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不是说过我是第一次吗!(1 / 2)
虽然抱怨一堆,但琴子还是做了四人份的晚餐。真是了不起啊,鼓太郎心想。
“开动了。”“开动了。”
大家唱和着,一家人在和乐的气氛下吃着晚餐。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我说啊……”
“干什么?”
“如果你用那只手,那我就没办法吃饭了。”
“有什么办法,我右手受伤了啊。”
欧仁妮摇了摇包着绷带的右手。
她用和鼓太郎铐在一起的左手握住叉子,熟练地将食物送进口中。
鼓太郎拿着筷子的右手,也随着欧仁妮的左手在餐桌上到处移动。
即使是当了十五年日本人的鼓太郎,也无法用左手使用筷子。
“主人,嘴巴张开。”
坐在左边的铃兰说道。
不知道她是何时学会的,铃兰熟练地拿起筷子,另一只手添在下方,朝着鼓太郎的嘴边靠近。
“让我来喂你吧。”
“咦咦!?”
“啊~~!你们在做什么啦!”
琴子插了进来。
她起身拿起椅子绕了过去,硬是挤进两人之间坐下。
“喂、喂,你别乱来啊!!”
“帮助哥哥是琴子我的工作!”
鼓太郎瞪大了眼。
“你以前有这么做过吗?”
“有意见吗?”
琴子目光锐利地瞪着鼓太郎。
“没、没有……。”
琴子来起筑前煮里的鸡肉,往鼓太郎的口中送去。
“好吃吗?”
“你一边瞪着我,一边问我好不好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别抱怨,给我乖乖吃下去。”
“……遵命。”
鼓太郎咀嚼着鸡腿肉。
“怎么样?”
“……很好吃。”
“真的吗?讨厌,哥哥说琴子煮的菜好吃耶!”
啪地一声,背上被琴子这么一拍,鼓太郎因为呛到而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
“真是齐人之福啊,主人。”
“……你确定?”
一想起这种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鼓太郎就不禁想要叹气。
* 睡觉也要一起!
小朋友睡觉的时间到了。
“讨厌!”
琴子鼓起双颊,一脸不悦。
在一旁帮忙铺棉被的欧仁妮开口了:
“你啊,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生气。”
“你以为这都是谁害的!?”
看到琴子吊起了眉毛,铃兰好心说道:
“琴子,如果你那么担心的话,那我帮你监视他们吧?”
“这也不行!”
“又不会发生什么事……”
鼓太郎本人倒是一脸不耐地耸耸肩。
“就算发生什么事,那也应该是杀人事件吧,哈哈。”
“你是什么意思?”
欧仁妮匀称的美腿画出一道华丽的曲线,一脚踹在鼓太郎的头上。
“呜哇!哥哥!”
* 好想睡/不让你睡
“我要关灯啰。”
“好。”
听到欧仁妮的回答后,鼓太郎按下了开关。
两人独处……。
(……那又怎么样。)
鼓太郎注意到,自己完全没有心跳不已的感觉。
(不过在另一层意义上,我或许还是很紧张吧……)
那就是担心自己要是做出什么多余的事,又会被对方踹个不停。
但鼓太郎也放心不少;原来自己不是对每个女孩子都会感到心动的啊。
其实过于在意异性,只是青春期时的条件反射罢了,但鼓太郎并没有成熟到可以了解这一点。
(虽然身体可能已经被莉莉斯占据了,但心还是我自己的。)
鼓太郎又更进一步自我解释。
刚才那一瞬间,虽然自己的确是对欧仁妮心动了一下,但那只是类似错觉的东西罢了。
(因为我已经有祈梨了!)
但还是姑且先在心中,不停地向祈梨弯腰道歉。
(如果能梦到祈梨就好了。)
在眼皮的内侧,浮现出祈梨天使般的身影。
她展开软而大的双翼,身上穿着像是被太阳晒过的被单般的白布,一边闪烁着光芒,一边缓缓地向鼓太郎走近。
“喂。”
祈梨说话有那么粗鲁吗?
“给我起来,笨蛋。”
手腕被拉了一下,鼓太郎醒了过来。
“……什么事?”
“我睡不着。”
距离鼓太郎迷迷糊糊睡着后,似乎已经过了好几分钟;在黑暗中,欧仁妮用像是瞪视的眼神凝视着鼓太郎。
“……你会认枕头吗?”
“还不都是你的错。”
“我打呼了吗?”
“还不是因为你睡得很舒服的样子,害我睡不着。”
“那就让我睡啊!”
听到欧仁妮尽是说些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鼓太郎也只有惨叫的份。
“你都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
“在意我睡在你旁边。”
“我如果乱想像的话不是会惹你生气吗?”
“废话!可是看你睡得那么安稳,更让我觉得火大!”
“……你真的很厉害,居然还能一脸不在乎说着这种不讲理的话。”
这时鼓太郎注意到。
“也就是说,欧仁妮你把我当作一个男人来看待啰?”
踹踹踹踹踹!
“不要用这种说法!太猥亵了!”
“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就踹我啦!”
“世上哪有人像你这样,光着身子就跑去洗澡的!”
“你在说什么啦,乱七八糟的!”
“一般人会用毛巾遮住前面吧!”
“啊……”
我忘了。
“你看见了吗?”
踢踢踢踢踢!
“当然会看到!”
“被看到的可是我耶~~!”
踩踩踩踩踩!
“你给我差不多点!我要报警了喔!”
“我是第一次啊!”
“什么第一次?”
“自从我进入修道院后,每天都过着与男人无缘的日子耶。”
原来如此,鼓太郎心想:
在最初的战斗时,我就想说她怎么防范我到这种地步,没想到是这种原因。
“原来如此,那你会对男生有暴力倾向,也是没办法的事……”才怪啦!
对于不自觉差点要说出这种蠢话来的自己,鼓太郎吓了一跳。
(啊~~吓死我了!我刚刚到底想说什么啊!!)
对于偶尔表现出过高适应性的自己,鼓太郎其实不太喜欢……。
“总之,只有你一个人睡得那么安稳,我却被你害得睡不着觉,这点我绝对不能接受|.”
“这又不是我的错……”
“陪我聊天。”
“聊什么?”
“什么都好。不是听说只要听别人说无聊的话就会睡着了吗?”
“是喔。”
“你妹妹好像很喜欢你。”
“因为我们没有妈妈,家里就只有爸爸跟我们兄妹俩人而已。”
“……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事啊?”
欧仁妮的声音像是在顾虑着鼓太郎。
“没关系,你这么顾虑反而更令我在意。我爸爸因为工作常不在家,平时就好像只剩下我跟妹妹相依为命。”
“原来如此。”
“咦?”
“我妨碍到你们了。”
没这回事,鼓太郎摇着手。
“别看琴子这样,其实她很怕寂寞的。虽然看起来像是在生气,其实她很高兴喔。”
“是这样吗。”
欧仁妮露出意味深远的笑容,
“她该不会是在嫉妒吧?”
怎么可能,鼓太郎歪了歪头。
“她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来捉弄我而已。”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嘛。”
从欧仁妮那传来像是叹气的声音。
“妹妹总是会喜欢哥哥的。”
“在我们家是不可能的。”
哈哈,鼓太郎笑着否定欧仁妮的说法。
因为鼓太郎理想中的完美哥哥应该是既帅又可靠,和自己的形象根本就是一百八十度相反才对。
“要好好珍惜你妹妹啊。”
“还用你说。”
回答后,鼓太郎将刚刚想起来的事说了出来。
“莉莉斯那件事啊,也是托琴子的福我才看开的。”
“是吗?”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想我一定会恨我老爸的。但正是因为有琴子在,我才会想说幸好‘莉莉斯的碎片’是埋在我的体内,而不是琴子。啊,我可不是在耍帅喔。我自己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竟然会有这种和得失无关的心情……,会恨奇怪吗?”
“真是一段佳话。”
欧仁妮用温柔的声音回答:
“这就是所谓的兄妹啊。”
语毕,欧仁妮进入了梦乡。
* 手镯的回忆
(唉,又来了。)
又梦见这个不知做了几百回的梦,欧仁妮感到既怀念又悲伤。
年纪尚幼的自己在树丛中奔跑着。
(怎么可能忘得了。)
地点是被称做阿尔诺村的郊外小径。
那村子是位于法国的勃艮第与瑞士国境附近的山间,人口约一千人的村落。
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穿过树丛、飞奔至缓缓起伏的原野后,在有着床铺大小的岩石上,可以看见一位青年坐着,专心冥想的身影。
我蹑手蹑脚地往青年的背后接近。
(他还没注意到我。)
我遮住他双眼问道。
“猜猜我是谁。”
“是美鹤吧。”
听到对方想也不想地立即回答,欧仁妮吓了一跳。
“比戈好厉害喔,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美鹤的手很温暖。”
比戈用虚弱到几乎快听不到的声音回答,脸上浮现出些许微笑。
这时的比戈给人轮廓很浅,像是一触碰就会溶化的冰块。
“比戈的手是冷的呢!”
“因为我的体温调节器官坏了。”
比戈是嵌合体。
他是法皇厅的炼金术师所制造的改造生物,或许是被当成失败品而遗弃了吧,所以就把受伤的他带了回来……爸爸是这么说的。
“为了让我感受不到疼痛,他们把我的感觉抽掉了。”
“可是你不是能感受到温暖吗?”
“我不是靠肌肤来感受的。”
比戈轻轻地摇着头说:
“而是因为我的内心平静了下来。”
“是喔。虽然我不太懂,但是我很高兴。”
说完之后,我抱住了比戈。
这段时期,我把比戈当作我的哥哥。
而事实上,我们真的像一家人一起生活,我也觉得未来会继续下去。
“比戈,爸爸呢?”
在我带来的篮子里,有着三人份的三明治。
“他被村人叫去区公所了。”
这时我的肚子咕噜一声叫了起来。
当时还只有七岁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羞。
而且我的肚子也撑不到爸爸回来。
“那就我们两个吃吧!”
我取下篮子上的包巾。看到姊姊帮我们做的三明治,我嘴馋了起来。
“来,这是比戈的。”
“谢谢。”
那天是个暖洋洋的好天气。
我坐在比戈身边;坐着时,我上半身的高度,还不到比戈的肩膀。
我将背靠上他的臂膀,把姊姊做的三明治送进口中。
“好好吃喔。”
“对不起。”
从比戈口中吐出悲哀的声音。
“为什么要道歉?”
“虽然你们做给我吃,但我却没有味觉。卡莲她一定也很失望吧。”
他小声地说。
虽然在那时,我还不知道没有味觉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但我还清楚地记得,比戈那沮丧地凝视着手掌上三明治的表情有多么寂寞。
“……三明治温暖吗?”
比戈点点头。
“就跟美鹤的手心一样。”
我也用力点头。
“姊姊如果听到这番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一回到家,我马上将比戈的话转告给卡莲姊听。
“这样就没问题了。”
“什么没问题?”
那时,我一直深信姊姊会和比戈结婚,所以总是说着两人结婚的话题。
“这个嘛……”
虽然姊姊每次都笑着敷衍过去,但是看到她浮现着娇羞的笑容,就连我也能感受到那幸福的心情。
“……可是如果姊姊结婚后跑去远方的话,我会很寂寞的。”
“你还真是急性子。”
“就算我们相隔两地,你也不会忘记我吗?”
“不会忘的。”
“真的吗?”
“真的呀。”
“真的是真的吗?”
我从背后抱住姊姊,撒娇似地将脸颊靠了过去。
“那为了让我不会忘记……”
卡莲姊说着,一边脱下左手上的手镯。
她拿起手边的刀子,在手镯内侧刻上了字。
M,也就是美鹤(Mitsuru)的M。
“这样就行了吧?”
“姊姊……”
“怎么了吗?”
“我好喜欢你!”
“哎呀,好痛、好痛喔!”
即使如此,我仍抱着卡莲姊不放。
抱着那……现在已经无法让我紧抱的卡莲姊。
从我紧闭的双眼中流下了泪水。
──在睡梦中,我不知不觉地紧抱着鼓太郎的身体。
“哥哥,太阳晒屁股啰!”
声音充满朝气的琴子冲进房间后所看到的景象……。
是鼓太郎和我互拥入眠的样子。
“呀啊啊啊啊啊!哥哥被侵犯了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 暴力老师和魔法教学
“要误会人也该有个限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