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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2 / 2)




「咦,学长是被虐狂啊?」



「这我就要否定了。我找不到其他人会做出跟你一样的反应,觉得新鲜而已。」



哲彦深深叹了气。



「你是应考生吧?难道会闲著吗……阿部学长?」



阿部仍带著笑容走进房里,然后关上门。



混帐,这家伙根本是想赖在这里。



「是啊,你说得对。最近我算闲下来了。」



「最近……?」



话说到这里,哲彦就察觉了。



「!我懂了,推荐……!」



「答得漂亮。所幸我以AO入学的方式考进庆旺大学了。」



「啊,我听了很不爽,所以并不会恭喜学长喔。」



「还是反过来由我送一份庆祝考上的糕点让你沾沾喜?」



「硬向他人推销自己的幸福是会被讨厌的,学长你不知道吗?」



「我早知道自己被你讨厌,才想试试看能不能更加引你反感。」



「看来学长性格挺恶劣。」



「我可是常被周围称赞为好人喔。不过与其被当成好人,我觉得被当成坏人比较轻松,所以听了反而高兴呢。」



哲彦用中指抵在眉心,克制住飙升的血压。



「……所以,今天学长有何贵事?」



「听说你今天要在学校跟白草学妹拿剪辑影片用的软体?」



「对……啊,因为可知请假,就改由学长拿来吗?」



「答对了。这套软体本来就是我家的东西,我父亲一时冲动买的,却没有使用过。哎,原本会由白草学妹当中间人,由我直接交给你也没问题吧?」



「我个人倒觉得有问题,反正学长拿来了,我就照收。」



哲彦打算收下对方递过来的影片剪辑软体──正要拿到手里的那瞬间就扑了空。因为阿部抓准时机缩回手。



「……学长这是在做什么?玩小学生的幼稚把戏吗?」



「不,难得来一趟,我想听听你们在摄影旅行发生的事嘛。但是东西交出去以后,你肯定就不会说了吧。」



「无论学长给不给,聊那些都嫌麻烦,所以我是不会说的喔。」



「其实呢,白草学妹从旅行回来后就一直情绪消沉──」



「呃,你有听见我说的话吗?」



为什么一声明不聊,对方就自己讲起来了?是不是国语说不通?



「有听见,但是因为我想谈这件事,才无视你的啊。」



「学长这种明知故犯的行为真的令人恼火。」



「会吗?我觉得很开心耶。」



哲彦也想过要揍他,却觉得似乎连这样都会正中对方下怀,就只好作罢。



「唉……可知今天会请假,原来就是因为那样?」



「意外吗?」



「不会,末晴受伤以后,她哭了好一阵子,回程也一直静静地陪在末晴身边,因此我是可以料到。不过──」



「嗯……?你想说……不过怎样?」



「……嗯,怎么说好呢,这次旅行,我个人是站在观望的立场,能拍到女成员的宣传影片就算赢了,所以对那四个人的关系倒没有多介入。」



「嗯。」



阿部谨慎而不发出声响地拉了椅子坐下。



「毕竟没有明确的胜利基准,就这层意义而言,既没有人赢也没有人输……但是要在这次的旅行举出一名赢家,那无疑就是可知。」



若跳过中间的过程只看结果,只能够这么解读。



因为在末晴和白草之间的气氛,和他们对待彼此的方式、看待彼此的眼神,都跟去程时不一样了。



何况──还有证据可以印证这一点。



「在最后一天的舞台表演,我、末晴、玲菜各拿了一台摄影机掌镜……然而,这是末晴拍下的画面。」



哲彦用笔记型电脑播放影片。



「哦……他拍的,全是白草学妹呢。」



「一看就懂吧?」



可以晓得末晴完全有偏袒。从这来看,末晴内心肯定是有变动的。



要说的话,可以解读成「两个人朝彼此走近一步了」,这是在黑羽或真理爱身上没发生的现象。所以要举一个胜者的话,哲彦认为非白草莫属。



「真奇妙。照我从白草学妹那里听到的说法,她似乎尽会把事情搞砸呢。」。



「输赢不明确的症结就是出在这里。即使在我看来,『可知光会把事情搞砸』也是无庸置疑。她成功的部分就只有先发制人促成旅行的企划,并且摆了志田一道而已。实际上,可知去了冲绳以后就失误连连,还屡屡受到干扰,印象中好像没有任何一件事顺她的意。」



「没错。就我所知,她想做丸学弟爱吃的炸鸡块抓住他的心,在机场就被桃坂学妹突然拿出来的点心先抢走了一分,之后又被迫比厨艺,在丸学弟面前出丑。此外她还想穿泳装吸引人,却受到桃坂学妹干扰;想用舞艺吸引人,就发现自己跳得最差,这些我都听她说过。我想白草学妹会消沉是难免的。」



「可知擅长的恐怕是长期策划吧。应该说,她不懂得临机应变,长于战略却又短于战术。以参谋而言是优秀的,可是当不了前线指挥官。可以这么比喻。」



「是啊,没错。她有那样的特质。」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吧,『真理爱才会对她松懈』。」



「嗯──?」



或许是哲彦的话出乎意料,阿部眨了眨眼。



「这话是什么意思?」



「假设学长站在真理爱的立场,『怎么样的状况才算顺心呢』?」



「……你这么说,是以『自觉并没有成为丸学弟的恋爱对象』为前提吗?」



「就是这样。」



阿部交抱双臂,别无用意地环顾狭小的社办内部。



「我会想争取时间。在丸学弟回心转意前,要是让他跟别人凑成对就伤脑筋了。从桃坂学妹的立场,考虑到他们是演艺圈同伴,时间过得越久便对自己越有利。」



「那么,基于这套思路,学长觉得志田与可知哪一边比较可怕?」



「……啊~~原来如此,我总算懂了。要说哪一边的话,当然是志田学妹可怕得多。听到她『打算靠假装失忆抹消掉一切』的时候,我也感到战栗呢。点子本身固然荒谬,实际达成一定程度的『手腕』却令人震撼。」



「手腕」当然不是指物理上有力气,那只是在形容黑羽有执行力和行动力,能达成无论怎么想都行不通的事情。



哲彦本身就觉得假装失忆是行不通的。即使如此,黑羽仍摸清末晴的性格,将局面推展到将近成功的地步。这一点很可怕。



「跟她一比,可知就算小意思了,毕竟她连计画订定出来都不太能顺利实行。既然如此,末晴目前喜欢的是志田或可知……根本用不著讨论,从真理爱的立场自然会觉得志田比较可怕。即使设法让末晴的心向著自己,也要担心志田说不定有那个手腕将局面翻盘。」



「所以才『松懈了』。你是这个意思?」



「在我看来,真理爱太过戒惧志田,『就没有认真去干扰可知』。她应该是认为要拦阻志田的攻势,就要让可知拉近距离,『进一步造成双方拮抗会比较方便』。不过──那应该就是她的失算吧。」



「出了什么状况吗?」



「我也没有目睹现场,不知道详情。只是我敢说──」



哲彦耸了耸肩。



「『就算计画失败,也未必可以说在恋爱方面就失败了』。」



「……这表示,白草学妹靠著失败勾起了保护欲,是这么回事吗?」



「简略来讲的话。可知的计画会失败,应该是出自她的笨拙。不过,笨拙或许是个缺点,在男人眼里看来却也有吸引人的时候吧?」



哈哈,原来如此──阿部点头。



「即使换成女性看男性,我想也是这样喔。」



「嗯,也对。所以喽,可知失败连连,因此从计画是否顺利的观点来看,或许可知才是唯一输家。不过,她原本的目标就订得太高了。『然而那样的失败,搞不好可说是她这次成为唯一赢家的主要因素』。我的感想就这样。」



嗯──阿部咕哝著把手凑到下巴。



「是说,这样的话,对丸学弟来说,白草学妹是不是本来就比志田学妹更符合他的喜好?」



「我倒是从一开始就这么觉得喔,毕竟他喜欢上可知比志田要早。」



「啊,对喔,是这样没错。既然如此,这下子要大乱了……」



「学长是指什么?」



阿部看似十分愉悦地微笑了。



「──因为,白草学妹要跟丸学弟在同一间房子里生活啦。」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走出校门,就发现总一郎先生不知怎地等在那里。因为受伤应该多有不便,他就表示要开车送我回家。



黑羽为了协助我而跟在旁边,总一郎先生也问她要不要顺便上车,我们两个就一起搭上那辆黑色烤漆的车。



结果今天理应请假休息的白草就待在后座,副驾驶座还坐著不认识的女仆。



而且总一郎先生刚开车出发,就这么对我说:



『小丸,你的手臂这样在日常生活应该会吃不少苦头,能不能让阿白寄住在你家,好让她帮忙照顾你?』



──就这样。



这句话接到了我开头的那句疑问。



总一郎先生朗声告诉我:



「其实我跟你父亲取得联络,也已经得到同意了。骨折的惯用臂要十天才会痊愈,没人协助你的话,连饭都不能好好吃吧?」



现在我的右臂打了石膏固定。



起初我以为自己一个人也过得去,实际上却相当吃力。



没办法用惯用手,使我拿不了笔,也拿不了筷子,甚至上厕所都要费一番工夫。没人帮忙的话,就连衣服也穿不好。



「既然这样,有我──」



白草听见黑羽自告奋勇,就开了口:



「志田同学,害小末受伤的人,是我。让我负起这个责任。」



「或、或许是你说的那样没错,不过──」



黑羽的反驳会显得软弱,大概是因为白草的父亲总一郎先生在。



而总一郎先生用具绅士风范的沉著嗓音说:



「身为家长,我也希望让阿白负起责任。她从昨天就一直自责,自责到今天早上还因此发烧。既然这样,我也觉得让她寄住在小丸家会比较好。」



「可、可是!让年纪轻轻的女儿住在同年级男生家里,未免太不合常识了吧!」



「顾虑到这点,我打算让她一起寄住,这样的话就不会出乱子。当然,我也向小丸的父亲徵得同意了。」



穿女仆装待在副驾驶座的少女默默点了头。



「小晴呢!小晴你是怎么想的!」



话题突然丢过来,我便心慌地做了答覆:



「呃,我当然是吓了一跳,老实说,应该很有帮助吧……?毕竟今天一整天我就过得超不方便。你想嘛,早上我也穿不好制服,还仓促地找你到家里帮忙啊。」



「既然如此,有我不就够了!」



「总不能这样吧。老是麻烦你一个人也不好意思……」



「麻烦可知同学就没关系吗!」



「虽然我不在意,但小白表示她想负起责任的话,我是希望顺她的意。毕竟总一郎先生已经像这样表示同意了,我也能获得帮助,何况还有这位女仆会协助吧?小白不是一个人扛起负担,这样应该就没关系……」



「唔──」



黑羽吭不出声了。



「总一郎先生,请问你是安排从哪天开始?」



「可以的话,我是打算直接让她们住到你家。替换的衣物之类都在车上。有空的房间吗?」



「有啊,我家有客房。她们俩嫌窄的话,我可以睡客厅,其中一人用我的房间也无妨……」



当我们琢磨著事情要怎么办时,黑羽一直默默不语。



即使我不时把目光转过去,她都垂著脸,还用听不见的音量嘀咕些什么。



「你别以为这样就算赢了,可知同学──」



「……嗯?」



我竖起耳朵听著从黑羽口中冒出的台词,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插图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