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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1 / 2)





  昨夜的时候,他如同这般孤孤单单,那个小姑娘,在雪地里奔跑着,衣衫上面沾了泥污,脸上却带着温暖的笑容。

  好像跑到了跟前,紧紧抱着他的腰,声音软绵绵的,告诉他:“殿下,我喜欢你。”

  她好似带着夏日灿烂的骄阳,明媚的阳光在眼里散开,一下子驱散了孤单的冷寂。

  将二十年来孤冷如冰的一颗心,融化成柔软的春水,连带着搅动的涟漪纷纷。

  沈璟昀闭上眼睛。

  数年前的阴霾,仿佛一扫而空。

  他的生命里,不再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那个常常下雪的腊八,有个漂亮的姑娘闯进他生命中,说出四个字。

  那是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曾说过的,至于旁人……都因为钦天监荒谬的论断,避而不见。

  只有她。

  可有她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殿下是个缺爱的小朋友系列

  枝枝:我给你爱啊

  殿下:……好

  枝枝:你缺父爱还是母爱?想叫我爸爸还是妈妈?

  殿下:算惹我什么都不缺

  第46章

  枝枝自书房回了玉春殿,便窝在了床上,纤细的脚踝又在隐隐发疼,她脱掉了鞋袜,自己伸手揉了揉。

  朱雀打了盆热水来,匆忙道:“昭训别动,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您不懂筋骨之事,切莫乱动再伤了。”

  枝枝便乖巧缩回手。

  观四下无人,朱雀声音中含了隐隐笑意,道:“昭训,我进东宫伺候多年,还从未殿下让谁在书房留宿,您可以头一个。”

  便是那位护国侯府周世子,江宁王府的杜公子,同殿下一起长大,关系亲近,也从未和别人家的兄弟一样,抵足而眠。

  昭训真真是与众不同的。

  “是吗?”枝枝摆弄着手边的流苏,唇角禁不住弯起来,“殿下是很好。”

  “也独有您这样说了。”

  很好,能有多好呢?自然,殿下性情极好,温和从容,大度开阔。可外人都道殿下冷漠内敛,性情骄矜乃至于高不可攀,却句句都不是虚言。

  当年还不过是个五品女官的时候,她身份低微,只能在外间侍奉,便亲眼看见殿下手持长剑,眼都不眨地削下了一人头颅,还转手让人送给了姜皇后。

  那时候的残酷冷血,跟平常的光风霁月般的温和淡然几乎不是同一人。

  还不曾见过这样的殿下,昭训也算得上是十分幸运。

  朱雀浅浅一笑,将她的脚放在水盆里头,“殿下好不好的倒也不怎么重要,只消他对昭训好,那便足够了。”

  “殿下待我极好。”枝枝眉眼弯弯如新月,“我心里都明白。”

  这一夜过去,她似乎更美了几分,朱雀给她揉着脚腕,“我给昭训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殿下自小无母,父亲也……几乎算是没有了,从我进了东宫,与殿下说得上话的人也便寥寥无几,如殿下这样的人,想进他的心很难,可你走进去了,以后就没人能动摇你的地位。”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枝枝有些纠结,慢吞吞吐出了自己的心事,“我小时候也没人疼没人爱的,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

  她早就想明白了,想得到一个人的心,须得以我心换你心,你给了对方一颗心,才能奢望回报,否则一切都是妄想。

  只是在顾家这些年,装乖巧装温柔,谋取自己想要的所有利益,她也不知道,什么样才算是以诚待人,更不知道如何以情夺人。

  她只会谋算。

  “这啊,就要靠昭训自己慢慢想了。”朱雀莞尔一笑,“这要看你的心,它告诉你要怎么做,就去怎么办。”

  雪肤花貌的姑娘低着头,长睫晕染出一片阴影,眼中带了三分轻愁,喃喃道:“我的心……”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朱雀拿布巾给她擦了脚,笑道:“昭训,殿下还让你抄书,你什么时候开始。”

  “我不抄那个。”枝枝摆了摆手,决意恃宠而骄一次,“抄经吧,好歹有几分意思,东宫规训背都能背下来了,抄个什么。”

  “行。”朱雀笑了笑,“等会儿我去让人准备纸笔。”

  枝枝坐在床榻上,低声问:“殿下他……先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可知道?”

  “我入宫的时候年纪尚小,谢皇后便已经不出门了,没多久就去了,并不曾见过她。”朱雀叹口气,“那会儿先皇后身边能见到她的,不过寥寥几人,便是殿下,也不曾见过生母最后一面。”

  提及此事,便让人觉得先皇后着实狠心,殿下乃她亲生的儿子,血脉亲情在那里,她却能全然抛下不管,一心一意地念着皇帝。

  哪怕……皇帝眼中只有姜氏一人。

  朱雀从不觉得谢皇后可怜,这样一个女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罢了,只心疼殿下,小小年纪受此大难。

  “只是后来也听人提过一言半语。”朱雀叹息一声,“那谢皇后最是和善不过,除却待咱们殿下不好,对旁人都好,她连二皇子都真心疼爱,跟姜氏更能姐妹相称。”

  枝枝抱着腿坐在床上,半晌都不曾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