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28节(2 / 2)


  “你快点。”

  “大哥!”骆华咬牙加快速度小跑几步到他跟前,然后俯下身、扶着膝盖直喘气,“我们、我们不赶时间吧?你走这么快干嘛?”

  “……是你太慢了。昨天不见得你这么慢?”

  “大哥,昨天是走的山路,能快到哪里去?”终于喘匀了气的骆华顿时不干了,直起腰指着他,噼里啪啦地一大堆话就甩了过去,“再说,昨天走了一天山路,不说我的脚有多酸,光是脚底磨出的水泡就够我受的了。我现在能走路、没让你背着就已经很对得起你了。你当谁都给你似的吗?你一直催催催,是显摆你脚皮厚还是显摆你腿长?走得跟飞似的,我怎么追?”

  他只是抱怨了一句而已。李实默默咽下到嘴的话。省得这嘴皮子利索的家伙不依不饶的。

  “哼!”骆华见他不再说话,自然也不会再追着不放,扭头就继续往前走。这得走一个时辰呢,他还是留着体力赶路吧。

  后面的李实默默地放慢速度。

  可就是这样,李实最后还是没逃过被攀扶的命运——不然,任由这家伙走三步喘一步的,他们得走到天亮。

  去县衙要穿过最热闹的东市。

  甫一进入热闹的街市,原本要死不活的骆华顿时来精神了。上回过来采购光顾着赶时间买东西,还遇上恶心的人,导致他啥都没逛到呢。今儿办完事可得好好看看。

  他兴奋地攀扶着李实左顾右盼。

  李实好不容易才把他从人堆里拽出来。

  俩人转了几条街,来到冷冷清清的、县衙所在的街道上。

  根据门房指示,他们转到县衙正门边上特地开出来的一个角门里。

  进去左手边第一间屋子,就是管着这偌大常福县人丁户籍的户籍所。

  进门就是一张大大的案几,后头坐着一个严肃的中年小吏,屋子里头是满满的几个书架子。

  俩人交上带来的户帖。

  “鹤溪村骆户?前几天才来立的户?”小吏翻开户帖,头也不抬地开口问道。

  骆华连忙解释:“官爷,我家跟伯父一家前几日才分的家。”

  “男子三口,成丁二口,本身四十三岁,长男二十岁,次男十八岁……”小吏念着,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是次男?”

  骆华点头:“是的。”

  小吏点点头,随意往下翻了翻,确认户帖上的其他资料没有问题,转而翻起李实的户帖,转头问起李实:“你这户帖也是上个月才办的?”

  “是。”

  “可是有什么问题?”骆华有些紧张地问道。别不是户帖有问题吧?这年头没有户帖的话,可是得被强制征兵的。

  小吏摆手:“倒没有,例行问问罢了。”低着头往下翻。

  骆华松了口气。李实则是一直淡定脸。

  “一户李实,成年男丁一口,时年二十五岁。土墙屋一间,鹤溪山下旱地两亩。”小吏念出来,抬头确认般看向李实。

  李实点点头。

  “按照惯例,你身为次子,就得迁户到李家了。可有疑意?”小吏合上户帖,转向骆华问道。

  这点骆华早就知道了,自然点头:“没有。劳烦官爷了。”

  小吏点点头,直接在骆家的户帖上加了一条备注,再在李实那本户帖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废字。然后才翻出一本序号处盖着户部半印、边有梅花栏的空白户帖,重新给他们写了一份。

  搞定这些,他才从旁边的匣子里翻出印章,给新户帖戳上常福县的户籍印。

  他吹了吹户帖,确认上面字迹已经干透才递给他们:“好了,恭喜两位。”入门至今,他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

  骆华道着谢接过新户帖,欣赏地看了眼这位严肃小吏漂亮的楷书,才用布巾把这新户帖包起来,递给李实。

  等李实把小布包塞进怀里,骆华才回头,想了想,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官爷啊,那个,人有三急,借问一下,衙里的茅房在哪儿啊?”

  小吏看了他一眼,抬手往外边一指:“西边厢房拐进去,在另一个院子里。”顿了顿,他提醒道,“别乱走,冲撞了哪位贵人就不好了。”

  “嗯嗯。”骆华连连点头,谢过他,转头问李实,“你要去吗?”

  李实摇头。

  “那你等会哦。我去去就回,憋死我了。”说完,他撒腿一溜烟小跑出去。

  李实无奈,看看继续低头看书的小吏,干脆背着背篓走出去,站在县衙角门外等着某个麻烦的家伙。

  再说骆华那边。

  拐到旁边小院子里,找到茅房解决过后,骆华舒了口气。

  在茅房边上的水缸舀了点水洗过手,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双手就往回走。刚走出这个小院子,迎面就撞上从另一处门洞拐出来的一行人。

  领头的不是邹榕祥是哪个。

  骆华险险停住脚步,就想退回茅房那个院子里。

  可惜已经晚了,对面的邹榕祥已经看到他了。

  他一脸惊喜,走快两步站到骆华面前:“你怎么在这里?”他上下打量着他,看他一身旧衣,还满身尘土,不由得有些得意又有些可惜,“怎地如此狼狈?倘若是跟了我,何至于受这样的苦?”

  “邹老爷。”骆华不耐烦极了,随意行了个拱手礼,“小的不堪入目,就不留在此污你的眼了。这便离去。”

  邹榕祥一窒,忙拦住他:“我不是这个意思。”接着痛心疾首道,“你瞧瞧你这容姿,生来就应该在富贵人家里,每日里喝茶听戏,怎能出来日晒雨淋的?这不是暴殄天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