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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2 / 2)




“雾的确变浓了,但在这个气象条件下并不会不自然。”



水之江面不改色地说。真绪赌气般叹了口气。



“麻烦归麻烦,不过似乎没有时间等阿卫他们了。如果是被封印起来的话,应该不是先抢先赢这么简单才对。”



总是能当机立断的真绪难得抱着头苦恼。



她虽然想避免回收慢了被狩野他们抢先的事态,却无法否认不跟和泉他们会合就战力不足。姑且不提面对狩野这个对手,他们还有可能必须对付“匣子”这未知的敌人。想尽可能以完整的战力回收匣子是真绪的真心。



“可是,我们得比义郎先生还早带匣子回来对吧?”



晴这么说,看着坂上律师给他的地图。



称为旧馆的建筑物,位在现在这栋豪宅隔了一座山的高台上。直线距离约有三公里,但能开车走一半的路程,往返移动时间不到一小时。



“总之去看看状况吧?”



“也对,我想起码先确认旧座仓邸的状况。”



水之江也赞成晴的意见。



水之江身为式盘的付丧神,对危险的感应能力奇高无比。假使匣子具有麻烦的能力,只要有他在,就能先发制人进行处理。这想必就是水之江的主张。



“反正也只能这么办了。来吧,仙岩。”



真绪起身,打开身旁外出袋的盖子。杠屋的茶色虎斑猫吉祥物从袋子里跳了出来。



“希望它能应付得过来。”



真绪抱起祭祀在神社的猫神像付丧神,以认真的表情叹了口气。



仙岩不晓得知不知道真绪的心情,一脸无趣地打了个呵欠,喵地叫了一声。



【拾玖】



“──没错,状况虽然变得比较复杂,但是你们该做的事情没变。知道路怎么走吧?绝对别让座仓家的人发现。”



义郎对手机另一头口沫横飞地做出指示。这里是座仓宅邸餐厅中设置的访客用吧台。



电话中的对象是乐龙会的高藤,义郎命令他们埋伏接下来即将前往旧座仓宅邸的真继晴等人。



“碰巧雾气正浓,这次绝对不能背叛我的期待,高藤。”



义郎兴奋地快速说完,才终于挂上电话,然后喝了一口放在吧台上的红酒,冷静急躁的呼吸。



狩野看着义郎的模样,扬起一边嘴角,笑说:



“你想杀了真继晴吗?”



听到狩野语带轻蔑的提问,义郎脸颊抽搐。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让真继晴失踪罢了。”



他自己在空了的酒杯中倒酒,佯装不知地说。



他命令乐龙会绑架监禁真继晴。在座仓家的土地上不能杀人,犯罪曝光的风险太大了,所以就先隔离真继晴,等遗产继承的麻烦事结束后,再慢慢解决他。这就是义郎打的如意算盘。



“虽然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歪主意,但那个小鬼自己说出要放弃继承真是侥幸。他就算抛下回收匣子的事情消失无踪也不会有人怀疑。”



“总之,爱怎么做随你高兴,我只要能拿到匣子就好。”



狩野望着浓雾笼罩的窗外说。



“你愿意去帮我带回来吗?”



义郎露出满怀期待的表情看着狩野。当然,就算排除了真继晴,迟早还是得去回收匣子。狩野如果愿意处理这个问题,义郎绝对非常欢迎。



然而,狩野却难得慎重地摇了摇头。



“我迟早会去,现在先观察情况。”



“观察情况?”



“我很在意那个什么封印的状况,也想看看杠屋如何出手。还有,你刚才说了很令人在意的话吧?十九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座仓弘务丧命的原因又是什么?”



“不知道。”



被狩野锐利的眼神一瞪,义郎下意识地别开眼,接着连忙摇头补充:



“不、不是,我没有瞒你,表面上的死因是森林大火。”



“森林大火?座仓家的土地上曾经发生过火警吗?”



“没错,当时的座仓本家──也就是旧座仓邸有超过百名佣人与相关企业的员工进出,其中有十四人被浓烟呛死。这是直接造成座仓家家道中落的主因。”



“座仓弘务就是牺牲者之一吗。”



“是、是啊。”



义郎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



“不清楚的是引发火灾的原因。以火灾的规模来说,死者太多了。虽然有人说是因为浓烟沿着地形流动──”



“原来如此,你们在怀疑那是不是匣子的诅咒。”



狩野不怀好意地笑着戳中痛点,害义郎顿时语塞。



义郎不晓得特殊骨董的实情,也不理解器物能变成人类或野兽,以及他们能发挥的特异能力。他应该只认为,特殊骨董纯粹是受到诅咒,或带来不幸的物品。



即便如此,义郎依旧警戒被封印的匣子,似乎是因为他实际体验过令他感受到死亡恐惧的异常经历。那恐怕就是十九年前的火灾事故。



“不对,等等。原来如此,真继晴的母亲也是在十九年前意外身亡的。”



狩野面露刻薄的表情,舔了一下嘴唇。



“原来是这样,你为了得到座仓家的财产,才试图杀害堂兄座仓弘务吧?没想到,那居然演变成害死十几个人的悲惨意外;但是你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那样。”



“⋯⋯对。”



义郎痛苦地挤出声音。



“你会杀死逃出宅邸的真继晴的母亲,也是为了杀人灭口吗?”



“我没有办法,那个女人知道座仓家不可告人的幕后生意。”



“幕后生意吗。”



狩野意有所指地嘀咕。在开始像现在这样衰退之前,支撑座仓家的神秘财源。座仓家与乐龙会的关联,想必也和那个幕后生意有关。



“我会想杀死弘务哥,并不纯粹是为了财产。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座仓家采取的行动,因为弘务哥原本想把座仓家的秘密公诸于世。”



“那个秘密的象征,就是座仓家的匣子吗。难怪不能交给杠屋那群人啊。”



狩野用不负责任的语气说,像是在刺激醉意逐渐涌现的义郎。



“状况我理解了,要怎么处置真继晴随你高兴。我要去那个什么旧馆,杠屋那帮人差不多也该采取行动了。”



“我很看好你的表现,把匣子带来给我吧。”



义郎恳求似地对狩野说。



狩野点了点头让他安心,直接转身离去。这一瞬间,他感觉到细微的妖气,停下脚步。



“──宿铁!”



在餐厅角落待命的黑发少年起身朝狩野伸手。



下一刹那,狩野手中出现一把乌黑闪亮的单刃直刀。



狩野拔刀横扫,确认手感似地静止不动。



“狩、狩野?究竟怎么了⋯⋯?”



看到狩野突然拔刀,义郎呆愣地问。他不知道付丧神的存在,在他眼中看来或许就像是狩野凭空拔出一把刀。



“没事,我想太多了。”



狩野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地摇头微笑。黑刀已经消失无踪,名为宿铁的少年也恢复原状,站在狩野身边。



狩野以为自己感受到的妖气,在刀出现的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敞开的餐厅窗户吹进淡淡的白雾。



“越来越有意思了。”



狩野喃喃说道,望向窗外。



自云雾缝隙间照来的斜阳,将雾气缭绕的景色染成一片鲜红。



【贰拾】



晴一行人徒步爬上未经铺设的山路。这是通往旧座仓宅邸的林道。



弃置将近十九年没有整理的结果,使路面完全被杂草覆盖,倒塌的树木及土石崩落更使车辆完全无法通行。他们无可奈何,只好徒步走到目的地。



“阿晴,没想到你这么有体力。我以为你一定会比我还早抱怨⋯⋯!”



真绪轻轻喘着气说。



她的身材跟模特儿一样苗条,却似乎因为从事骨董店的工作而有锻炼身体,对体力颇有自信。她一定没想到自己会输给看起来像是室内派的晴,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懊悔。



“应该是因为我有在打工吧?有很多需要用到体力的工作。”



晴含羞微笑,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真绪听了,好奇地挑起一边眉毛问道:



“是喔,你都做什么工作?”



“各种都有。有送货,跟帮忙搬家。”



“那还真意外,你看起来很适合服务业啊。”



“跟客人见面的工作,那个,很常引起人际关系的问题。”



“啊哈哈⋯⋯就各种意义上来说,你一定很辛苦吧。下次可以请你帮忙杠屋的工作吗?”



“好啊,我很乐意。”



被真绪开朗的笑声影响,晴的嘴角也浮现一抹笑意。



父母双亡、半工半读就读大学的事,以及因为长相突出而无法融入众人的事──真绪愿意将这些,以一句“辛苦”一笑置之的态度让他相当感激。说不定,真绪自己身为特殊骨董处理业者之女,也在晴不知道的地方吃过苦头。



真绪仰望看不见尽头的坡道,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话说回来,为什么得在别人家的土地上爬山啦?欸,阿陆?这条路真的对吗?”



“坂上先生准备的地图没错的话。”



走在前方的水之江头也不回地回答。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不知道旧馆有什么了不起,但有必要把大宅盖在车子也上不去的深山里吗?”



“道路阻塞是因为没有人上去旧馆,十九年前这条路应该是可以通行的。”



“十九年前?”



“资料上不是有写吗?旧座仓宅邸因为十九年前的森林大火而弃置。意外发生在私有地中,因此没有大肆报导,但有造成死伤。真继同学的父亲也是在这场森林大火中丧生的。”



“刚才座仓义郎说到一半的原来就是这件事。”



真绪仿佛回想起来似地嘀咕。那时义郎露出害怕的表情,说座仓弘务应该死在十九年前的意外之中了。



“阿晴知道十九年前的意外吗?”



“知道。坂上先生第一次跟我见面时就告诉我了。他还说,妈妈会带着我搭高速巴士,也是因为父亲死后就没有理由待在座仓家了。”



晴慎重地选择用字回答。



实际上,与其说是没有理由待在座仓家,不如说是被赶出去的比较贴切。



真继纱希不知道是因为何种理由进出座仓家。



根据坂上律师所言,纱希原本是统十郎私人雇用的秘书。这或许就是义郎会暗示她是统十郎爱人的原因。



然而,纱希反而接近弘务,怀上了他的孩子;孰料弘务却死了。她没有任何后盾,会在座仓家待不下去也无可奈何。



她带着生后没有多久的晴离开座仓家,随后便在意外之中丧命。



“她可能发现了。”



水之江用难以启齿的语气嘀咕。真绪怀疑地眯起眼睛。



“发现⋯⋯发现什么?”



“发现自己被人追杀。”



“你在怀疑座仓义郎吗?十九年前的巴士意外也是那个男人搞的鬼?”



“姑且不论实行犯是谁,他身为幕后黑手的可能性不低。杀害真继母子,最明显的获利者就是他。”



水之江冷淡地说,真绪听了,气到满脸通红。



“什么啊⋯⋯!?阿晴你也生生气啊!把祖父的遗产交给这种人真的好吗!?”



看着愤慨的真绪,晴微弱地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我实在没有实感。”



“实感?”



“我可能不想承认,一直让我痛苦的原因,居然是某个坏人的决定。我认为不可能有这么浅显易懂的事。”



晴这么说,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他看到不停颤抖的指尖,害怕地把眼睛别开。



“我害怕只要承认了那件事,我就会恨那个人。”



“我说你啊⋯⋯”



真绪愤愤不平地瞪着晴,突然停了下来,像是忽然被晴忧愁低语的侧脸夺去目光。



“⋯⋯真绪同学?”



看到真绪陷入沉默,晴讶异地侧了侧脑袋。



真绪一惊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好险好险,你就是这样接二连三哄骗大学的女生对不对⋯⋯”



“什么意思?”



听到真绪找碴般的责备,晴难免生起气来。



真绪什么也不回答,把脸撇开,取而代之,开口说话的是水之江。



“就原因这层意义上来说,座仓义郎也许是牺牲者。”



“什么?怎么连你都说这种话?”



真绪用遭到背叛的眼神看着水之江。



然而,水之江却面不改色地回答:



“座仓弘务要是活着,义郎就不会企图杀害真继同学。座仓家可能不会急速没落,并与乐龙会疏远。”



“一切都是从十九年前的火灾意外开始的意思吗?”



晴停下脚步反问,水之江便含糊地摇头。



“不知道那场火灾是不是真的只是单纯的意外。”



“原来⋯⋯特殊骨董⋯⋯”



晴的声音在发抖。



造成众多牺牲者的火灾发生后,座仓家便立刻封印了特殊骨董。考虑意外与特殊骨董之间有某种关联非常自然。



而座仓统十郎说,晴应该死去的父亲现在也和特殊骨董在一起。那或许代表十九年前意外的真相就封印在旧座仓邸。



不停飘落的雨点终于停歇,但雾气随着时间接近黄昏越来越浓。



晴一面留意湿滑的脚底,一面默默爬上山路。



视野不佳,但身为式盘的水之江方向感精准正确。终于,一栋古老的建筑物自浓雾中浮现。那是栋规模比想像中还大上不少的豪宅。



“好大⋯⋯这就是旧座仓邸吗⋯⋯?”



真绪停下脚步,慢慢环视周围,发出沉吟。



那是栋令人联想到武家大宅的土角建筑。



规模虽然比不上现在的豪宅,但分量感却毫不逊色,可能还兼作以贸易起家之座仓家的仓库。在座仓家最繁荣的时代,想必有大批佣人住在这里,真继纱希或许也是其中之一。



然而,十九年前的火灾烧毁了一半的建筑物,大宅丝毫不见当时的原形。未遭祝融的部分也完全荒废,形同废墟。



唯一完好如初的,是宅邸深处的仓库。



巨大仓库似乎能改装成旅馆──但仓库入口却被垃圾及瓦砾堆掩埋,所有的窗户也遭到封锁,完全密封的状态不愧封印之名。



“这就是十九年前意外的结果吗。有意思。”



水之江望着掩埋入口的障碍物说。



“哪里有意思?光是想搬开这些进去里面就得费一番工夫了。”



真绪皱眉叹息。



“怎么办?要找重机具来吗?”



“找了应该也没用。这道封印不只用物理方式封锁入口,恐怕还出自同业的手笔。”



“同业?也就是用特殊骨董封锁的吗?”



真绪听到水之江的说明,哑口无言地瞪着仓库看。



晴边走向旧座仓宅邸,边凝神看着仓库的窗户。



看似坏掉的家具与电器用品的大型垃圾塞住格子窗,仿佛复杂的拼图一般堆叠在一起,防止外部的人入侵。



“就算是同业所为,到底怎样才能封印成这么扭曲的造型啊?”



真绪抱着头说。水之江面无表情地摇头。



“我不知道具体方式,不过,这下座仓统十郎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他该不会是想利用我们解开封印吧?既然如此,何必当成遗言的条件,只要自己请业者来就能解决了啊?”



“不对,他需要的人不是我们,是真继同学才对。”



“我⋯⋯吗?”



晴困惑地反问。



他几天前还不晓得特殊骨董的存在,当然不懂解开仓库封印的方法,更不可能解开连真绪等人都无法理解的封印。



然而,真绪却出乎意料地认真思考水之江说的话。



“也就是说,阿晴是解开封印的钥匙吗?原来如此⋯⋯这有可能。”



“⋯⋯钥匙?”



听到真绪的喃喃自语,晴这么反问。



然而,在他说出口之前,就突然响起一声意料之外的轰然巨响。



震荡大气的激烈爆裂声在四面八方的浓雾中回响。



“枪声⋯⋯!?”



晴呆站原地,水之江用力一扯他的手臂,拉着他躲进烧毁建筑的残骸背后。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蹲在晴身边的真绪压低声音质问水之江。



随后枪声再次响起,还听得见男人的怒吼。夹杂着威吓、困惑、动摇及恐惧,虚弱的怒吼逐渐变成惨叫。



枪声的残响完全消失后,周围再次恢复寂静。



在这个时候造访旧座仓邸的人,难以想像与晴无关。说不定跟昨晚的暴走族一样,是义郎雇用的刺客。



不过,他们战斗的对象却不是晴一行人。枪战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展开,并在他们参与之前就结束了。



“没问题,这里已经没人了。”



默默探查气息的水之江这么说后,静静起身。接着他走向枪声传来的方位,晴也犹豫地跟了上去。



水之江的目标,是被火灾烧毁的建筑物背后。



杂草丛生的庭园中,倒著一名身穿严肃西装的年轻男子。他的右手握著自动手枪,射完所有子弹的枪口飘来新鲜的硝烟臭味。刚才的枪声就是这把手枪发出的。



“该不会⋯⋯死掉了吗⋯⋯?”



真绪隔着水之江的肩膀看着男子问。



卧倒在地的男子表情因恐惧而扭曲,浑身僵硬仿佛结冻一般。虽然找不到明显的外伤,但呼吸已经完全停止了。



“看起来⋯⋯不像是警方的人呢。”



水之江认真地说。真绪傻眼地叹了口气。



“这不是当然的吗?警察怎么可能会在座仓家的土地上闲晃?”



“既然如此,就很有可能是乐龙会的人吗。”



水之江在尸体旁边跪下,平淡自若地开始验尸。



绝命的男子西装衣领上别著醒目的徽章,造型像是一条龙,看起来有点可怕。这个男人果然是乐龙会的成员──而且有可能是干部级的。



“这个人在埋伏我吗?是打算在我得到匣子之前杀了我吗⋯⋯?”



晴事不关己地冷静分析。恐怕是,水之江点头说:



“这么想比较自然,毕竟座仓义郎理当知道我们会来这边。”



“终于露出马脚了吗?开始不择手段了呢。”



真绪痛苦地叹息。



她淡淡感觉得出来,名叫乐龙会的暴力团体与义郎是某种共犯关系。



话虽如此,在座仓家的土地上袭击晴也做过头了。晴他们只要报警,就不可能蒙混过关。这就像是在宣传义郎想威胁晴的生命,他一定是被逼急到非得出此下策。



然而,义郎准备的袭击者却和不知名的敌人战斗,身亡了──



“这个尸体⋯⋯没有外伤呢。”



“的确。从昏迷状态到呼吸麻痹,与其说是痛苦死去,比较接近衰弱死。”



水之江对晴的看法表达同意。握着手枪丧命的男子面露陶醉的表情,犹如在幸福梦境中死去的老人。



“我们回去吧,阿陆。太危险了。”



真绪以认真的语气说。乐龙会的成员被不知名的怪异能力杀死,不能保证同样的敌人不会攻击他们。



“我同意。他们很有可能遇到了特殊骨董,我们先撤退,重新再来吧。”



水之江的声音难得透露出一丝焦急。真绪深深点头。



“既然决定了,就快逃吧,阿晴。”



“不行,真绪同学。”



晴掩饰动摇,简短地回答。真绪纳闷地回头。



“咦?”



“看样子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晴的视线望向三人背后的山路,也就是通往这栋座仓宅邸的那条路。



浓雾笼罩的路上,能够看见踉踉跄跄的人影。是外表散发着粗暴气息的小混混。



但是,他们的双眼毫无生气,松弛的表情犹如行尸走肉。



总数一共有五人,不对,是六人──



他们包围整栋旧座仓宅邸,如同在阻挡晴他们的去路。死去的乐龙会男子恐怕就是在和他们战斗。



“开玩⋯⋯笑的吧?”



看着男子们越走越近,真绪懦弱地摇了摇头。



晴也发现她看到的东西了。



诡异的影子缠绕着仿佛尸体的男子全身。



那是不具有实体的妖气。



充满恶意的纯白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