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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2 / 2)


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音矢还是时而努力,时而视而不见,若是没有危险则是干脆逃避,或许这样说有些夸张,不过他是用尽各种方式,在维持自己最低限度的人权与尊严的情况下度过每一天。



看着女孩子们闲话家常,音矢并不会感到不愉快。



毕竟在这里他能够感受到爱。



如果要问为什么,是因为以青梅竹马的真那实为首,苇原神社的全体巫女似乎都对音矢怀有好感。



对于正值十七岁青春期的音矢来说,当然不可能会觉得不愉快。



原本担心少女们会因恋爱而争风吃醋,为了争夺音矢而争吵或交恶,却由于真那实也加入御神乐,使得她们像是达成了一种绅士协定——因为她们是女性,或许该说是淑女协定吧——彼此之间没有争吵,相处得十分融洽。



真那实之所以会一大早就到苇原神社来,目前加入成为伙伴,要与众人一起练习御神乐固然是原因之一,真正的目的则是为了不让巫女们有机可乘,她也要加以牵制及监视,因此才会像这样来与大家一同早餐。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那少女情怀作祟所导致。



「咦?小斋在哪儿?都已经到用餐时间了。」



真那实用筷子夹起埋在大量辣椒粉中的酱瓜,环顾室内后说道。对真那实来说,最必须监视的对象并不是眼前的三位巫女,而是音矢的未婚妻大内斋。



「最近每到早餐时间,小斋都会不见人影呢,饭就是要全员一起吃,这可是我们家的规定啊。」



音矢的祖父,苇原神社的主祭弦而手中拿着报纸,边说边走进客厅。



身为一名主祭,弦而算是相当少见的类型,因为他除了祭神之外并不喜欢死板规矩,但他对全家齐聚吃饭一事却很执着。



「在小斋来之前不准开动喔。」



那是出自于对家人的关怀之情,还是纯粹只想边观赏排成一列的巫女们边用餐呢?这就不得而知了。



只见弦而的目光移到客厅旁的内衣堆,接着他就用折起的报纸朝音矢的头用力敲下。



「真是丢脸啊,这样还算是我的孙子吗?」



「什、什么嘛!难道爷爷你就分得出来吗?」



「哼,你给我仔细看着吧,喝!」



弦而身手矫捷地跳入内衣堆中,整个人一下子就埋在里头。



「爷、爷爷!?」



「这是风花的,这是小梅的吧,哦哦,这是薰子的胸罩吗?什么时候买了这么性感的,不像话!真是不像话!!」



随着弦而的话声,内衣就像火山爆发似地从顶端喷出。



看起来像是被丢得一地的内衣,实际上却是整齐地被分成四堆,内衣山的山顶没一会工夫便越来越低。



仅仅数分钟的时间,原本巨大的内衣山,如今已被分成四座小山。



「呜哇!好厉害!这些全都是我的。」



「上下的组合也完全正确呢~~」



风花与小梅各自拿起自己分到的内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哈哈哈!这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还能够算是苇原神社的继承人吗!薰子也这么认为吧?」



「不,我并不觉得身为宫司需要这种能力……」



不知道该轻视还是钦佩他,薰子自己也很困惑。



弦而露出得意的笑容,将黑色内裤套在自己头上。



「等等!老爷爷!干什么套在头上啦!」



「呼呼,这是真那实的内裤吗?相当性感嘛,靠这个能够征服音矢吗?」



「什么!我、我可没有想给音矢看哦!不是那样的!真是的,还给我啦!你这样这件内裤就不能穿了啦!」



真那实一把将套在弦而头上的内裤扯下,然后迅速地塞进口袋中,不让音矢看见。



「真那实,你这样就算被小斋抢先也没办法啰。」



「就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了啊!」



随后真那实就像逃避音矢的视线一般,小跑步地逃到客厅的角落去。



弦而则是笑嘻嘻地在餐桌前坐下。



他打开报纸,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



「那么音矢,你对小斋做了什么事吗?」



「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唔,是吗?还真是扫兴啊,越来越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孙子了。」



「你那是什么话啊!」



「小斋每晚锲而不舍地到你房间去,可是都被你拒绝了吧?」



弦而边看着报纸,边从容地说道。



斋是以音矢未婚妻的身分来到苇原神社,说得更直接一点,她是为了和音矢生孩子而来,这是由于自古就有传下的规矩,苇原神社后继者不能让其血统断绝。



当然,一旦面对斋,尽管音矢也知道规矩如此,却又不能说声:「喔,是这样啊。」然后就和她办事。音矢接受斋了对他的心意,事到临头又只是不断逃避,这已经是在场全员众所皆知的事了。



然而,这个话题在巫女们之间却很有默契地被列为禁忌,即使巫女们以温暖的目光在一旁守护着两人,但是只要有机会,自己就要和音矢……这是她们心中的想法。



「你真的明白吗?距离你十八岁生日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喔。」



「爷、爷爷!别一大早就谈这个话题……」



弦而说这话的语气不像平常那样不正经,而是带有些许的不愉快。



这时音矢才发现原本围着餐桌谈笑等待斋的巫女们,这时全都表情认真地注视着音矢与弦而交谈。



真那实当然也不例外,她的筷子就插在装酱菜的器皿内,凝视着音矢与弦而这边。



「那、那个,大家为什么都杀气腾腾的……」



正当音矢对巫女们的变化感到惊慌时,背后传来踩上榻榻米的声音,同时一股樱花般的甜甜香味搔动着鼻腔。



「抱歉我来晚了,我刚才在练习舞蹈。」



回头一看,只见斋一脸过意不去的表情站在身后。她那近乎神圣的美及洋溢慈爱的气氛,让音矢感觉从眼前的危机中得救了。



「小斋,实际情形究竟如何?差不多应该与音矢实现愿望了吧?」



突然被弦而这么问到,斋的脸颊泛起绯红,那害羞的样子也带着优雅,就一介女高中生来说,未免太过有魅力与气质了。



「不,昨夜我虽然也到音矢先生的寝室去,但是不要说是温存了,我们连手都没有碰一下……」



看斋露出羞怯的笑容,谈起昨晚夜袭失败的经验,音矢的心情又立刻绝望到谷底。方才得到救赎的感觉果然是错觉吗?这里明明是神社,却没有神也没有佛存在吗?



「唉;人家都送上门了还什么都不做,音失真是窝囊。」



「什、什么嘛!真那实!你是说我真的做了会比较好吗?」



「你敢做我就杀了你!」



音矢背上蓦地泛起一股寒意。



「而且那是不可能的,对你来说太难了啦,胆小的音矢不可能做得出那种事啦。」



原本气冲冲反驳的音矢,被真那实如此断言,竟找不到任何话语可以回她。



——音矢要是有那样的胆量,我早就……



音矢没有对斋出手让她安心不少,相对的,自己现在也无法与他在一起,真那实心中满是无法形容的复杂心情。



「真是的,都是音矢不表明清楚,才会一大早就谈到夜袭怎样的话题啦。」



「是我的错吗?点燃战火的明明是爷爷啊!」



「既不灭火也不助长火势,放着不管的是你啊!」



「就算是这样,也不用在早餐时提出这种话题煽风点火啊!」



「不煽风点火让它继续闷烧,我迟早会一氧化碳中毒而死啊!」



音矢与弦而彼此一步也不退让,面对面瞪视着对方。



「哎呀?今天的酱菜是小黄瓜做成的泡菜吗?」



「不是啦,那是真那实姊洒过辣椒粉了。」



「这样也相当好吃呢,刺刺的辛辣味与柚子的香味混在一块儿,别有一番风味。」



「没错吧、没错吧,薰子小姐也很能吃辣呢~~」



已经没有人在听他们讲话了。



由于音矢与弦而起口角争执的缘故,巫女们似乎都已经完全失去战意,既然斋也已经来了,她们便开始享用早餐。



或许只是单纯肚子饿了吧。



「那、那个,音矢先生和弦而老爷,请你们停止争吵吧。」



「我会这么说也是为了小斋,甚至是为了苇原家和大内家啊。」



「说得这么夸张,其实只是爷爷自己爱凑热闹吧!」



中间隔着不知所措的斋,音矢与弦而两人继续争吵。



「话说回来,小斋的睡衣也是和服对吧?里面有穿内裤吗?」



「不,我没有穿,上学是不得不穿,但是穿和服时我都是不穿内衣的。」



听完斋的话,真那实立刻不断咳嗽,音矢的饭则是哽在喉咙中。



「咳咳咳!这、这么说来,昨晚你来我房间也是……那个、内衣……」



「等等!穿和服时都没穿内裤,也就是说现在也没穿!?」



看着两人惊讶的四目相视,斋也露出讶异的表情看着他们。



「是的,我现在也没穿,因为我也还穿不太惯和服用的内衣……」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音矢与真那实各自因为不同的原因抱头发出惨叫。



想到以后她来自己房间时都是没穿内衣……



光是想像,音矢的鼻血就快喷出来了。



总是黏着音矢的斋,平常并没有穿内衣这个事实……



光是想像,真那实就感觉自己好像输给她了。



一旁的风花愉快地看着脸色发青的音矢与真那实。



「那么真那实姊,为了与小斋对抗,你也别穿内裤不就好了。」



「等一下!风花!实在很难下决心要那样作啊,不对,等等喔!你们大家穿巫女装的时候也没穿内裤!?难道那是规定吗?」



「那并不是强制,我是有穿内衣。」



「那个、我睡觉时是不穿内衣的哦~~因为那样比较不束缚、比较轻松嘛。」



「自从『那次事件』之后,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啦。」



另一方面,巫女们则是一面用餐,一面兴高采烈地聊着内裤的事。一间拥有悠久历史传统的神社,里面的巫女居然大肆谈论关于内衣之事,对于如此不谨慎的状况,原本应该纠正她们的宫司及继承人,却还在对直到刚才为止的夜袭、送上门等话题争论不休。



面对苇原神社这已习以为常的早晨景象,斋则是面带微笑地看着。



斋来到苇原神社已经将近三个月了。



虽然她的目的至今始终没有达成,不过斋对于能够像这样待在这里,已经开始感觉到是一种幸福了。



在来到这里之前,对于那段每天只是勤奋练舞的日子,斋并不觉得有什么辛苦。



可是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幸福感。



斋微笑眺望着晴朗的天空。



斋相信,像今天这样舒服的好天气一定会继续下去。



初夏的风从敞开的窗户吹入,抚动斋的发丝。



可是……



为什么我的心还是这样忧郁呢?



斋将这份心情收在内心深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



就像平常那样,微微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