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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二 大婚(2 / 2)


不知不觉忘了隐住身形,她喃喃开口:“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喜宴人多,她的身边谁也没有注意到边上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这个时候,并行快登上玉阶的新郎突然止步。在新娘疑惑的目光中,帝君回头,看向她所在的方向,笑容依旧温润:“阿初,不入席么?”

声音清洵且熟悉,在她心头狠狠的荡了一荡。

当四处目光全落在她一人身上时,白初想,她为什么要违了君上的意,作死的往这婚礼上来?

白初穿着一身的白,白袍,素鞋,发髻珠玉未戴,乌黑发间仅有一朵白洁小巧的玉簪花。素得不能再素的衣服妆扮,与这大喜的婚礼格格不入。

进来八卦没少聊的众仙们一时间双目齐亮,这是要来砸场子呀……

池笙在看到白初的那一刻,神情便有些微不同来,她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半边身子隐到池夙身后。

其他人浑然未觉,一直面对着两人的白初却将池笙的变化全然收入了眼底。杀了人,第二日还能高高兴兴的成婚?白初冷了笑,看向池夙时,心里辛涩难辨。她微牵了唇,极力用自己此刻能保持得最为平缓的声音开口:“师父,阿初还是不要入席了。”

池夙目里微现了几丝疑惑,唇畔仍然是笑,像每回开解她使小性子时一样的耐心开口:“阿初,你师父生平仅有一次的婚礼,你也要错过?”

看他的神态,不像是知道池笙昨日干了什么。

白初深吸口气:“师父,阿初今日,不适合坐在您的喜宴上。”

池夙依旧带笑看她:“阿初,为何?”

神邸尊贵,气质瑶华,温润皎洁的男子,即使身着大红喜服,也依旧风华明澈。这样清洵无伤的笑,看入白初眼里,只觉心头某处温暖化开,然而那红衣盛装下的风致高洁,又如明月风华,透似明镜,令人觉得心底深处不管是何等的私念,只稍一动便是亵渎。

白初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目光掠过他,看向池笙。

池笙紧张看她,宽大的袍袖底下,柔夷轻轻扯了池夙的袖角,声音温婉轻柔:“阿夙,吉时到了。”

池夙回头看她一眼,回给她一个清浅的笑。再看向白初:“阿初,你还未回答我。”

这样温润的语气,像极了小时候她闯祸躲到玄穹境,君上带着藤条来寻她,她躲到池夙书房的桌子底下,拽着桌角按着桌布死活不肯出来。他撩起桌布一脚,蹲下身子与她平视,说话的语气温润中带着着些微的严肃:“阿初,你还未回答我,又闯了什么祸?”

没有哪个师父喜欢徒弟一天到晚惹是生非,池夙虽然一直未在她面前表现出明明显显的不喜欢,却也从来不纵容。她那次闯祸,一把火烧了青丘山脚方圆四百里地所有田地里的庄稼。

于是,君上藤条打在她背脊上时,他没有拦。

今时今日,他问她为什么不坐在他的宴席主位上,白初想,如果情境倒转过来,君上要向他发难,她会不会也能忍着不去阻止?

“青丘昨日有了丧事,自然不适合出现在玄穹宴席上。”

淡漠的声音,自天宇上空飘渺而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陡然入耳,白初眼睫一颤。

该来的总会来,该承的躲不过。

浩瀚的神泽骤然降临,丝竹管弦齐声一断,满座桌席晃动轻摇,天宇空中飞舞的鸾鸟瑞兽因承不住这样的神泽先后颤抖落地。狐帝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步入众人的视线里。

白衣盛雪,出尘绝世。步履榻上红毯的瞬间,顿时令四处喜景黯然失色。

他浑然不顾周围众人目里的惊惶讶异,一路淡漠走来,面上无喜无怒,在经过白初时,懒懒的扫了她一眼,也不停步,一直往前走,直到离新人只有三步距离时才止住脚步。

满座宴席陡然生出了一种诡异而肃穆的安静来。

然后,狐帝开口,声音淡漠得没个边际:“我青丘昨日办丧事,你们今日也好意思成婚?”

奚落的语气,若换了别人来说就是明显的挑衅。偏偏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带着难以抗拒的威严,明明看似没有关联的两件事,竟让人顿生出一种“你父母昨天才死,你们今日就要成婚?”的奇异错觉来。

众人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青丘办丧事?谁的丧事?

池夙目里微微错愕,唇角笑容略滞:“狐帝何意?”

狐帝淡漠漆黑的深瞳如降霜雪,薄唇如削,淡淡道:“我青丘的太子,昨日命丧你新婚夫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