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剑华祭(2 / 2)
「啊啊,对了。听说小赛菲在当女佣吗?我刚才看到传单了喔,务必让我拜见一下吶。」
「喔……」
库罗一边点头一边思考。亚尔修并不只是一个温厚的男人。
他果然是立于这个国家的顶点的一人——四将。
「库罗大人!」
「咕啊!」
一走出会议室,库罗就突然被某人抱住。
不,世上只有一人会在叫库罗时在后面加上大人这个称谓。
「干、干么啊,维妮亚。你怎么了?」
「我被追赶,请帮助我!」
维妮亚将恳求的眼神由下而上投向这边。
不知为何,她穿的不是平常的苏迪亚服饰,而是学院的制服打扮。
「虽然搞不太懂……」
库罗抓住维妮亚的手,再次返回会议室。
亚尔修在学院教职员的引导下去参观文化祭,拉修也立刻去了某处。会议室里没有其他人在场。
「呼……总算可以喘口气。这里的世界,很漂亮,却也满恐怖的。」
「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这个。」
维妮亚递出来的是一张传单。
「嗯?啊啊,是『剑术学院小姐』啊。这是例行节目呢。」
下午出场者会在校园的舞台上亮相,再由学生与到场的客人投票决定名次——顺序应该是这样没错。
「这个,赛菲小姐说,不想参加。所以三年级的姊姊大人们,叫我参加。然后我就逃来这里。」
「啊……原来如此吶。」
赛菲连在女佣咖啡厅拋头露面都很讨厌,所以她不可能参加更显眼的选美比赛。意思就是维妮亚似乎代替她被选上了。
库罗也明白维妮亚这种程度的美少女参加的话,比赛气氛就会变热烈。
「参加就好了啊?你也习惯受到众人瞩目了吧?」
「可是,这个!」
维妮亚从口袋里取出布片般轻飘飘的东西。
「你说这个……啊啊,是泳装呀。也有泳装审查呢,那个很好吶。」
「才不好!只穿这种,有跟没有一样的布片,没办法在,大家面前露脸!」
「……我搞不太懂吶。」
想不到不穿胸罩内裤都无所谓的维妮亚,居然会对穿泳装感到害羞。意思是她果然是异世界的生物吗?
「被强迫穿上制服时,我就逃走了。光是这样,感觉就好怪。」
「很合适啊不是吗?哎,平常的模样虽然也不错,不过穿那样差不多该觉得冷了,这样不是正好吗?」
「这个有点重,而且很紧。这样没办法战斗。」
「!」
维妮亚随手掀起裙子。
应该说果然如此吗?底下什么也没穿。连快要走光的地方都映入眼帘,库罗不由自主错开眼神。不可思议的是,对方像这样主动裸露的话,库罗就会感到动摇。
「总、总之,不是内裤也没关系。你就穿上那件泳衣吧。」
「欸欸欸……连库罗大人都说这种话……!」
「机会难得,维妮亚也享受一下这边的祭典啰。苏迪亚没有这种活动吧?」
「就是因为这样。」
维妮亚微微垂下脸庞。
「在苏迪亚,没有这么快乐的,祭典。可是,我在那边的同伴,大家都还在受苦。只有我,没办法开心。」
「…………」
被这么一说,库罗无话可讲。
虽然有时候会忘记,但维妮亚的目的是要拯救荒芜至极的故乡。
库罗也被反政府组织杀害父亲,累积了严格的修行。过著不能说是正常的人生——即使如此,日本还是很和平。
至少远比苏迪亚和平。
维妮亚是在影神昂首阔步的世界长大的,所以库罗不可能理解她的心情。
然而——
「就算维妮亚不开心,也不表示苏迪亚的同伴会被拯救吧。别管了,过来。距离戏开演还有一点时间,我们一起逛逛吧。」
「库罗大人……」
虽然是硬掰的理论,库罗却也只能说出这种程度的话语。
就算不能收为徒弟,库罗还是对维妮亚有好感。教她一些普通人的乐趣也无妨吧。
被赛菲看见的话或许会很惨——库罗一边想著这种事,一边牵著维妮亚的手迈开步伐。
「欢、欢迎光临——」
赛菲一边对新客人打招呼,一边觉得笑容僵掉了。
从刚才开始,客人真的是络绎不绝。事先准备好的饮料与轻食已经用尽,结果只好慌慌张张地出门采买。
点完餐后,赛菲回到调理区。咖啡区那边甚至要拜托不认识的客人并桌,所以挤得水泄不通。厉害的是虽然挤到令人难以呼吸,客人却还是不断上门。
「冰咖啡两杯,还有特制美式松饼两份。拜托啰。」
将点餐内容告诉调理人员后,赛菲向其他接待人员说了一声「我要歇一会儿」,接著移动至空间的角落。
「咦,赛菲。你在休息吗?」
「……日奈嘴上这样说,不过好像早就茌休息了呢。」
赛菲因为太忙碌所以没发现,不过这么一说,她似乎有一阵子没看到日奈子了。
「我的虚弱度可是优异无比的喔,工作五分钟就到极限了。」
「还真快到极限呢……我还想说你学会使用弓箭,体力应该会变好一点的说。」
只不过日奈子是义务帮忙的,所以也无法抱怨就是了。
「赛菲大人,有您的熟人光临啰。」
莉玛从帘子另一面探出脸庞呼唤赛菲。
「熟人?该,该不会是姊姊……」
「不,对方年纪跟您差不多,她说跟您是老交情了……」
「老交情呀……?」
赛菲歪头露出困惑表情:心里也没什么概念。
哎,算了——她再次回到接待区。
「是的,让您久等了。呃……」
「你好、好久不见。」
走出窗帘时,有一名少女在那边。
她灰色的头发上戴著贝雷帽,身上穿著满是华丽褶边的白&粉红洋装。是一名相当可爱的少女。
「欸?抱歉,您是……哪位啊?」
对赛菲来说,那是一张完全没印象的脸庞。
「哎呀,真冷淡呢。已经完全忘记我了吗?你的脸我可是连一次都没有忘记过唷。」
「……您没有认错人吗?」
「怎么可能啊。」
少女微微一笑摇了头。
「没理由误认杀死自己的人吧?」
「…………!」
赛菲瞬间向后退了一步。
不,应该说是被逼退才对吧。少女身上释出了过分强烈的杀意波动,所以赛菲没能站在她面前。
「你是谁啊!」
「虽然有名字,不过这样讲比较好吧——我是八头蛇。」
「所有人快逃!快点!」
赛菲间不容发地说道,你是何人什么的根本没必要问。
这名少女实在是太危险了——!
然而,客人跟同学们都没有行动。就算突然被这样指示,他们也反应不过来吧。
「不不不,并没有逃走的必要喔。因为我要找的人只有你一个。只不过——谁会被卷进来我就不晓得了吶!」
少女——八头蛇快速地挥出右腕。风以她为中心轰隆隆地发出低吼声响,同时卷起漩涡。
「咕……快逃!莉玛,请你带大家逃走!」
「好、好的!」
莉玛一边因为暴风皱起脸庞,一边开始疏散客人与同学们。
「你是怎样啊!杀了自己!?不要说莫名其妙的话好吗!而且你到底是来干啥的啊!」
「当然当然,是来见屝之巫女的啰。不过想不到会用这么可爱的模样迎接我就是了。」
「啰、啰嗦啦!快点给我离开吧!你想让剑华祭泡汤吗!?」
赛菲一边遮住女佣服的胸口,一边如此说道。
「明明说过我没这种打算的。而且……太阳少女也在吶。你也好久不见呢。」
「…………?您是哪位?」
日奈子在叭哒叭哒翻飞著的隔间帘旁边。她并没有逃走,是很悠哉还是胆子很大呢。
「你也忘记了吗?真遗憾。我本来还期待屝之巫女跟太阳少女都有继承到一点过去的记忆呢。哎……那就没办法了!」
八头蛇将双手举在前方。骇人的「光」集中在她的掌心之中——
「好,到此为止啰。」
「…………!」
八头蛇的手突然停住。
在不知不觉间,一名女学生站到了蛇的身边。
「请你不要动喔。不,要动也可以,不过身体会被分解成十块唷?」
那个女学生将淡茶色头发编成麻花辫,而且戴著粗框眼镜。仔细一看,她的眼睛似乎是闭著的。
「绝剑……休娜克!?」
赛菲在一瞬间察觉那名女学生的真面目。
休娜克是在十九岁年纪轻轻时就成为七剑之一的剑士,而且她还目不能视。
「是的,好久不见呢,赛菲小姐,太阳少女小姐。你们该不会忘了我吧?」
休娜克温柔地微笑,戴著黑色皮手套的双手微微地动著。
手套的指头部分嵌著铁制指环——那儿延伸出不凝神观视就会看不见的细丝。
那些丝线似乎包围了八头蛇。
钢丝剑——是休娜克她们一族代代相传的钢索状刀刃。它可以抵达数十公尺的前方,有如豆腐般切断人体之类的东西。传轮了「光」的丝线很坚固,也能用来防御。是攻守一体,也能从远距离发动攻击的可怕武器。
「剑王之后是绝剑吗?能接连与七剑相会,我很高兴呢。不过,听说七剑的各位与烈火族战斗时,并没有派上用场喔?」
「那还真是可悲吶,其他七剑在做什么呢?」
绝剑休娜克似乎想说自己是例外。
「哎呀,你好像手无寸铁呢。身为苏迪人,我不想斩杀没带武器的人,要不我借你剑吧?」
休娜克腰际挂著一把鞘身华美的小刀。操纵钢丝剑的她并不需要此物,随身携带是她身为苏迪人的嗜好吧。
「你已经知道八头蛇完全不会剑术了吧?还真是不得了的嘲讽呢,绝剑休娜克。」
「呵呵呵,既然如此,你就知道自己走投无路了吧?就算你不需蓄力就能使用术法,我用钢丝剑切割你的速度,应该比你让术法发动的速度还要快吧。」
「既然如此……就试看看啰!」
八头蛇连一根指头部没动,从全身释出风之刃。
将包围自己的钢丝剑切断一根后,八头蛇流畅地钻出那个空隙。
「哎呀呀,动作还不赖嘛!」
「就是因为这样,七剑才是不中用的废物喔!太瞧不起别人了!」
八头蛇一边发出叭叽叭叽的声音,一边在身体周围散出蓝白色电气。她打算要使用电击术法——
「呵呵,不能让你把七剑全部叫成不中用的废物呢。」
休娜克露出大胆笑容,右手扶上小刀的握柄。
赛菲吃了一惊,那把小刀不是装饰品吗?
「那么——就让你见识见识稍微有趣一点的东西啰。」
休娜克摘掉眼镜——然后开始缓缓睁开眼皮。
赛菲第一次看到她睁开眼睛。绝剑本来就拥有一副端整的脸庞,不过她的眼睛也很大,而且很清澈。
或许可以说是让人发毛般的美丽。
然而——
「等、一下绝剑休娜克……」
赛菲不由自主拉高了语调。
身躯之所以掠过寒气,并不只是因为休娜克的美丽。就是因为与库罗一起历经许多生死关头,第六感才发挥了作用。
张开眼睛的休娜克,正试图做出不得了的事情。
应该看不见的,睁开的眼睛。没见她使用过的小刀。
她到底打算启动什么呢——
「呵呵,就是要这样,就是要这样呢。希望你展现七剑的尊严给我看吶。」
「你就好好观赏吧,看完后就请你去死喔——!」
休娜克与八头蛇不断膨脤著杀气。光是使用杀意的波动就压倒了赛菲。
登——高亢清脆的声音在两人即将出手的瞬间响起了。
「…………!」
赛菲感受到有如从内部搅动全身般的冲击,在原地蹲了下来。
「咕……这、这是……!」
赛菲以前也体验过这种异样感。她勉强忍耐并一边抬起脸庞,出现在那儿的是——
「……这么一说,这个招式是无差别攻击呢。」
日奈子拿著弓,面无表情的站立著。
鸣弦——是日奈子灌入她拥有的神奇黄金之光,再藉由拉响弓弦给予苏迪人的「光」冲击的技巧。
「日、日奈。你啊……不要突然用这招吧……」
「可是预告的话,就会被那边的危险分子识破。」
日奈子指著压住头呻吟的八头蛇。
「是太、太阳少女的法术吗……你做了很有趣的事情嘛……!」
八头蛇似乎相当痛苦。
休娜克也跟著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总觉得超有效呢,那么……」
日奈子这次将箭矢搭上弓,然后拉紧弓弦。
「……跟我听到的不一样呢,我以为太阳少女是更温顺的女孩吶。」
「我像小动物一样温顺。可是,我已经不能一味接受保护了。」
箭矢的前端对著八头蛇。
「射得出来吗,太阳少女?就算变得会使用弓箭或是奇怪的法术,你也不是那种会与人斗争的类型吧?」
「你不是我的姊姊。」
「啥?」
「我……没能用箭射姊姊。」
日奈子目不转睛地凝视八头蛇,一边如此说道。
她见证了亲生父母亲的死,也遇见了樱井美月这名残酷无情的姊姊。美月似乎是把亲妹妹当成道具使用的人物。
遇见那个姊姊的经验,开始改变了日奈子。
表示自己想要念书,也是日奈子试图改变的意志表现。
「当时没射出箭是对是错,我还没找出答案。可是,我没有做出选择。我只是害怕用箭射姊姊——射亲姊姊罢了。」
日奈子将箭弦绷得更紧。
「我非变强不可。就算有错,我也要变得能用自己的意志找出答案。」
「日奈……」
赛菲的背部倏地一震。
日奈子真的变了——
「所以——我射得出去。如果你打算伤害我的朋友,那你就是敌人。射不了敌人,就射不了姊姊——」
日奈子将没有迷惘的眼神,还有锐利箭矢对准八头蛇。
箭矢似乎微微带著金色光芒。身为太阳少女的她,让自己持有的力量寄宿在箭矢上面了吧。
不论是把弓带来这里也好,冷静地使用鸣弦也罢,日奈子也变得很习惯战斗了。先不论也把赛菲拖下水的事实,她真的是立了大功。
樱井日奈子是一名我行我素的少女,她绝对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
即使如此,她还是开始学会战斗这档事了。
她拥有该战斗时挺身而出的勇气。
「……呃,等一下,日奈。这家伙是我的客人唷。」
赛菲勉强起身。
虽然对日奈子的成长感到高兴,但八头蛇的目标却是赛菲。
看样子「光」愈强大,就愈会受到鸣弦的影响。休娜克跟八头蛇都拥有无比强大的「光」,所以对她们也很有效吧。
现埸以赛菲最有可能行动。跟日奈子的弓箭一样,赛菲也总是随身携带著星崩。不过在接待时毕竟还是不能带著星崩,所以赛菲将它摆在教室的角落。把它拿到这里连五秒钟都用不到。
「可是,赛菲……」
「不要紧的。」
赛菲斩钉截铁的断言。
就算日奈子有所成长,赛菲也不想让她与这名危险少女为敌。
更重要的是,正如八头蛇自己方才所言,她的目标是赛菲。
就在日奈子一边犹豫,一边放下弓箭的那个时候——
「嗯,久等了!这次是谁打过来了呢!」
这种傻气声音传来的同时,女佣服打扮的少女有如冲进室内似地在教室现身。
那是有著粉红色头发,还有悠哉表情的——琳奈。
「欸,我还以为又是莎拉姊姊呢……你是谁啊?」
「是你的,之前的同伴喔。八头蛇……」
赛菲虽对琳奈突如其来的登场感到愕然,却也有些松了一口气。
在休娜克受到鸣弦影响的现在,现场最强的人就是琳奈吧。
「欸……我是有听说过这个人啦。啊,她挨了小奈酱的鸣弦吗?这可是好机会呢。」
琳奈目不转睛的观察著八头蛇。她似乎也是第一次跟同是烈火族的八头蛇打照面。
「女佣!使用这个!」
莉玛从走廊扔了一把剑过来。琳奈连看都没看那边就接下长剑,然后摆出架势。
「是普通的剑吶,我没怎么用过这种东西呢。不过嘛,八头蛇不擅长剑术吧?」
「死剑使琳奈……真的真的是一个笨女孩呢。你难道觉得自己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就能得到吗?」
「啥?这、这是在说什么啊。我只是——」
琳奈举著剑,猛然露出吃惊表情。
在那之后,她目不转睛地凝视八头蛇的脸庞。
「八头蛇酱……我们是初次见面吧?总觉得好像在哪边……」
「琳奈!不要愣在那边,快点斩了那家伙!」
「公主大人是对的呢!可是太迟了!」
八头蛇大声叫道,并且高举右手。在不知不觉间,她似乎恢复了行动能力。
从她的右手飞出一个巨大化的掌状空气团块。
「……跟我相同的术法!?」
风之术法以高速飞向琳奈——
「咕……风之手,疾飞吧!」
琳奈也发动术法。两个相同的术法发生激烈冲突,空气产生爆炸。
「咕啊……!」
「呜……!」
琳奈与八头蛇同时朝后方被刮飞。两人都狠狠撞上教室的墙壁,背部也受到重重的撞击。
「我要找的人明明只有屝之巫女!每个家伙都很烦人吶!」
先恢复姿势的八头蛇又挥出右腕。
那只手腕释出了真空刀刃——
「日奈!?」
那把刀刃以日奈子为目标笔直地飞了过去。
为何偏偏对日奈——!
赛菲挺身而出试图护住日奈子,可是来不及了。日奈子只是茫然地站立著。身为人类的她,不可能躲得过去——
「啧!」
休娜克发出咂舌声,同时将一根钢丝剑闪向日奈子面前。风之刃与钢丝剑激烈地发生冲突,刀刃的轨道偏离了。
「啊……!」
然而,也许是因为风之刃的威力太过强大吧,轨道没能完全偏离——日奈子的肩膀被刀刃擦了过去。
日奈子的肩膀喷出鲜血,身躯一软地摇晃起来。
「日、日奈……!」
感觉全身的汗毛都刷的一声竖了起来。赛菲产生既像脑袋沸腾,又似全身血液逆流——强烈到身躯要燃烧般的灼热感。
「星崩!」
赛菲高举右手呼唤爱剑之名。
闪电掠过般的声音发出,所在地应该有数公尺远的爱剑出现在手中。连赛菲也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做到这种事的。
赛菲可以使用裂空刃这个飞越空间发动攻击的技巧。看样子她似乎是无意识地运用了那个招式。
初次使用裂空刃时,也是在无意识下用出来的。赛菲的身躯寄宿著身为屝之巫女的能力,而且她似乎可以一点一滴的引出那股力量。
「居然敢伤害我的朋友吶!伤害我们重要的日奈……!」
至今为止从未感受过的怒气在赛菲脑中不停打转。
伤害日奈子的罪实在太重,绝对不能——原谅。
「八头蛇……不准你闯入我们的祭典任性妄为!」
赛菲的身躯冒出白金色光辉,跟普通的「光」的颜色明显不同。身体深处涌上一股超乎常轨的力量。
「啊啊啊啊!」
赛菲有如要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般的吼叫,同时将白金色的「光」传向星崩。
「闪电啊!扫平一切!」
八头蛇快速将右手举到面前,那只手迸射出雷光。
赛菲不在乎的奔驰而出,然后闪出星崩,用刀身承受电击将它弹飞。电击啪的一声朝四周飞散。
「喝啊啊!」
赛菲在一瞬间逼近八头蛇,以上段架势挥落星崩。
「呜哇!」
八头蛇迅速跃向旁边避开这道斩击。在星崩陷入地板将它击成粉碎前,赛菲停下刀刃。破坏教室就糟糕了。
「啊啊,身体可以确实地移动呢!不枉废我一边被性骚扰,一边忍耐苏夏的训练吶!」
以前与莎拉的战斗中,赛菲发动了白金色之光。不过她当时只是卯起来猛挥剑而已。然而现在她已经可以控制力量,就像有神经通到剑尖那边似的。
「你变成苏夏小姐的饵食了吗?真是可怜呢。」
休娜克的自言自语传进耳中,但赛菲并不在意。她两次、三次的挥动星崩。教室内刮起有如术法般的暴风。
摆设的桌子发出钝重声响并碎裂,昂贵的食器掉落地板。然而,赛菲果然还是无法从容地控制力道。不打倒八头蛇的话,别说是剑华祭,就连剑术学院本身都有可能遭到毁灭。
「不要一直来回逃窜吧!」
「不逃会被砍吧!」
八头蛇有如缓冲垫般用空气块挡住赛菲强烈的斩气。
不愧是最强的术法使,知道这种便利的使用方式——!
「呵,呵呵呵呵!屝之巫女,你也很能干呢。虽然及不上前代的巫女,成长幅度却我想像的大吗?」
「你能嘴硬到几时呢。」
赛菲谨慎地举著星崩。虽然她变得多少可以控制屝之巫女的力量,却无法长时间持续下去。不快点收拾敌人的话,极限就会来临的。
虽然休娜克跟琳奈都在这里,赛菲却不想把眼前的猎物让给她们。伤害日奈子这件事,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
「话虽如此,与屝之巫女还有绝剑为敌,甚至还加上啉奈,这样果然很吃紧呢。」
八头蛇伸指比向窗户后,那根手指飞出了数支冰箭——将两扇窗户击成粉碎。
「呵呵,抱歉毁了难得的文化祭。那就下次再见啰。」
抓住洋装裙襬优雅地行了礼后,八头蛇轻飘飘地浮起,然后从破掉的窗户飞向外面。只要操纵风,似乎连飞行这件事都有可能做到。
「我没理由放你逃走吧!」
赛菲踢向地板从窗户飞降而下。这里虽然有三层楼高,但她并未犹豫。如果是赛菲现在受到强化的肉体,这种高度根本不算什么。
「赛菲小姐,请等一下!」
「…………!」
休娜克的丝线卷住赛菲的身躯。然而,赛菲仍是毫不在乎地用星崩切断那条线。
咚的一声——赛菲发出钝重声响著地,从轻飘飘般飞行著的八头蛇身后追了过去。
「不要觉得伤害我朋友还能逃跑——!」
「啊啊,好可怕好可怕。」
八头蛇从数公尺的上空有如取笑似地说道。
涌上赛菲脑袋的血气愈来愈多——她继续加速下去。
绝对,绝对不让她逃走——!
赛菲没发现自己完全失去了冷静。
「不妙吶……」
库罗从破掉的窗户探头望向下方,一边如此低喃。
赛菲为了追击八头蛇,已经离开这里三分钟以上了。
库罗听到骚动声冲到这里时,已是事件结束之后。
「对、对不起,库罗酱。赛菲酱一转眼就走掉了,我没能追上去呢……」
「不,到头来琳奈没追过去是对的。」
琳奈的脖子上装著炸弹。虽然库罗连爆炸的条件都不晓得,可是随便离开学院的话,也是会有爆炸的可能。
「休娜克追过去了吧?交给那个人处理比较好。」
就算目不能视,绝剑休娜克还是拥有像雷达般探测周遭状况的能力。要追踪的话,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吧。
「……总而言之,还好日奈子只受到擦伤。」
库罗回过头,望向瘫坐在教室地板上的日奈子。
「不愧是最强的术法使,居然能让我负伤……」
「我说啊……」
日奈子虽被砍到肩膀,伤口却很浅。她接受了剑术学院的常驻医师治疗,现在对方正在替她缠绷带。
或许她只是装做有精神而已。不过既然有办法开玩笑,就表示她真的没事吧。
「那么,赛菲跑去哪里了呢。那家伙也太乱来了吧……」
据说赛菲仍然发著白金色光辉。变成那种状态的她虽然可说是无敌,却无法长期维持下去。
力尽之时,如果八头蛇还在的话——
「维妮亚!」
「是、是的!」
站在库罗身边的维妮亚反射性地做出回应。
「跟我一起来,要去追赛菲了。如果你肯帮忙,看是要收你为徒还是怎样都行。」
「这种附加条件,我不需要。我,只要普通的,帮忙。」
「……是吗?」
维妮亚的表情宛如认真的代名词。虽然库罗事到如今才发现,不过她似乎是一个好家伙。提出交换条件似乎是很失礼的举动。
库罗对维妮亚点点头,朝教室门屝迈出步伐。
这间教室与附近虽然遭到封锁,剑华祭却还在进行中。赛菲与八头蛇的身影虽被许多学生与客人目击,但他们似乎认为这是活动的一环。
「而且还有后夜祭的约定吶……」
库罗一边走一边低喃。
要快点找出赛菲,把她带回来才行。
难得的祭典不能就这样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