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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2 / 2)

  阑珊道:“会说……”她认真的想了想,回答:“会说,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温益卿的唇动了动,然后笑道:“是吗?有值得的理由吗?”

  “我原先也以为没有,后来才发现……”她心里忽然间闪过很多道身影,很多个人,原本她的心小的只能放下一个人,可现在不同了。

  “发现什么?”

  阑珊一笑:“很多值得的理由,很多值得的……人。”

  以前她心里有的是阿沅跟言哥儿,现在,应该又多了一个不可或缺之人。

  “那对你而言,值得的人,都有谁呢?”温益卿问。

  阑珊挑眉:“这个,就请恕我无可奉告了。”

  她拱了拱手:“温郎中,我也该回去了。很抱歉没有帮得上忙。”

  温益卿张了张嘴,没有吱声,只是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这日,到了黄昏。

  阑珊出工部,正在等车,却见像是公主府的车驾,就在前头不远处。

  而之前接自己过去的那陆管事跟认识的金侍卫,不知在跟温益卿说着什么,两个人脸色看着很是焦急。

  突然温益卿一挥衣袖,转过身要走。

  但当看见阑珊的时候,他忽然间大步走了过来。

  往日阑珊见了温益卿,总是斗志十足,可今儿显然不对。

  看着他向自己走过来,阑珊竟有种要躲藏起来的冲动。

  可到底还是没动。

  温益卿走到她跟前:“舒丞,能不能借你的车一行?”

  阑珊没想到他会提这种要求:“郎中……”

  飞雪在后暗暗着急,恨不得阑珊一口回绝了他。

  这时侯工部众人陆陆续续出了门,也看见了他们两人,未免又有些许期待之色。

  毕竟温驸马捉/奸的消息在前,满脸伤痕出现在工部在后,坐实了这种传言似的。

  虽然明目张胆的围观不好,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放慢了动作,或装作上车的,或装作攀谈的。

  此刻温益卿见阑珊犹豫,却笑道:“怎么,舒丞不愿?哈,原本我是发现跟你相见恨晚,想请你去喝酒的,这个光都不肯赏吗?”

  阑珊忽然觉着眼前的温益卿,有些陌生。

  温益卿则盯着她:“舒丞不是喜欢喝花酒吗?近来我也觉着这种事挺有趣的,不如结伴同行如何?”

  阑珊惊呆了,她很难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温益卿是疯了?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胡言乱语。

  一块儿惊呆的还有工部那些准备看热闹的人。

  花酒?温驸马?

  “温郎中!”

  阑珊反应过来,急忙想阻止温益卿。

  杨时毅最厌恶这种行径,当初她正是为了给杨尚书厌弃才选用这种自毁名誉的方式。

  但是温益卿不同啊。

  毕竟他是工部里,内定为杨尚书后继者的青年才俊。

  “温郎中,你、你……”阑珊简直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差点脱口而出“你喝醉了”,总算想到:“你又开玩笑了。”

  她总算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便故意大声笑着说道:“当初我不过是一时迷惘才做了错事,已经改过自新了。温大人如今就不必老惦记着这件事来取笑我了。”

  她嘴里笑吟吟地说着,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温益卿,丝毫笑意都无。

  因为她知道温益卿方才那话,不是玩笑。

  但是阑珊这两句,却让围观众人松了口气。

  大家当下都以为温益卿是又故意的嘲讽阑珊之前的行径而已。

  温益卿细看阑珊的双眼,却瞧见这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深藏的忧虑。

  哟……原先总是不遗余力的跟他对着干,一点儿小事都能吵的火星乱冒,这会儿却是怎么了?

  居然一反常态的给他打掩护。

  温益卿看了阑珊半晌,仰头笑道:“有意思。”

  正在这时,飞雪咳嗽了声。

  阑珊听出她的声音有几分紧张,不由回头看了她一眼。

  却见飞雪紧锁眉头,向着她使了个眼色。

  阑珊眨眨眼,重回头,却瞧见自己的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到了。

  最要命的是,车门处坐着一个人。

  赵世禛斜靠在车壁上,看着面不改色,只是那两道浓烈的剑眉已经悄然微蹙了几分。

  阑珊最近察言观色的本事也见长,猛地看他现身,已经嗅到不祥,又见是这种情形,她立刻小碎步冲过来,隔着三四步远就很是谄媚地作揖躬身:“下官参见荣王殿下!”

  赵世禛见她这般殷勤,脸上的微恼慢慢地变成了惊奇。

  终于说道:“舒丞免礼。”

  阑珊满面灿烂地笑道:“听说殿下掌理了北镇抚司,也算是日理万机,下官屡次想去王府拜会都不得见,今日一见,不胜欢喜!”

  赵世禛听她口灿莲花却分明一派胡言乱语,而且态度大异于平常,那脸色就也越发奇异了。

  周围众工部官员们瞧见王爷驾到,也都纷纷地躬身行礼。

  可是听舒阑珊在堂堂工部门口如此不加遮掩地阿谀王爷,心中又有些感慨——怪不得听闻荣王赵世禛对于舒丞也很另眼相看,瞧瞧人家这抱大腿的功夫,何等的娴熟自在,旁若无人。

  只有温益卿立在原地,默然冷静地看着他们两人。

  赵世禛也正扫着他。

  阑珊见荣王沉默不言语,又见他的眼神还不忘向自己身侧温益卿的方向瞟,暗暗着急。

  在赵世禛身上扫过,突然箭步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殿下,您这里沾了点柳絮,下官给您掸去!”

  她拉着赵世禛的袖子,挥动白嫩的小手假惺惺地给他拂着,一边抬眸看着他。

  围观的工部众人算是眼睛落了一地。

  方才还以为舒丞只是抱大腿抱得浑然天成而已,如今看来何止啊,这公然拉扯王爷衣袖的行径,却让人想起了一个古老的形容词。

  众人皆叹为观止,又有无数人自叹不如。

  本来在看到阑珊大肆拍马的时候,还有不少有志之士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自己也该如此积极主动去抱一抱上头的大腿。

  可是看到她拉袖子的举止……这还是算了,非但耻辱,而且难度太高。

  毕竟这种断袖似的行径,不是哪个人都能随便接受,也不是哪个人都能勇于奉献的。

  但不管别人怎么想,荣王殿下似乎很受用。

  纵然赵世禛定力再好,却也抵不住如此行径,简直近乎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撩拨自己。

  他垂眸看着面前突然狗腿的家伙:“行啊,”初见她跟温益卿并肩而行的气恼,就像是给她那几根手指掸去了似的,“方才本王听说,你要跟人去喝酒?”

  “没有没有,我早就戒酒了。”她急忙摆手摇头地澄清。

  凤眼瞥着她:“可惜啊,本王正要找人陪着喝酒。”

  阑珊呆了一呆,旋即说道:“我、我可以为王爷破例。”

  笑意像是春日枝头的花骨朵,赵世禛快要藏不住那蠢蠢欲动的得意笑容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虚虚地点了点阑珊:“出息了啊!还不快上车?”

  眼睁睁地看着阑珊手脚并用十分麻利地爬上马车,飞雪在旁边硬是还没回过神来。

  要命了真是……

  之前是谁说她舒阑珊不解风情,呆萌迂腐。

  这人一旦开了窍,怎么竟突飞猛进到这种地步。

  假如真的照这个趋势下去,只怕自己的主子,都将不是她的对手了啊。

  飞雪心中突然有点不妙的预感。

  因为太过震撼,飞雪竟都没发现,自己已经给那两个没良心的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