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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卷被盗事件(2 / 2)




“尼岸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干晓满脸陶醉、目光游离地喝了口酒,“我也好想看一眼这位超级大美女啊。不过,开走学长车的应该确实是尼岸没错,可偷走试卷的怕是另有其人吧。”



“怎么说?”



“你看啊,学长不是目击到她在你左边的我孙子老师桌前了吗。而且正准备把几个信封放在那儿。但是她发现学长后就慌忙停下了。也就是说,尼岸小姐的目的最多不过是把信封放在我孙子老师桌上,把信封拿走并不在她计划之中。”



“这样的话不就更奇怪了吗?你是说她想把我桌上的试卷放到我孙子桌上去?她为什么非要做这等怪事呢?还是解释成一开始就打算偷走比较自然。”



“确实,如果信封里装的真是学长判好的卷子的话。”



“什么意思?你是想说信封里装的不是我的卷子?那她拿的信封里装着什么呢?”



“会不会只是一沓纸呢,当然这只是我的想象。”



“一沓纸?什么纸?”



“都说了一沓纸了,什么纸都行啊。废打印纸啦,旧练习卷什么的都行,只要能把信封塞得鼓鼓的就行。”



“喂,醒醒吧,匠仔。看来我来之前你喝了不少啊。净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试卷的事先放一放,先想想学长的车为什么会被开走吧,车里还有残留的香气,无疑是尼岸小姐的所作所为喽。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都说了我觉得这就是在整我嘛。”



“那她还真是个好心人啊。居然又特意给你送到公寓门口。她之前就知道学长的住址吗?”



“谁知道。但想知道的话很容易的,只要查一下职员名单就好。”



“那她应该是特意查了吧。因为实在难以想象她很早就对学长这种人有意思。”



“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学长这种人’。”



“如果要扔车的话,随便扔到哪里都可以。可她却特意查了学长的住址,还把车送了回来。这是为什么呢?多半是中途发现自己搞错了吧。”



“搞错了?搞错什么了?”



“也就是说她错把学长的车当成别人的,才开车逃走。更恰当地说,她是打算把车藏起来。”



“还不是跟开车逃走一样嘛。”



“不,不一样。只想暂时把车藏起来的她多半会躲在附近偷偷窥视着校门附近。可看到的不是目标人物,而是慌慌张张的学长,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搞错了。”



“喂喂,你从刚才起就在说些什么啊。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谜团反而越来越多了。”



“会不会是这样呢?也就是说她为达到某个目的而准备把信封放在我孙子老师桌上。可学长的突然出现使她不得不中断自己的汁划。当她正烦恼着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恰好发现校门口停着一辆车,而且引擎还开着。于是她瞬间想出了汁划B——把车藏起来暗中观察情况。”



“计划B……是指?”



“她的目的在于监视某人动向。把装着纸的信封放在我孙子老师桌上也好,暂时把车藏起来也好,应该都是为了看清这个人到底会采取什么行动吧。”



“你所说的那个某人,是谁呢?”



“多半是野岛老师吧。”



“欸?为……为什么这里突然该野岛老师出场了?”



“因为除此之外想不到别人了呀。昨晚留在学校的不就只剩野岛老师了吗?我想尼岸小姐把信封放在我孙子老师桌上是为了给野岛下套吧。”



“下套?怎么说?下什么套?”



“我孙子老师是教语文的吧?说起语文,应该刚刚周测试过吧。野岛老师看到我孙子老师桌上放着正好和装试卷信封大小差不多的信封,会怎么想呢?当然会以为那是判了一半的试卷。然后他会怎么做呢?一定会趁办公室里没人将它偷走吧——尼岸小姐应该是想确认这件事。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当时野岛老师已经偷走了别人的试卷。”



“喂喂,匠仔,等等,稍等一下,”满脸惊愕的佑辅下意识地用手指擦了擦流到下巴上的酒,还贪婪地舔了舔手指,“你是说,这样一来,难道……该不会,那个……”



“学长是想说偷了你试卷的犯人吗?当然是野岛老师了。不仅是学长的,他多半还偷了尼岸小姐的卷子。”



“你说什么?她的卷子也被……”



“应该是前天吧,周测当天。多半也和学长一样,放学后发现自己放在桌上的试卷被偷了。而且昨天早晨,也同样发现卷子又失而复得了。想必她也和学长一样纳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吧。”



“这么说来,她确实说过昨天早晨就把卷子发回给学生们了。”



“虽然我还不太清楚尼岸小姐怀疑野岛老师的具体原因是什么,但她大概也多少有些不确定吧,于是才决定趁野岛老师一个人在办公室的时候布下陷阱。可却突然杀出学长这个程咬金来,既然已经慌张离开了办公室就无法再故技重施了。正发愁的时候却看到校门口停着一辆还没熄火的车。于是当时便误以为这是野岛的车。”



“喂喂,这再怎么说也太牵强了吧。要怎么看才能把我的国产车错看成那家伙的宝马啊?就算天再怎么黑都不可能啊。”



“不过,从以下两个情况来看,是可能的。第一,车没有熄火。尼岸小姐便误以为野岛本来就打算今晚偷别人判好的卷子,即便自己不设陷阱。证据就是他备好了车,还开着引擎.以便偷了试卷立刻逃走。”



“就算真是这样,现在哪还有年轻人会把国产车看成宝马呢……”



“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尼岸小姐知道最近野岛老师没有开他引以为豪的宝马上班。”



“啊啊,这么一说……我孙子老师好像确实说过这事儿。不过她还说了野岛是坐公交来上班啊?”



“我觉得尼岸小姐比我孙子老师更了解情况。尼岸小姐是丘阳出身吧?这就意味着对学生们来说她是学姐,比其他老师更容易亲近。因此学生们有充分的可能性把一些平时绝对不会说的消息告诉尼岸学姐。学长意下如何?”



“嗯,这个嘛,倒也说得通,只是……”



“野岛老师的宝马不只是轮胎被踢、挡风玻璃被泼了冰激凌那么简单。好像还有更过分的事儿——尼岸从学生那里得知了这一情报。”



“更过分的事?什么事?”



“当然是车受到严重破坏,不得不送去修理。而且,尼岸小姐一直都误以为既然宝马送去修了,那么野岛老师自然会开其他车上班。”



“代用车啊。”说出这个词时,佑辅仿佛觉得再次强调了自己的车有多低级,“也就是说她看到我的车后,误以为那是野岛的代用车是吗?欸?可是……你等等……”正用杯口抵着下巴向嘴边滑动的佑辅突然停住了,“可实际上野岛是坐公交上班的对吧。并没开什么代用车。这是……”



“我觉得其实这才是整个事件的重点。野岛老师的宝马受到了严重损伤,不得不去修理。也正因如此,尼岸小姐才深信应该有代用车。可我觉得会不会野岛根本就没有把车送去修呢?”



“什么嘛,完全不懂。”



“算了,这一点稍后再解释。总之就是尼岸小姐误把学长的车当成野岛老师的代用车了,便随即把车开走藏起来,自己躲在暗处监视校门附近的情况。她预计野岛老师一定会抱着装试卷的信封跑出来。然后她就出现在失去逃跑工具而惊慌失措的野岛面前,指着信封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儿。她临时想好的计划应该大致就是这样吧。可现实却是学长因为车被盗而惊慌失措,尼岸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便连忙查了学长的住处,提前把车送了回来。”



“你还真是,”佑辅下意识地像挥舞指挥棒似的挥舞着烤鸡肉串,“亏你想象力这么丰富。不,更确切地说想到这一步简直就是瞎编。听起来倒还像那么回事儿,可是有证据吗?证据!”



“怎么可能有。”千晓也模仿佑辅转着自己手里的烤串,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是学长说要我也费费脑子吗。所以啊,我不过是按你的要求把这些真真假假都串了一遍而已啊。”



“切,你这浑小子。说变就变。什么嘛,结果还不全是胡说八道。”



5



“不,不是胡说。”突然有女人的声音插进来,佑辅和千晓两个人同时都愣住了。这犹如歌剧演员一般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难道是……佑辅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去。隔断的影子里露出的,果真正是尼岸须美子的脸。



“啊,尼岸老师。”那股甜腻的香气又撩拨起佑辅的鼻孔来,离得这么近却一直没发现实在是不可思议,“您该不会……一直都在这边吧?”



“在那边。”须美子仰了仰头指给佑辅看,随后看向千晓,问道,“不知可否跟二位同席?”



“欸?啊啊,您……请,您请您请,”佑辅慌忙向千晓招手示意,“喂、喂,匠仔。来这儿。喂,把那儿空出来。你怎么了?发什幺愣啊——”



猛地一看,才发现从未喝红过脸的千晓,此刻却满脸粉红他半张着嘴,出神地看着须美子。啊啊,这下完了,佑辅无奈地双手抱头。说起来这家伙对严厉女教师,或者说对略带虐待狂气质的类型毫无抵抗力。



“你不是说想见本人吗?”见千晓还是一动不动,没办法,佑辅只好起身坐在千晓旁边,给须美子让座,“美梦成真,感觉不错吧。”



“对不起,其实……”须美子一脸犹豫不决的表情,好像不知道该看着这两个男人中的谁说话才好,“其实我今天一直都在跟踪边见老师。”



“哈?跟踪我?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边见老师已经在怀疑是不是我开走了车。虽然觉得你不会报警,但还是很在意你到底会怎么做,想着必须视情况解释一下。可是……还没等我开口解释,这位先生就为我说明了一切,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果真都被这家伙说中了吗,事情的来龙去脉?”



“没说中的大概只有陷阱信封里装了女性周刊杂志这一点吧。剩下的几乎都和先生说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尼岸老师的试卷也被盗了对吧?您为什么怀疑野岛老师呢?”



“前天晚上,我发觉自己有东西落在学校。返回办公室一看,才发现放在桌上的试卷连同信封都不见了。当时办公室里谁都没有,只有野岛老师一个人在复印室里。”



“那我们的情况完全一样.,”



“虽然觉得野岛老师可疑,但我并不想直接当场追问他。其实,我不太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嗯,我大概能理解其中缘由。”



“该怎么办呢?我想了一整夜。本想着和别人商量一下,可又不知道跟谁商量好。这种时候没有个关系好的同事真是够为难的。结果第二天早晨,也就是昨天,就那么束手无措地去了学校。发现信封不就好好地放在桌上吗。很是吃惊,就检查了一遍,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虽说只要卷子没事儿就好,可就是怎么都无法安心。这才决定干脆给野岛老师设下陷阱,逼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嗯。从头到尾都跟我的情况一模一样。怎么回事儿啊。如果野岛老师真是犯人的话,他究竟为什么要重复这种事儿呢——”



“那个,刚才,”须美子再次看向千晓,“您说了车很重要,野岛老师好像并没有把车送去修理,这才是整件事情的重点对吧。也就是说,这同他先借走试卷再还回来这一行为有关对吗?”



“嗯。不。那个——”同单独跟佑辅在一起时截然不同,紧张的千晓似乎有些不自信,过于迅速地喝光了杯里的酒,“我也不清楚。刚才跟学长说的不过都是一派胡言罢了。’



“喂喂。不要突然这么消极嘛。明明都到这一步了。”佑辅想着能让这小子打起精神来的就只有酒了,又续点了一杯冷酒,“随你怎么天马行空都好,说说吧,野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收集丘阳全体学生的试卷吧,大概是。”



“不会吧。”须美子目瞪口呆,“我们学校初中高中合起来得有两千多人呢。他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么荒唐的事——”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乱写乱画啦。”



“啊?你又说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想,野岛老师的宝马多半是被人乱写乱画了吧。而且还是用钉子之类的东西刺啦刺啦地划的。”



“没错。”须美子瞪着千晓,那表情与其说是钦佩,不如说是惊讶于骗子的三寸不烂之舌,“好像有几个学生一起用钉子、剪刀之类的把车门和发动机盖划了个遍体鳞伤。具体写了些什么话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是长长地刻了很多极具侮辱性的粗话。不过……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我并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样推测比较说得通。”



“你怎么说得这么含糊呢,匠仔。该不会是酒还没喝够吧?”



“野岛老师的爱车被划得遍体鳞伤。你觉得他会有什么反应啊?”



“当然是生气啦,那还用说。”



“不只是生气。野岛的话,一定非把毁了他爱车的人找出来狠狠地报复一顿不可。从你的描述来看,无论如何都觉得他是个幼儿性子的人。也就不难想象其报复手段一定极尽阴险偏执了。划伤车的人就在学生当中,这一点显而易见。因此,这话可能有些难听,他极有可能选择最能侮辱女生的方式,”



“什……”佑辅和须美子不由自主地四目相对。她脸上充满了职业使命感。事后回想起来,佑辅觉得自己当时一定也是如此。“你说什么!”



“现在这个时节,学校一定快要举办文化节、运动会等不少庆典吧。也就是说,校外人士堂堂正正出入校内的机会也相应地多了起来。当然,也有可疑男子混入校内的可能性。万一,我是说万一,一旦某位本该庇护学生的老师企图加害学生,会怎么样呢?他熟悉校内情况,巧妙周旋,很容易将一切都伪装成趁庆典之乱混入校内之人所为。”



“野岛会做这样的事……可是,等等!那家伙已经知道划车的人是谁了吗?”



“都说了他正在查嘛。以宝马表面留下的唯一证据——笔迹为线索。把车放在家里不送去修也是这个原因。为了同划痕笔迹比对,需要收集全校学生的笔迹样本。所以才一张一张地复印了周测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