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轻松说服大贵族精灵与五大臣(老不死)(2 / 2)
「咦~这怎么可能!罗伦索先生是男人喔!比雀是比雀吧!不是罗伦索先生!」
「帕欧菈大人,在那种地方不该轻易暴露自己的本名。而且我会假装成男性,是因为在各方面都比较方便。还有,我的名字叫碧雀。」
看到两人之间迸发火花的幻觉。
冷汗背脊流下,常信同时整理思绪。
「我明白你就是知识+的『罗伦索』了。可是,为什么在宅邸时不告诉我,当马车要回程时才强行搭上马车,表明真身呢?」
「是的。这是因为我决定离家出走。」
「你说什么!」
常信瞪大眼睛,碧雅托莉雀则淡然回答:
「再这样下去,我一辈子都是笼中鸟。父亲似乎不希望我与人族扯上关系,还说接触政治更不用谈。」
她缓缓摇了摇头,垂下视线。
「不只是父亲。一旦我提到政治或经济的话题,就会被责备这种话题不适合女性。女性能提起的话题全是艺术与恋爱的八卦,所以我连在知识+也使用父亲的名字。」
「原来这是目前帝国的常识吗……」
「女性无论陈述任何意见都会遭到无视。关于这一点,知识+能畅所欲言,十分有趣。在水晶球内,我甚至还有沙龙,可以和几位人士享受知性的对谈。无关于身分性别,能参加沙龙的资格只要求拥有足够的见识,这正是理想的世界。」
碧雅托莉雀抬起头来,将充满热情的视线望向常信。
「我曾多次后悔生为女人。若是生为男人,现在不只是个精灵,早就在整个妖精族中建立了稳固的地位。不只如此,甚至能以公爵家长子的身分就任帝国权臣吧。」
她的双眸中更蕴含著坚强的力量。
「只要陛下愿意交给我,我能立刻推动改革,重建这个遭到严重大国病侵蚀的格罗利亚帝国给您看。」
强烈的眼神望向自己,能从其中感受到她的觉悟。这番话原本不会有任何人理会,只会换来严厉的斥责,但她敢于坦承。
常信接下她的挑衅眼光。
「是吗?那么,就让你来吧。」
「咦?」
可能是这个回答很出乎意料,从碧雅托莉雀的双唇泄漏出叹气般的声音。
「碧雅托莉雀•艾文朱利思堤,我就是在寻求像你这样的逸材。就将你……对了,就任命你为宰相辅佐。」
帕欧菈依旧搂著常信的腰,「喔~」地睁大眼睛。她可能听不懂内容吧。
「我想应该没有这种官职,但我会吩咐姆齐欧安排。总之就是地位仅次于宰相的职位。不过,要当作我的亲信也无妨。我赋予你这样的权力,立刻帮我拟定帝国的改革计画吧。」
「罗伦索」本人展现出如此积极的干劲真是太好了。趁对方改变心意之前,常信一口气对她这么说,以促成计画。
「眼下的问题是缺乏人才,我很期待你的什么沙龙。另外知识+上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提供良好意见的人,能不能想办法将他们带来帝都?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好主意……」
常信的视线落到脚边。自己的平庸真是可悲,原本还妄想自己也该觉醒一两项外挂能力之类的,但是目前依然没有任何能力觉醒。
「那么碧雅托莉雀,你觉得如何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一抬起头来,常信忍不住大叫。
「别用那么拘泥的称呼,请叫我碧雀,陛下。」
「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碧雅托莉雀。」
窈窕金发美少女主动压在常信身上。坐上大腿,靠在常信怀里。她的气息轻抚过常信的脸颊。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比雀,不可以缠著陛下!」
「哪有为什么,是陛下主动寻求我的吧?宰相辅佐一事,陛下可不能当作是玩笑喔。」
碧雀在耳边低语,使常信的背脊发凉,脸颊发热。
「这不是玩笑!不是玩笑,我真的是认真的!先放开我!」
「对啊,快走开~!」
「为什么?我是陛下的亲信喔。」
「亲信不是这个意思啦!你明明知道吧?明知道还故意这样吧,碧雅托莉──」
「碧雀──请陛下这么称呼我。」
以食指抵住常信的嘴唇,她嫣然微笑。常信的脑袋就快变得一片空白,碧雅托莉雀更握住常信的手,与自己十指交缠。
「陛下,虽然当亲信也不错,不过趁这个机会,我想成为陛下更亲近的对象。」
「更更更更更亲近的对象?」
「陛下明明心知肚明,居然还让女人亲自说出口,真是坏心眼。」
交缠的十指温柔地握起。
「将我纳入陛下的──」
「嘿!」
帕欧菈一把推开碧雅托莉雀。
被推回对面座位上,金发公爵千金不满地噘起嘴。但是,马上再度凑近身子,搂住常信的手臂,不断将胸部压上来并跟帕欧菈说:
「帕欧菈大人,今后您可以将我视为您的亲姊姊。因为我很快就会成为您的嫂嫂了。」
银发女孩鼓起脸颊,搂住常信的另一只手对抗。
「陛下!不可以黏著比雀!」
「呵呵呵呵。真是的,帕欧菈大人。我叫碧雀喔。」
两人夹著常信,迸发火花。
可是常信本人的意识被双臂感受到的柔软拉走,根本无心想这些事。
「这下子麻烦了呢。」
宰相小声地嘀咕。
「明明再三嘱咐过陛下,别惹艾文朱利思堤公爵生气……」
「这点我觉得很抱歉……」
常信也小声回答,感觉如坐针毡。
隔天,艾文朱利思堤公爵来到城堡迎接逃家的女儿。而且很不巧地,结束休假的五大臣也在这时候回来了。
「哎呀,真是的。老夫们一不在,国政就窒碍难行了呢,哇哈哈~」
「本来还在悠哉地泡温泉,一回来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嘻嘻嘻~」
「还以为宰相殿下会更可靠一点呢,噗呼呼呼呼~」
「不过,幸好老夫们及时赶回来呢,嘿嘿嘿~」
「与妖精族产生纷争更是大忌啊,呵呵呵~」
「……我只是来接女儿回去而已。她竟然擅自搭上陛下的马车,真是气人。我以后绝不会再让女儿接近宫廷了,还请陛下见谅。」
五大臣七嘴八舌地乱说时,艾文朱利思堤公爵以冷静的态度向常信提出要求。虽然态度有礼,却有股不由分说的霸气。
「不要,我不回去,更别提以后不准再接近宫廷这种鬼话,根本不可能。父亲,我可是陛下亲自任命的宰相辅佐。」
相对地,碧雅托莉雀毫不退让,在常信的右侧公然与父亲杠上。帕欧菈则站在左边看著这一切。
「碧雀,这里不是我们该涉足的场所。帝国与妖精族缔结的盟约中是这么规定的。」
「那只是规范种族之间的不干涉,但个人可以相互交流。有好几个精灵与人类通婚的例子就是证据。」
「这不是结婚的问题,而是政治问题。万一让人得知我们精灵插手干预政治,其他种族可不会默不吭声。」
「现在说这种话太晚了。妖精族只会躲在自己的领地内,对外面的世界丝毫不感兴趣。再这样下去,我们早晚会灭亡。父亲不也经常感叹纯血种精灵不断减少吗?」
「正因如此!你的使命是早点结婚,产下后代,以免精灵的血脉断绝,没有时间插手人类的琐碎小事。」
「这番话可是在侮辱帝国喔,父亲。」
「别抓我的话柄,碧雀。够了,和你说话简直是在对牛弹琴。」
「请父亲不要这样逃避下去。我──」
「陛下,请您命令碧雀,让她乖乖回家。」
无视女儿抗议的罗伦索望向常信。被兼具神秘美感与霸气的紫色双眸直盯著,常信屏住气息。
「罗伦索卿,我不打算忽略你的看法,也明白盟约的内容。」
常信斟酌用词回答。
昨晚紧急查了帝国与妖精族的盟约内容。简单来说,内容是不在妖精族居住的土地上引发战争,相对地,妖精族也不插手干预帝国事务,但承认个人之间相互合作。帝国贵族中也有精灵等妖精族加入麾下的例子。
「而且,我也希望令嫒──碧雅托莉雀能在宫廷出仕。目前帝国需要改革,为了推动改革,她的力量不可或缺。」
常信老实地请求。他其实很想低头恳求,但站在皇帝的立场没有这么做。相反地,常信专注地凝视对方,希望这样能多少让对方感受到诚意。
「什么?需要改革是什么意思?」
内务大臣从旁插嘴,其他大臣也跟著答腔。
「不好意思,陛下。伟大的格罗利亚帝国坚若磐石,不需要任何改革。」
「一切都运作得十分顺畅,嘿嘿嘿~」
「话说回来,陛下胡闹设置的魔力通讯网真是不应该。」
「喔喔,对啊。那也请陛下早点撤销吧。」
「真是的。老夫们不在,国政就窒碍难行,哇哈哈~」
常信的双颊抽了抽。
罗伦索以冷静透彻的眼神一瞥老大臣们后开口。
「看来不需要改革呢,陛下。」
「当然需要改革!大臣!你们真的明白这个国家的现状吗?现在这个贪污舞弊横行,导致有实力的人无法发挥力量的现状!」
「陛下,您在说什么呢?」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五大臣一同摇了摇头。
常信愕然无语。
看向宰相,连他也一脸苦涩地摇摇头。他可能比常信有更深的体会。
「既然不需要改革,就不需要小女了。你听见了,碧雀,跟我回去。」
罗伦索从座位站起身,五大臣点点头说:「这才对。」「这样就对了。」
「请等……且慢!罗伦索卿,你希望令嫒获得幸福吗?」
常信急忙站起来。在挽留之下,精灵公爵礼貌地敬礼回答:「那当然。」
「那么,试著让令嫒随心所欲地发展,不也是父母心吗?何谓幸福是由本人决定的,而碧雀很想从政。」
「恕我直言,陛下。」
罗伦索与刚才的五大臣一样摇摇头。
「女儿的幸福是由我决定。指引她正确的道路才是为人父的责任,碧雀的将来由我决定。」
「哪有这种事!」
常信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
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注视著他。掌心渗出汗水,可是,不能让这件事就此结束。尽管思绪一片混乱,常信愈说愈激动。
「你说这是正确的道路?罗伦索,你是比人族更长命又聪明的精灵,见识肯定比我广。如果是你,或许会明白正确的道路。」
「不敢当。」
「可是,指引正确的道路并非为人父母的责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常信也在脱口而出后才在思考自己说了什么。一旁的帕欧菈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让常信平静了一点。
「为人父母的责任……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接纳子女。无论犯下什么失误、误入歧途,都让子女有家可回。」
此时传来姆齐欧「喔喔~」的声音。
「罗伦索,一个人应该由自己决定该怎么走。让碧雀决定自己的未来吧,她的幸福由她决定。」
「恕我拒绝。」
常信的恳求才刚说完就遭到拒绝。
「非常感谢陛下的劝诫,但那是人族的道理,我们精灵有自己的道理。」
罗伦索丝毫没有动摇,再度有礼地行礼。
「女儿我会带回去,不会让她再踏进这里一步,请陛下放心。」
「罗伦索卿……」
常信咬紧牙。
这时候就很希望外挂能力觉醒──想要无论任何对象都能轻松说服的力量,压倒性的力量。
「嗳嗳,陛下,我对那些人施放从属魔法吧。」
有人拉了拉袖子。
常信低下头,看到帕欧菈天真无邪的笑容。
「如此一来,大家都会很乐意听陛下的话喔!」
「……是吗?」
犹豫短短一瞬间。
「帕欧菈,不可以这么做。」
常信如此回答,银发女孩「哈唔♪」一声颤抖著身子,以甜腻的声音回答「好~」。姆齐欧则以严峻的视线问:「这样好吗?」
「宰相,靠从属魔法是无法赢得信赖的。我甚至希望施加在帕欧菈身上的魔法也能早日解除。」
「陛下明察。」
宰相轻声说。
「真是可惜……」
难过的碧雅托莉雀从座位站起来,常信没有勇气看向她。
「我们走,碧雀。」
「我不要,父亲,不──罗伦索•艾文朱利思堤公爵阁下。」
罗伦索皱起眉。碧雅托莉雀则从礼服中拿出一封信。
「真的很可惜,我打从心底轻蔑公爵阁下。原来阁下是明明看得见陛下的真心,却假装不知道的小人物。我要趁这时候断绝亲子关系。」
「你在胡说什么,碧雀?」
「这是离家出走时母亲交给我的。说如果阁下耍赖的话就交给您,请过目吧。」
碧雅托莉雀一挥指尖,丢出信件。捡起女儿粗鲁递来的信,罗伦索一脸疑惑,但还是撕开信封,打开里头的信纸。
「陛下,其实我们精灵能看穿他人的内心到某种程度。对方是骗子还是老实人,是认真还是开玩笑,从内心色泽可以看出来。所以我非常明白,陛下是真的担忧帝国的未来,希望这个国家变得更好。而且更重要的是──真心为我著想。」
指尖轻抚过常信的胸膛。常信的身子一震,凝视著碧雅托莉雀,被蛊惑的微笑所迷惑。
「陛下,请您将我──」
「陛下!请务必将小女纳为陛下的亲信!」
出乎意料的宏亮声音让常信又吃了一惊。转头一看,罗伦索跪在地下低著头。超乎想像的光景不只常信,连姆齐欧与五大臣都愣在原地,只有帕欧菈一脸不解地环顾众人。
「罗伦索卿,你怎么了?」
常信勉强地开口询问。而抬起头的罗伦索额头冒汗,脸色也很差。偷瞄女儿的同时,露出不符合高贵精灵形象的谄媚笑容回答。
「陛下说得是,幸福是要由本人决定的……我竟然不自量力,口出狂言,请陛下原谅。再次请陛下多多关照小女。」
「呃,嗯……」
虽然非常在意他紧握在手中的信纸,但即使问了,他应该也不肯回答。常信望向碧雅托莉雀,她以优雅的微笑回应。
「这么一来,就剩下改革的必要性……」
目前还有头痛的问题──得想办法处理这五个「老不死」。
厚重的文件「咚」地一声放在桌上。
「之前都忘了这些。」
姆齐欧板著脸说。常信以视线询问后,狡猾的帝国宰相意义深远地扬起嘴角。
「老臣长年以来的好友中,有一位名叫瑟陆巴多尔•费雷洛的男人,是长年支持帝国的最古老公爵家族。不过由于瑟陆巴的个性清高,厌恶宫廷的腐败与无聊的派系斗争,目前以防止东方小国作乱为由,离开了宫廷。」
「所以?」
「这是瑟陆巴留下的礼物,囊括了所有在宫廷任职的大臣级人物长年贪污的证据。」
听到姆齐欧的话,至今始终一副从容表情的五大臣同时僵住,五人的视线开始游移。
「请陛下务必过目老夫带来的这份文件,将贪污的不法之徒论处。不过……」
姆齐欧将手放在文件上,毫不掩饰地叹了一口气。
「目前陛下正在推动帝国内的大改革,老臣也不希望公务繁重的陛下再看到这些不堪入目的污点。一旦改革半途而废,陛下腾出时间的话,可能就有空过目了。」
常信也在中途察觉到宰相的目的,大方地点了点头。
「说得也是。改革才刚开始,要让一切尘埃落定,势必得耗费漫长时日。在这期间,应该没有时间看这些文件,但如果改革因为某些原因中断就另当别论了。」
常信缓缓坐回椅子上,向僵在原地的五大老开口。
「你觉得呢,内务大臣?」
「陛下,帝国现在正需要改革!老夫也会驱策这把老骨头全力以赴,哇哈哈~」
「陛下的英明圣断肯定不会有丝毫差错。老夫明白,陛下一直都是英明果断的明君。嘻嘻嘻~」
在典礼大臣之后,外务大臣也开口。
「噗呼呼呼呼,几位真是有干劲。老夫才是陛下最忠心的股肱之臣,无论任何命令,请陛下尽管下达吧。」
「嘿嘿嘿~看来对帝国的未来感到危机感的,并非老夫而已呢。真是太让人欣慰了,改革资金就交给老夫吧。」
「改革需要修订新的法律,老夫拿出真本事的时刻来临了。看老夫成为陛下的手足大显身手吧,呵呵呵~」
财务大臣与法务大臣也附和,最后五人一起发出奇妙的笑声。
「是吗?那就照办吧。」
即使感到有点蠢,常信还是如此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