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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解惑(1 / 2)

第四十七章 解惑

“他们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敢在荒芜城里乱来,而且,为什麽是蝴蝶?”自然之子轻抚著下巴,沈思著说道:“他们在向我示威!”

兰若云心下骇然:“在兽族的领土上向军队的最高统帅表示敌意!”这个称作“绿教”的组织实在是胆大妄为。

“会不会,他们不知道蝴蝶小姐是您的女儿呢?”兰若云问道,其实只是做个假设,以黑衣杀手的行事作风,当然要先摸清目标的底细,他们当然知道蝴蝶的身份特殊。

“首先,蝴蝶在荒芜城里可以说是无人不识,不像……!”他笑了一下,向门外望去,兰若云顺著他的目光,似乎看见一个人影飞快的闪过。

兰若云心中疑惑,不知道在精灵王的府第上还有谁能这样行动自如,敢於偷听几个人的谈话。他看了看自然之子身边的蝴蝶,发现她也正在微笑著。

“换句话说,即使他们不知道蝴蝶是我的女儿,在荒芜城里公然当街杀人,这不是在老夫的头上拉屎吗?”自然之子接著说道。

兰若云心中奇怪,想道:“每天都有人在你头上拉,这也不是什麽新鲜事,你荒芜城的治安本来就糟糕透顶──只不过,因为是一个敏感的组织,才让你心里感觉很不舒服!”

“他们逼我一步,我就要退一步!”自然之子本来就是脾气比较暴躁之人,性格直爽,说道生气之时,脸孔有些涨红。

“可是,您为什麽一定要退步呢?您总掌兽族天下兵马,难道还会对一个宗教教派心存犹忌?”兰若云忍不住问道。

“哎!”自然之子长叹一声,“现在的形势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啊!何止是我,其他几个部落的首领现在也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不要和绿教徒发生冲突──现在的状况是,只要有一件过激的事件发生,兽族几百万的老百姓就可能发生暴动,重新更换政府,而我们这些人,将死无葬身之地!”

兰若云吓了一跳,先前还判断,兽族只不过是被绿教带领一些灾民骚扰,撤回军队很快将平息这次骚动,听自然之子如此说,显然形势要严重得多。

听他继续说道:“荒芜大陆共九城,北六南三。南方三城接近裸兰大陆,气候湿润,历年来风调雨顺,土地肥沃,比较富庶,即使是差一些的年景,生活也能自足。北六城则不然,靠近荒芜沙漠,土地贫瘠,遇到丰年人民还可以自给,稍差一些的年头就要靠南方周济。今年,北方大灾之年,有些地方更是颗粒无收,而军队又在和人类开战,几乎所有的粮食都供给军队所需,无力救济灾民,绿教登高一呼,百姓自然群而附之──他们……他们在北方的两个城市当中获得了实际的控制权!”

最後一句话,自然之子几乎是呻吟著说出来的,显然心中痛苦已极,兰若云心中也暗叫不妙──如果一个宗教教派控制了城市,那是有意要以这个城市为基地来争夺政权的,不怪自然之子如此忧虑。

“也许,对人类开战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兰若云尽量让自己站在土人的立场,说出这句话。

自然之子猛的向他看过来,目光凌厉。

兰若云装作若无其事,直到自然之子的目光逐渐转为柔和。

“就是,当初我就不赞成阿爸进攻人类的!”一直坐在父亲身後莫不作声的蝴蝶忽然说道。

“哎!”自然之子再次长叹,“我们进攻人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目光中充满深意的看著兰若云,继续说道:“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如果被神族占领了裸兰大陆,接下来灭亡的一定是兽族──不论是荒芜壁垒还是微山堡,都不足以抵挡神族的大军,而且,兽族人的智慧本来就不及人类和神族,相比之下,人类还比较好对付一点。只有夺取了裸兰大陆,兽族才能利用黄湖壁垒和格丹高地,有效地阻止神族进攻。而裸兰大陆丰富的物产资源和大面积的粮食种植面积都是兽族最需要的,如果有了这些,我敢保证在我有生之年,神族绝无法侵占兽族一寸土地!”

兰若云看著自然之子坚定的面容,心中一阵感叹:“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英雄,总有人会在民族危亡的紧急形势下挺身而出──这些人执拗而坚强,鞠躬尽瘁,死而後已!自然之子是这样的人,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一种“同病相怜”和“绝对理解”的感觉在兰若云心中油然而生,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那也一定是要以“夺取裸兰大陆”为最佳方案的──这样就可以理解为什麽兽族不断进攻劳森壁垒,为什麽宁愿冒著民众暴动的风险在东线用兵,实在是“长痛不如短痛”思想在此处的生动表现。

“嗯,看来问题就坏在‘天公不作美’这个无法抗拒的自然因素上,如果今年是个好年景的话,兽族也许能够取得一些战绩!”兰若云想起神族退兵之後人类的困乏状态,再继续对抗生力军兽族的进攻就比较吃力。

“哼,如果老天站在我这边,裸兰现在已经是兽族的土地了!”自然之子自信的说道。

兰若云一愣,心里道:“那也未必,我人类还有上百万军队,只西线厉抗的几十万守军就够你们对付了。问题在於後方补给,但是,艰苦的战争年代,人类又不是没有经历过,真到了亡国灭种的时刻,人的意志力是及其可怕的──历史上人类的军队就有过连续一周粒米未进而打退神族进攻的先例──想要灭亡人类,凭你兽族还太嫩了点!”

兰若云心中激愤的想著,脸上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

“阿若老弟似乎不已我的话为然!”自然之子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兰若云看,其实以自然之子的阅历和智慧,他早已经知道兰若云身份的特殊,说这些除了有“试探”的目的在内,在潜意思里,自然之子觉得眼前这个人能帮助自己,这也已经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了。

“嘿嘿,我只是想,几百年来人类偏安在裸兰大陆,兽族和神族都毫无办法,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停了一下,解释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即使我不是土人,您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我当然承认!”自然之子想都没想,干脆的说道:“人类是一个伟大而优秀的种族,作为精灵,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要我看来,就算是神族,也不一定是人类的对手──只不过,人类似乎堕落了,或者说,睡著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趁这个机会消灭他们,否则一旦他们觉醒,兽族将再一次经历千年前‘伤心之地’的悲剧!”

兰若云感觉身体一冷一热的变幻著,猜不透自然之子毫不忌讳的在“土人”面前如此数说人类是何用意,却依然摇著头,意思是:就算你有这个心,也没有消灭人类的力量。

“我当然能,我有秘密武器!”自然之子似乎知道兰若云心里想什麽,忽然这样说了一句。

“秘密武器?”兰若云惊诧道。

自然之子笑而不答。

兰若云看向蝴蝶,蝴蝶转过头去,显然心里知道,却也不愿意告诉他这个土人。

兰若云心念电转:“看他那自信的表情──如果兽族真的有什麽杀手!的话,人类的危险将成倍上翻,最糟糕的是己方竟然毫无防备这种危险的情报!”

“可是,与人类的战争也有很多次了,为什麽不动用这秘密武器呢,那样又何必忍受这麽大的牺牲呢!”兰若云试探著问道。

“我当然会用,只是时机还未到,提前使用不但没有任何效果,还将暴露了我们的实力,我们现在在等!”自然之子目光深遂,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了,等待明年的好年成!”兰若云分析道:“只要明年风调雨顺,老百姓不用军队镇压,自然会回归到土地之上,而那个时候,也正是兽族与人类决一死战的时刻。

“哎!”自然之子今天的叹息声特别多,显见心里极其不如意,“可惜上天不从人愿,人类是被命运眷顾的种族,他们……”

“他们还不到被灭种的时候!”兰若云微笑著说道:“严冬将过,春天将临,却一场大雪也没下,所谓‘瑞雪兆丰年’的说法已经让兽族老百姓失去了信心,明年似乎又将是一个灾年啊!”

自然之子垂下头,闭上眼睛,又猛的睁开,看向兰若云:“也因此,才有了我们这一番谈话,我想阁下不只是‘一个土人’这麽简单!”

在智慧与阅历皆是上层的自然之子面前,兰若云当然不相信自己拙劣的伪装能瞒得过他,实际上,当自然之子向自己和盘托出这些兽族内部机密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对方对自己的身份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让我们心照不宣好了,我想以兽族目前的处境,似乎也不想看到人类在西线微山堡发起进攻!”兰若云微笑著说道。

最惊奇的要算蝴蝶了,兰若云这麽说,那是承认了自己并不是荒芜大陆的原著土人。虽然他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承认到这种程,也让一直相信阿若大叔的蝴蝶姑娘心惴惴然矣!

“哼,我想人类也应该没什麽力量来打我们的主意了,他们还是小心神族为妙,别以为一把火就可以烧掉整个神族主力军!”自然之子不客气的指出人类的弱点,显然并不担心人类会趁机进攻兽族。

“那是,也许现在正是双方休息的好时机,我想他们当然不会做出这等蠢事!”兰若云轻声的说著,仿佛本应如此一样。

自然之子心里却是巨震,心道:“他这样说,那是在向我保证啊,他究竟是谁?竟能左右人类的一举一动!”

兰若云向他微微一笑,两个人“各怀鬼胎”,忽然同时拿起矮几上的茶碗喝了一口凉茶,心里都在飞快的旋转著,虽然不是正式谈判,但正是这种微妙的聊天,很多在面子上说不出口的话才容易说出来。因此,当蝴蝶提议为他们换一杯热茶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听到,兰若云把整部大胡子泡在茶碗里,眼睛发直;自然之子则更干脆,直接把一碗茶水倒在自己的前襟上,的一大片他也没感觉。

“应该这样──!”两个人同时说道,忽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看著自己的窘态,讪讪的对笑著,把一塌糊涂的茶碗交给满面惊愕的蝴蝶带走。

时机稍纵即逝,既然双方都无法占到主动,谈话就无法继续下去,这是一种很小心谨慎的感觉,只有身处其中才能体会。

两个人沈默了一会儿,兰若云问道:“绿教究竟是一个什麽样的组织?”

“所谓绿教,标榜的当然是‘亲近自然’!”自然之子忽然有些腼腆的笑著,“我本身自号自然之子,那也是尊敬大自然的意思,绿教可以说有同样的意思在里面!”

“那应该是一个很温和的教派了,但看他们的行事作风……!”兰若云摇了摇头。

“关键是他们所尊崇的神!也就是‘煞尊之神’!”自然之子接过蝴蝶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又道:“煞尊原名煞可罗──”

“兽族的中兴者!”兰若云惊呼道。他熟读过人神兽三族的历史,自然知道这煞可罗在兽族历史上的作用──正是他带领兽族人民第一次由荒民部落建成兽族国家,结束了兽族各种族内部争斗的历史,而且带领兽族军民将本身领土扩大二百倍──迄今为止,在兽族的历史上还没有另一个人的光芒能盖过他,即使是在世界范围内,他也被公认为最伟大的军事战略家之一,但那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