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 进攻巨塔(2 / 2)
「呀哈哈哈哈哈!我先拿下左脚啰,基亚!」
「你说再来要砍高个儿姊姊还是红蓝发姊姊的四肢好呢?尼亚!」
尼亚与基亚发出乐不可支的笑声。
从语气听来,两人铁了心要折磨瞧不起自己的人族,就算对方再怎么求饶,他们也会履行诺言,砍下其四肢。
不过即便处在连冒险者老手也心生恐惧、无能为力的状况下,美拉和冰火依旧不改从容的态度。
美拉若无其事地拾起被砍断的左脚踝。
她将脚踝放在掌心上把玩,对冰火问道:
「冰火,你觉得呢?街头表演要结束了吗?」
「什么街头表演……我大概瞭解他们的实力了。想不到竟然这么弱……虽然艾莉大人叫我们测试自己的实力在地上是否管用,但真有这个必要吗?」
个性一板一眼的冰火也对实验有所质疑,在装备着铁手套的情况下只手捂着脸。
目前交战中的尼亚与基亚和自己之间实力落差太大,让她不禁叹息。
尼亚与基亚见状也停下脚步。
她们的语气听得出是认真的,不像挑衅或故弄玄虚。
尼亚与基亚怀着挥之不去的不安,忍不住对她们询问:
「你、你们是认真的吗?耍花招可没用喔!」
「明、明明你们只是束手无策地任我们宰割!根本碰不到我们!」
「呵呵呵呵呵呵呵!傻子,看来你们好像误会了呢。你们的小刀既没伤到我,我的脚踝也没断喔。没发现地面和刀身都没沾到半滴血吗?」
「「!?」」
听美拉这么一说,基亚连忙检查砍落她左脚踝的军刀。
如同她所说的,基亚的军刀没沾到半滴血。
接着美拉『啊──』一声地张大嘴巴,吃起了手中的左脚踝。
嘎吱嘎吱、喀唧喀唧、咖啦咖啦,咕噜──脚踝随着一连串的声响吞进肚中。
震撼的景象不只如此。
吃完之后,美拉的脚踝立刻长了出来。
而且她还甩了两、三次脚,证明那是真的。
然后她双手抓住自己的脖子,用力扯了下来。
见她扯下自己的头颅──尼亚与基亚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美拉以双手把玩着自己的头颅,在头身分家的状态下开口:
「对了,我还没打招呼呢──我是『UR 奇美拉 美拉 等级七七七七』。如同名字所示,我的身体由许多生物构成。身体各部位和每一个细胞都是独立的生物。所以只要吃掉看似被砍断的左脚,又会轻松长出来,我甚至还会这种绝技呢。」
先前刺中美拉左脚的小刀,也在不知不觉间被她体内具有强大消化能力的魔兽消化吸收了。
尼亚、基亚不禁咬牙切齿。
他们不愿承认眼前的事实,高声叫道:
「这、这怎么可能!等级七七七七岂不是团长的两倍以上!最好是有这种荒唐的等级啦!」
「就是说啊!尼亚说得对!把、把头摘掉也是吓唬我们的骗术!我不会上当的!」
「呵呵呵呵呵!骗术啊……我可没作假喔!」
头身分家的美拉忍俊不住地笑了。
尽管被那模样吓得浑身发毛,尼亚与基亚还是挺出了手里的军刀。
「再说,假使你真的是等级七七七七的怪物,为什么还要死命闪躲我们的攻击!?这太奇怪了吧!」
「就是说啊!基亚说得对!既然都像那样拼命闪躲了,可见你是在装神弄鬼!」
「那是用来确认实力、摸清你们底细的演技喔?而且美拉演得太随便了,途中我还担心会不会露馅呢。美拉,算我求你了,好歹也演得像样一点嘛。」
「呵呵呵呵呵!又没关系,冰火,反正最后也达成目的啦。」
为了确认尼亚和基亚的实力,当他们高速移动时,冰火煞有其事地故作惊讶,还装出一副死命闪躲『风刃』的样子。
反观美拉却敷衍了事,演得很随便,冰火一直替她穷紧张。
想起方才的状况,冰火忍不住开口告诫,不过美拉却呵呵笑着带过。
看到两人斗嘴嬉闹的模样,尼亚与基亚大为光火,为了证明她们的态度全是虚张声势而再度开始攻击。
「既然不是故弄玄虚,那就试着接下我们的攻击吧!风刃!」
「说了那么多,你们有接招的勇气吗!?风刃!」
双胞胎默契十足,无咏唱战斗级攻击魔术几乎同时命中冰火和美拉──然而两人却一动也不动,方才闪躲的样子简直就像假的一样。虽然风刃确实打中了,却完全没用。彷佛只是微风拂过,两人毫发无伤。
她们不以为意地继续嬉闹。
尼亚、基亚见状,顿时说不出话来。
冰火注意到两人默不吭声的模样,道出了残酷的事实。
「不好意思,现在才打招呼。我是『UR 炙热冰冻的斗士 冰火 等级七七七七』。不光是冰火,那种低级攻击魔术对美拉也不管用喔?」
「呵呵呵呵呵!是啊。我们的魔力防御值太高了,连意思意思防守一下都不需要。」
「骗人!骗人!骗人!风刃!风刃!风刃!」
「可恶!快点发挥效果啊!风刃!冰剑!雷矢!」
尼亚发疯似地接连击发『风刃』,基亚也疯狂施展可略过咏唱的战斗级攻击魔术。
然而却不见冰火和美拉有闪躲的迹象。如同她们声称的,尼亚、基亚的战斗级魔术不过初级水准,连微风都不如。
对她们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那、那我就直接把你们砍死!」
「看我刺死你们!」
尼亚与基亚放弃使用攻击魔术,往地面一蹬!
尼亚劈出手里的军刀,基亚则抽出小刀全力投掷出去──然而军刀却没能割破美拉身上的一块布料,小刀也没能伤到冰火的一寸肌肤就掉到地上。
「呵呵呵呵呵呵!没用没用!一般的剑不可能伤得了我们。小孩拿纸剑砍巨大的岩石都还比较像话呢。」
「武器竟然才这点水准……虽然无意质疑艾莉大人的想法,但这些家伙实在是太弱了,真不晓得这种实验到底有什么意义。」
美拉笑了笑,冰火则是不满地叹气。
尼亚与基亚明白自己的全力攻击完全不管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人尖声惨叫,选择全力逃跑。
美拉和冰火悠哉地看着他们逃跑的背影。
「呵呵呵呵呵!他们往出口方向逃了。不过出口早就关闭了,根本出不去呢。」
「……莫非这是他们设下的陷阱?故意假装无计可施、拔腿逃跑,好让我们疏于警戒?」
「怎么可能嘛。你想得太认真了。」
美拉忍不住吐嘈。
不过冰火仍旧不改严肃的神情。
「也不是完全没这个可能吧?还是小心为上,拿出全力应付他们吧。」
冰火板起面孔,往右手的铁手套蓄力。
美拉明白对这位个性认真的朋友说再多也没用,便耸了耸肩,跟她拉开距离。
长到盖住双手的袖子里出现长着红色鳞片、耐热性极高的龙臂,并包覆了美拉的身体。
之前美拉完全不把尼亚与基亚的攻击放在眼里,这会儿却进入了防御态势。
冰火看着她如此动作之后,高声叫道:
「附于我的右手之中!伊芙利特!」
☆ ☆ ☆
「那些怪物是怎样!?什么等级七七七七!太扯了吧!我们不是来屠龙的吗!?」
「谁、谁知道啊!总、总之得先逃出去回报此事,让本国知道这里有两只比龙还强的怪物!」
「没、没错!得赶紧撤退回报本国才行!所以这不算敌前逃亡吧!?幸好那些家伙虽然等级较高,但好像跟不上我们的速度呢!」
「就这样逃到出口吧!」
为了摆脱冰火和美拉,尼亚与基亚在『巨塔』内全速疾驰。
虽然不晓得自己进来的出入口在哪儿,两人还是先往墙边移动。
他们认为只要沿着墙壁移动,迟早都会找到出口。
由于那些把迎面飞来的『风刃』看作微风吹过的怪物们不知何时会追上来,两人始终心惊胆战。
回头一看,背后没有任何追赶的动静。
『这样就能顺利逃到出口了。』两人紧抓着一线希望,不顾一切地拔腿狂奔。
事实上,冰火和美拉的速度要追上两人轻而易举,而且出口早已封闭,凭他们的能力根本出不去,可是两人并不知道这点。
「尼亚,是墙壁!」
「基亚,就这样沿着墙壁移动、找寻出口吧!」
「瞭解!……哎?等一下,尼亚。好像不太对劲……」
一开始是基亚先发现的。
听他这么一说,尼亚先是感到狐疑,随即也察觉了异变。
「空、空气好像变热了?」
刚才因为太害怕冰火和美拉,两人卯足了劲死命逃跑。本以为是身体因活动而发热──不过他们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肌肤感受到的温度和空气正加速升温。一开始还只有盛夏阳光的程度,不一会儿就变成直火炙烤般的热度和热浪。
随着温度升高,两人又急又怕、满身大汗。
「开、开什么玩笑!那些怪物!难道她们还能把岩浆源流引到『巨塔』里来!?」
「尼亚!现在不是吵闹的时候了!这样下去,我们会被烧死的!得赶紧采取防御态势才行!」
基亚劝诫忿忿不平的尼亚,在这段期间,温度还是持续上升。
换作一般人的话,光是呼吸就会灼伤喉咙致死了。
两人之所以还能忍受,全拜一八○○左右的等级所赐。
听基亚这么一说,尼亚点点头,随即也采取了防御态势。现在不是找出口的时候了。
「「显现吧,魔力。生成冰河,化作高墙隔绝敌我!冰墙!」」
尼亚与基亚齐声咏唱战术级魔术『冰墙』。
咏唱完之后,两人眼前出现巨大冰墙,从热浪之中包住他们。
尼亚与基亚是专精风属性魔术的妖精族。
虽然可以不经咏唱施展初级战斗级魔术,但战术级魔术就必须咏唱了。
进入清凉的『冰墙』内、隔开炙烧肌肤的热浪后,两人总算能够喘口气了──不过这段时间没有持续多久。
「尼、尼亚!冰!『冰墙』正在溶化!」
「温度还在上升吗!?那些怪物到底做了什么!?别闹了!」
「尼亚!要抱怨之后再说,总之得先重新张设『冰墙』才行!」
基亚说得没错,两人用魔力制造出来的『冰墙』正持续受热溶化──甚至以直接被蒸发的速度在消失。
两人明明待在『冰墙』里,却还是觉得热。
「「显现吧,魔力。生成冰河,化作高墙隔绝敌我!冰墙!」」
尼亚与基亚再度咏唱『冰墙』魔术,可是不到一分钟又觉得热了。
「讨厌!讨厌!讨厌!为什么我们非得受这种罪不可啊!?」
「基亚!快咏唱!火焰和热浪已经近在眼前了!」
尼亚安抚着尖叫的基亚,催促他咏唱魔术。
「「显现吧,魔力。生成冰河,化作高墙──」」
两人死命地咏唱冰墙魔术。
这次才撑不到几十秒。
「「显现吧,魔力。生成冰河,化作──」」
「「显现吧,魔力。生成冰河──」」
「「显现吧──」」
最后魔术根本无济于事。
回过神来,两人已耗尽魔力,从头到脚笼罩在地狱业火之中。
火焰彻底埋没了『巨塔』一楼宽广的空间。
☆ ☆ ☆
「呵呵呵呵呵!找到了,在这儿呢。看样子姑且是还活着啦。」
美拉巡过仍旧充满热气『巨塔』一楼,找到了全身焦黑的尼亚、基亚兄弟。
右眼和右马尾燃着赤红火焰的冰火跟在她的身后。
她探头看着倒地的尼亚、基亚兄弟,态度尴尬得活像个犯错的人。
「他、他们确实还活着吧?应该没死吧?」
「呵呵呵呵呵呵!放心吧,他们还有呼吸呢……不过再怎么说,这也做得太过火了吧。」
美拉傻眼地望向冰火。
尼亚、基亚的盔甲衣服当然都烧得精光,头发、皮肤和手脚等等无一不是灼伤的痕迹。
全身受到这么严重的灼伤,能保住一条命简直是不可思议。
从两人胸口微微起伏、仍有呼吸看来,可以确定他们还活着。
「呵呵呵呵呵!多亏艾莉大人利用研究迷宫核获得的技术、知识和魔力建构术式,他们才能勉强保住性命。要是没有那个术式……肯定来不及套出情报就死了吧?这样我们可不只是丢脸而已喔。」
「啊啊啊啊啊啊啊!谁知道他们这么弱啊!跟想像中差太多了吧!」
美拉说得没错,拜艾莉独创的术式所赐,尼亚、基亚兄弟想死也『死不了』,不过只是活着罢了。而且也多亏了这个术式,尽管被大火吞噬,『巨塔』一楼仍未崩毁,仅是留下一些焦痕。
正确来说,施以一定程度以上的力量确实可以暂时摧毁它,不过最终还是会被艾莉的魔力修好。焦黑的部分已经在她的魔力之下逐渐修复,恢复原本的洁白。
见尼亚、基亚兄弟如此不堪一击,个性认真、谨守规矩的冰火不禁抱住了头。
「而且我只是让伊芙利特依附在右手,稍微卯起劲使出牵制用的大范围攻击而已,结果他们竟然伤得这么重,再扯也该有个限度吧!艾莉大人为什么要叫我们『做实验』啊!?弱成这样根本不用谈什么『实验』嘛!」
对冰火来说……这就好比『吸饱气用力吐出来』而已,可是两人却差点死掉。
美拉开口吐嘈气急败坏的冰火。
「呵呵呵!虽然是艾莉大人的要求,但我个人觉得像这样先测试是对的。如果不知自己的实力有多强大,不是在『巨塔』,而是直接在地上使用力量的话……」
「呜……」
想像起那种场面,冰火彷佛被泼了一头冷水般瞬间冷静下来。
见友人恢复镇定,美拉重新面向尼亚、基亚兄弟。
「呵呵呵呵呵!我在地上使用力量时也得小心才行呢。好,接下来该完成主人的吩咐了。」
高头大马的美拉弯下腰,看着倒在地上的尼亚、基亚兄弟。
她的红眼散发精光,张开长着利牙的血盆大口说:
「听我们敬重爱戴、誓死效忠的尊贵主人说,你们的嗜好是『对人族严刑拷打,凌迟至死』是吗?对于你们的行为,主人感到相当震怒喔。」
「救……」
「……命……」
尼亚与基亚全身灼伤、部分碳化,只能以微弱的声音求救。
美拉不以为意地接着说:
「主人有令:『虽然为了套出情报,不能马上杀掉,但这次就让他们尝尝同样的滋味,等他们精神崩溃后再杀。』所以现在起我要让你们深陷绝望啰?我会拿出珍藏的压箱宝。机会难得,你们要懂得感恩啊。」
美拉的长裙底下窜出章鱼和乌贼的脚、蜈蚣、触手,以及光看就足以消磨理性的长形『物体』。
连冰火都嫌恶地别开视线。
那些东西聚集到两人身上。
尼亚与基亚流着泪,竭尽全力求救。
「救、救……」
「命……」
「呵呵呵呵呵!我怎么可能救你们嘛。人族喊『救命』的时候,你们做了什么?一直以来,你们总是嘻皮笑脸地杀掉那些讨饶的人吧?主人有令:『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如同主人所说,在套出情报之前,你们就尽管为过去的罪行忏悔、痛苦、发狂,明知逃不了,仍要不断请求主人的原谅吧。」
各种东西以及『物体』缠住两人,缓缓地将他们拖到美拉的长裙底下。
尼亚、基亚竭尽最后的气力大叫:
「「不要!不要!不要──!救命、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随着黑暗中响起疯狂的悲鸣与笑声,『巨塔』一楼的战斗就此迎向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