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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2 / 2)


  谢文山一惊,二皇子是他最不看好的一位,毕竟二皇子母族虽然势大,但二皇子其人愚钝胆小,谢文山跟随在太子身边时见过那位二皇子几面,无论怎么看都是个不堪造就的,这事幕后主使怎么会是二皇子?难道二皇子深藏不露,以他眼光也看不出来?

  谢文山拱手,“还请公子解惑。”

  燕衔玉道:“二皇子的确是块朽木,可他有个儿子却是块美玉。”

  在燕衔玉所知道的那个未来里,最后摘得皇位、笑到最后的只有那个人。要说除掉太子、陷害唐家和五皇子的手段确实算不上高明,历朝历代这种事屡见不鲜,但那个人厉害就厉害在,他能将这事办得天衣无缝,叫那些人互相猜忌,却怎么也怀疑不到他与二皇子身上。

  谢文山并不知燕衔玉心中所想,但几乎在燕衔玉说出口的那一瞬,谢文山立刻就信了,原因无他,这位德广王嫡子,实实在在是深不可测的人物,分明只是弱冠之年,分明从未离开过锦州,却通晓天下事,这些年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十有八九都应验了。

  德广王能够在自立为王后跟朝廷抗衡这么久,其中有大半不得不说是燕衔玉的功劳。

  这位嫡子自来体弱多病,原本并不受重视,直到他显露才能后才真正受德广王倚重,这座新建的奢华王府,无一处不是照着燕衔玉的喜好建造,由此可见德广王对他有多看重。

  谢文山思量良久,终于想通了某个窍门,恍然大悟般拜服下去,“公子大才,谢某甘拜下风。”

  见他拜服,燕衔玉面上现出笑意,等谢文山起身,这点笑意又隐没了,他状似不经意问起了另一个问题,“这趟去安州,可有见识到什么异人?”

  说到异人,谢文山思量一会儿,倒是想起一人,“说起来,那位安州太守独子唐枕,倒算是个人物。”

  “哦?”燕衔玉压住心中激动,又问道:“这人莫非会飞檐走壁不成?”

  谢文山被这么一提醒,倒有些惊异起来,“公子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那位唐公子确实有些才能,那日我本想设计引太子去唐家,没想到酒楼里遇见一人正是唐枕。”他描述出当日见到的唐枕与他之前的猜测。

  燕衔玉:“如此说来,那位唐枕果真是个人才。只可惜如今深陷牢狱。”

  燕衔玉蓦然想起梦中惊鸿掠影一般的情景。

  在那个梦里,没有他派人推波助澜,太子微服私访的时间还要再推后两年,那个时候,安州太守唐守仁早已辞官,一家人不知归隐到了什么地方。原本这一切并无人关心。

  直到后来,他带兵前往永州,与永州自立的大王谈判,那个草寇出身的永州王卑鄙无耻,谈判不成竟派人追杀,他逃到最后身边亲兵所剩无几,而永州王派来的追兵却还有数百人。

  燕衔玉无处可逃,正当绝望之际,一道剑光横空而来,击飞了追兵砍向他的刀刃。

  那梦中情景至今历历在目,燕衔玉无论如何也没法忘记那一人一剑纵横沙场的恣意潇洒,那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那股千军万马都无所畏惧的悍勇与豪气……那数百名追兵,竟被那一人一剑打得丢盔弃甲,最后不得不仓皇逃离。

  燕衔玉当时便惊为天人,倘若能将这员悍将收入麾下,何愁大业不兴?只他一人,便足以叫千军万马失去士气!

  可惜那时的唐枕已经带着家人在一处水草繁茂之地建了坞堡,几百人口安居乐业,压根不愿意出山。

  而燕衔玉很快发现,无论外边诸王打得多狠,无论有多少军队路过那座坞堡,从来没有任何一方试图去攻占那座小小的、看似不堪一击的坞堡……

  而今,唐枕身陷囹圄,正是施恩的好时机。

  思及此,燕衔玉呼吸一紧,他看向沈从,“我记得,你妹妹似乎就是嫁给了唐枕?”

  谢文山与燕衔玉说话时,沈从一直默默在角落待着,此时听见燕衔玉主动开口,还记得他妹妹的事,沈从受宠若惊,立即道:“回公子,我的确有一表妹嫁给了唐枕。”

  燕衔玉温和道:“你到锦州五年来做了不少事,如今安州将乱,不如就将你姑母表妹一起接过来吧!”

  第41章 双更合一  唐枕:婉婉你真烦

  深夜, 安州府衙内。

  孙刺史就着烛光,提笔在公文上书写, 忽然一阵狂风卷入,窗户被风吹开,啪一声摔在了墙上又稍稍回弹,最后微微晃动着停住。眼前烛火被突如其来的狂风一吹,一霎暗了下去,只剩下一点点芯火,片刻后才慢吞吞恢复明亮。

  孙刺史见烛光没有熄灭, 松了口气。他起身往外看,却见外头月明星稀一片安宁,心下觉得奇怪,刚才那股狂风是从哪儿来的?

  孙刺史锁上窗户,折身返回案牍前继续书写, 丝毫没有注意到案上那叠卷宗少了一折。

  孙刺史头顶, 那落了一层薄灰的房梁上, 一道身着箭袖黑衣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坐在那儿,翻开了从孙刺史案上取走的卷宗。

  这上面记录了太子遇刺后搜罗到的所有证据。

  “太子的尸身被人发现是在八月十二, 死因是被一剑戳穿心脏, 地点是在唐家旧宅, 现场还遗留了杀人凶器——刻有‘唐’字的一柄刀。”

  概括完这一页的内容,唐枕又往前翻, 这才发现原来八月初十那日, 太子曾经带着人上太守府递上拜帖想要见他。

  “门房曰:少主人外出游玩, 归期未定。殿下自顾离去,不知所踪。”

  唐枕眉头拧出个川字纹,“八月初十那天, 我和婉婉正在郊外别院,太子为什么想见我?”唐枕暂时放下这点疑惑,继续往下看,发现除了卷宗里记载的物证外,竟然还有人证,就是看守旧宅的老伯。

  据老伯的供词显示,八月十二日那天有一位太守府的管事告诉他,大人要在旧宅里接待一位故友,让他备上酒菜招待客人。

  老伯照做,当日酉时正便有客人上门,老伯引他们进入宅邸后,便由那管事带人招待,之后老伯便进屋歇息了,只是半夜里忽然被喊杀声惊醒,老伯不敢出去,瑟缩在房中,只听见有人大喊一声,“五哥好狠的心”,之后便没了声响。

  挨到天明,直到外头没有任何动静了才敢出来,发现宅子里死了那么多人后,吓得魂飞魄散,当即跑去报了官。那名管事也死在了旧宅当中。

  而这时,客栈当中的随从一夜不见太子归来,赶忙四处寻觅太子踪迹。

  这才发现,死在唐家旧宅里的竟是当朝太子。

  此时事关太子和唐太守,太子随从不敢再留在安州城,而是赶去州府请了孙刺史,刺史带兵,才从唐家搜出了与五皇子密谋的信件。

  唐枕看着这些描述,直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安州唐家是京都唐家的分支,每隔几年,唐枕都会跟着爹娘前往京都拜访。因为交通不便,消息流通又太慢,唐枕花了好几年时间驯化了一批信鸽,分别往安州和京都传递消息,才不至于对外界两眼一抹黑。

  信鸽毕竟是动物不是精密机器,放飞出来总有各种意外,要么被猛禽啄杀,要么飞歪了路再也回不来,要么被猎人捕获。没有点钱还真玩不了,而因为担心被有心人截获,信鸽送过来的消息都非常简短、且都是京中人人皆知的消息,只是为了方便唐枕比别人提早十天半个月获取信息罢了。

  一开始拿到丞相病逝的消息,唐枕以为是有人想要弄死太子的同时借机打垮唐家,但是现在看见卷宗里更详细的记录,他却起了疑心。沈唤毕竟是白身,他能探知到的消息有限,并不知其中牵涉到了五皇子。

  但要说太子之死是唐家与五皇子的密谋,反而不太可信,毕竟那些证据都太明显了,谁密谋杀人还会邀请到自己家里并留下一把写了自己名字的凶器?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五皇子与京都唐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身边势力更是错综复杂,他们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任这再明显不过的陷害将自己拉入泥潭?他们必然会竭力证明清白,甚至……拉到皇后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