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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四二 玉石(2 / 2)


陈益友朱由检暂时还是觉得可以信任,便接受了他的建议,上了马车躺下。

这时陈益友又从行囊里取出一个水袋来,将里面的汤水倒在马车里面,顿时车里弥散了浓烈的中药味。

陈益友办完这些事儿,马上又对左右的人说道:“魏将军,一会万一冲突起来,你什么也别管,立刻带你的人冲到路上,先杀上面的骑兵,再斩马匹,不要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其他人,全部奋力杀敌!”

众人道:“属下等遵命。”

不多一会,那十几个骑兵便跑到了小溪上面的土路上停了下来,上面的人都看着在溪边休息的信王的人,溪边的人也看着上面。双方对视了片刻,路上一个身穿明军锁甲的校尉用马鞭指着下面道:“你们是什么人?”

陈益友忙走上前来,打躬作揖陪笑道:“军爷,咱们是商人,去山东做生意的。”

要说心高气傲,陈益友显然心比天高,但他此时却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因为他不是一个迂腐之人,权益之计随机应变也是十分在行。

那些骑兵自然没那么容易就放过信王他们,穿锁子甲的明军将领指了几个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看着马,其他人跟我下去。”

土路本来就崎岖难行,路面到小溪是一段鹅卵石的斜坡,不便行马。明军将领便带着人从马上下来,带着兵器从鹅卵石斜坡上走下去。

那将领皮糙肉厚,五大三粗,但一双眼睛却滴溜溜的,仔细打量着溪边的人。

陈益友陪着笑脸道:“草民是南阳许家的掌柜,咱们都是本分的商贾人家,各种提税都是清了的……这是路引和通关文书,请将军过目。”

本来他是不愿意说南阳的,奈何陈益友本来就是南阳人,腔调一时不好改,随口胡诌反而容易露出马脚;况且信王和他身边的人很多都是京师带过去的,并不说南阳话。于是陈益友用南阳话说他们是南阳的商贾倒是靠谱一些。

明军将领接过几张公文低头看了一阵,并没有什么问题。信王到底是天启皇帝的弟弟,他身边还是有一些能够办事的人。

“商贾?我看你们这里不少人都是练家子吧?”将领冷冷地看着周围的人。

陈益友弯着腰道:“回军爷,咱们长在江湖上走动,不养几个会拳脚的家奴,也没法行走了不是。”

“做什么生意的?”

“咱们是做布料生意的。”陈益友道。

将领冷笑道:“布?你们大老远的就运几车布?有什么赚头!来人,去检查一下。”

“军爷,军爷……”陈益友一脸肉疼地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给将领道,“这是草民等孝敬的军爷们鞋袜磨损、车马费用,一点小意思,请军爷笑纳。”

将领连看也不看一眼,说道:“这玩意一会再说。来人,给我搜!”

“军爷,军爷,您高抬贵手,草民……”

一群军士和皂隶已经冲到货车旁边,翻找起来。车上的货物被打开,上面几袋果然是一些棉布,他们又继续搜查压在车底的麻袋。

就在这时,只听得“哗”地一声,一个口袋里的棉布中间夹杂的许多玉石掉到了地上的鹅卵石中。

“不要啊……”陈益友脸上的表情是心疼得几乎要流出老泪来,他扑通一声趴在地上,急忙去捡那些玉石。

将领喝道:“哼!还说是做棉布生意的,这是什么?”

陈益友抱着玉石,在地上“咚咚”地磕起头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道:“草民一大家子的身家性命都在这里,请将军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陈益友平时清高得很,但这时却不拘下跪磕头,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也。

将领道:“我们又不是劫匪,你怕什么……这是什么玉?”

陈益友道:“独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