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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天后我觉醒了血脉第121节(1 / 2)





  第一百三十章

  被母亲护在怀中, 女童看着仓皇奔逃的人群,稚嫩的脸庞上尚还带着几分懵懂。

  以她年纪,大约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处于如何危险的境地。

  江水没过山石草木, 似要将一切都吞没, 暴雨中, 翻涌的水面下满是汹涌暗流,一旦被卷入其中就再难脱身。

  眼见此景, 周围无数武者修士面色骤变,先后御气而至, 迎着狂暴浪潮而来。

  他们其中许多人都不算彼此熟识,慌乱之中也就很难结成什么阵法, 只各自出手, 试图以灵力强行减缓水势速度。

  若非分出本命心火, 天命境的谢寒衣或许有实力将江水截拦数刻,但他如今力量还未恢复,能做的也就有限。

  姚静深引墨笔浮空,隔空拂袖, 挥出淋漓墨迹, 顿时便有灵光盛放。

  周围修士见此, 纷纷将灵力注入灵光之中,虽然境界并不如姚静深, 但无数道来自不同修士的灵力最终汇成一股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 强行将汹涌江水拦截在眼前。

  诸多武者奔行在山间谷地, 争分夺秒地将还陷于险境的七郡百姓带上仙鸾峰,只是相比数以万计的流民, 他们的人数实在不足。

  人族之中,能顺利引气入体的武者都百中无一, 何况必须身怀紫府才可入道途的修士。

  何况天灾面前,愿意不顾自身安危也要留在这里救助无辜凡人的武者和修士,就更是少数。

  不过半刻,被强行截拦下的江水来势越发汹涌,冲击着灵光,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凶兽。

  终于,雨水的积蓄达到临界,众多修士一齐维持的灵力障壁瞬息被冲破,纷纷被反震的力道掀翻,向后落下。

  姚静深更是首当其冲,本命法器的光彩黯淡下来,他气血翻腾,体内经脉几近干涸,无力地自高空跌落,被卷入浪头。

  “姚先生!”妙嘉变了脸色,她落在水中,如今浑身都已湿透。

  谢寒衣飞身自江面掠过,在姚静深被卷入暗流前及时将他救起。

  数名修士栖身还未被水波淹没的礁石,望着奔腾而去的江水,神情隐现悲色,沉肃气氛无声蔓延开来。

  如今,他们已无法再阻挡江水来势,大水狂啸席卷,将沿途一切都吞没其中。

  山谷很快变为一片水泽,当中还未来得及离开的平民顿时落入了生死之境,数里之外的水波不过瞬息便已袭来,将他们卷入其中,江面上一片哀声。

  在这样近乎狂暴的洪水中,就算有再好的水性也很难在被卷入暗流后侥幸活下来,一旦撞上洪水中挟裹的草木碎石,更是必死的局面。

  洪水滔天,暴雨不息,这片天地好像行至了末日。

  山崖上,姬瑶沉默地观望着这一切,神情未见多少变化,风雨并不能近她的身,她就这样孤身站在崖上,将凡人的挣扎与苦痛尽收眼底。

  虽说要以陈稚的身份行走于天地间,但姬瑶并未将自己真正当做人族,因为她本就不是人族。

  纵有时模仿人族行事,也不过是为陈稚这个身份。

  只是这一次,她想做的事,是为自己。

  这是姬瑶想做的事。

  有人送了她朵花,她还未曾回礼。

  姬瑶伸出手,下一刻,通体剔透的昆山玉碎落在了她手中,其上碎玉裂纹天然而成,有股浑然天成的破碎美感。

  大雨自阴沉天幕砸落,雨声中混杂着风声,号哭声,嘈杂难言,这是曲以苦难和血泪铸成的悲歌。

  姬瑶怀抱着昆山玉碎坐下身,在她指尖落在弦上之际,雨中的嘈杂声响中混入了有些沉闷的弦响,像是很远,又像很近。

  她垂下眸,指尖徐徐动作,厚重曲音从昆山玉碎上流泻,穿透风雨向周围传开,像是来自上古的呼唤。

  被谢寒衣扶着淌出江水的那一刻,姚静深听见了乐音,便是他不通音律,此时也觉出几分熟悉。

  他抬起头,穿过雨幕,姚静深看见了山崖上,少女抱琴而鼓,自上古而来的曲调回旋在天地之间,逐渐掩过了浓重雨声。

  这是九霄之上,玄天域共工氏所谱的御水谣。

  谢寒衣上次听到这支曲,是在淮河之上。

  当日姬瑶以此曲驭使水兽对上姜女一行刺客,即便只三境修为,亦不曾落于下风。

  但这一次,她奏响这首御水谣,并不为杀人。

  谢寒衣向江水望去,随着乐声奏响,江水翻涌的势态在凝滞一瞬后掀起狂乱波澜,像是在对抗着什么,摧枯拉朽之势就此一缓。

  不止是他,众多修士和武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眼中顿时生出庆幸喜色。无暇分辨是因何缘由,当下最重要的便是趁水势滞缓之时加紧迁移百姓,如此方能救下更多性命。

  江面浪潮汹涌,发出声声不甘的咆哮,仿佛身处无形牢笼的困兽,昆山玉碎上流泻的音律并不能令其轻易臣服。。

  与当日淮河不同,经数日暴雨,已成浩荡之势的岷江江水当然不可能轻易被驯服。

  姬瑶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指尖每一次动作都有千钧重负,但她的手仍旧很稳,在她手中,这首御水谣未曾错漏半个音。

  不甘为其所控的江水向她所在之处掀起浪潮,似巨兽张口,要将崖上的姬瑶吞没。

  水中异象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只见此时仙鸾峰前,江水已经泛滥至崖下,完全违背了常理。

  少女面朝江水而坐,神情淡淡,古老的歌谣在乐弦上响起,浪潮冲天而起,她面上未曾显露丝毫惧意。

  “她是谁?”有人望着这个方向,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