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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1 / 2)





  唐太守见他满脸不愿,也是奇了,“你都跑回来拜堂了,怎么现今又不乐意了?”

  唐枕:“你们把人都抬进来了,我不回来,难道让所有人看一个小姑娘笑话吗?”他下巴磕在桌上,盯着酒杯满脸失落,“可怜我……原本想等三十岁再成婚的。”

  唐太守吓了一跳,暗道幸好和夫人挑了户不舍得退亲的人家,要不然真被这逆子拖到三十,他怕是要被活活气死!

  思及此,唐太守面上的和蔼再也留不住,左赶右赶将儿子赶进了洞房。

  唐大公子的洞房谁敢闹?唐枕一进去,新房里的人做鸟雀散,连跟着婉婉陪嫁过来的人也被拉了出去。

  房门砰一声合上,坐在床沿的婉婉浑身一抖。

  她低垂着头,放在膝上的双手用力拧在一起。

  婉婉不知道其他女子出嫁是什么样的,她从小就生活在家中那一片小小的天地里,鲜少有外出的机会,自然也没见过几个男子。

  在她的想象里,二十五岁的唐枕一定是个留着长胡子、佝偻着背,看人时眼睛总也睁不开,眼底下还有一层厚厚青黑的老男人。

  因为她那二叔就是这么副形容。

  她听丫鬟们说,二叔是因为总喝酒、总去青楼,被掏空了身子才会那样。唐枕可比二叔过分多了,他可是个大纨绔!从小就在青楼和花酒里泡大,他还比二叔大一岁!他一定又老又丑又委琐!

  婉婉本以为自己的眼泪都流干了,可一想到一辈子都要和这么一个男人过日子,还要日日忍受他出去花天酒地,再想想她以前一直憧憬的磊落君子,婉婉心里就难受极了,不知不觉又啜泣起来。

  低低的哭泣声在空旷安静的新房里格外明显,把呆呆坐在桌前的唐枕惊得回过了神。

  他不由侧身看去,就见红通通的床上坐着个红通通的小姑娘,盖头没掀开,可那身形娇小纤薄,说不出的可怜。

  唐枕叹了口气。

  他不想结婚吗?当然想。

  只是他身体里装着一个异世界的灵魂,让他无法接受二十岁之前就匆忙结婚。而二十岁之后,此世的父母来来回回给他介绍的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他怎么能娶一个未成年?他接受不了。

  灵魂和思想都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以致许多他明明觉得无关紧要的事,别人见了却要大呼一声伤风败俗。索性他本就是个惹是生非的纨绔,干脆更混不吝一些,把那些未成年小朋友统统吓退好了。

  这么多年都是如此。谁料这一回被经验给坑了,没想到他的荒唐事闹得全城沸沸扬扬,顾家居然还乐颠颠把闺女往他家里送。

  这得是多恨自个儿闺女,非得往他这个火坑里推?

  这小姑娘也蛮可怜的,爹不疼娘不爱,还差点在全城人面前丢脸……更惨的是,她还得跟着他一起守身如玉。

  想想那些十六七岁就怀孕生子的小姑娘,再想想这个小娘子以后会遭受的非议……唐枕用力呼出一口气,缓解了下紧张感,才慢吞吞挪到床前,挑开了盖头。

  第3章 该敬茶了

  他过来了……他过来了……他过来了!

  哭到一半的婉婉听见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再看见红色外那一道模糊的身影,紧张得连呼吸都停了。

  手指发着颤,瞥见那人递过来的喜称,婉婉一下闭紧了眼。

  头顶一轻,盖头被挑开。婉婉的心也悬到了顶端,瑟瑟发抖宛如一只待宰的小鸟。

  室内一阵沉默。

  婉婉久久等不到那人下一个动作,也听不见任何声音,终于忍不住睁开眼。

  没有她想象中佝偻委琐的老男人,也没有色眯眯急不可耐的大色鬼,只有一个年轻俊俏的郎君,正蹲在她面前好奇地看着她。

  见她睁眼,这人才露出个笑,“原来是只爱哭的小花猫啊!”

  什、什么小花猫?这个人在说谁?

  婉婉下意识往后退,没在房里看见别的人,才惊慌道:“你是谁?唐、我夫君呢?”

  唐枕本来有些紧张,看小姑娘这么慌乱害怕,他反而镇定了,站起身,指了指自己,“我就是唐枕,你没听出来我的声音吗?”

  唐枕?他是唐枕?可唐枕不是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老男人吗?

  婉婉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刚刚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她于是缩得更紧了,生怕惹怒这个恶名在外的大纨绔。

  唐枕没想到她会这么害怕,原来自己的名声已经差到可以吓坏小姑娘了吗?还有,什么被掏空了身子的老男人,他这么年轻英俊,究竟是谁在外头瞎传?

  唐枕觉得自己很冤枉。他明明是个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五讲四美的好青年啊!

  可看着这个缩成鹌鹑的小姑娘,唐枕又默默叹了口气。

  换做另一个世界,这个年纪应该还在上高中吧!

  “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小小年纪你知道什么叫掏空身子?”

  他不生气吗?听出他语气温和,婉婉悄悄抬起脑袋。

  龙凤喜烛照得屋里亮堂堂的,唐枕的模样在灯火映照下愈发俊美温和。婉婉形容不出他的眼神,只知道在他的目光下,她绷紧的心神缓缓放松,莫名觉得这个人很好说话。

  于是婉婉小声道:“我知道。嬷嬷都教我了,就是又行房又喝酒,还和好多人一起,次数多了,精气神就被掏空了。”

  噗呲!她面前的人先是轻笑,然后是大笑,哈哈哈笑了好久,笑得婉婉胆子也大了,甚至后来她都有些生气了,这夫君怎么回事?作甚笑话她,她明明没有说错!

  婉婉不觉鼓起了脸,她实在有些气恼,可面前这个人是她丈夫,她已经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能再违逆他。于是婉婉只能憋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嫁做人妇这么难?

  婉婉觉得很委屈,可究竟为何委屈,她也不明白,只能抱着膝盖缩在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