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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 2)




我将乍看之下只是一支普通钢笔的东西拿了出来。他的眼珠唰地转向一旁。



你反应这么明显,我都不好意思得意了,这让我怎么回答你啊。



「另外还有卡片型和时钟型的,基本上都是从初姬的那摞内衣中发现的哦。想一想就会发现,自己是没办法把箱子盖封上的。在初姬拜托你把盖子盖上,贴上配送单之前,你便把那些东西一起放进去了。而且以她的性格,那些东西很有可能被她一起搬进去。尽管多少会掉一些,但可以进入这间房子。然后,你对她进行了窃听。太磨蹭了啊,连箱子一起带回去不就好了」



虽然完全满足对方的要求,但也是忠实于自身的欲望,实在太扭曲了。他这种类型的家伙在精神压力巨大的社会中难以生存。但是,他拿出了勇气,决定将可爱的初姬小妹妹带回去,怎奈那一天里发生了失踪事件,闹出了大乱子。所以我还得感谢他的假正经呢。



「特别是书包里头的,那个可真厉害,牢牢地贴在上面。那个电池快没电了,我想初姬应该发现了,可她为什么没去管呢?我想是因为,他根本无所谓被跟踪狂拿来当自慰对象吧。而你窃听之后,出于骑士精神袭击了熊谷学长和我。你要是就此作罢也就算了,可你不该连初姬都打。因爱生恨了么?不能原谅我们谈论的内裤话题?想要设法阻止她?」



他当时突然冲上来,是因为听到初姬要回家了吧。可他竟然将心爱女孩的额头给打破了,真的完全不顾一切了。我完全不明白这种思维方式。为什么要伤害心爱的人?你应该舍命保护对方才对吧。



快递小哥被我的追问弄得呼吸紊乱。我没想到他会不反驳我,但不说话应该就是默认了吧。我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固定好的胳膊上,继续我的论述。



「那么,吃掉夏子学姐肝脏的人也先定作是你吧。既然你一直在跟踪初姬,应该听到过她的食物链理论,那么你就很有可能想到通过吃掉夏子学姐的肝脏站在高于初姬的立场上。你碰巧遇见了我们的豪太君制造的杀人现场,于是将夏子学姐的肝脏切除了。但是,你与生俱来的跟踪狂气质在作祟,让你隐瞒了这件事,没有对初姬说出来。因此,初姬把对象弄错了,找到了我这里。然后,你就用超越疼爱百倍的憎恨将初姬给……这是哪门子的『美人鱼』啊。你是男的吧」



很好,一套理论完成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天衣无缝。剩下就只用将这件事告诉初姬就行了。真不错,解决了一个问题。只不过,我还是有点犹豫要不要真的把这件事告诉初姬。因为我要是这么做了,那丫头不就会跑去找这家伙么?这可太丧心病狂了。太让人放不下了。



因为,有初姬在的生活,还是挺愉快的。还是继续往下说吧。



「问题是,为什么会从我屋里找到肝脏和手腕呢?我做了个主观的推测,你拿着那些东西去说服初姬,但是没能成功,最后被迫送到我这里来了。所以,你将人体部位塞进我房里,目的应该是想让我惊慌失措对吧?趁着人体的一部分从家中被发现,我陷入混乱的时候,你再让主张我吃掉姐姐的女孩登场……我肯定会全力拒绝。你这做法完全是走一步看一步,没有考虑过初姬会那么强势,而轻易地赌了诸多可能性的其中一种。你期待着我会害怕,然后你就把初姬带回家」



但是,这里发生了一个问题。发现人体部位的家人全都在帮我隐瞒,我在根本不知道家里放着人手的状况下就跟初姬见面了。就这样,他的期待没有发生化学反应。哎呀,我哥哥妹妹太勤快了,非常抱歉。



「你是快递员,所以带着放了断手的保冷快递箱靠近我家也没什么可疑……于是,我有两个疑问。首先,那断手是谁的?」



初姬说不定是他第二个恋爱对象,而那只手属于第一个恋爱对象……那就太可怕了。然后是另一个疑问。既然已经认定犯人身份,这个就是主题了。



「你……是不是对『有坂家〈Monster Family〉』的传闻相当了解?」



如果是,你又岂会看不出拿断手根本吓不到我。



我认识你,所以你没有拿断手的事去报警。总有一天,嘴里念着『你是食人魔』的女孩会出现在你面前。你害怕了吧。快按我想的承认。



你是这么打算的吧?要是回答得不好,我会大发雷霆。



这一刻,我的脚下猛然一晃。行啊小哥,左右晃得很厉害嘛。要是没把膝盖固定住可就危险了。他一边全力挣扎,一边嘶吼。



「有哉!」



「在~」



「你这家伙,总——————————这样!」



「啥?」



跟踪狂兼快递员的小哥说得好像很熟悉我似的。我完全无法理解。但是,肉虫在脑廻上爬行的感觉再度向我侵袭。咦?这不是对『对方只是快递员小哥哦!』『你、你说神马!』做出的反应么?我想了想,但没有什么要素让我对那样的讯息感到不对劲啊。小哥的眼中燃烧着货真价实的怒火。他大汗淋漓地挣扎,并不是因为想要逃跑,而是一心想撕碎我的脑袋。小、小哥,你真的跟我同龄么?此刻,肉虫再度在我脑髓里蠕动起来。



唔,这人到底是谁?



「你这家伙,总是、总是、总————是一副好像什么都懂得表情,你够了没有!那个时候你也是那样,我们这样,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的」



「唔、唔、唔、唔…………啊,难道,难道你……」



说到这里,我把手伸了出去,奋力抓住了小哥的脑袋。小哥痛苦地呻吟起来。真对不起,我做得有点过分了,不过我还看不太清楚,所以麻烦你把下巴扬到头吧。好了,这就是以前感受过的印象了。



虽然性格爽朗积极,存在感却很低,每班必备非常方便的家伙。



啊,说起来,有过这么一个人。



「呃,你是……初中、的……茅野?你是茅野么?」



「你这家伙、之前都、竟然、没注意到,开什么玩笑啊!」



后面的话断断续续,看来他很痛苦。我直勾勾地盯着这张久违的脸。注意到后再一看,他确实是茅野。不会吧,初中毕业后就没见过你了,你过得好么?哎,没救了啊。他应该跟我一样,是风华正茂的高中生才对,但他现在已经参加工作步入社会了,更想不到他竟然当上了跟踪狂,真已经没救了。



我盯着在我身体下面奋力挣扎的他,强烈地感受到。



哎,在那之后你没有回来么。应该没有回来吧。



可是,你退学可不能怪我哦。



你跟怪物对上眼坠入深渊也不能怪我。我应该好说歹说地告诉过你们,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茅野君,好久不见,哇,真不想见到你啊」



「有坂、你混蛋!我也、不想、见到你!你还是那么、嚣张得不得了、都怪你们、我们班才、完蛋的、你这混蛋、开什么玩笑!」



「怎么还说这个啊,错的不是你们么?我无数次好说歹说让你们住手了,谁让你们就是不听。话说,我那个名字很复杂的前挚友,神缲那家伙,现在过的好么?你们的教祖大人怎么样了?他要是过的不错,我可受不了了。邪恶要是过于繁荣,生存会变得艰难的」



「谁管他!谁管你这混蛋!我的人生被你俩搞得一塌糊涂,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的脸」



顺便解释一下,不是我害你们弄成那样的,是你们自己要弄成那样的。我这么说根本不为过。然后见他的反应,洗脑似乎解除了,这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后面的选择完全就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吧。真讨厌,伦家一点都没错啦。



就当不是我的错吧。



不这么做的话,我也活不下去了。



「好好好,要是听到神缲还健在,我也要疯的。你没有他的消息我反倒很欣慰。那么,刚才两个提问的答案我也知道。换而言之,你认识我。哎呀,你性格可真糟糕。正面宣战么?挺有干劲的嘛,你这混球」



「你小子真啰嗦,一直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简直莫名其妙!放开,给我放开,我要宰了你!」



「哪儿有人听人说要宰自己还把人放开的啊。莫非你是那种博爱的人,认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好盆友么?哎,可是我这立场也不想报警,而且也不想劳烦老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啥,那还用说,你丫的竟然对初姬下杀手!」



只要把事情交给老哥,管他善后还是什么全都轻松搞定。这货就是犯人。然后,我要是什么时候告诉老哥这货是初中时代参与过这这那那的王八羔子,保证那天就会成为茅野君的忌日。此事实在不妥,我可不希望在我和平的日常生活背后,老同学被扔进某工厂的废液里给化了。嘶、嗯?



这个人,刚才说了什么?



「抱歉,茅野君。One more again please」



「你丫的、竟然、对初姬、下杀手!」



茅野君专程将音节做了细致的分段,挺贴心的嘛。不不不不不,慢着慢着,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我预感到他多半会否认肝脏那部分,毕竟那是我瞎编的,他不否认才怪了。可我怎么也没料到,偏偏是那个部分遭到了否定。



「既然这样,袭击初姬的凶手究竟是谁?」



「就是你这混蛋吧!我知道那个叫熊谷的被袭击了,心想这样下去初姬也要遭你毒手了,所以才冲上来揍你丫的!你丫的就是那种人渣!」



「咦?袭击熊谷学长的也不是你?原来如此……唔,这可麻烦了。说真的,我还准备全都当成是你干的呢」



我通过推测对茅野那些难以理解的话进行补充,并加以整理。他知道熊谷学长遇袭的事,并认为是我下的手,而且初姬也会遭我毒手,于是袭击了我。可是,他听到初姬回来的声音,慌慌张张地离开了现场。被留下的我在捡课本的时候,初姬在我家附近被人打了。茅野君一直都仅仅通过声音来掌握初姬的情况。



他从我跟前逃离之后,立刻听到了初姬在我附近遇袭,所以认定是我下的手。他多半从他放的窃听器里听到了我遇到满脸是血的初姬后所发出的惨叫和哭喊,但那些声音肯定在他脑子里被处理成了我对妹妹用的无罪申辩。如果是我袭击了初姬,我又为什么要陪初姬到医院。而且看他的样子,他根本不知道初姬只受了轻伤,所以他调头又来杀我了。哎,愁死我了。



果真不能把茅野君当成所有事件的犯人么?



这样不好么?有什么不行么?我在脑内进行多数表决,赞成三成,反对七成。有没有搞错。我脑子里的小人们出乎意料的正经。那么,反对理由是什么?



嗯,既然没有弄清袭击初姬的人是谁,放任不管的话初姬会有危险呢。而且制造断手的其他怪物,依旧还没找到。威胁家人的存在岂能无视。在我们的人生中,随便找个答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只追求高效的幸福,还是拿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扪心自问更好。



市民,你幸福么?如果你回答不是,干脆来个痛快吧。



你要是办不到,就只能全力以赴地把麻烦事统统解决。



「我知道了。我不再把你当成各种事件的犯人了。你可以回去了」



「啥?」



我放开的他的手,他露出惊讶不已的表情。



我摆摆手,表示我没有敌意。对肉食野兽诉诸博爱行为,我都想问问自己是不是活腻了。不过你瞧,我们好歹同学一场,还是期待他人性未泯的。



「有哉,你丫的看不起我?」



「并不是看不起你哦,你的罪状似乎只有跟踪初姬和袭击我。看初姬那样子是容忍了跟踪行为,另外,你如果只袭击了我的话,我倒也无所谓。我觉得,与其在这里把事情闹大,还是让你知道好歹,让你赶快回去更好。你杀不了我,我不会杀你,你觉得呢?不过这需要一个前提,我就先告诉你吧。『我没有杀害初姬』」



你动脑子想想吧,我当时不也没杀你们跟神缲么?



可你如今怎么怀疑我袭击可爱的妹子啊。



「让你的脑子冷却一下,你肯定也会明白的。毫无意义的杀人就是犯傻,我可不会做那种傻事。你捅了我之后是准备找地方逃跑么?逃了之后你准备怎么过下去?看你好像没有得到消息,其实初姬只是额头弄破了,人精神着呢,你先冷静冷静吧,好么?」



我试着用贴心的笑容劝说他。



一般来说,人杀了人的话,这辈子就算完了。你懂么?那个夏天发生了太多太多,但重要的事情你可不能忘了。神缲跟我家终归属于例外中的例外。你现在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怎么能为了我这种人渣断送掉自己的人生。



我轻轻地站了起来,茅野什么都没说。我默默地将手放在门上。



我为了即将离去的他,缓缓地将门打开。就在下一刻——



突然,我被拳头打了。他的手指撞在了我的牙齿上。我的脸上和他的手上同时喷出血来。他似乎感觉到痛了,露出好像遭到反击似的表情。我的天,还有没有天理。



我当即恢复表情,与茅野怒光四射的双眼对视。



他看着渐渐滴落的血,攥紧拳头。我发觉,我很少有地看错了事情。他的表情,就像找到了好玩具的孩子。茅野君从口袋里取出了第二把小刀。唔,我基本没考虑过这样的可能性。



我还以为他不是会准备那么周全的人。哎,没办法了么。



你已经陷得更深了么?



你已经变成那种伤害别人,望着血,会露出开心表情的玩意了么?



你把我苦口婆心的警告全都当成耳边风,只想满足自己的欲望么?



空虚,太空虚了,太可悲了,茅野君。



不过,你能不能不要给我这种感觉呢。



血滴滴哒哒地落在踏脚石之间的素土上。我回想起遥远的过去。有个人强逼我,一拳接一拳地揍我,而我每挨一下都笑脸回迎。那个人是为了什么理由跑我家来的呢?是借钱么?算了,那种事无所谓了。对我扬起小刀的茅野君,那笑容可真耀眼。可是,有句话我得先说清楚。



「我说茅野君,我最后提醒你一句」



「你现在饶命也没用,有坂」



拿把刀就能露出这么下作的表情……人变成这样算是完了。对认识进行修正轨道。他已经完全进入人渣的范畴,而且是最糟糕的形式。怪物不能丧失冷静与品位,否则便会轻易地丧失一切。怎么能把猎物的肉和自己喉咙一起咬破呢?



不过,姑且还是欢迎一下他吧。



欢迎来到『恶人〈Villains〉』的领域。非常遗憾,你的戏份结束了。



「我啊,真心希望你能活下去」



真的非常非常遗憾。



我可是一直在为连脸都忘掉的人祈求幸福呢。



没骗你哦?



「少跟我扯淡,有哉!」



茅野举起刀,放声大吼。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是战是逃?正当我想到先拿把伞的时候,从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吱、吱、吱、吱。这个异于常人的脚步声沉重却又轻柔。我抬起脸,茅野那白痴还没有发觉。



然后,一只粉红色的生物从走廊那头出现了。



「呜呜,有哉哥,好吵……我渴了…………」



茅野应该是通过窃听器听到了我『惨啦,没人在啊,今天做什么呢?』煞有介事的自言自语才找上门来的。不过,我撒了个谎。有汰哥和有栖确实去买东西了。我通过巧妙的引导,让有栖拖着名为『老哥』的包袱,去找我喜欢吃的面包去了。她真是可爱得令人哆嗦啊。不过,受不了夏天的有亚留在了家里。这孩子午睡一睡着基本不会醒,所以我本来觉得没问题的。可是,动静似乎实在闹太大了。我连忙对有亚说



「啊,有亚,哥哥我完全没……」



刀刃咻地一下擦过我的脸。好险好险,要是没躲开我就惨大了。耳垂出了点血。话说,茅野君要怎么处理有亚这位目击者?杀掉么?说起来,茅野君还怀疑我毫无意义地杀掉了初姬来着。



原来他自己做的出来就认为别人也做得出来啊。嘶、不好,血流的有点多。茅野君可能是确信自己比我强,放声大笑。在后头,有亚惊讶地张大了双眼。



她的脸,扭曲了。激烈地扭曲了。我只觉大事不妙,茅野却还在哈哈大笑。



有亚目眦尽裂,眼眸在暴怒、愤怒与杀意之下燃烧起来。



下一刻,粉红熊熊蹴地而起。



* * *



咚嗙哐轰砰嗙咚哐轰咚嗙哐轰砰轰



这声音越听感觉就越不像打的是人。



粉红熊熊在我面前骑在人类的身上。熊熊每挥一下拳头,人的身体就会很有意思地弹起来。此乃当世珍奇,独特、摇滚、新潮的残酷喜剧。熊熊的拳头被柔软的布包覆着,然而柔软的手每次高速挥出,茅野君的面部就会一点点地变形。这应该就像被人拿塞满砂子的布偶痛扁的感觉,比立刻生效的暴力更加残忍。粉色熊熊全身被鲜血弄脏,继续蹂躏浑身抽搐的人类。唔,这情景真是睽违已久。



面对这一幕,我捂住肚子,感到反胃。久违的一幕快要揭开记忆的盖子,令我痛不欲生。我不禁嘿嘿地笑起来,这时茅野的鼻子塌了下去。



不行,感觉他会死的。我怎么能倒下,快振作起来。



现在能够控制住有亚的就只有我了。



有亚的感情振幅分立两极,只有开心或不开心,快乐或愤怒,不存在中间量。而且,当指针朝不开心那侧打满时,她将竭尽全力排除其原因。



有亚身上,人类通常具备的刻度计也早就出了故障。她的思维一旦被愤怒占据,便会毫不犹豫地将重53kg高142cm充满肌肉的身体当做凶器。因此,我们才让她总是穿着布偶装。有亚本来的身体很纤细,但并不是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她柔软的部分只有脸蛋,胳膊跟腿都跟筋肉人似的。她一击的威力近似火药爆炸。在去年夏天她把全班人打了,制造了那起令我们放弃让她复学的事件之后,她的拳头完全退步。



我按住痉挛的胃,慢慢地站起身来。果真不能放着不管。坦白说,茅野君怎样根本无所谓,但有亚不行。可是,这里有个问题。



现在有亚的视野极端狭窄,恐怕她的眼中只有茅野,容不下其他东西。我要是从旁边凑上去,真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不过,这也没办法。



谁让我是哥哥呢。



「有亚,好啦,到此为止」



我弹动舌尖,发出开朗的声音,将有亚紧紧抱住。我挨了一拳,鼻血喷了出来。我温柔地抚摸她的脑袋,让她知道我没有敌意。我又挨了一下,嘴唇裂开了。我从背后将她抱紧,抓住了她不断挥向猎物的右手。她又用双手给我来了一下。我的视野短暂地消失了。我将脸贴在她的背上,跟她说「我是哥哥」。我的门牙被打飞,可我本来就镶的假牙,不在乎。我将有亚抱在怀中,缓缓摇晃。



「唔………………哥哥?」



天使,回到了我的身边。



你看,没问题。完全没问题。我没事吧?当然没事啊,见鬼。



「有哉哥,你怎么了?要不要紧?疼么?疼么?」



「唔,没关系。你瞧,完全没事」



「疼痛飞走飞走,飞走飞走哦」



有亚轻轻地抚摸我的脸。有亚的咒文是魔法咒文。恢复正常的你只要咏唱这个咒文,哥哥我就算牙齿全被打断也没事哦。我抚摸可爱的有亚的小脑袋,拉了拉她的耳朵。有亚虽然有些不开心,但还是忍耐下去。我得意忘形,戳了戳她的脸蛋,她赏了我一记熊熊神拳。我把鼻血咽了回去,站起身来。



脸已坑坑洼洼的茅野君,头部和股间同时流出液体。他颤抖着说



「你……你们……怪物……怪物………怪物」



「对,你说的没错。这样就明白了吧,茅野」



反倒是你经历了那个夏天、秋天、冬天还没明白,这才真令我惊讶。



我的汗水和血液滴在他的脸上,与他肿胀起来沾满血的皮肤混在一起,消失不见。看着这位瑟瑟发抖的老同学,我心中真切地想到。



茅野,我希望你明白。



我不想这样跟你见面。



「有亚这样还算轻的。你要是被有汰哥撞到,你就没命了」



他可是非常无情的哦。



很可惜,岁月会将人的记忆风化。我跟有汰哥在那个夏天植入的精神创伤,向不好的方向扭曲了。有些人说不定会产生「那种事我也能办得到嘛」这种偏差45°的错觉。不过,被打成这样,应该也醒悟了吧。到头来,你的安宁究竟是什么?希望你好好想想。慎重起见,我还是吓唬吓唬他吧。我轻轻抓住他软骨已成糊状的鼻子,对他笑了起来。



「所以说,别看、别听、别讲,知道了么?」



别看我们,别听我们,别把我们的事跟别人讲。我的要求只有这些。



茅野君飞快点点头。很好,从明天起,我们又回到快递员和顾客的关系的了呢,太好了太好了。不过,茅野君怕是会辞职工作吧。



你从深渊跌落到了更深的地方,又要上哪儿去呢。但愿你加把劲,不要弄丢自己的小命,从深渊中跳出来。没关系,你一定能做到,我支持你。



有哉童鞋会为其他人祈求幸福的……尽管祈求对象已经没了。



这不是骗人的,是真的哦。



「好了,接下来真是麻烦大了啊」



让茅野君回去,让有亚再次躺下后,我将玄关打扫干净。在坚持下来自行治疗了鼻血和伤之后,接下来是必须思考的问题。



到头来,这一连串的事件是怎么回事?



袭击初姬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