰霜,除去这件事儿,沈时阑着实想不通为何。

  他越发沉默。

  皇帝左右看看这二人,眼中泛起一丝困惑,他盯着沈时阑,下意识道:“阿阑?”

  沈时阑抬眸,“父皇?”

  皇帝问:“你想什么呢?”

  “无事。”沈时阑顿了顿,看向映晚,又转头看向皇帝,“父皇今日前来,就……”

  只是为了问她一句话吗?

  皇帝叹息一声:“朕想告诉你,朕会责罚皇后,只是不好告诉旁人。”

  映晚一怔。

  “朕会令皇后在清宁宫闭宫祈福,六宫之权也交给蒋贵妃,你满意吗?”

  映晚当然不满意。

  蒋贵妃这三个字才是真的噩梦,皇后顶多是害她,让她丢人现眼,蒋贵妃是为要她命的人。

  只要六皇子有一天活着,她就不能看着蒋贵妃掌握权力。

  映晚几乎是下意识反驳:“不必。”

  她稳了稳心神,直言道:“陛下,皇后娘娘才是六宫之主,地位尊贵,将六宫权柄交予旁人着实不妥。”

  皇帝眼神复杂:“你就如此以德报怨吗?”

  “圣人云,以直报怨。”映晚毫不犹豫道,“皇后做错事情该罚,可将贵妃未曾立功,便没有资格以侧妃之身掌管六宫,此乃礼教之数,非我之报。”

  映晚说话是理直气壮,引经据典,丝毫看不出她心中的慌乱和害怕。

  皇帝不知想到了什么,幽幽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