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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跌落(1 / 2)



怪物有着两颗巨大的金色眼瞳,脸看上去很是光滑,像极了褐色鸡蛋。嘴巴侧边长着一对尖牙。没穿任何类似衣服的东西,全身呈灰色,漆黑的手脚宛如昆虫般细长。



上臂附近显现出太阳神的纹章。



这家伙难道是『传道士』?



疑似『传道士』的怪物时而闪躲阿尔文的攻击,时而用手臂接下剑击。那双手臂乍看之下很柔软,但似乎相当坚硬。即便劈砍了数次,攻击都没有奏效。糟糕。『传道士』对阿尔文来说太棘手了。



秘密曝光那些事等会再说,没时间犹豫了。取出『拟造太阳』(【Temporary Sun】),正准备咏唱咒文时,裤脚忽然被拉住。



「等,等等……」



满身鲜血的维吉尔背靠着石壁瘫坐在地上。瑟拉菲娜倒在他身旁,血液自脖颈流淌而出。很明显已经走了。



「马修。你为什么会在这……」



没空解释了。维吉尔伤得很重。我蹲了下来处理他的伤口。话虽如此,我能做的顶多只有替他止血罢了。能否得救取决于当事人的命够不够硬。



「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清楚。我们突然就遭到袭击。克利弗死了,瑟拉菲娜也……」



为何『传道士』会盯上『战女神之盾』(【Aegis】)? 是有什么理由吗?



本想再听多打听一些情报,只见维吉尔神情十分痛苦的咬着牙。没法继续下去了吗。



「我现在马上叫人过来。安分点待在这等」



吹响口笛。这是从冒险者公会那拿到的。虽然有引来魔兽的风险,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维吉尔抓住我的手摇头道。



「……快逃,不,拜托了,让阿尔文她们逃走」



对啊。诺艾尔和拉鲁夫怎么样了?



那两人也被解决了?



回头看去,只见拉鲁夫与诺艾尔倒在阿尔文身后。鲜血自诺艾尔的脑袋瓜上流出,而拉鲁夫则抱着她试图撤退。但似乎因为大腿负伤的缘故,仅能像一只蚯蚓一样缓慢移动。



老是在关键时刻掉炼子。



替维吉尔做完应急处理后,我跑了起来。



『拟造太阳』(【Temporary Sun】)伴随咏唱出的咒文再次绽放出耀眼的光辉。



「是头部,针对它的头部攻击!」



大喊的同时一把抓起手边的石子,朝『传道士』全力扔过去。用我的怪力打中的话多少能牵制那家伙才对。



正当我认为能石头会与头部发生强烈碰撞的瞬间,『传道士』的身影如阳焰一般变得模糊。



丢出去的石头穿过身体,砸在墙上碎裂开来。



又是些邪门的东西。



阿尔文则惊讶得睁大双眼。



「马修?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货的弱点是头部。把脑袋切下来!」



「……我等会再听你解释!」



听完我的提醒,阿尔文一口气缩短了跟怪物间的距离,冷光一闪。令人印象深刻的斩击,可别说头了,不论朝哪边攻击,剑身都会直接穿过怪物的身体,宛如幻影一般。『传道士』挥动它漆黑的手臂予以反击。阿尔文轻而易举地被击飞,一头撞在墙上。



「混蛋!」



尽管我从旁对『传道士』发起攻击,对方却不为所动。只见拳头直接穿过它的身体。完全没有击中的手感。



我方的攻击无效,还只能单方面承受它的攻击,这未免太犯规了吧。



「为了姬骑士还特意跑进『迷宫』里,真遗憾呢」



『传道士』语带讽刺地说道。声音十分低沉。



「这座城市注定灭亡。地面那群愚蠢的家伙也将全部死绝。然后,吾等伟大的神明将再次降临于大地之上」



「替蛆虫卵太阳神跑腿的家伙倒是挺会说梦话的」



「凭借你现在的灵魂商且无法理解。但你只要不断修行,促使灵魂升华后自然就会察觉到了。接受吧,马修」



当想反驳这神似狂信者们说教的措辞时,我注意到了。



「难不成,你就是『教宗』?」



『神圣太阳』(【Sol.Magni】),太阳神信仰的激进教派且与『传道士』有着不浅的关系。即便『教宗』本身就是『传道士』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要逃就趁现在,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传道士』及不否定也不肯定。无所谓,不论是不是,对阿尔文出手的家伙都得死。仅此而已。马上送你下地狱,话讲到一半,眼角的余光便捕捉到了某个正在晃动的身影。



「我不管你是何方神圣」



阿尔文爬起身,再次握住长剑。



「胆敢夺走我同伴的性命,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还。给我站好,下三滥!」



只见『传道士』畏缩的稍稍弯下身子。



诡异的动作。他在动什么歪脑筋? 还是说那是准备发动法术的姿势?



不知为何摆起架式的『传道士』全身颤抖的握紧拳头。它瞪了眼阿尔文,反手就是一刺。只见它的拳头青筋暴起,浮现出青白色的电光。明明还没出招,那股力量的余波就让人起鸡皮疙瘩。不妙。有什么恐怖的玩意要来了。



「……不准,命令我啊啊!」



似乎是触碰到它逆鳞。它激动的打出了必杀的一击。



「休想得逞!」



阿尔文一剑向它砍来,试图抢在被攻击前击倒对方。



「快逃!」



我大吼着并用力一蹬。沐浴在『拟造太阳』(【Temporary Sun】)的光辉下冲了出去。握紧拳头,对准迫近的『传道士』打过去。只要命中的话,我有自信将那部分的躯体打烂,即便杀不掉也能让它的攻击落空。最坏的打算是由我替她扛下这一击。



但我的拳头…….身体穿过了『传道士』的躯体,没有丝毫命中的手感,彼此交叠的瞬间,与之对视。愉悦、欢喜、亦或是嘲笑。寄宿在那巨大眼瞳中的情感使我砸了砸嘴,随后与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



一瞬间感到有些眼冒金星,但我立刻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



『传道士』手上的电光化作一道耀眼细长的光线。阿尔文的家传宝剑一瞬间遭到破坏,连同胸口也被贯穿。



刹那间,我的世界顿时失去了色彩。



听见了两次断剑坠落的声响。一个是飞出去的剑刃,另一个则是自阿尔文手中滑落的剑柄。



阿尔文吐出一口深红色的鲜血,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后向我伸出手仰面倒下。



「阿尔文 !」



二话不说用披风压住胸口的伤口,但血液依旧不断溢出。



「马、修。对、不起」



「行了先别说话。伤口会裂开的」



「『深红的姬骑士』在临终之际也是如此凄凉呢」



『传道士』讥笑似的耸了耸肩,从体内取出一个黑色球体。



对着像是黑曜石的玩意开始咏唱。



「『伟大的神啊。盛宴的时刻来临』」



黑球浮现出不可思议的文字,飘荡『传道士』的头上。



「『请将恩宠赐予我等』」



最终黑球向脚边靠拢,坠落在『迷宫』的地板上。刹那间,地面彷佛泛起一阵波澜,将黑球悄无声息的吸了进去。随后又变回了一片平凡无奇的地面。



「这下就结束了。已经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兽潮』」



接着,『传道士』转头看向我们这。手中再次汇聚起闪烁的光辉。是刚才那招吗?



「看上去很难受呢,就让我送你们上,路」



直到中途语气都十分嚣张的『传道士』忽然沉默。只见它神情痛苦的抓着胸膛,大口喘气。怎么回事?



「该死,就只差一点而已……」



瞥了我们几眼后,它笑了出来。



「算了,伤成那样也活不了多久。尽情的痛苦挣扎吧」



大笑的同时,一团浓雾围绕在它身边。等到雾气散去时,『传道士』已经没了影子。



「……逃过一劫了吗?」



继续下去明明能把我和阿尔文都杀了。因为是『受难者』所以放我一马吗?



思绪被痛苦的闷声打断。现在不是想事情的时候。



「……马,修」



「不管是谢罪、道谢还是责骂都等会儿再说。现在得治疗伤口才行。振作点!」



「我,只能,走到这里了吗」



阿尔文伸出鲜血淋林的手抓住我的手臂。



「不要,我还,不想死」



「啊啊说的对,你才不会死在这种地方。你说过要将故乡的魔物消灭,复兴王国、衣锦还乡对吧」



伤口好深。连后背都被贯穿了。与方才身亡的魔术师克利佛是一样的手法。糟糕。这样下去数不到100她就要死了。



周围的雾气变的稀薄。是因为那个『传道士』离开了吧。错不了,雾气就是那家伙搞出来的。



「好,黑。马修,你在哪……」



阿尔文的手变得无力。



「喂—有谁在吗,这里有伤员。快点过来!」



魔物什么的,来几个我杀几个。所以拜托快来救她。



又是这样吗。我究竟还得失去多少重要的事物才行?



内心沉浸在绝望中时,身旁传来了脚步声。



「没事吧?」



是尼可拉斯。其他的冒险者们也在。



「老师,这里。快一点。阿尔文伤得很重!」



尼可拉斯上前,看见她的伤势后便摇了摇头。



「……很遗憾,已经回天乏术了」



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才勉强站稳身子。



「喂,别开玩笑了啊!」



「你认为我说谎的话大可问问别的补师。她的状况即使靠魔法也无力回天。光是现在还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



听见尼可拉斯平静的说明,我松开了抓住他的手。



失去阿尔文的话,一切就全完了。无论是玛库塔罗多王国的复兴、受『兽潮』影响的这座城市,还是我自己都。



「……只有一个办法能救她」



我愕然的抬起头。但是,尼可斯拉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继续说道。



「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枷锁吧。」



阿尔文本就身怀着重大使命。攻略『迷宫』复兴故乡,那是何等让人望而却步的重担。要是继续增加下去的话,对来她说会是多大的折磨啊。别说拯救她,不如说是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呢。即使演变那样的结果也不奇怪。



「没事的。不管她坠落到多深的地方我都会把她拉上来」



对失去阿尔文的未来感到迷茫,或是至今为止的努力化作泡影,那些借口和小心思全都无所谓。因为阿尔文说了「我不想死」。不对,理由其实更加单纯。



我不希望阿尔文离我而去。仅此而已。



既然选择任凭自己的私心强迫她活下去。那无论得付多少责任我都照单全收。



「我明白了」尼可拉斯严肃的点头道。那是做好觉悟的男人才具备的眼神。



「现在要尝试的秘术可谓是死马当活马医,很危险的请退后」



除了我以外,他让在场的所有人退下。



「你打算干什么?」



尼可拉斯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笑容。



「借助神的力量」



发话的同时从怀中拿出一块陈旧的小破布,『贝莱尼的圣骸布』。上头沾着某位态度比马屁股还大的太阳神的血液,在过去曾引发过奇迹的圣遗物。尼可拉斯得以保持人类的型态貌似也是这条破布的功劳。



尼可拉斯把布撕成两半。一半塞回怀里,另一半则放在阿尔文的胸口。



接着他摊开手放在阿尔文的胸上。咏唱了数句咒文后,某种半透明黏液自手心滴落到她身上。



「这是做什么?」



「以圣骸布为媒介,用我的血肉封住伤口」



「这破布还能搞出那种把戏?」



「假如传说属实的话」



根据传说,吗,既然都能凭空变出面包了。区区疗伤应该能做到吧。



「我也是第一次这么做。嘛,看着吧」



滴在圣骸布上的黏液渗进阿尔文的伤口。随着黏液增加,伤口被堵上。血也似乎止住了。不只如此,连圣骸布也缩得越来越小。



「刚刚说过了吧。利用圣骸布当作媒介」



疑似是以圣骸布为触媒将尼可拉斯的血肉转变成与阿尔文的身体最适配的状态。



已经过了多久呢。



「结束了喔」



阿尔文的伤口完美的愈合。连个伤疤都没留下。呼吸平稳,圣骸布也不见踪影。



「看起来还没恢复意识,但稍加静养一下我想就会醒了吧」



「老师,很谢谢你」



我握住尼可拉斯的手。



「都是托你的福」



我向诺艾尔与拉鲁夫告知喜讯后,两人立刻凑上前来。



「公主!」



「公主殿下!」



由于他们俩只受了点轻伤,在其他补师的治疗下。伤势已经痊愈了。



「维吉尔呢?」



听见我的询问,诺艾尔摇了摇头。这样啊,没能撑过去吗。



其余行踪不明的待救人员的尸体似乎也发现了。



「总之,姑且算是全员到齐吗」



克利弗、瑟拉菲娜、维吉尔,六人死了三人。『战女神之盾』(【Aegis】)这样算是半毁了。



自当上阿尔文的情夫过了一年多一点。由于那三人大半的时间都在『迷宫』中度过,我和他们的关系也说不上热络。而且主动找他们搭话,多半会被当成蠢蛋鄙视、藐视。尤其自路特维奇离开后,私底下的摩擦也不少,甚至还跟地痞流氓起过冲突。



老实说,那三个守护不了阿尔文的无能们,着实让人恼火。



可怎么说都曾和他们一起干过几杯酒,聊天打屁。况且失败的主因在于对手是『传道士』,加上是被偷袭。纯粹是情况超出他们的极限而已。



所以,至今以来的大小事就算一笔勾销了。你们几个先待在冥界等着吧。



活下来的人必须得考虑未来的事。眼下该做的,是阿尔文的治疗与重建『战女神之盾』(【Aegis】)。



纵使路特维奇还能找到替代的人手,队友间的沟通和连携也是需要克服的难题。问题堆积如山啊。



虽然很想早点回去,但救援队一路战斗下来体力消耗也很惊人。



于是大伙决定稍作休整后再返回地面。



至于我,想当然是负责照料阿尔文。



诺艾尔跟拉鲁夫在为返程做准备。两人和别队的冒险者们一起在稍微有些距离的位置替阵亡的冒险者善后。整理好维吉尔的遗物、取回识别证,烧毁遗体。现在他们应该感到相当懊悔与无力吧。为什么自己帮不了他们呢。为什么自己活下来了。我十分清楚那种心情,但他们必须跨过这道崁。毕竟冒险者是与死神打交道的生意。



话说回来,放松下来后又有别的疑问浮上心头。因此我向身旁的尼可拉斯问道。



「关于刚才提到的怪物,果然是」



「是『传道士』呢」



尼可拉斯说出这句话时,声音之低如同将对方视作仇敌一般。



「他们的目的我想大概是『兽潮』的活性化吧」



即便出现兽潮的征兆,但何时爆发全看『迷宫』的意思。也有时隔一年才发生过的案例。耐不住性子的他们想必是希望尽早发生吧。这不难理解。



「我不解的是,那家伙本想杀光我们却突然撤退」



「应该是时间到极限了吧」



「什么意思?」



「在『迷宫』内部无法得到太阳神的力量。因此『传道士』也没法长时间待在地下」



所以才忽然撤退了啊。这下聚集『受难者』的理由也明白了。他们是为了『迷宫』特地准备的军队。



「明明能量产那种怪物,却渴望得到一般人类。脑子有问题吧」



「称不上算是量产喔」



尼可拉斯摇了摇头。



「以我的经验来看,『传道士』的数量并不多。费时费劲,一次性能产出的数量有限」



但这样的话又有了新的疑问。



「你没事吗?」



尼可拉斯的正体是背叛的『传道士』。应该与方才的怪物有相同的限制才对。但尼可拉斯看上去却一脸轻松。



「因为我有这个呢」



尼可拉斯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贝莱尼的圣骸布』本身会持续释放太阳神的力量。而且称得上是永无止尽。貌似在『迷宫』内仍能生效。



「既然如此,那个大牌太阳神为什么不自己弄一个……啊,是这样啊」



因为被众神们亲手封印在塔内,即便想量产也做不到。所以那货才会命令贾斯汀把布抢回来吧。



那条布在刚才渗进了阿尔文的胸口。假如『传道士』们知道此事,肯定会把她的胸口挖开试图拿出来吧。这下是确定被卷进新的麻烦事里了。但是,当时并没有任她等死的选项。至少我没有选择它。



「看上去已经与血肉同化了。即便挖开胸口也不可能拿出来喔」



尼可拉斯的说词像是在让我冷静,但人类这种生物就是明知不可能却仍不打算放弃。完全没考虑后果说干就干的家伙可多着。要是被他们发现这次就换阿尔文会被盯上了。



但我不后悔。谁叫我成了某个有着成堆破事要处理的,姬骑士大人的『生命线』呢。事到如今再多两三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恩……」



当手碰到阿尔文的脸颊时,她睁开了双眼。



「醒了吗?」



呼唤她后,只见阿尔文保持平躺的姿势看向我。



和诺艾尔等人告知后,他们立马像老鼠似的飞奔过来。



「公主!」



「公主殿下!」



祝贺她平安与痛斥派不用场的自己的话语如洪水一般倾舄而出。



那些话等会再说好吗。



「嗨,感觉如何?」



再次呼唤阿尔文。



「听说你陷入大危机。您的王子殿下可是费劲千辛万苦赶到这种穷乡僻壤来迎接你啰。不亲一下或给个抱抱说不过去吧」



说完,她揽住我的脖子一言不发的抱了上来。



此举着实让我吃惊,没想到真的会抱过来。



诺艾尔和拉鲁夫的眼睛也瞪的老大。



「真性急呢。正戏就等回家再好好……」



虽然感到疑惑,但仍半开玩笑的揽住肩膀将她的手松开。同时注意到她的肩膀正不停颤抖着。



「阿尔文?」



靠近一看,只见她的脸色苍白。完全没了血色。



再次呼唤她的瞬间,阿尔文忽然大闹起来。



「阿尔文,你怎么了。振作点!」



无论如何叫喊,她都如同一个小孩似的不停挣扎。脸上有的只有彻底的恐惧。此时心中浮现出不祥的预感。



不会错的。『迷宫病』又发作了。那是种让经历过九死一生危机的冒险者们,内心持续抱有恐惧的疾病。严重的话别说冒险连日常生活都会出现问题。原本阿尔文的状态根本无法继续战斗。因为服用禁断的『秘药』—『解放』(【Release】),才勉强将症状压下去一路奋战至今。最近才渐渐有所好转,但因为再次身受濒死的重伤的打击让症状一口气恶化了。



「冷静点。这些人是同伴。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不要!」



阿尔文一把推开我,逃到墙角。头发凌乱,泪流满面,即使试图上前安抚她,都被她用推挤、暴打等方式予以拒绝。



听见骚动,周围的冒险者纷纷靠了过来。



「喂,你也来帮忙!」



不想让阿尔文暴露在那些好奇的视线下。可凭现在弱不禁风的状态没法控制住她。尽管相当不情愿地请拉鲁夫帮忙,但貌似被美丽的姬骑士大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样貌吓傻了,丝毫没有要动作的意思。



诺艾尔虽说脸色苍白但依然试图帮忙,不过看上去仍有所顾虑,就在我们因为阿尔文挥着手而难以靠近时,一根魔杖忽然从旁边窜出。



「『沉睡』(【Sleeping】)」



伴随着一声咒文,阿尔文的身体开始摇晃。彷佛像挂上重物一般,她的眼皮也跟着阖上。最后倒在地板上陷入沉睡。



塞西莉亚.玛雷特淡然地说道。



「这样做还比较省事」



我抱起阿尔文,装作整理头发的样子将她脖子后的斑点遮住。



那是『解放』(【Release】)成瘾者的证据。



「……怎么会这样」



「这也难怪。毕竟才刚从鬼门关走一趟呢」



尼可拉斯平静的说道,使我反射性揪起他的衣领。



「这是怎样? 不是说治好了吗。还是这就是你所说的沉重枷锁?」



「和治疗没关系。那是她自己的问题」



尼可拉斯解释道,一边静静的将我的手拨开。



「胸口的伤毫无疑问已经治好了。但看来内心的伤痕没能愈合呀」



「如果你是想讲些好听的话来安慰人的话,那可是零分呢,老师。我想听的只有一件事,这个病能不能治好」



说完我便有了个主意。



「不能用刚刚的力量想点办法吗? 这次换成心的部分」



尼可拉斯露出遗憾的表情摇摇头。



「纵使是神之力,也无法干涉人心」



一脸淡然的道出残酷的事实。啊啊,这个老爷子果然是圣职者。只有在谈论神明、命运这些大格局的事物才会露出一副那么得意的表情。



「所以呢?」



背后传来某人淡然的疑问,回过头去,只见塞西莉亚用魔杖敲着肩膀低头看向阿尔文。



「姬骑士要由谁来搬呢?」



照她的状况,一醒来就会开始挣扎吧。只好先让她继续睡下去。意味着必须有谁把阿尔文带到地面才行。



「这个嘛……」



我的话如字面上的意思一样,力不从心。即便抱着身世曝光的觉悟使用『拟造太阳』(【Temporary Sun】),时间上也来不及。尽管很恼火,但拜托别人帮忙更为妥当。伤势也治好了,诺艾尔应该挺适合的。当准备低头请她协助时,手臂感觉到一丝拉力。



是谁呢,回头的瞬间,我不禁张大双眼。我的袖子不知何时被阿尔文的食指悄悄的抓住了。将目光移向她的脸庞,看起来还在睡。是因为直到倒下前都还在哭闹的关系吗,透明的泪珠自眼角边滑落。只见她闭着眼睛痛苦的咬紧牙关。那副表情,如同小孩子梦见跟父母走散而迷路的恶梦一样。我将阿尔文的手指从袖子上拨开,并握住她的手。



「那么由我来……」



「不」



我抢在拉鲁夫说完前举手说道。



「我来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