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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当初恨我吗?(2 / 2)


“咦?小城主到了这种地方。竟然没叫美女作陪?真是浪费呀。”

温初九嘴里啧啧有声,在那女子脸上捏了一下,便让那女子出去,自己带着一身胭脂气走到凤君临面前坐下。

也不客气,随手就拿了一壶酒喝了两口。

“这梨花酿还可以,就是年头不足,若是再放上两年会更加香醇爽口。”

温初九说得煞有其事,凤君临不由嗤笑一声:“说得好像你懂酒一样。”

“当然!”温初九拍了下桌子:“想当初我可是名震京都的鉴酒师!只要是酒,让我闻上一闻,我便能知道它酿了多久,喝上一口,我便能酿出一模一样的来!”

这话,并没有半点夸大,不过温初九已经许久没对旁人说起过,说出来有些生疏。

凤君临只当温初九是在吹牛皮,并不当真,却又觉得有个人在身边说说话,总比他一个人呆着要强,便敷衍的附和了一句:“那你说说,这梨花酿酿了多久,是如何酿制的?”

温初九捧着酒坛仰头又喝了一口,咂巴了下嘴,痴痴地笑起:“我这鼻子和舌头都不行了,什么都尝不出来了。”

“骗子!”

凤君临翻了个白眼,抢了温初九的酒,仰头要喝,被温初九挡住,一本正经的劝诫:“空腹喝酒不好,先吃点东西。”

她这说话的语气和神态,竟和凤珩衍有几分相似。

凤君临怔了怔,失神的放下酒坛,片刻后,有人端着几盘菜进来。

“来。尝尝,这个卤猪耳挺好的,还有这个油酥花生,特别香脆,还有这个这个……”

温初九热切的介绍,好像她是这花楼的后厨一样,凤君临按照她介绍的顺序把东西都尝了一遍。

这些东西的味道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被她天花乱坠的夸了一番后,倒是让他有了些食欲。

见他乖乖吃东西,温初九颇为欣慰的笑笑。用很小的酒杯给他倒了杯酒,讨好的问:“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凤君临接过喝完一杯,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

温初九又给他斟了一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开始唠叨:“无论是什么样的酒,都不能喝太多,俗话都说了,小醉怡情,大醉伤身,小孩子,不要喝太多的酒。不然以后会长不高的。”

“我不是小孩子!”

凤君临啪的一声把酒杯砸在桌上,恶狠狠的瞪着温初九,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的猫都炸了。

“是是是,我说错了,你是男子汉,真爷们儿,顶天立地!”

“……”

凤君临闷头吃东西不说话了,温初九也不再说话吵他,只偶尔帮他倒一下酒。

吃到七分饱的时候,凤君临放下筷子,刚要说话,不经意看见温初九掌心的水泡已经破了,皱巴巴的黏在一块儿,胸口忽的一滞。

凤君临抢走温初九手里的酒坛,一把抓住她受伤的手腕。

不小心碰到伤口,温初九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见凤君临一直盯着她的伤口不放,巴巴地开口:“不……不小心弄破的,其实也没那么疼。”

刚说完,凤君临手腕一转。就把那坛子酒系数倒在温初九手上。

“啊啊啊!!!”

温初九发出凄厉的惨叫,脸都疼白了,嘴唇控制不住的打颤,凤君临没理会她,撕下自己的衣服下摆在温初九手上缠了一圈,帮她进行简单的包扎。

少年帮她包扎的神情专注又认真,好像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温初九安静下来。

大约是第一次帮人包扎,少年的动作笨拙得很,好几次碰到伤口,都疼得温初九缩了缩手,最终包扎完,造型也并不好看。

不过凤君临对自己的杰作还是很满意的,欣赏了一会儿,他忽的掀眸定定的看着温初九:“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你说你是名震京都的鉴酒师,是真的吗?”

“是啊。”

温初九回答,垂眸掩下眼底情绪,唇角勾了勾,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落寞。

凤君临走到窗边的软塌上躺下,单手枕在脑后,小声恳求:“可以跟我说说吗?”

温初九抱着酒坛喝了两口,走到凤君临旁边,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抱着那碟没吃完的油酥花生吃,嚼得嘎嘣脆。

“十多年前,京城有一户温姓人家,他们祖上世代都是酿酒的……”

这是温初九第一次如此详细的向一个人讲述自己的过去。

她仿佛看见温家如何从一个小小的酒家一步步发展壮大成酿造御酒的酿酒名家。

她看见自己跟屁虫一样跟在大哥二哥身后转悠,看见自己因为与生俱来的天赋而骄傲的接受所有人的艳羡和称赞。

她曾以为自己的人生会一直这样顺风顺水下去。

“……后来,温家因为通敌叛国的罪,被打入死牢,满门抄斩。”

“为什么?他们只是酿酒的呀,什么时候通敌叛国了?”

凤君临听得入了迷,愤慨的坐起来质问,却发现温初九不知不觉间已经喝完了大半坛酒,正抱着酒坛昏昏欲睡,听见他的问话,温初九的脑袋动了动,笑出声来:“是啊,他们没有做这样的事,可宁家世代忠良,他们说温家错了,那就是错了。”

“所以后来呢?温家真的被满门抄斩了?”

“嗯,是呀,圣旨都下了,还有什么办法呢?”

温初九歪着脑袋回答,凤君临有些震撼,他还小,还不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样的说法,也无法理解这里面明争暗斗的利益牵扯。

他其实并不完全相信温初九说的这件事,但他可以感受到,现在他和温初九是同一类人,因为他们有同样的经历。

凤君临沉默,温初九很快抱着酒坛睡着了,不过这次她没有睡多久,晌午的时候就醒了,醒来时凤君临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躺在躺椅上。

“我之前听了你的秘密,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

只有三个问题的机会,温初九没有矫情,直接开门见山问了最想问的问题:“在我们回来之前,城主究竟出了什么事?”

凤君临脸色白了白,犹豫了一会儿开口:“之前我把你抵押在地下城,当天晚上,我娘和那个人去地下城找你了,第二天她回来,身负重伤,但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肯告诉我在地下城究竟发生了什么。十天前,突然有人拿了一个令牌到城主府来。”

“然后呢?”

“这是第二个问题。”凤君临提醒,继而陷入回忆,脸上浮出痛苦的表情:“娘半夜的时候出去了,结果第二天浑身是伤的被人丢在城主府门口。”

“那个时候城主已经……”

“嗯。”

凤君临点头。

三个问题问完,温初九没了声音。

以她上次的经历来看,凤珩衍的武功虽然比凤逆渊弱一些,但远在温初九之上,能把凤珩衍引出去,并把她杀害的人。首先肯定是她认识或者有特殊身份的人。

现在凤珩衍肯定已经下葬,要开棺验尸,恐怕会把凤君临逼疯。

“你没有问题了?”

凤君临疑惑,温初九偏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我问,你还会答吗?”

凤君临的表情染上几分古怪,想了想有些不自然道:“看在今天我把你手烫伤的份上,再……再回答你一个。”

果然还是个孩子。

温初九失笑,也没客气,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个来城主府找人的人,手里拿的信物是南麟王的东西?”

“是。”

凤君临回答,温初九点头。她大约明白是有人故意想把凤珩衍的事,栽赃到凤逆渊身上了。

凤珩衍背后是北宿,而凤逆渊背后是整个偃月,如果所有人都觉得凤珩衍是凤逆渊害死的,那激化的将是整个北宿和偃月国的矛盾。

那个幕后的人,想要的是,天下不宁,万民难安。

想来凤逆渊和宁西舟想到的事应该比她现在了解到的更多,她能做的就是稳住凤君临,让他不要冲动行事,犯下什么大错,最好是能够让他下令把凤逆渊和宁西舟他们放出来。

“你不想为他们辩解什么吗?”

“我辩解了你会信吗?”

温初九反问,凤君临一噎,有些气恼的站起身朝外走去,温初九小跑两步,一个跃身蹦到凤君临身上。

“下来!”

少年踉跄两步,捞住温初九的腿稳住身形,冷着声命令:“下来!”

“啊,我喝醉了,头好晕啊,走不动路了。”

温初九夸张地说,抱着凤君临的脖子不撒手。凤君临没办法,只能认命的把温初九背出去。

慢吞吞的往城主府走去,凤君临竟觉得心里难得的安宁,好像过去这些天的兵荒马乱,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安抚。

温初九一直趴在他背上嘀嘀咕咕的说话,介绍的都是偃月国的风土人情,还有一些特色小吃,凤君临听得很欢乐。

背上这个人和他很像,但也不是完全的像,她的欢乐背后,总是透着那么几分让人心疼的悲凉。

快到城主府的时候,凤君临突然停下来问了一句:“当时我把你抵押在地下城,你恨我吗?”

“恨你做什么?”

温初九问,想到什么,拍了一下凤君临的脑袋:“你父亲到底长什么样?好看吗?”

“……”

“为什么不说话?不会是他的身份不能说吧?难不成他是当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