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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该守护的地方(2 / 2)




自己要用自己的风格战斗,然后用这种方式获胜。没有任何问题。



「库罗……你真的是一个很有趣的男人。不只是因为冰华培育了你。你身上蕴藏着不可思议的力量,所以冰华才收你为徒吧?」



「谁晓得啊,我并没有神奇的力量喔。我只是有一点性欲过剩的十五岁普通男子而已。」



「也是呢。如果莎拉有时间把处女给库罗,做为索命的代价就好了说。」



「能现在给的话我也收啊?」



「罗!」



会一一做出反应,就是赛菲可爱的地方。



「可是比起这种事,互砍要快乐太多了呢。库罗,你可以再让莎拉快乐吧?」



「关于让女孩快乐这件事,我可是不会放水的唷。」



库罗与莎拉一步步缩短距离。



心脏的鼓动仍然快速。然而,心却是平静无波。



与暴走完全相反的状态——库罗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能取胜。



即使如此,为何还能保持沉稳至极的态度呢,库罗也搞不清楚。



「要上罗,莎拉。」



「好好爱莎拉唷,库罗。」



库罗轻轻向前踏出步伐,莎拉也有如滑行般同时缩短距离。



「…………!」



库罗一边缩短距离——一边用力握住日本刀刀柄抽剑出鞘。宛如闪光般飞出的剑锁定莎拉的喉头描绘着轨道。



「呜…………!」



莎拉向后仰以闪开库罗的斩击,然后用不稳定的姿势挥出神鸣刃。



「呜喔!」



库罗配合挥击姿势而来的神鸣刃,用已经收回的剑卸开攻击。啪的一声火花四散,小小的金属声也跟着响起。



「库罗……!?」



莎拉微微露出吃惊表情,藉着神鸣刃被弹开的力道顺势跃向后方拉开距离。



虽然看起来像是脑袋空空的挥剑,但莎拉毕竟是熟练的剑士。只交锋了一次,她就明白了那件事。



不,库罗自己也有一点惊讶。



「刚才那是……古流吧?莎拉的剑被十分巧妙地应付掉了,那并不是放了水的剑招呐。」



「因为每次应付你的剑招,手腕都会有快要骨折的感觉呢。不过刚才可是零伤害喔。」



刀刃相交时发出的声音很小,就是在不对日本刀与手腕造成负担的情况下卸去莎拉剑招的证据。



「从夜晚那一战,到现在为止的数小时内发生了什么事吗?你突然增加威力了吗?」



「哪有那么方便的展开啊,我只是习惯了你的剑招啦。」



库罗摆出一如往常的中段架势。



「力量跟速度,还有完美的剑轨。兼具这三项条件的剑招我可是整整承受了七年之久。虽然你的剑招也符合了这三点,不过我对这种剑招可是熟得很喔。」



「……但在之前的战斗中,你不是被莎拉毫不留情的修理吗?」



「习惯不同的话,判读起来也很困难罗。不过,这已经是第三次跟你交手……就算是傻瓜也会变得有办法判读剑招呐。」



「莎拉还没办法判读库罗的剑招。就算到现在,莎拉还是不晓得库罗何时会斩过来呢。」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库罗露出狡犹笑容。



「我的剑是让对手读不出轨道的剑。跟你们苏迪人或是烈火族只是用力快速挥出的剑不一样。愈是强悍的剑士,斩杀对手的气——斩气也会愈强呢。因剑而生的你们,不可能抑制斩气。」



「哈哈,说起来也没有压抑斩气这种想法呢。」



莎拉也露出大胆笑容。就算听到自己的剑术行不通,她也丝毫没露出怯意。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哎,也没差啦!库罗的确可以判读出莎拉的剑招,既然如此,莎拉就一次又一次接连不断的发出剑击吧。你能防御到何时呢?」



「判读不出我的剑招的你,又能闪躲到何时呢?」



「天晓得……不试看看怎么会知道呢?这毕竟是男女之事,所以跟身体适不适合这档事有关呢。」



莎拉说到底还是在开玩笑,只不过她说的事是认真的吧。



莎拉恐怕真的还无法判读库罗的剑术。库罗的父亲长年研究与苏迪人战斗过的昔日武艺者,而剑圣冰华实现了那个研究成果,并且花费七年传授给库罗的就是「无法判读的剑术」。



古流不是只对战个二、三次,就有办法解读的剑技。



莎拉虽然无法判读库罗的剑轨,却能在长剑触碰肉体的瞬间用毫厘之差闪过去。这是死剑使超脱常轨的反射神经所带来的结果。



「与其说不试看看怎么会知道,不如说只能去做。」



「库罗似乎终于想吃送上门的菜了呢,呵呵呵呵呵。」



库罗迈步奔出,莎拉也在同一时间向前踏出步伐。



库罗有如横扫般挥出日本刀,莎拉将右手的神鸣刃锐利地刺向前方。



锵——硬质声响发出的同时,两人的剑刃互相碰撞,然后弹开。



「呜喔喔喔喔!」



「库罗……!」



库罗与莎拉再次踏出步伐兵刀相交。锁定彼此要害的斩击被错开轨道,就这样挥到极限。



然而,冲击并未影响到库罗的手腕。跟昨夜的对战果然不同,库罗开始能判读莎拉的剑轨了。



「很有趣呐,库罗!」



「你才是咧,想做什么有趣的事情啊!」



莎拉准备高举左手时,库罗立刻挥刀斩掉那只手。手腕一带被刷的一声斩裂,血花朝四周喷散。



「啧!」



莎拉不知为何开心的发笑,一边收回左手。几乎被斩断的手腕已经开始接合了。



「谁会让你使用术法呐!我已经受够爆炸了!」



库罗重新摆好架势,一边如此吼叫。



莎拉的术法跟其他烈火族不同,几乎不需要蓄气就能突然击发。等到发现时术法已经炸裂,人也变成了碎肉。



可是,爆炸术法也不是没有任何预备动作。就像刚才那样,必须举手再朝对方释出攻击。从远方释放虽然难以闪躲,不过如果莎拉在剑尖能触及的范围内,就很有可能在释放动作的途中加纵阻止。



「那种东西挨第二次谁受得了啊,这次我要斩落你的手腕!」



「哈哈哈,库罗你真是太有干劲了呐!就是这样,更加死咬不放,更加渴求莎拉吧!」



「我会这样做的!」



库罗用古流剑招挥出长剑,扫向莎拉的胴体。刀刃果然在将触未触莎拉的肌肤时就被闪掉了。



「这么温柔的爱抚,莎拉没感觉呢!」



「啊啊,这样就够了!在这种时候,我也希望女人能用力动呐!」



库罗朝莎拉挥出无法判读轨道的剑,击落死剑使有着完美剑轨的剑招。



接着两人的剑互撞,火花激烈地爆散而出,同时奔出无数条银色剑闪。



「呜喔喔喔喔喔喔!」



库罗再次吼叫——他的肉体溢出光身的白光。



古流之剑加速,刻进莎拉的肉体之中。



库罗忘了一切,沉浸在这场打从最初就毫无胜算的战斗中。



「真是的……那个小鬼真的想死吗?」



在距离中庭数百公尺远的剑术学院讲堂——



专门用来练习剑术的这栋建筑物的屋顶上,有着玛娜卡的身影。



她双手环胸,目不转睛凝视着库罗与苏莎拉的互砍。



接到剑术学院的联络后,库罗等人慌张地赶了回去,不过玛娜卡当然没有同行。



然而,一个人在泳池玩也不有趣。



虽然自己也无法理解,玛娜卡不知为何还是来到了学院这边。



无论苏莎拉想做什么,或是剑术学院会变成怎样,玛娜卡都不关心。



身为她的目标的七剑之一,绝剑休娜克曾在这里负责警备工作,如今却不见人影。



玛娜卡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应为之事,可是——



「光身或许会削去自己的寿命,这件事他完全忘光了吗?还是明明记得还是要用呢?后者比较笨。」



然而对库罗来说,这本来就是一场绝望的战斗。



为了尽可能提高胜率,使用光身也是不得已的举动吧。不使用的话就不是减寿,而是现在死在这里了。



「就算无法胜利,至少也要还以颜色……不,他不是这么值得敬佩的小鬼,而是动真格去战胜对手的吧……果然是笨蛋呐。」



「你的自言自语真多呢,玛娜卡。」



突然从附近传来的声音也没有让玛娜卡吃惊。她微微将视线瞄向旁边。



「因为我孤伶伶的一个人呀,可是不偶尔说说话会发不出声音的。话说回来,你也真是神出鬼没呢,拉修。」



「大家都到处钻来钻去呀,不只是我。」



拉修也同样双手环胸站立着。讲堂的屋顶虽然很斜,但他当然没有露出失去平衡的模样。



「玛娜卡才是,为什么在这种地方呢?打算放弃叛乱成为学院的教师吗?现在好像刚好缺了几个人呐。」



「我可不想当傲慢小鬼们的保母喔,我连弟子都没收呢。」



「也是,玛娜卡不适合当教育者,因为你没办法铁石心肠的狠下心。」



「……连你都说这种话呀?」



玛娜卡感到很意外。



自己很温柔或是很天真这种事,她完全没有思考过。她不认为自己残酷到没必要的地步。然而,如果有必要的话,她也有那种不管是谁都会加以斩杀的觉悟。



就算对方是自己敬爱的姊姊的弟子也一样。



「对了,拉修。我也还没跟你分出胜负呢。」



「不,分出胜负这种事我并不介意。」



拉修用装傻的语气如此说道。就这种装傻的调调而论,拉修跟库罗非常相似。是师父教育的影响吗?



「你被我啪沙啪沙的狂砍,不恨我吗?」



「我又不是烈火族,不会为了憎恨而战啦。这种多余的情感只会让剑变钝——如果是师父就会这样讲吧。」



「……拉修,我之前就很在意一件事呢。」



「嗯?什么事?」



「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姊姊她——变成怎样了?」



「这个问题也太晚问了吧。」



拉修轻轻笑道耸了耸肩。



「我在姊姊消失的那时——几乎都没去山里面。因为塞巴兹部队那边挤了一大堆工作。所以,知道当时发生何事的人只有姊姊跟她的弟子。可是,姊姊却死——不见了,而且库罗也真的不记得了吧。既然如此,知道真相的人就只有你了。」



「你这样说我会很困扰呐,玛娜卡。正如你所知,我跟库罗不同,并没有一直黏在师父身边喔。」



正是如此——玛娜卡知道这件事。



库罗是连一天也不休息的跟剑圣对战,藉着不断被修理来磨练技巧。



相对的,拉修跟剑圣练习过后会独自挥剑好几天,思考要怎样跟师父的剑过招,然后再次挑战,就这样不断重复。



就算玛娜卡到山里去跟姊姊住几天,见不到拉修的身影也不足为奇。



「所以我不知道喔。库罗的样子是怪怪的没错,哎,只不过那家伙平常也谈不上正常就是了。」



「……你的话不太能相信呢,有说服力反而很可疑呐。」



「怀疑别人话中有话还有话,那就没办法相信任何人了吧?」



「至少……拉修,我不相信你喔。」



「我被讨厌了呢。哎,也没关系啦。我无法回答你的疑问,想分出胜负的话——我也没问题。」



拉修流畅地拔出腰际的爱剑,兽斩。那是一把很长的剑,剑刃也很厚重。它的刀身喷出他特有的——黑烟状光刃。



「虽然机会难得,不过很抱歉呢。之前先跟我有约的家伙——好像已经大驾光临了。」



玛娜卡用拇指比向拉修后方。拉修也立刻察觉到这件事吧,只见他面露苦笑将兽斩收回鞘中。



「玛娜卡……你也来了吗。还真闲呢。」



在讲堂屋顶上出现的第三名人物——剑帝雅米拉儿以毫无防备的状态伫立着。



服装虽跟昨晚一样,但她似乎在某处接受了治疗。被切断的右臂似乎做了包扎处理。



「雅米拉儿,你才是呢,为何会在这里……根本用不着问吗?你是追苏莎拉而来的吧,执念还真深呢。」



「不过似乎是被抢先一步了呐,又是那个剑圣的弟子吗……」



雅米拉儿茫然地低喃,她的眼睛似乎看着远方的某处。



「哎呀?这次你不插入那两人的战局吗?」



「哈,三人互砍也满有趣的,但不是应该做第二次的事。」



「想不到你也有普通的感性呢。」



「只是想起目的而已。我的目的是跟剑圣,或是力量足以胜过剑圣的人战斗。死剑使跟剑圣的弟子,就算等哪一方获胜也不迟。」



「……你还满悠哉的嘛。那两人的战斗似乎会拖得很久,你应该也明白吧?你是怎么了呢?」



玛娜卡跟剑帝雅米拉儿并不亲近。与其这样讲,倒不如说到底有没有人跟雅米拉儿亲近都是问题。



「吾没怎样,因为可以打发时间的对手就在这里。」



「啊,是指我吗?还是拉修呢?」



「哪边都一样,你们两人都有同样的眼神。」



雅米拉儿仍然望着远方。



「玛娜卡,你跟剑圣的弟子一号都不是为了自己才待在这里,也不是因为想跟吾战斗。你们……是为了某人而执剑的。真不像是苏迪人呢……所以,你们并不无聊。」



「真不率直呐,说有趣不就行了吗?」



玛娜卡如此笑道,轻轻摇了头。



拉修什么也没说。先不论动机,他肯定是为了库罗而行动的。



既然如此,自己又是怎样呢——玛娜卡不禁自问。



被剑圣冰华养育长大,身为人类却超越苏迪人的少年。



跟玛娜卡最尊敬的姊姊挥动着同样剑轨的剑士。



目睹着库罗与莎拉的战斗,玛娜卡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库罗真正的姿态。玛娜卡不由自主的觉得他就是——剑圣冰华曾经活过的证据。



「我开始搞不懂了,自己到底是憎恨库罗,或者不是……」



「哎呀,在我不晓得的时候,玛娜卡也往奇怪的方向改变了呢。」



「闭嘴,拉修。」



她想起另一个剑圣弟子的共通点,那就是他们很爱开没必要的玩笑。



「在不晓得答案的期间……我不会让任何人斩杀那孩子,也不会让苏莎拉得逞的。」



「玛娜卡,如果你打算打扰弟子二号跟死剑使的战斗,我就会先用你打发时间。」



「那样也行啊。我是为了不让库罗被斩杀而战斗的,你则是为了打发时间而跟我战斗。反正双方都是笨到极限的七剑跟前任七剑,也是在特立独行这一点上面不会输给任何人的两人。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干傻事吧。」



「不愧是剑将,果然明白呢。」



剑帝雅米拉儿用左手流畅地抽出插在腰际的剑,而且又从肩膀伸出两只「光」之触手,接着又举起双刀。



「哎呀,突然就要用全力上啊。」



玛娜卡也拔出爱剑舞姬,并且从刀鞘另一头抽出另一柄舞姬。



今天的雅米拉儿样子有点不同,但她无疑仍是不能手下留情的对手。



「拉修,你也没怨言吧?」



「我没理由阻止你们战斗呐,而且这样也可以不用跟玛娜卡战斗。能轻松是再好不过的事罗。」



「那很好,也请你做好准备,朝赢家背后斩过去唷。」



「这一点我当然不会疏忽。」



不晓得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就是拉修这名少年的特色。



只不过这种事怎样都行。精明如他,应该不会做出鲁莽举动闯入七剑等级的战斗。



咻——玛娜卡与雅米拉儿有如向彼此打信号似地同时移动。



一口气冲进剑帝怀中后,玛娜卡挥出两柄舞姬。一刀对准雅米拉儿的喉咙,一刀锁定已经失去右臂的根部——腋下的动脉。



「哼……!」



雅米拉儿从容不迫的挥出触手的双刀,挥落玛娜卡的剑。剑帝的斩击剑招虽然缓慢,却完全没有多余动作,所以还是可以应付玛娜卡的神速之剑。



「你的速度吾已经看习惯了喔!」



雅米拉儿笔直刺出左手的剑。这一击也一样,虽然缓慢却很锐利,看起来明明可以轻松避过,却让人产生是自己凑过去让剑尖刺穿的错觉。



「我这边也习惯了喔,剑帝!」



就单纯的计算,双刀与三刀——如果剑被挡住的话,玛娜卡就会落于下风。玛娜卡的斩击是以被挡住为前提发出的——所以她已经进入了下一个动作。



「乱舞姬,双剑——」



玛娜卡的身影瞬间分裂成七人。



而且,玛娜卡一边分裂一边再次锐利地挥出两柄剑。玛娜卡的身影与她的剑都是无法目视,超越神速的剑招——



「唔啊啊啊啊!」



雅米拉儿发出喝声,同时用三柄剑有如绘出圆弧般释出斩击。七名玛娜卡所挥出的两柄舞姬,被雅米拉儿的剑一一弹开。



然而——



「咕唔唔,玛娜卡……!」



玛娜卡的剑斜斜地斩裂雅米拉儿的胸口。肌肉被深深撕裂,鲜血啪的一声喷溅而出。



虽然被砍得很深,雅米拉儿仍是挥出三刀斩向玛娜卡。玛娜卡让双方刀刃互击,藉着被弹开的力道跃向后方。



「不愧是号称仅次于剑圣的剑士呐,我明明打算把你的身体一分为二的说。」



「哼,就算是高招,吾也已经见过第二次了。怎么会这样就轻易中招呢……!」



伤口明明很深,出血量也不少,雅米拉儿却连失去平衡都没有。



「那么,接下来换吾了。多亏了那个死剑使,吾没能让你见识到这招。现在就让你见识剑帝的奥义吧。」



「是四刀流释出的奥义呢。可是,看起来好像少了一刀唷?」



「一样毫不逊色……」



雅米拉儿一边从胸口流着血,一边露出大胆的微笑。



从肩膀生出的白色触手发出强烈的白色光辉。那些触手跟剑帝的手臂拥有相同的力量,也能用同样的精准度操控长剑。



「这么一说,吾还没有介绍过呢。吾剑之名为『霸剑帝刃』。」



「不,这种事我还是知道的啦。很夸张的名字呢。」



雅米拉儿的长剑本身是双刀长创,形状也没那么特殊,不过拥有四把剑这一黠实在太过特别。



「吃这一招,然后死去吧。吾之奥义——『四闪十字斩』!」



雅米拉儿张开握着剑的两只触手,并且高举左手的剑。如果有右臂的话,恐怕四柄剑会摆出十字的形状吧。



一阵寒气掠过,令玛娜卡背脊发毛。



雅米拉儿的身躯升起强大的「光」,甚至强到要掀飞讲堂屋顶的地步。玛娜卡的「光」在强度与质量上虽然毫不逊色,不过足以匹敌自己的「光」出现在面前,还是令她难以保持平静。



「乱舞姬——!」



然而,玛娜卡立刻静下心,有如轻轻滑行般的移动。



已经展示过两次的奥义,用在剑帝这种对手身上实在太危险了。



然而,除此之外也没有手段可以对抗雅米拉儿未知的奥义。七剑与前任七剑用最大奥义彼此互击——照平常的方式演变,结果会是两败俱伤。只不过玛娜卡的奥义已经被雅米拉儿看过了。



胜算虽小,乱舞姬仍是玛娜卡累积长年修行磨练而成的技巧,而且玛娜卡也最信任这一招。



「有趣呐,玛娜卡!」



「我不觉得有趣喔!」



玛娜卡一边分裂成七人,一边斩向剑帝玛娜卡。



雅米拉儿也举着三柄剑迎面而立。



她用霸剑帝刃举出差一划的十字,并且开始缓缓旋转三柄剑——



「什……!」



玛娜卡瞪大眼睛。



雅米拉儿的三刀有如卷动漩涡般的回转着。它虽然跟雅米拉儿平常的剑招一样动得很慢,身体却有如要被吸进那个漩涡似地——



即使如此,玛娜卡也不胆怯。她踢向地面以高速持续移动,以分裂成七人的状态朝雅米拉儿挥出舞姬。



超越极限的速度——将足以扯裂腿部肌肉与血管的力量灌入双脚。在雅米拉儿眼中,玛娜卡的残像应该已经模糊了吧。



「咕唔唔唔唔……!」



会被吸进去也没关系。只要在身体被斩成支离破碎前,先用舞姬斩碎对手就行了——



「……………………!」



一瞬间——正是一瞬间。



在神速移动中捕捉猎物的眼力,玛娜卡也充分锻链过,而且她的视野也很宽广。是因为这种视力所致,或是无意识地在意起那边呢。



视野边缘映照着库罗的身影——他稍微没卸开莎拉的剑击,左肩也被斩伤。玛娜卡连飞散的鲜血有几滴都看得一清二楚。



刹那间的大意微微动摇了玛娜卡的动作——剑也略微偏离目标。



玛娜卡披剑帝的奥义吸进去,有如被螺旋桨卷进去似地渐渐被霸剑帝刀斩杀——



肌肉被挖去,血花华丽的飞舞,空气激烈震动产生爆炸般的冲击波,玛娜卡跟雅米拉儿都被刮飞至后方。



光是冲击余波就让讲堂屋顶爬出无数条很深的裂缝,也有数十块屋砖被剥离而飞走。



「咕……呜呜……!」



玛娜卡一边被刮飞至后方,一边勉强着地。她咔啦昧啦地削去屋顶,勉强逃过坠落的命运。



她全身爬满无数道深刻的刀伤,鲜血也不断溢出。伤口有如火烧般炙热,连好好站着都做不到。



「虽然是一个老是说大话的笨蛋,但七剑的奥义果然还是厉害呢……」



「……老实说,吾感到很愕然喔。」



雅米拉儿大步走近这边。她似乎也挨了一些乱舞姬,胸部又掠过了数道伤痕。



「玛娜卡,你往旁边望了一瞬间吧?你这种程度的剑士在想什么虽然与吾无关,但是……不,在看旁边的情况下挨了吾的十字斩还能活着,想不到还只受到这种程度的创伤。你果然了不起……」



「你果然在怪怪的地方上面很率直呢。明明傲慢成那样,却又能够夸奖人,这真的很奇怪呢。」



「你就是做了这种程度的事,可以感到自豪喔。」



雅米拉儿膝盖匆然一软——在快跌倒时又勉强站好。看样子剑帝受到的伤害似乎也不小。



「……呜,嘿……咻……」



玛娜卡也一边鼓足力道一边站立。光是这动作,她就必须灌注全身的力气。



「不要勉强,玛娜卡。不只伤,刚才的乱舞姬也让你全身受伤了吧。」



「不只是率直,连博爱精神都觉醒了吗?不站起来的话,不就没办法狠狠斩杀你了吗?」



「在这种状况下还不放弃吗……吾不知是该夸你还是该笑你呐。」



「哈哈,你也会迷惘啊。」



光是发笑也需要力气。只要一大意,意识似乎就会随时飞走。或者,如果就这样昏过去的话,也许再也不会清醒也不一定。



「雅米拉儿,趁你还在迷惘时,可以继续让我看一下旁边吗?」



不等雅米拉儿回答,玛娜卡就将头部转向旁边。在数百公尺前方,库罗与莎拉的战斗仍然持续进行着。库罗的动作没有改变,就像刚才肩膀的负伤不算什么似的。



那边似乎也战斗得很激烈,谁也没注意到前任剑将与剑帝的奥义撞在一起的事。



「欸,拉修?」



「什么事?」



拉修似乎又精明的逃离了现场,虽然两人的奥义让屋顶碎得乱七八糟,他却仍然毫发无伤。



「你觉得库罗的动作怎么样?」



「很不错的动作。」



「还真是简洁好懂的回答呐。不过,我想听你这样说呢。说那个动作让你想起姊姊的剑。」



「也可以这样说呢。」



拉修不当一回事的说道。对他来说这件事也不意外吧。



库罗的动作跟剑圣冰华一模一样,绝对不会有错。就威力与速度而论当然远远不及,但库罗会用古流的招式来弥补这个部分。



「库罗他……果然是姊姊养大的男人呢。」



「我也是呢。」



「为了与姊姊战斗,这一路上你都是用自己的方式锻链的吧。你跟学了姊姊的剑招的库罗不一样喔。」



「嗯嗯,我当然知道啊。」



这个少年果然会让人感到不耐。没有雅米拉儿的话,玛娜卡就会想要立刻斩了池。



「话说,差不多可以让吾砍了吧?」



「啊啊,雅米拉儿,不好意思呢。嗯嗯,我已经得到结论了。果然有让我看旁边的价值呢。」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库罗把姊姊的剑术化为已有——甚至到剑帝雅米拉儿的奥义就在面前,他的剑也不断吸引着我的地步。」



「剑圣冰华的剑术?化为已有这种事人类当然用不着说,就算是苏迪人也办不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不会迷惘了。不——迷惘已经消失了。」



玛娜卡抛去握在左手的舞姬。



「这是啥意思,玛娜卡?」



「姊姊不肯教我剑术呢。可是,她偶尔会给我意见。她说或许二刀流很适合我。想追上姊姊而拚命努力的我,至今一直按照那个建议使用着两把剑。不过,这件事也已经结束了。现在的我不是当时拚命追在姊姊后面的我。我差不多也该挥舞自己发现的剑招了。」



「现在才脱离姊姊独立吗?你是几岁了?」



「饶了我吧,我连双亲的脸庞都不认识呢。喜欢养育自己长大的姊姊是天经地羲的事吧?」



「……也对呐,有那种女人当姊姊,你也必然不会成为正经的人。」



雅米拉儿再次将三柄剑摆出十字形。



就算面对浑身是伤破破烂烂的对手,她也没有丝毫大意,而且打算用最大的奥义葬送玛娜卡吧。



「吾这个剑帝可以做保证,你绝对不是躲在姊姊荣耀阴影里的剑士。安心的逝去吧。」



「我很安心喔,现在的我心中没有迷惘——」



玛娜卡温柔地露出微笑。



握紧右手的舞姬,缓缓踏向前方。



她没有停止,已经无法停止了——



浑身是伤的身躯,以至今为止不曾有过的迅捷速度有力地移动着。



「什么……!?」



雅米拉儿惊愕的瞪大眼睛。



玛娜卡又分裂成七人,将足以扯裂破烂双腿的力道灌入体内,继续加速,加速,加速——



「消失……!?」



雅米拉儿的眼睛瞪得更大。就算在拥有超群动态视力的玛娜卡眼中,雅米拉儿的身影也变得朦胧不清。



看样子雅米拉儿眼中似乎没有映照着玛娜卡的身影。玛娜卡的速度就是超越极限快到这种地步,甚至凌驾了神速。



玛娜卡穿越雅米拉儿有如要卷入敌人般回转着的剑,进入剑帝的怀中——



「终舞姬——!」



玛娜卡一边低喃,一边从上段挥落长剑。那是毫不修饰,只是活用突击速度的最速一击。



「…………!」



剑帝雅米拉儿口中发出不成话语的声音,从肩膀长出来的两只触手也啪的一声散去了。



雅米拉儿的四闪十字斩恐怕是毫无半点破绽,用回转的剑一边防御一边攻击的招式吧。



然而,她失去了一只手臂。雅米拉儿应该是一边掩护少掉一只手臂与长剑所产生的破绽,一边发出奥义的才对。即使如此,她还是产生了——些微的空隙吧。



玛娜卡没放过那个空隙,挥出了最快速的剑击。



毫不刻意挥出的那一击比风更快,有如流水般穿过雅米拉儿的三柄剑——笔直地斩裂剑帝的身躯。



「呼,哈,哈哈……」



雅米拉儿一边笑,一边抛开长剑用单手按住被玛娜卡纵向斩出来的伤。根本甩不着确认,那是直达内脏的伤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的速度突然暴升……你跟被吾斩伤前简直是判若两人。不,这种事……怎样都行吧。你的技巧超越了吾的技巧,就只是这样而已呐……」



「雅米拉儿,你很强喔。真的……很强。要承认你是仅次于剑圣的强者也行。不过,我之前曾经对库罗说过一句话。我跟他说身为剑圣的弟子,不准输得很难看。」



「这是在说什么……」



「也可以对我自己这样说呢。身为那个人的妹妹是不可以输的。跟姊姊分享着同一血脉的人,继承姊姊剑技的人是不可以输的。」



「既然如此……噗嗯!」



雅米拉儿一边吐血一边笑道。



「既然如此,跟冰华拥有同一血脉的人,与继承她技巧的人战斗……结果会变成怎样呢?」



「强的那一方会赢罗。」



玛娜卡再次微笑,挥动舞姬甩去沾在刀身上的血。



「……姊妹都是让人看不惯的家伙……虽然是烈火族,但你们究竟是从哪里出现的呢……」



「请不要说这种话好吗,好像我们是突然冒出来似的。不过也是呢,这种姊妹也很稀有吧。我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如果能见到姊姊的话,就去问她看看吧。」



「哼……哎,算了……反正也满开心的呢……」



雅米拉儿的身体一软朝后方退了几步——接着倒向倾斜屋顶的另一边,然后就这样下坠。



「……再见了,剑帝雅米拉儿。我也……很开心喔。」



咚的一声,响起了雅米拉儿坠落地面的声音。



那个高傲剑士就这样倒在地上,对本人而言这是怎样也无法容许的事情吧。如果可以的话,玛娜卡想把雅米拉儿移到不会被别人看见的地方,但她在短时间内似乎也难以动弹。



「……那么?」



「那么?指的是什么啊,玛娜卡?」



玛娜卡微微移动脸庞望向拉修。



「事情就是这样,我获胜了,而且身躯还残破不堪。要斩杀我的话,现在是唯一的机会喔?」



「这样似乎也很有趣,不过好像也不能这样做呢。」



「……什么意思?」



拉修不是看着玛娜卡,而是望向其他的方向。在他的砚线前方——响起了剑与剑互击的金属声音。



「库罗的确挥舞着师父的剑招,而且用古流弥补身体能力的不足。不过……果然还是不行吗?」



拉修的声音很冷静,平常那种瞧不起人的调调却已经消失了。



「库罗的古流还不足以弥补他逊于师父的力量与速度,他一点一点——却确实地被逼入绝境之中。这样下去的话……」



「……库罗。」



玛娜卡拖着因为超越极限的动作而无法好好移动的双腿,走到可以尽可能看清库罗等人的位置。



的确,正如拉修所言——虽然仅有一点点,但库罗正陷入劣势之中。



「我、赢了喔……库罗,你可不能死在这种地方啊……」



「希望渺茫呢。」



拉修的冰冷声音响起。与声音相反,他脸上带着淡淡笑容。



「你打算怎么做呢,拉修?」



「玛娜卡,要当你的弟子我也OK喔。」



「啥?干么突然讲这种恶心的话?」



「如果你可以教我活在没有库罗的世界里有何意义的话……」



「……你有干劲了吗?」



「终于有了呢。」



玛娜卡也立刻理解了拉修的意图。就算没有胜算,他也打算过去替库罗助阵。



「我很明白1+1不等于2。库罗步步惊险的勉强与她交手着。加上我的话,或许战况反而会变得危险。即使如此,还是比什么都不做的死掉好多了。我为了自我满足,只好请库罗忍耐一下自己会早死几分钟罗。」



「在你加入前,好像有人随时都要冲出去就是了。」



在死剑使莎拉面前,剑圣继承者的性命有如风中残烛。



离库罗有一小段距离的三名少女——赛菲,日奈子,琳奈。



她们能沉默到何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