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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墓兽今天也很忧郁第72节(2 / 2)


  ……

  翌日,果然如沈檀所料,怀芳小道士一早便忧心忡忡地蹲在了大门口,令李药袖意外的是,与他一同而来的竟还有法喜小和尚。

  沈檀今日没有再出宫打探,伺候着睡了一夜好觉的李药袖洗脸擦爪完毕,恢复了人身后便让喜丧娃娃请两人进了这破落小殿。

  怀芳与法喜互相鄙夷了对方一眼,小道士抢先一步与李药袖他们道:“小袖姐姐,明日大师兄便要带我们出宫了,你们最好也与我一同离开。”

  法喜小和尚虽与这小牛鼻子不对付,此时却是附和道:“昨晚方丈师父也说带我们已经见够了世面,明日我们也要走了。方丈不让我多生事端,但我还是想劝你们要不要一起走……”

  怀芳小道士对他的欲言又止很是轻蔑地哼,与李药袖大大咧咧道:“我师兄可就没想着瞒人,他已经派我和其他师兄暗中传书给了其他修士们,说了此地不宜久留,”他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摇头道,“都是财帛动人心啊,没几个人听劝的,都等着给快死的皇帝老儿续命呢。”

  他啧了一声:“给他续命,别把自己的命续进去了。”

  这一句无心之语,说得李药袖忽而心头猛地一跳。

  乌云阴霾,快要下雪的天空忽然从远处滚起一道轰隆隆的闷雷,吓得怀芳小道士一把捂住嘴,眼珠子惊慌失措地直转,含糊不清地说:“我是不是泄露天机,要被雷劈了?!”

  一声雷响,响彻四海八荒,惊得新京乃至千里之外无数人仰头看天。他们都在心中嘀咕,这腊月打雷是天降异象啊,这皇帝难道真的不行了?

  世道动乱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个太平日子,谁也不想再回到天变之初那段暗无天日,朝不保夕的时日当中。

  “打雷了。”漆黑沉闷的宫殿里响起幽幽的人声,“这好像是我从九泉之下回到人间听到的第一声雷声,都说雷乃正阳之法,果然名不虚传,刚刚响起时我这仅剩的两魂三魄被震得散淡了一瞬。”

  “那不过是条死了百年的青龙,不足为惧,”另一道苍老的声音淡淡响起,“何况它还失去了半颗心脏,奈何不了你。现在大阵初成,只待彻底吸纳了沈蠡的气运,别说一条死龙,这世间无人能动你分毫。”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死掉的龙也是龙,”年轻的男声淡淡道,“说起来,我这好弟弟明明已死了百年,连尸骨都只剩下那只断手还化成了齑粉,我当真能夺走他的气运?”他顿了顿,隐含着一丝嘲讽道,“再说了,他死的时候可还没能登基成皇帝呢。”

  “殿下现在思虑这些是否为时已晚了?”老人轻轻笑了一声,“是与不是,只待三日后,你的这位后人咽气之时自揭分晓。”

  虚影瞥了一眼龙榻上痛苦喘息的帝王,嫌恶道:“也不知道从哪里拉出来的旁支远亲,也胆敢坐在我沈家的皇位上。”

  皇帝睁着浑浊的眼睛,失神地看着上方的虚空,布满血丝的眼珠子里极快地划过一缕恨意。

  短暂的一声雷响过后,堆满乌云的天空恢复了沉寂,这令心惊胆战的怀芳小道士松了口气,拍拍胸脯道:“怪不得出门的时候二胖师兄让我今天一定要谨言慎行,吓死小道了。”

  法喜小和尚呵笑一声:“也没看你谨慎在哪里。”

  怀芳的拳头又隐隐作痒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檀出其不意开口问道:“那日你们各自的师长皆卜卦说这两日忌水,是吗?”

  两小孩一怔,齐齐点头:“是啊。”

  怀芳苦着小脸纳闷道:“我还奇怪呢,这两天我在宫里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到有河啊溪啊的,就一条金水河还在皇城外呢。”

  沈檀沉默不语,只是眉头愈发紧皱,半晌道:“回去告诉他们,如果可以,立刻出宫吧。”

  更新啦~~~虽然有大纲但这部分写起来还是挺慢的qaq在这部分过去的人都要重新出现啦!

  沈檀(记笔记):今天有了进步,摸到了老婆的屁股(bushi)

  小袖:……

  第88章

  皇城祭阵

  怀芳与法喜两人一愣,见沈檀神色肃然,从中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安与忐忑,也不敢再赖在这里消磨时光,连忙匆匆辞别,找各自师长去了。

  索性他们本就打算离开皇宫,早一日与晚一日并无没有什么区别。

  清水寺的方丈数着佛珠,一脸高深莫测:“我师父圆通大师早先就与贫僧说过,自古以来这国师不国师的与咱们当和尚的没半分干系,那些都是长得好看的臭牛鼻子们。”他念了句阿弥陀佛,唉声叹气道,“早知如此,还不如带你们去几个土财主家里打秋……咳咳,化缘呢。”

  以胖和尚为首的一众僧人顿时一脸心有戚戚焉。

  法喜小和尚:“……”

  千山教那头,怀芳抑扬顿挫,激情澎湃地转达完沈檀的叮嘱,结果发现自家师兄们早就将行李收拾好,自己晚来一步可能就被留在宫里了……

  怀芳顿时一脸不可置信,扯着胖师兄的袖子痛心疾首道:“二胖师兄!你们好狠的心哪!怎么能忍心将师弟我一人丢在这吃人不见骨头的深宫当中!你难道没有看到那天那贵妃娘看我时如狼似虎的眼神吗?我才十几岁啊!”

  白胖道士一脸正气凛然:“乱说什么呢!师兄们会是嫌你嘴太碎人太烦,还喜欢到处惹是生非,就把你丢下悄悄走的那种人吗!”

  怀芳这回真涌出热泪了,你都说出口了还说不是!

  他们的大师兄仰头看着天色,指尖略掐了几个诀,总是冷淡的脸上罕见地显出几分不安。

  怀芳泪汪汪地凑过去:“大师兄,您算什么呢?”

  青年道士沉默须臾,强忍着胸腔里翻涌的气血,淡声道:“今日我们恐怕出不了宫。”

  他没说出口的是,不止今日,可能他们所有人都再难跨出这道宫门半步。从昨夜到现在,他所算的每一卦,都是九死一生的大凶之兆。

  不多时,果然如青年道士所言,他们在宫门前被重甲在身的禁卫所阻拦,不止他们包括清水寺甚至是那日上清宫诸人都被拦在内宫宫门之内。

  上清宫宫观的脸色难看得吓人,他抬眸看去,目之所及处皆是乌泱泱整装待发的禁卫兵马,可见对方早有准备下定决心将他们死锁在宫中!他回头看了看身后面露惶然的弟子,又看了看其他神色凝重的修士们,心下凄然又愤怒。

  他背负救命之恩,又被那人高深莫测可称得上惊世骇俗的神通蒙蔽了双眼,犯下诸多罪孽,乃至酿出这场滔天大祸。他一人死不足惜,可面对这些无辜弟子乃至被蒙骗的修士们,巨大的愤怒让他张口想将早已在这座皇城布下的陷阱和盘托出。

  可他茫然地张了半天地嘴,发现所有相干的字眼一个字也吐露不出来。冥冥之中,他好像听见那人的轻轻一笑,依旧是风轻云淡的超然和轻蔑……

  正在两方人马对峙即将起冲突时,皇帝身边的内官匆忙赶到,一见此景立刻“哎哟了一声,将已经拔出刀的禁卫首领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你们怎么当差的!这可是陛下的贵客们!仙长们慈悲为怀,不与你们计较,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骂完不服气的首领,又连忙与修士们赔笑道,“仙长们息怒息怒!这出宫自然能出的!只是您们是陛下请进宫的,没有陛下口谕,小人们倘若擅自开了宫门,回头这脑袋也就掉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