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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后,美影前往的目的地是:琴乃温泉。美影身边跟着静马,后面则是粟津和石场。石场头上还缠着绷带,据粟津说,他是在听说和生被捕后,不顾一切从医院跑出来的,到了捜查总部得知实情后正失望着,就立刻又接获美影已査出真凶的讯息而一道赶来。



粟津等人还不知道真凶的名字,也相信美影到了现场就会说明。静马自从离开浴室后,也没有再获得美影其他的说明,脑中当然持续混乱着。美影还活着的事,美影是凶手的事,还有美影要杀自己的事,这一切都令他混乱不已。



满天星光下,从门柱上的小灯,可以看见琴乃温泉已经不远了。



“各位,怎么了吗?”



打开玄关门的久弥,他的惊讶可想而知。



“我们是来见家母的,请带路吧。”



面对笑着应门的久弥,美影单刀直人地说明来意。



“这是什么意思?”



久弥惊慌失措。不过惊讶的还有背后的粟津和石场。尤其是石场,一副就要开口询问美影的样子,但粟津制止了他。



“刚才我已经见过家母了。如果母亲她没有逃走,还留在这里的话,那么我想她应该就是在等我。”



久弥脸上失去了笑容。一阵无言之后,他才开口说道:



“我明白了。请让我为各位带路。”



久弥一边用苦涩的声音这么说着,一边转过身去。从背影看得出他微微发着抖,驼着背的身体蜷缩得比平常还要矮小。



在久弥带路下,众人来到二楼,本该是久弥卧病已久的妻子光惠房门口。久弥站在门前犹豫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说道:



“令嫒来了。”



“让她进来。”



屋内传来熟悉的声音,久弥静静地打开门。他说了声“请进”之后便向后退,让美影进去,静马也尾随在后。



在房间中央的,正是穿着水干的御陵美影。那是过了十八年,如今已经三十五岁的美影。在更衣处时因为打击太大加上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不过如今静马终于看清了,真的是那个美影。



黑亮的长发,翡翠色的义眼和艳红的嘴唇都一如当年,只是和往日的素颜不同,现在的她不但化了妆,脸上也看得出岁月的痕迹了。



“美影!”



虽然很想如此呐喊,但静马还是忍住了。比起睽违十八年的重逢,这对身为杀人凶手和侦探的母女现在的心情,一定远比自己沉重。再说,美影根本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像过去的须轻那样,从棉被里起身的美影微微一笑。



“欢迎,你终于找到这里了,美影。”



她用高亢而清澈的声音褒奖着女儿。



她当然也看见了后方的刑警们,但美影连一点慌乱的样子都未曾显现。



“能让您获得外部情报的管道,我想就只有久弥先生了。还有一,凶手使用雪菜行动电话时的基地台所涵盖的范围,除了琴折家之外,就只有琴乃温泉了。”



“没错。不过,久弥先生什么都不知道喔。他还以为我是想等待时机出手帮你,所以才提供情报给我的。”



“这我明白。”美影点头同意,不过这当然是谎言。



从在玄关时久弥脸上的表情看来,就算一开始他真的不知道,现在的他肯定已经知情了。静马瞥了久弥一眼,只见他低着头,双膝跪地,动也不动。石场站在他身边,以防他情绪失控。



“可是母亲大人,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要由你来说明了,毕竟现在的御陵美影是你吧?既然是个侦探,就要有侦探的样子,好好让我听听你的推理。”



年长美影的表情固然温和,声音却很严厉。



“……是。那么母亲大人,请听听我的推理。”



美影将衣领的绳扣重新系好,坐在母亲身边,取出扇子。



“首先,我先说我是怎么发现的。我是在月菜小姐那件案子时察觉的。当时凶手犯下了一个失误:凶手在潜入西侧别馆一楼前,先殴打了石场刑警使其昏迷,但那时,凶手为什么要刻意翻过瓦片屋顶绕到他背后呢?石场先生当时站在距离矮墙三公尺左右的地方,只要穿过前方十公尺左右的门再沿着墙壁靠近他,风险会比翻越屋顶小很多。只要考虑到踩上屋瓦时会发出声音的可能性,一般人都会采取这个方式吧?当然,因为院子里没有灯光,所以可以推测凶手不知道那里有门,但只要是琴折家的人,大家都知道那扇门的存在,就算不记得确切的位置,只要沿着矮墙走总会摸到。因此我才察觉,凶手是个只知道十八年前的庭院配置,却不知道五年前庭院改装过,当然也就不知道那里有扇门的人。



至今凶手留下很多伪装线索,但我却坚信这次不是伪装,而是真的线索。因为,若凶手想以“对改装不知情的人就是凶手”这个逻辑来诱导我的话,嫌犯就一定得是不知情的人,否则就没有意义了。更重要的是,原本就理所当然知道改装一事的琴折家人,根本不可能被列入嫌疑犯之林。那么,知道当时的情况,却不知道五年前改装一事的人有谁呢?我想得到的有两个人,一个是至今下落不明的岩仓先生,另一个,母亲大人,就是您了。”



“哎呀,岩仓先生下落不明啊?他怎么了呢?”



静马差点以为美影和岩仓还有联络,不过似乎不是这样。女儿美影也对这问题不以为意。



“另一点是比较消极的问题。在十八年前夏菜小姐的案件里,凶手在小社时是为了留下伪装证据,所以才用打火机烧焦了神坛底部。可是,这里却出现了一个不合理的地方,那就是凶手选择从位置狭隘的右边点火这件事。母亲大人那时用了右撇子的理由来解释,但那只能算是纸上谈兵的结论,因为即使是惯用右手的人,想以左手使用打火机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那么,凶手有什么理由刻意这么做呢?首先可以想到的,可能是左撇子的凶手要让人误以为凶手是右撇子,但是当时和现在的琴折家人全都是惯用右手的人,所以关于这一点,我当初一直没能弄清楚。我是在发现瓦墙那件事之后,才察觉到这另一个理由。至此,我已开始怀疑原本一直未被我列入考虑的母亲大人,因此才终于搞懂了其中道理。地毯和底板之间约有十公分左右的缝隙,想从右侧窥看其中,只能使用左眼。换句话说,为了避免得出‘因为凶手的左眼看不见,所以只好勉强从左侧伸出左手点火’的结论,才故意由右侧点火。左眼看不见的凶手固然看不清底部,不过既然凶手的目的并非在柜底找寻某种东西,只是要故意烧焦柜底,看不看得见都无所谓了。推理到这里,符合以上条件的人就只有母亲大人您了。但是,这些都是无凭无据的脆弱推论,所以我只好设下陷阱,等待母亲您自投罗网。”



美影落寞地做了总结。究竟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完这番话的呢?原本是想洗刷母亲的污名,更是为了洗雪让月菜轻易在自己眼前被杀的耻辱才展开的推理,没想到却得出这样的结果。



“不过,瓦墙那件事虽然是我故意的,打火机这件事倒真是我的失误了。我还自以为做得很完美呢……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母亲美影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故意的?这是什么意思?”



“给你出的考题啊。看你是否有资格顶着御陵美影的名号走下去。瓦墙上有道门的事,我早就听久弥先生说了,可是不留一个失误的话,你就找不出真相了吧?正如你所说,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岩仓也在嫌疑之列。我本想在这段时间里完成最后的工作,没想到你的成长比我想像的还多。做得很好,美影。”



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没想到她竟然将杀人事件当作实战测验的课题,而且听她现在的口吻,还并非站在凶手对侦探,而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立场。



“最后的工作,指的就是杀害静马先生这件事吧?”美影用寂寥的声音提出质问。



“没错。”这时,美影才第一次将目光放在静马身上。



“好久不见了,静马。你老了好多呢。”



和过去一样的口吻,令人忘了眼前的状况,陷人深深的怀念之中。然而,美影接下来露出笑容说的话,却将静马推落谷底。“没想到你还活着,我还以为你早就自杀死了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静马尽了最大的努力,才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



“十八年前,静马是为了自杀才来到这个村子里的吧?所以你才会每天去龙之渊等待初雪,毕竟你也听过投水自杀的传说。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了唷。”



美影满不在乎地说着,一字一句都如利刃般刺痛静马。一把、两把……利刃确实地贯穿了静马的心脏。



看不下去母亲的作为,女儿美影打断母亲的话从旁说道:



“这次的事件,也是以为了杀害静马先生为目的而发生的吧?一如十八年前事件的目的,是为了杀害外公一样。”



“你说什么!”发出喊叫声的人是粟津。为了尊重美影,至今一直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粟津,至此终于忍不住皱着眉站出来。



“你这个女人,为了杀一个人,要害多少无辜的性命卷入牺牲!”



“这种事对老实的刑警来说,刺激确实是大了点喔?不过现在是我女儿重要的出道场面,能否请你客气一点呢?”



美影毫不在乎,完全不把粟津当一回事。不,说她是劲意挑觉还比较贴切。她说的话有如火上加油,让粟津更加愤慨了。



“你这个女人!你这个女人!亏我还曾经那么尊敬你!没想到!”



连秃顶都胀得通红,粟津似乎就要对美影饱以老拳了。和刚才相反,这回轮到石场从后面抓住他。从刚才到现在,静马连一步都动不了;对于自己该做什么反应才好,他完全不知道。美影想杀害的目标是自己,但为什么是自己呢?在他脑中,充满了混乱与困惑。



“美影,继续说下去。”



看准粟津镇定下来的时机,美影催促着女儿继续。



“十八年前,母亲大人打算杀了外公。动机我不清楚,也不知道您是什么时候萌生杀意的。这个我也希望能听母亲您亲口说明……总之,住在琴乃温泉这段时间,母亲大人拟定了杀害外公的计画。可是,如果只有外公被杀,自己或许会遭到怀疑,而身为继承外婆名号的御陵美影,您也不能不查明凶手。于是,您便想到可以利用历史悠久的琴折家,只要让外公看似因卷入琴折家内讧而死,您自己就能立于不被怀疑的安全范围内了。您是这么打算的吧?这个计画产生的契机,是因为春菜小姐来找您商量事情。我不知道她找您商量的是什么事,但是有关恐吓信的事都是从您口中说出来的。从这点看来,母亲您就是凶手,而从春菜小姐没有找其他任何人商量恐吓信这点看来,很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恐吓信。我想春菜小姐当年担心的事,大概是伸生先生外遇的事情吧!不过,从您让她在纸条上写下静马先生的名字看来,也可能是因为她怀疑出现在龙之首的静马先生是什么可疑人物,所以来找您商量是吗?”



“是恋爱的烦恼啦。”美影干脆地揭晓了答案。



“春菜每天从风见塔眺望村子时,发现了一个跨骑在龙之首上的男人。她每天看着看着,竟然就对他一见钟情了。啊,每天看着或许不算一见钟情喔?总之,以她内向的个性是不可能自己去告白的,于是在学校里听说了我这个算命师算得很准,就跑来问我这段感情是否可能修成正果。按照习俗,须轻大人必须和外人结婚对吧?春菜并不喜欢当时的女婿候选人岩仓先生,如果顺利的话,或许可以和静马成亲。当然,春菜是没对我说这么多……不过她之所以到琴乃温泉来找我,也是因为暗自期待着能有和静马偶遇的机会吧。”



真是令人冲击的事实。至今一直以为憎恨着自己的春菜,没想到却是相反地对自己抱持着恋慕之心。更没想到,美影竟利用了她这清纯的恋心完成杀人计画。和夏菜秋菜不同,静马从未直接见过春菜,也没和她说过话,因此对她的同情一直比她两个妹妹还要淡薄也是事实。静马在心中为自己的薄情道歉,毕竟,就某种意义而言,春菜等于是因自己而死。



得知真相的美影也似乎错愕地失去了言语,过了好一会才重新振作,握紧手中的扇子。



“……那我接着说下去了。母亲大人您利用了春菜小姐的恋心,在深夜里把她叫出来,打昏她之后,勒毙并砍下头颅。当您决定利用春菜小姐之后,便在琴乃温泉里的书库中熟读古文书籍,某种程度上获得了关于琴折家的知识。此外,您所选择的凶器,也都尽量不让人怀疑到琴乃温泉来。”



“柴刀和琴弦你都猜对了,至于细长有边角的坚硬棒状物则是这个。”



美影从身边的小架子上取下扇子。那是美影过去一直拿在手中的物件,和现在女儿手中拿的是一样的东西。



“给你吧。话虽如此,之后这也会被当成证物收押吧。”



说着,美影将扇子交给女儿。



“是铁扇吗?”美影打开拿在手中沉甸甸的扇子,了然于心地望向母亲。



“没错。这是父亲大人传给我的,也是母亲大人过去防身用的。虽然曾经修补过好多次,听说是出自京都名匠之手,开闭之际不会发出铁扇特有的声音,看起来就跟一般的扇子没两样。因为很方便,所以我也想传授给你,但怕你发现就作罢了。幸亏父亲大人从未怀疑过。”



一想到美影那双纤细的手臂总是拿着如此沉重的扇子,静马不禁有些惊讶。她曾经好几次用扇尖直指自己的鼻端,要是一个不小心,静马的鼻梁骨恐怕早被打碎了吧。



“还有琴弦,我也还一直带在身上喔。这倒不是拿来防身的东西,只是从琴乃温泉借来的而已。”



美影拉开水干衣领的钮扣,缓缓从中拉出卷成一团的琴弦。



“这个用过之后,要复原可麻烦了。”



“那么,柴刀您也随时带着啰?”



阖上铁扇,静静放在一旁,美影接过凶器琴弦。



“刚才丢掉了。因为手柄很短,我一直都将它贴身绑在腿上,只有洗澡和睡觉时才不得不前下、这身打扮本来就是为了便于隐藏防身用的暗器,所以裤管和袖子才做得特别宽大。你也得如这记起来,美影。现在看起来,你的衣袖或裤管里,什么都没有吧?”



难怪警察怎么找都找不到凶器,原来凶器一直都被侦探随身携带着。



“话题扯远了,继续吧。”



“母亲大人砍下春菜小姐的头颅后,就将其放在龙之首上。接着,再把从静马先生房中偷出的手册故意掉落在河原上。等到天亮后再前往龙之渊,确认过头颅被龙之岚吹落后,便把头颅放进崖腹的神龛里。也有可能头颅并未被风吹落,而是您自行推落的。



总之,您就是要将现场伪装成凶手从风见塔上看见头颅被风吹落;慌忙赶来重新放置的样子。这么做是为了让警方和琴折家人深信凶手是琴折家的人。砍断头颅不光是为了这个目的,也是为了暗示凶手在琴折家内部而设下的圈套。同时,出现这种异常犯罪,琴折家也会更愿意雇用侦探,这就是您设下圈套的目的。而设计让静马先生最早被怀疑,除了是要伪装“内部的凶手企图将凶手引导为外来者”的假象外,只要让住在同一间旅馆的静马先生被怀疑,您也能更顺利地介入原本与己无关的事件了。”



“换句话说,就是自导自演是吗……”



静马按捺不住地从旁插口。当年在龙之渊推理时美影的凛然身姿,曾令静马深深着迷,也对十七岁的少女出手搭救自己而心存感激;没想到,那全是在作戏。



“是的。于是母亲顺利展现身为侦探的实力,也获得琴折家的委托。”



少女美影用悲哀的眼神凝望着静马。然而,那里面既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就只是和静马分享着相同哀伤的眼神。



“只要能进入琴折家内部,母亲大人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进行塑造内部凶手的伪装工作,而是可以大大方方的在宅邸内下手了。前往小社杀害夏菜小姐,留下多重伪装,等知道下雪后,在拉门上也留下假线索。这次……不,接下来的杀害其实都没有必要砍头了,但如果只有最初的事件砍头,背后的意图有可能被察觉,所以你便接二连三地砍下去。我想那时,母亲大人您可能还没决定要让谁当代罪羔羊,而是打算等隔天以侦探身分随同警方问话后,再取舍各种事前留下的假线索,选出对自己有利的假凶手吧。比方说,您就放弃了用血手印将和生先生诱导为凶手的做法。而同时,您也在找寻适合下一次杀人的场所。经过这样拐弯抹角的捜查后,浮现的凶手人选就是登先生。母亲大人您刻意只在警方和登先生面前发表推理,好让登先生误以为凶手是菜穗小姐而自行认罪,保持缄默地被警方带走。”



“那时候的条件实在太齐全了。不管是菜穗的外遇或抽烟,本来我还觉得有点牵强,没想到根本就是老天在背后推我一把嘛,尽管这不该是个科学办案的侦探应有的想法。当天晚上,我还因此兴奋得几乎没睡呢。”



美影眺望远方,很怀念似地述说着。看她那透明而毫无防备的表情,或许连自己是杀人凶手的事实都忘了吧。



“一如母亲的希望,登先生被逮捕,警力也松懈了。于是您决定动手杀害真正的目标,也就是外公。此时,整起事件表面上看起来和琴折家内部纷争有关,又是连续杀人事件,外公的死怎么看都是被无端卷人的副产物。到这里为止牺牲了两名少女的虚像,终于成为实像了。与此同时,您也开始布置直指凶手为当时须轻大人的假线索。我想您大概是在读过琴乃温泉藏书中有关须轻起源的部分后,才决定须轻大人为最终的凶手人选,并捏造出她的杀人动机吧。说不定事件开始时您曾提过的冬菜小姐,也曾经是您的凶手人选,又或是如果运气不好,须轻大人的不在场证明刚好成立的话,您可能就会将目标转移到和生先生身上了。无论如何,这起事件需要一个代罪羔羊来当凶手,因为无论如何,御陵美影都不允许一出道就失败。同时,若能以专业侦探的手法解决这起事件,失去外公大人却仍得独自生存下去的母亲大人,也能够风风光光地独立。”



“可是……我明明亲耳听见了须轻大人的自白啊。如果是为了包庇和生而死那还能够理解,为什么她要为了包庇一个陌生人而死呢?”



难道须轻有什么弱点被美影掐住了吗?但又是什么弱点,会让她愿意背负杀女之罪后自杀?静马实在想不出来。



“须轻大人不是自杀而死,是被家母杀死的。是这样没错吧,母亲大人。”



“正如你所说。就在我叫静马一起前去见她之前。美影毫不在乎地同意了。



“那,我见到的须轻大人又是谁?”



美影噗哧一笑说道:



“静马,你真的一点也没变呢。不过,这也是我带静马一起去的原因啦。美影,解释给他听。”



美影露出叛逆的眼神瞪着母亲,继续说下去。



“静马先生,您见到须轻大人时,始终隔着垂帘吧?而且当时她的姿势就像母亲现在这样,只有上半身从床上坐起来。母亲懂得腹语术,您所听见的,只是她假装和已死去的须轻大人之间的对话罢了。高灯台的火焰让映在垂帘上的须轻尸体看起来有些微的晃动,使您误以为她还活着。母亲之所以不带其他人,而选择静马先生在场作为证人,当然也是因为专业的刑警一定一眼就能识破。但静马先生却是第一次和须轻大人见面,连她的声音都没听过,不是吗?”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