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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 骏鹰虽饥,不摘稻穗(1 / 2)



在训练设施内的大浴场里,芽吹正被亚耶温柔地抱在怀中。浴场里除了她们俩以外没有其他人。



亚耶虽然身材要娇小得多,却像安慰小孩似的抚摸着芽吹的脑袋。



「亚……亚耶酱?」



即使芽吹满脸困惑,亚耶仍旧继续抱着芽吹。



「芽吹前辈,不知有多少次又多少次,一直遭遇残酷的事情……」



从亚耶的语气之中渗透出的情感,是慈爱,以及悲伤……



◆ ◆



雪白的圆桌。



雪白的椅子。



雪白的茶壶与茶杯。



弥勒夕海子在靠近黄金塔的临海公园之中,尽情享受着红茶。



「眺望大海时优雅的茶饮时间(Tea Time)……对位于弥勒家末席的本小姐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夕海子一边出神一边喃喃自语。她在吃完午饭之后,到下午的训练开始之前之间,一直都会在这里享受茶饮时间。这段时间对夕海子来说,是让精神获得回复的重要时光。



一边感受着秋季从大海吹来的微风,一边将茶杯与嘴唇相接。阿萨姆茶叶泡制的奶茶那甜蜜的滋味与浓厚的口感在嘴中扩散开来。



「这样一来,简直就像是风儿正向我呢喃细语一般……」



「噗呼—!」



夕海子正独自一人沉浸于陶醉之中,却听到了响亮的噗嗤声。回过头去,只看到了拼命地忍住笑意的雀,以及带着少许无可奈何表情的芽吹的身姿。



「风儿正……!向、向我呢喃细语……!库呼呼、呼呼……」



「究、究竟怎么了,雀同学!高贵的本小姐享受优雅的午后茶饮,有什么奇怪的吗!」



「弥勒同学……临海公园应该没有像那样的桌子和椅子才对啊。」



芽吹伸手指向夕海子正在使用的桌子和椅子。



「这是本小姐的私人物品。为了度过优雅的时光,备好与之相称的装潢(interior)也是十分重要的。」



「难道说,特地自己把这些全都搬过来了吗?」



「正是如此。」



对芽吹的疑问,夕海子十分理所当然似的点了点头。



芽吹稍微想象了一下,仅仅是为了茶饮时间,便从黄金塔内的自室将桌子和椅子搬到这里来的夕海子的身姿。独自一人抬着桌子和椅子把它们都搬过来,想必也是累死累活了吧。虽说秋天已至,但在余暑仍旧十分强烈的现在,汗流浃背、独自一人。



那根本就是一副与所谓高贵与优雅相距甚远的,荒诞离奇的光景。



「噗呼—!!」



不知雀是不是也想象了一下,再一次大声笑喷了。



「所以说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啊!?」



似乎真的不明白自己被雀嘲笑的理由,夕海子气得满脸通红。



「比起这个,弥勒同学,召集的通知下来了。」



芽吹打断话题,说出了特地来此所为的要事。这种毫不留情地将对话打断的言谈方式,同时表现着她低下的沟通能力和一本正经的性格。



「召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似乎是要等到防人全员在展示台集合才会进行说明。总而言之请先去展示台吧。」



夕海子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对妨碍到优雅的茶饮时间这点十分不满,但看来也是无可奈何。啊,话说芽吹同学、雀同学。能帮我一起收拾桌子和椅子吗?一个人搬的话太辛苦了。」



「那肯定辛苦啊……」



芽吹虽然满脸无可奈何,但如果全员没有集齐的话,讲话也不会开始,还是抓紧时间收拾好东西之后再赶往展望台比较好。这样一想,芽吹便也帮着一起收拾。芽吹和夕海子一起搬着桌子,雀不知是不是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不帮忙有些不好意思,也帮着搬剩下的椅子。



有事没事就会强调自己是出身名家的大家闺秀,做出这种刻意表演一般举动的夕海子的想法、芽吹是完全不能理解。说到底,弥勒家应该都称不上夕海子所说的『名家』。



芽吹她们与其他的防人,都陆续地集中到了展望台。



三十二位防人全都在展望台集合完毕后,戴着假面的女性神官现出了身形。



神官站在防人们的面前,平淡地开始了讲话。



「直到近日为止的结界外调查任务,真是辛苦你们了。多亏了你们各位的努力,关于巨壁之外的大地与大地上那熊熊燃烧的烈焰的调查终于结束了。」



芽吹为了让自己作为勇者被认同,一直抱有将任务完美完成的打算。然而,『多亏了你们』,即使像这样被称赞,仍旧还是无法产生大赦对自己给予了好评的实感。芽吹不禁对此感到焦虑与烦躁。



「防人的任务,将会从调查向下一个阶段迈进。」



如此说着的女性神官,向防人们展示了一个塑料制的培养皿。培养皿中盛放着一粒种子。种子隐隐约约地散发着光芒。



「请把这个埋到巨壁之外的土壤之中。那之后,再让巫女咏唱祝词。这颗种子会对巫女祝词的呼唤产生反应,即使在巨壁之外也能发芽并成长为植物……如果能遵照预想顺利进展的话,种下种子的地方应该就能恢复绿色吧。」



「让巫女咏唱祝词……这,难道说要把阿亚亚也带到外面去吗!?」



雀忍不住叫出声来。



为了执行神官所说的任务,亚耶就不得不和防人们一同离开巨壁前往壁外。这也就是说,要把完全没有战斗能力的少女,扔到星屑与仿Vertex们蠢蠢欲动的灼热世界之中。



「正是如此。身为巫女的国土同学之所以会被安排在塔内,也有预计会执行这样任务的原因在里面。」



神官的语气冷淡如常。



芽吹扬声反对。



「请稍等一下,将她带到巨壁之外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归根结底,巫女根本就无法经受结界外的灼热不是吗。」



「不必担心。如你们的战衣一般,这边也准备了巫女专用的装备。」



「但是,遇到星屑和Vertex的话呢?」



「只要你们防人,将巫女保护好就行可以了。」



即使是拥有战斗能力的防人,第一次前往壁外的时候也产生了数名重伤者。若是让完全没有战斗能力的巫女走出结界的话,其危险性根本无法估量。然而——



「能做到吧?楠同学,如果是你的话。」



「……」



虽然看起来神官是在寻求芽吹的看法,但实际上,这并不是什么询问。不论芽吹如何回答,任务都不会有任何变更的吧。



接着,也不等芽吹回答,神官便将话题继续进行下去。



「楠同学,我十分期待你的表现。国土同学就拜托你了。」



女性神官的言语,让芽吹不禁觉得,在那之中并未包含任何情感。



「植下种子……也就是说今后要在巨壁之外的大地上,让植物复活的意思吗?」



对夕海子的提问,神官以一成不变的平淡作出回应。



「并非如此,如果进行那样繁杂的作业的话不管时间有多少都不够用,而且原本种子的数量就没有那么多。任务的目的是要将种有植物的地方当成通道……也就是所谓的桥头堡来使用,以某个地域作为最终目标。」



「请问目标是在何处?」



「在遥远的过去,西历时代被称为『近畿地区』的场所。你们要抵达近畿地区,在那里建筑阵地。你们的任务就到此为止。」



听到神官的言语,芽吹不由得紧咬嘴唇。



「……也就是说,再往后就是勇者的任务这么一回事吗?」



「你们没有知道的必要。以上就是要向你们传达的事项。请你们今后也要尽全力完成自身的使命。」



女性神官背向众位防人,离开了展望台。



仅仅宣告命令,并单方面地打断话题,这些地方仍旧是一如既往。关键之处也依旧是怎么也不会透露出来。



这也证明了,被称为防人的她们,正是如此地被大赦轻视。



如果说这回的任务,就是在勇者出击之际所进行的事前准备的话——



若是如此,对芽吹来说这实在是再屈辱不过了。



下午的训练中,芽吹发狂似的战斗着。



「哈!」



芽吹用木铳与雫相互交锋。现在的雫并非性格老实的『Shizuku



』,而是拥有好战人格的『SHIZUKU』。



对雫挥舞过来的木铳,芽吹仅凭蛮力将其拨开。芽吹木铳的势头将体重较轻的雫直接吹飞了。虽然雫仅以单手轻推地板凭一个后空翻便重整了体势,但若没有如她一般的运动神经的话,恐怕已经整个人撞上墙壁了吧。



「好险……库,什么啊,今天的楠。干劲也高涨过头了吧。」



芽吹没有再将视线放回雫身上,而直接朝着其他防人大喊。



「下一个!赶快过来!」



「啊!是!」



即使惊骇于芽吹的剑幕,被芽吹盯上的少女还是举起木铳与芽吹对峙。这位少女也是指挥官级别的防人,虽然战斗能力也很高,却仍旧被芽吹轻而易举地击飞了。



「咿欸……今天的芽芽总觉得好可怕。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就找个旮旯角悄悄地练习吧……」



雀正打算偷偷摸摸地躲到训练场的角落。然而对雀那鬼鬼祟祟的身影,芽吹也决不会放过。



「雀!」



「吓、虾米!?」



雀不由得发出奇怪的声音。



「到这边来!盾牌的训练自己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吧。由我来当你的训练对象。」



「咿、不用不用,不用您费心!作为最底层的防人编号三十二的我,与一号的芽芽实力差距实在是有如天壤之别!我就和同样是三十号左右的铳剑型的同学——」



「相互都是弱者的人在一起训练,是没有办法变得更强的。赶快过来吧!」



「唔,知道了……」



因为拒绝掉的话可能更会被生气,雀还是战战兢兢地走到了芽吹的面前。



「那么,架起盾牌吧。」



「好……好的。」



雀一边胆怯不已,一边架起了训练用的木制盾牌。



「哈啊啊啊啊啊!!」



芽吹用无比惊人的气势,用木铳朝雀的盾牌施展突刺、掸击。



紧接着,是几乎能将盾牌打烂的激烈连击。



「咿欸欸~~!!」



承受着芽吹的攻击,雀早已眼泪汪汪。



「雀,好好抓稳盾牌!星屑群的突击可不是只有这种程度!」



「就、就算你这么说!呀—要死了!」



不一会儿,雀便抵抗不住芽吹的猛攻,盾牌被弹飞了。



「下一次的任务,不一边确实地守护住巫女一边前进是不行的。护盾型防人的职责会变得无比重要!请你拿出更多干劲!」



「芽芽比起Vertex那边还要可怕……」



轻声的,雀的心里话从嘴边漏了出来。



「你说了什么吗?」



「没、没有,没有!!」



一被芽吹瞪视,雀只得用拼命的势头左右摇头。



「下一个,快过来!」



在几乎所有的防人都正惊惧于芽吹的剑幕之时,只有一个人无畏无惧堂堂正正地挺身而出,与芽吹对峙。



「那么,就让本人弥勒夕海子来做你的对手吧!正于崭新任务开始之际,作为事前祝贺,就将吾之宿敌,芽吹同学击败于众目睽睽之下吧!勒呀啊啊啊啊啊啊!」



与干劲十足的喝喊声一同,夕海子举起木铳冲向芽吹。



「说什么……事前祝贺啊。」



值得祝贺的事情一件都没有。这一回也一样,防人们又一次仅仅是被轻视。



芽吹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夕海子的突刺,朝因为势头过盛而失去平衡的她的背后用木铳一击而中。



夕海子直接被面盆朝下地击倒在了地板上。



「啊咕!」



「弥勒同学任凭势头横冲直撞过头了!所以才会一直遭遇到不必要的危险!」



向着倒在地上的夕海子痛喝一声之后,芽吹瞥了在训练场的其余三十名防人一眼。



「各位,你们的训练完全不够充分!再这样下去的话,下回的任务,又或者是下回的下回——总有一天会身受重伤,甚至性命不保的!大赦只把我们看作用完就丢的道具!那群家伙才不会过来保护我们!我们的生命不得不由我们自己来守护!如果就凭你们的弱小……就是因为这样,才无法成为勇者的啊!」



芽吹内心的焦躁就这样化作言语,脱口而出。



「……你所说所言的确是正论,芽吹同学……但是,今天的你又是一副相当不痛快的样子呢。」



纵然因为背后被击中的痛楚而忍不住皱眉,夕海子还是站了起来。



「弥勒同学难道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我们的新任务……仅仅不过是给勇者们开路啊!至今为止的调查任务也好,接下来的任务也好,我们明明一直背负着如此之多的危险……!我们削减着自己的生命去完成使命,然而被付予的任务却一直都是如此的没有价值!难道弥勒同学就没有觉得不甘心吗!?」



难道对如此屈辱的那份任务,夕海子完全没有当成一回事吗。



难道一直说着要提升功绩的夕海子,已经接受了作为勇者的开道者这样的角色分配了吗?



为什么能这么看得开!?



「——我当然觉得不甘心。」



夕海子的语气里,埋着寂静的怒火。



夕海子也是,从未接受过大赦对待她们的方式。只是,她将这份怒火与不满都压抑在了心中。



「然而,这也就是说大赦现在对我们的评价,充其量就是这种程度罢了。虽然觉得不甘心,然而就算任性地大吵大闹,也没有任何意义。既然如此,现在我们应该全力做好我们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



对仍想作出反驳的芽吹,夕海子盖过了她的言语。



「而且本小姐从不认为,自己被付予的任务没有价值。虽然的确调查和阵地建设都是不起眼的工作,但也都是战争中不可或缺的环节。而且,只要实绩能不断地积攒、积攒、再积攒……这样积攒下来,应该总有一天能够更上一层楼才对。应该总有一天能够被委任勇者、或者是能与之匹敌的重要职责才对。只要这样想,对我们来说便并不存在所谓『没有价值的任务』了!全都是拥有巨大价值的任务!」



「……!」



夕海子的话语,对芽吹而言正如当头一棒。



「我们在几乎没有牺牲的情况下便完成了调查任务。对于以牺牲为前提设计出来的防人这一系统,这肯定是远远盖过大赦预想的巨大实绩。只要我们在阵地建设的任务中,同样做出在大赦设想之上的实绩,他们便一定无法再轻视我们了。现在,我们正在做的事情,用建造建筑来比喻的话就与基础工程差不多。如果是身为木匠之女的你的话,是不可能不知道这份工作的重要性的吧。」



芽吹哑口无言。



训练场陷入了沉默。



芽吹也好,一直都十分多嘴的雀也好,性急爱吵嘴的雫(SHIZUKU)也好,都张不开嘴。



夕海子一直都被周围的人,当作是行事冲动不深思熟虑的人。然而实际上,她对于防人所承担的任务一直都怀抱着脚踏实地的想法,比起任何一个人都要更真挚地去面对自己的使命。



几秒,又或许是几十秒之后,芽吹打破了沉默。



「……的确如此……一切都正如弥勒同学所说……对不起,大家。我刚才不该迁怒你们的。」



芽吹向着防人们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又面向夕海子。



「真是谢谢你。多亏了弥勒同学我终于醒悟过来了。」



「这不是什么用得着感谢的事。本小姐可是比你要年长一岁的前辈。引导后辈走向正途,也是前辈的职责哦。」



「……真是太谢谢你了……还有,对不起。弥勒同学比我年长这件事情,我现在才想起来。」



「等等,芽吹同学!?」



那天夜里,芽吹迈进位于训练设施的大浴场。



虽说防人们的每个私人房间都配置有小型的淋浴室,但为了让大家在训练之后之类的情况下一齐将汗水冲走,亦建造了大浴场。不过在训练后之外的情况,大多数的防人们还是会使用私人房间的淋浴室,所以现在身处大浴场的仅有芽吹一人。



(今天的我,真的是太差劲了……)



今天训练中的芽吹,完全失去了冷静。



即便再怎么愤怒与焦躁,也不能迁怒于他人。



芽吹的父亲——不论是从大赦那里收到了不合理的委托也好,还是被要求为同事的失败负责也好,都既不会生气也不会迁怒于他人。仅会无言地将自己的工作完成。



(与父亲相比……我实在是太孩子气了……)



芽吹陷入了自我厌恶。



「啊咧,芽吹前辈?」



这时,



国土亚耶打开浴场的门走了进来。



「真是稀奇,没想到芽吹前辈也会来大浴场。」



一边带着孩子般的无邪笑容说着,亚耶一边用温水冲洗身体。



随后便进入浴槽,来到了芽吹的身边。



「亚耶酱经常使用这边的浴池吗?」



「是的,光是用房间里的淋浴室总觉得有些不尽兴。而且这边的浴池很宽阔,人少的时候甚至可以在这里面游泳哦。就像这样。」



亚耶在温水中作出狗刨式,稍稍地展示了一下浴池中的泳姿。



「亚耶酱,在浴池里游泳可是不行的。」



「啊,是。对不起。」



亚耶老实地点了点头,回到了芽吹身旁。



「芽吹前辈,总觉得似乎有点没精打采。」



「唔嗯……下午训练的时候,稍微有点。」



「啊……话说回来从雀前辈那里听说,芽吹前辈和弥勒前辈吵架了。」



「真是。雀总是这么大嘴巴。」



芽吹露出苦笑。



「芽吹前辈明明和弥勒前辈很要好,吵架什么的……不对,虽然的确两位经常拌嘴,但那应该是友好的证明……」



「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多好。仅仅是弥勒同学总是会过来跟我抬杠。而且——今天的那个也不是吵架。只是我单方面地犯了错,然后被说教了而已。」



亚耶瞪圆了眼睛。



「弥勒前辈向芽吹前辈说教……是这样吗?完全想象不出来……」



芽吹将在训练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亚耶。因为大赦传达的新任务而陷入焦躁,而将那份焦躁发泄在了其他的防人身上的事。因为夕海子的话语完全正确,而使得芽吹陷入了自我厌恶之中的事。



亚耶静静地抱住了叹息着的芽吹。虽然身材要娇小得多,她却像安慰小孩似的抚摸着芽吹的脑袋。



「亚、亚耶酱?」



即使芽吹满脸困惑,亚耶仍旧继续抱着芽吹。



并且仿佛亚耶自身也感受到芽吹内心的痛苦似的,她如此悲伤地说道。



「芽吹前辈,不知有多少次又多少次,一直遭遇残酷的事情……」



「残酷什么的……」



「前辈成为防人之前的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之前的事情,我大概都听说过。因为芽吹前辈一直都竭尽全力……所以才会一直期待、一直期待,但是期待却总是无法得到回应……正因为这份反差才反而会感受到更多的痛苦。如果从一开始便不抱有期待的话,从一开始便放弃了的话,就不会痛苦了。但芽吹前辈却一直都拼命过头,一直都不肯放弃,所以才一直都承受着这份痛苦。」



「……我——」



作为勇者候补生的其中一员之时,期待着自己能成为勇者。因此,无论是多么艰苦的训练都熬了过来。然而被神官叫过去的时候,被宣告的却是自己的落选。



被召集到这座黄金塔的时候也是,芽吹再一次期待起自己能成为勇者。然而别说是勇者了,芽吹甚至落到了成为防人,仅仅是用完就丢的消耗品的地步。



接下来,虽然是作为防人,但芽吹还是在完成使命时给出了十二分的成果,明明少说应该能离勇者更近一步。然而今天被交予的新的使命,别说离勇者更近一步了,那是徒有前所未有的危险性,并且屈辱无比的任务。



所欲之物,一直都被悬挂在芽吹眼前。然而看上去触手可及的那些事物,实际上却是绝不可能够得着、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只是为了让芽吹向前冲刺而悬挂在那里,只是为了煽动芽吹的侥幸心理而存在的,虚伪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