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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节(2 / 2)


  脸一腐坏,尸臭味便蔓延出来,众人没闻过这个味儿,一个个被熏得干呕起来。

  唯一一个没有呕吐的人是苏老爷子,他精神不济,人也老了,看热闹的时候被一众家仆挤到外围,离那具尸首比较远。

  隔着这样的距离,苏老爷子一错不错的看着那尸体,苍老浑浊的眸底溢满难以置信的惊愕。

  冒充黄大娘的少女是被扈赫一剑捅死的,这没什么好疑惑,仵作很快验完尸,正要给尸体盖上白布,忽见尸体右手小拇指陡然发黑腐化,然后齐根断裂,断面整齐如刀削。

  又是一个神女。

  众人的眼睛也不是瞎的,一天之内,已经接连死了两个神女了。

  在楚怀安说要屠城之前,众人看见神女死了,第一反应是要多往江里投点祭品,以免江神生气,现在看见神女死了,众人只有一个念头:漓江河中法力无边的江神啊,你再不老实点,我等凡人恐怕阻止不了漓江改流的人间悲剧了!

  楚怀安虽然上过战场,但对尸臭还是无法忍受,他强忍着恶心对众人道:“该说的话本侯已经说完了,是等着本侯屠城,还是乖乖供出幕后真凶,就看你们自己怎么选了!”

  说完,楚怀安拉着苏梨离开,陆戟和扈赫紧随其后,。

  楚凌熙早就吐得不行,见楚怀安走了,一众护卫连忙也扶着他回屋休息。

  剩下围观的人渐渐也都散了。

  苏老爷子把下人打发去做事,自己一个人慢吞吞的走向祖宗祠堂。

  苏家的宅院是他三十年前置办的,这宅子里的每一砖每一瓦他都熟悉得不行,从后厨到祖宗祠堂的路很长,长到他好像把自己这匆忙的一生又走了一遍。

  他想起自己早亡的妻子,想起两个意外身亡的儿子,还想起当年那个跌跌撞撞扑向他的女儿。

  有钱以后,他做过很多善事。

  很多人觉得他是大好人,但没有人知道他是为了赎罪。

  他的妻子很漂亮也很贤惠,但是在生下女儿后还没出月子,她便与世长辞。

  府上的人都知道她是意外落进漓江的。

  没有人知道,她是被他亲手绑了石块沉进江里的。

  那天夜里,漓州下着绵绵的冬雨,江水冷得刺骨。

  想到这里,苏老爷子陡然打了个激灵,像是被记忆中的江水冻了一下,然后他身后响起一个轻柔无比的声音:“爹,你是在想娘亲吗?”

  第132章 他也许不是她的良人

  苏老爷子扭头,看见苏月站在他身后,亭亭如玉,身姿柔弱的站着,戴着面纱,一双眸子微微弯着,透着盈盈的笑意。

  苏老爷子后背不受控制的发凉,连这祠堂都变得阴森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

  苏老爷子哑着声问,苏月没急着回答,莲步微移,缓缓上前,抬手在香炉里插了两炷香,青烟袅袅升起,夹杂着几不可察的清香。

  “我看见爹心神不宁的往这边来,有点担心,所以跟过来瞧瞧。”苏月淡淡的说,又取下面纱拿在手里,拿起兄长的牌位细细擦拭。

  她低着头,半边侧脸正对着苏老爷子,肌肤光滑软嫩,虽嫁了人,却仍如少女一般。

  苏老爷子看着她的脸,心里涌上极不舒服的怪异感。

  “擦牌位的事自有下人去做,你放下吧!”

  苏老爷子沉声说,苏月的动作没停,反而擦得更用力,偏头冲苏老爷子勾起一抹冷笑:“爹是觉得月儿连替兄长擦牌位的资格都没有么?”

  她的声音依旧柔婉,却莫名空洞起来,没有感情。

  苏老爷子刚想否认,眼睛猛地瞪大,只见苏月手里揉成一团的面纱突然变成血红色,上好木材做的牌位被抹得一片艳红,像被人恶意糊了血上去。

  苏老爷子后退两步,心跳陡然加速,呼吸有点困难,耳边甚至听见两个儿子的惨叫:“爹,救我!”

  两个人的声音由无助哭嚎渐渐变得凄厉,像从炼狱里爬出来想夺命的冤魂,苏老爷子的脸上血色尽褪,嘴唇苍白不停地颤抖,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

  “爹,你怎么了?”

  苏月终于放下牌位,睁大眼睛一脸无辜的问,苏老爷子摇摇头,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他摇了摇头,视线清晰了些,却看见苏月左脸上的皮肤突然卷翘起来,露出底下发黑早就腐烂的肉。

  啪嗒!

  皮肉掉在地上,苏月脸上出现一块碗口大小的伤,伤口上有蛆虫蠕动,直叫人恶心反胃。

  苏老爷子扭头干呕起来,像看见了什么妖魔鬼怪,他想逃跑,刚迈开腿人便失力的跌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月走近,在他面前蹲下。

  “爹,女儿让你觉得恶心吗?可女儿脸上已经没有那个丑陋的胎记了呀,女儿现在难道不美吗?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苏月嘟着嘴问,像多年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

  苏老爷子浑身都在抖,脸上老泪纵横,神智变得混乱,嘴里不停地低喃:“造孽啊!都是冤孽!”

  “爹,你别哭啊,大哥二哥若是看见了只怕会误会我欺负了您呢。”苏月说着抬手,用刚刚擦过牌位的面纱帮苏老爷子擦脸,苏月继续道:“两位兄长是真的有孝心,到死的时候都还在担心爹的安危呢。”

  这话她说出来乍一听像是宽慰,苏老爷子却是陡然一僵,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月。

  两个儿子接连惨死,连尸首都没找到,是他心里过不去的结,苏月怎么会知道他们死前在想什么?

  许是太过愤怒,神智又清明了些,苏月脸上的疤没了,面纱上的血也没了,只是空气里的香味越来越浓郁。

  “他们两个的死和你有关?!”

  苏老爷子颤抖着问,苏月歪着脑袋甜甜的笑起:“爹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弑兄,他们不是被爹您亲手杀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