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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夜晚(1 / 2)



一变成怪物,我就急忙赶往学校。我不知道元田他们会什么时候来,而且他们今天极有可能会来。数名男生和一个女生,在成为欺凌事件前似乎还有别的危险。



此刻要是混进怪物恐怕就不是事件那么简单了,我这么想着来到教室,发现矢野还没来。



真奇怪,应该到她的晚休时间了。



莫非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觉得沮丧所以没来吗?仔细一想,这很平常。井口的事情,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却被冤枉,被责备之类的事情,或是被伤人的话语所伤害——



“啊啊啊! ”



“哇啊啊啊! ”



和往常一样,坐在教室后方的我,被从身后突然传来的巨大的声音吓了一跳,忍不住叫了出来。同时,像过去的某刻一样,我全身的黑色颗粒撒了一地,将周围的椅子都撞倒了。椅子倒在地面上发出激烈的声音,清洁工具箱里传来关闭的声音。



我让心脏和全身先放松,然后往清洁工具箱附近看去。



“喂!”



我话音落下几秒,只见安静下来的工具箱的盖子的另一边,有着嘻嘻嘻嘻嘻地将眼睛笑成小月牙的矢野。



虽然是每晚都会有,但我真的对她一肚子气。亏我那么担心她。



“今天说不定那些家伙会来,回去吧。”



“你知道能登老师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



“我说……”



本想提醒她是不是该好好听别人说话,但我放弃了。不听别人说的话是她至今为止十多年所累积下来的坏习惯。就算我提醒也没有用。



但是,为什么又在意起老师的生日。



“不知道,怎么了?”



“是下周、哦。”



“你怎么知道老师的生日的?”



“之前问、她了,三十三、岁。”



我被两件事吓了一跳。首先,是能登老师三十三岁了。虽然笠井说应该是三十多岁,但我完全以为是二十多岁。不仅仅是我,其他学生也叫她小能。



其次,矢野和能登老师居然好到能够互相交换生日。就像老师说的,她肯定是累了的时候就逃去保健室了吧。



虽然我觉得她经受的已经不是“累”这个次元的事情。矢野从工具箱里出来,慢悠悠走向自己的座位。是我们一如既往的距离。



“我想、给她礼、物。”



“真的假的?”



虽然听到给老师生日礼物很惊讶,但说起来,也有女生在情人节给年轻的男老师巧克力。所以说虽然也不奇怪,但矢野来做这件事情就有些违和感。



“嘛,想给就给吧。”



“你送礼物会强、加给对方自己喜、欢的东西,还是给、对方可能会喜、欢的东西,哪一派?”



“我会准备让对方不会困扰的.妥当的礼物。”“妥当和敷﹑衍,不一样、吗?”



我想了想,拼命摇头。



“不一样。妥当是认真思考对方的想法,某个程度上对方会觉得高兴的,叫作妥当。”



“唔——平时想、那么多,真累、呀。”



我心想你平时什么都不想活着才累呢,但没说到这个份上。



“想活、得更简单、呢。”



“矢野同学的话……再多想想是不是比较好?”



这个程度的提醒,我认为还算妥当。



“那就会像安达、君一样很、累。”



“…没有,我又没觉得累。”



我和你的意思不一样。



“我没关、系的,安达、君,别担心。”



我明明是说自己没事,她根本不听别人说的话。



没必要的安慰,反而让人生气。



我本想摆出一张不开心的险,矢野却接着说了下去。



“能登老师说、过了。”



“什么?”



我只是打算顺便听一下,矢野却坐在椅子上,对着我昂首挺胸。莫非她是在模仿能登老师。



“困难是好事。坚持、下去。成为大人,之后,会自由一些、的。”



“……”



“怎、样?感动、了吗?”



叽叽喳喳的矢野似乎以为我的沉默是感动。我以为她会说什么让我百感交集感动落泪的事情。



不是感动。我是,无语了。



矢野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才艺似的,告诉我这句能登老师说的话。



能登老师,原来明白矢野现在的处境。居然对矢野说了这样的话。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矢野在班里是怎么被对待,过着怎样的校园生活,她明明知道。



为什么明明知道,却无动于衷。说着这种好像很理解她的鸡汤,为什么不救她。是老师对吧,是成年人对吧。



我全身都在颤抖。



“怎么、了?”



“没……”



其实明白的,其实理解的。



能登老师正是因为理解,所以没有出手相助。



在名为教室的空间里,在名为班级的空间里,在名为团结意识的空间里,老师或者大人们是如何置身事外的。身在其中的我们比谁都明白。



从外部,什么都做不了,因为说不定事态会恶化。



“肚子饿了、吗?”



“不,仔细想想,能登老师说的话不是白天的事情吗?”



怪物挤出一个美滋滋的笑容,将平时的双倍奉还。其实我并不是为了伤害她,反正她也会和往常一样逃避进什么难以理解的理论里,或者装作没听到换个话题。我只是为了打破沉默,所以怎么都好。



然而。



“这不、是白天的话题。”



“…什么意思?”



“把桌子扶起、来吧,安达、君,是你推倒的吧?桌子真可怜。”



面对今晚没有沟通欲望的矢野,我沉默着扶起了桌子。笨拙的矢野也想帮忙扶桌子,但好几次都手滑让桌子再次倒地,桌子才更可怜吧。



“小心点,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被谁?”



“警卫,或者是那些家伙。”



“被来袭、者发现、了,不是正好、吗?”



下周?我思考了十秒,终于在大脑中切换到了来袭。来袭者,俨然怪物使用的词汇。



“被发现了才好?”



“不来,安达、君就没办法吓、走他们。”



“啊,也对,如果不赶走他们,变成他们的集会地点可就糟了。”



“当然、啊,废话、呀。”



这家伙什么鬼。



我将蹦到喉咙的话咽下去,矢野说得也没错,如果来袭者来了得想想办法。



“那,把我的分身放在校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