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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2 / 2)


  她端起一旁已经凉了的茶水闷进肚子里,压下心中震撼。

  不知太子殿下与章景承是否心意相通,章家家教严明,门风严谨,世代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允许家中嫡长子谄媚未来的君王,若章景承不同意,太子殿下血气方刚,会不会拿别人下手。

  她心头微震,然后安心的拍了拍胸,还好自己是女的。

  第38章 、第38章 ...

  姜钰这边厢不住的安慰自己, 想到太子殿下是断袖, 她就有操不完的心。

  太子殿下选的这条路,注定情路坎坷, 若他能稳稳当当的登上皇位还好, 天大地大,皇帝老子最大,宠幸男子,顶了天的被人骂几句昏君, 他自己个争气,勤政爱民,守好大齐的江山, 谁都撼动不了他。

  怕就怕他还没登上皇位, 就被人掀了老底,送了前程, 断袖放到平常百姓家里也就是吃顿家法, 再不然赶出家门,有那稍稍爱护子女的父母,为了儿子好,也就放过了, 可轮到当朝太子身上, 那就是德行有亏, 要废太子的,皇家子嗣为重,太子长到十八岁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 万一是个对女人站不起来的,陛下怎么可能让他登位。

  做了这些年太子,末了无法继承皇位,八成就会被赐死,太子死了,自己可怎么办。

  真是要命了,她揪着耳朵叹气,太子就算不暴露,那人章景承可是章家的嫡长子,才貌双全,这样的人是要光耀门楣,名满天下的,和太子在一起那是什么,那是佞臣,谄媚主上,章尚书那样严厉的一个人,知道这事还不得气死。

  她在心里合计好了,太子与章景承这一对,注定是痴男怨男,不成的。

  她胡思乱想,站起身负着手溜达两圈,眼睛开始在书房里乱瞟,不知道太子有没有藏别的书。

  她刚走到书架旁,外面人唤了声世子,她整个打了个哆嗦,强装镇定,道:“何事?”

  太子书房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太子府里的下人,也就福康能进来伺候,其他下人只能听主子吩咐进来端茶递水,不能耽搁功夫便要退出去,这还得要福康公公在他们才能进,福康公公不在,便只能候在外头。

  “宫里派人传了话,太子殿下已经让人备车进宫了,福公公让奴才过来问世子要不要进宫。”

  太子这么匆匆进宫一定是宫里头出了什么事,姜钰虽不好事,但她不希望太子有什么事,何况太子不在府里,她留下来也没什么事,不如去章华殿和她的那些小伙伴培养感情,顺带听听第一手消息。

  皇帝带了与皇后长相相似的云妃入宫,太子本不以为意,刚宫里来人说一大早陛下就带着云妃娘娘去向皇后讨懿旨去了,陛下大话放出去了,狩猎这几日底下人也都云妃云妃的叫着,可那只是陛下口谕,未曾正经册封,还要皇后这里拟懿旨,后宫之事皇后做主,皇帝讨小老婆那也得皇后娘娘点头答应。

  以往那些美人皇帝挨个往后宫里放,皇后大度不跟他计较,这回却按着懿旨不发,册封的事好办,着礼部去准备就好,只皇后这一关过不了,皇帝也不知与皇后说了什么话,皇后当场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这会闹了小脾气,关了乾宁宫的门不许皇帝近。

  皇后入宫十几年,贤良大度,何曾这般跟皇帝闹过,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闹了矛盾,皇帝理亏,不得不服软,只能着人把太子请来。

  太子先往乾元宫走了一圈,皇帝把皇后气晕了,这会见到太子有些心虚,道:“你母后这个人太死脑筋,朕不过是纳个妃罢了,她痛痛快快的下了懿旨不就成了。”

  太子头昏脑涨:“是母后死脑筋吗?父皇后宫难不成只有母后一人?”

  若后宫只有皇后一人,皇帝纳妃皇后不让,那皇后才算是妒妇,可偏偏不是,他三天两头的纳妃,得亏国库充盈,要挨着前朝困难时,养他那些莺莺燕燕都难。

  皇帝道:“怎么以前都行,轮到云妃就不行了。”

  懿旨没下,他还云妃云妃的叫呢。

  “阿砺,你好生劝着你母后,这事父皇做的是对不住她,可父皇口谕已经传了出去,她这不发懿旨,父皇的面子往哪搁。”

  要不怎么说男人在外面野,不见媳妇不知道怕,皇帝在外头连要封云妃为贵妃这种话都敢放出来,那是因为皇后不在,跟去的贵妃又是个妾室,还大力支持他,这会回宫见了皇后碰一鼻子灰不说,封妃懿旨讨不到就罢了,还把皇后给气晕了。

  乾宁宫门口几个皇子跪成一排,除了五皇子这个亲儿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被他扒拉来了,他母亲是皇后,是中宫嫡母,嫡母生病了,他们这些做儿子的凭什么不跪。

  “列祖列宗的英魂可都在上看着呢,我大齐皇室不幸,纳了个不安分的奴才回来,什么魑魅魍魉都往主子床上送。”

  徐煊跪在那里嘴巴不停,二皇子脸色难看,徐煊这是一句一句戳他心窝子呢,什么不安分的奴才,说的不就是他母妃吗?他母妃虽为贵妃,可也只是妾室,在皇后面前就矮了一截,多少年了,一个庶字打压的他抬不起头。

  “五皇弟你还是留些口德吧。”

  徐煊那张嘴,就是太毒,他好赖是他亲哥哥,这般对自己不敬。

  徐煊高昂着头冷嗤:“骂长辈那是不修口德,骂那不安分的奴才,是积善修德,老祖宗瞧见了,都得夸我一句好儿孙。”

  徐彬斥道:“徐煊,你再胡言乱语,休怪我这个做兄长的教训你。”

  “庶子教训嫡子,老祖宗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吧。”

  皇帝后院起了火,向来温婉大度的皇后闹了脾气,皇帝都够头疼的了,这会过来见那两儿子跪在皇后宫门口打嘴仗,也没听清两人说了什么,骂道:“都给朕跪远些,堵着你们母后的门口添什么堵。”

  徐煊面上带了几分轻蔑,这事也不知是谁闹的呢,罪魁祸首好意思说旁人添堵。

  林掌薄出来请太子进去,皇帝也要跟进去,林掌薄有些为难:“陛下,皇后娘娘吩咐了,您......。”

  不许皇帝近的话没说,皇帝厉声道:“放肆,朕要进自己媳妇的寝宫还进不得了。”

  旁人不要脸还有个说法,皇帝不要脸,也没人敢拦他。

  皇后盖着薄被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双眼睛顾盼生辉,肌肤似雪,不施粉黛,如一朵纯净的百合花,无论看多少次,皇后的脸都是美的,她与仁孝皇后的美不同,仁孝皇后那是高雅的牡丹花。

  皇后抿了口药,声音绵软:“陛下不必再言,陛下一意孤行,要封那女子为妃,不如就下旨废了臣妾,臣妾把这乾宁宫让给她。”

  “你这说的什么浑话,你是朕的皇后,什么人都威胁不了你的位子。”

  他从宫人手中接过药碗,舀了一勺喂她,皇后侧头不语,既做出那种糊涂事来,又何必装出在乎她的样子。

  皇帝拿勺子在碗里搅动了两下,搁了碗,拉起她的手道:“阿卉,你是知道朕心思的,旁人不体谅朕,难道你也不体谅朕吗?”

  皇后把手抽出来,淡淡道:“陛下既然认定那女子是姐姐转世,那臣妾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乾宁宫本就是姐姐,现在她回来了,臣妾没有让她屈居为妃的道理,不如把乾宁宫让给她,臣妾退居庙堂。”

  徐砺听了她的话,撩了袍子跪下:“请母后三思。”

  皇后道:“太子也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便是臣妾不在宫中于他也没什么影响,臣妾当初本就受姐姐所托,教养太子,臣妾如今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皇帝让她说的心里难受:“阿卉,朕一心念着你,你为何要说这种话戳朕的心窝子。”

  皇后不理他,扭头看向徐砺:“阿砺,你父皇说他从外面带来的那个女人,是你母后转世,你可曾在她身上闻到一丝母爱。”

  “儿臣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