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故人

“阿飞，送到三十三号桌，喂，阿飞……大学生？”

袁飞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就看到面前面色不爽的厨师，以及角落休息处几个正啃着瓜子打着牌的学徒正对着自己窃笑不已，当下袁飞连忙接过厨师递来的菜，转身就要走出厨房。

“等等。”

一个尖嘴猴腮的学徒喊了一声，几步蹦了过来，用手从袁飞手里的盘子里拎起一块肉，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袁飞瞪大了眼睛，道：“你怎么又……”

“恩？怎么，你又想要告状是吗？还是说准备又把这盘菜倒掉？”那学徒吧唧着嘴，对袁飞挤眉弄眼，顺手把盘子上的菜压了压，遮盖住缺口。

“你……”

“快点上菜，磨磨唧唧的。”一旁的厨师对于学徒的举动充耳不闻，还呵斥着袁飞，道：“如果你这次再敢把菜倒掉，就你自己来炒。”

袁飞张了张口，最终只得忍住话，默默转身走出厨房，进入大堂上菜去了。

“看他那个傻样，真是读书读傻了。”

那学徒不忘挖苦一声，然后转身就递给那厨师一根烟，陪笑道：“来师父，这边歇口气先。”

厨师接过烟来到休息室坐下，待那学徒点上烟，深吸了一口，才叹道：“要我说啊，这读书有个屁用，你看这袁飞，一个大学生，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到头来还不是给我们跑腿的，所以啊，花那钱读书，不如好好学门手艺才是正路。”

那学徒深表赞同的点头道：“师父说得是，看那小子，跟个傻子一样，一天没事就自个发呆，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来来，说他干什么，打牌打牌……”

其他几人连忙招呼着，继续着之前的牌局。

几局下来，场上的人有输有赢，再一场之后，一人摸了摸衣兜，已然空空如也，正琢磨着弄回点赌资，左右看了看，正见袁飞站在厨房出餐口发呆，连忙向他招了招手，喊道：“大学生过来，一起玩玩。”

袁飞摇了摇头，道：“我要看餐台，有客人了要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现在又不是饭点，会有什么人，而且就算有人，外面大堂也会招呼的，过来吧。”

袁飞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不玩这个的。”

“哎~”

那人叹着气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到袁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你知道为什么你来了这么久还是一个打杂的吗？”

袁飞笑了笑，摇摇头没说话。

“呐，看来你是明白的呢。”那人摇着头，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些人都针对你吗？”

袁飞继续摇头，似乎不想跟他说太多话。

那人继续劝道：“呐，你就是这样，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谁都会看你不顺眼的呐，我教你啊，你呢，把你那什么鬼大学生的身份丢掉，要跟我们一样，我们干什么你就跟着干什么，打成一片呢，我们就会当你是自己人了，那时候别说打杂，呐，小志你也看到了，比你后进来，但是现在已经学会了厨师长一半的技术，可以自己开火了，你跟他学学，你也可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只是跑跑腿，拿那么点死工资。”

袁飞看了看那个尖嘴猴腮的学徒，没有说话。

“我明白你可能不懂这些规矩，这样吧，你跟着我混，我包你一个星期就可以融入进去，一个月之后就可以开始跟厨师长学技术了，有了技术，工资就自然而然上来了，以后要找工作也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