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所在地的刀伤之人』(2 / 2)
二代在空中一次用力地伸开左脚,给自己的回旋动作加入扭曲。为的是改变着陆的时机。利用着变成了椭圆的弹起来一般的回旋,二代确保了自己抬身而起的时机。二代以重心只朝下不偏移的状态着陆了。
以趴在地上一般的动作看着前方,在正面有房屋的残骸。
奔跑。
现在,誾正在从刚才对屋顶的炮击调整为朝向这边的姿势。
因为是在向斜上方进行炮击,所以反作用力会使得炮身撞击到地面。大型的“十字炮火”的话肯定会更严重。巨大的十字炮会阻止她的旋回运动吧。
所以要瞄准这一点。在房屋的,还仅存的墙壁后隐藏身体压低身子前行。这么做的话,转过身来的誾不会马上看见自己的身影。
但是自己现在却能看见从墙上斜着伸出来的大型“十字炮火”。就算是被瞄准了,只要看见炮身的运动就能预判出炮弹的发射轨迹。所以,
……胜利!
这个对手,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是不是应该说对于胜利有着异样的执着心。
虽然自己也有,但是在自己这里只是将打倒对手当做一项义务。
但是,这名对手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那到底是哪里不一样,现在的自己也不太明白。
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要上。
前去打倒她。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一点。所以,就这么做。指尖、大拇指好像要摁进倒塌的稻草屋顶一样,简直是以水平的方向冲了上去,
「——!」
上了。
二代冲了上去。
加速术式已经发动了。
自己有速度。所以能成功。
但是,二代却看见。
视野的左上,大型“十字炮火”转向这边。但是却跟不上这边的动作。不过,突然从墙上,誾向天空伸开手。
誾让小型“十字炮火”的后部顶在大型“十字炮火”的前端附近,
「发射。」
与所说的话同时炮击,被压住的大型“十字炮火”转向了这边。
但是,二代认定就算这样也来不及的。自己已经跑到了比炮身还要短的距离里。
所以这样的话自己就赢定了,所以接着加速。
但是,紧接着的瞬间。小型“十字炮火”再次炮击。接着产生的动作是,
「!?」
高速横向打过来的大型“十字炮火”,将二代所在房屋从侧面打了个粉碎。
对于二代来说就是从左边来的强力一击。
……这个大型“十字炮火”莫非与其说是炮塔——。
「难道说是在打击类武器上装上了炮吗!?」
二代想,这是攻城武装。
是用炮击和打击将外墙和门,甚至是防御术式一击贯穿的武器。
但是二代明白了。和自己的父亲拥有同样实力的原西国无双立花•道雪给自己的女儿留下了什么,教给了她什么。那是,
……这是使用了攻城武器的,守卫自己这座城池的守城战!!
就是说,这是为了保卫立花之名。
和有选择是否袭名的自由的自己不一样。
参加战斗,但并不是有输有赢,而是完全不允许败北的生存之道。
所以,二代就在一边用蜻蜓切的柄接下打击,一边想。
这个对手身上所感觉到的不同点在于,
……在于拒绝!
并不是想要战斗的两人,通过切磋互相提高各自的力量。
誾的战斗,是那种一个人静心修炼,为了将所有想要靠近的人都加以拒绝的战斗。
似乎打不中的连射也好,还有乱来的动作也好,刚才的回避和执拗的攻击也好,实际上并不是将对手打倒而做的最优先攻击。那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地发出攻击是为了,
……通过攻击填补空白,制造出城墙……!
想到这里,被从左侧打击了。
被横扫一般地扬起打飞。但是,在撞击的一瞬间。二代将拿着蜻蜓切防御的手缩回,吸收掉冲击,接着她又顺势将手臂大幅展开,
「呼。」
吸了口气自己跳了起来。
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着陆的地方,是从大街看来右侧的旁道。倒塌掉的房屋的右侧的建筑物前面。
在着陆的同时二代摆好架势。就在那,上面有两个影子来了。
左右两个大型“十字炮火”,被两只义手挥舞着落了下来。
二代的眼前,正前方两只炮成八字排开。想向左右闪避,但是小型十字炮火已经将退路切断般地摆出了炮击态势,
……无处可逃……!
就在下意识身体僵硬的瞬间。在炮口的对面有个声音喊道。
「穿透……!」
炮击。
在誾的眼前,两发大型“十字炮火”的炮弹将正面贯穿。
但是誾看见了。拿着枪的女武者,身子向前倒下,将头撞在大型“十字炮火”的炮口上。
看起来像是在进行自杀行为。但是想向左右和上方回避的话小型“十字火炮”已经准备好了。低下身子的话时间又不够。
所以她采取的是最合适的行为。为什么,
……炮击——。
大型“十字炮火”各自作为炮塔,同时又作为打击武器而拥有一定的厚度。
将左右摆在一起的时候,在中央并排的炮筒就会变得很厚。
所以女武者倒下身子,将头放在炮口中间。
头左右响起了爆炸声,炮弹飞出,她扎起来的头发散开在空中飞舞。接着在夜空中飞舞的黑发对面的房屋炸裂了。
接着誾看见。对手,本多•二代的脸,这个回避动作就好像理所应当一般。接着她想要抓住大型“十字炮火”的炮身,
「——!!」
誾用大型义肢将大型“十字炮火”拉回,让小型“十字炮火”进行炮击。
对方,黑发向右躲避,跳到了街上。
所以誾也回转。小型“十字炮火”用右脚压着将炮击高速回转。身体跳上空中,像跑到屋顶和旁道的二代进行追击。
转了三圈。
轰响和震动和风和月光。成为所有这些东西的中心,誾以自己为轴旋转着,接着又轻轻转了一圈,看了看周围。
结果发现自己周围五十米半径内,高过腰的东西全都没了。
但是,只有一个。站立着的人影。那是在大街的右侧倒塌的房屋的对面。有一个身影,从那里,向着这边一直线地飞奔过来。
啊啊,誾想着。这个女人,为了获得一条笔直的加速路,而让我把街道破坏的啊。
「太乱来了。」
和话语一同发射的炮击,二代一边回避一边突进。
真有胆子,誾向着。
……刚才的超近距离的射击,是为了将恐惧心驱散么?
恐怕是这样的。认为是炮塔的东西却用来当做打击武器。为了驱散自己的疑惑并重新制定战术,她在至近距离了解了“十字炮火”的攻击。
誾想着,这可真是难以置信的敌人。战斗,对于袭名者来说也是有危险的。现在宗茂就是。因为袭名被解除,和自己的关系,还有各种各样的东西都失去了。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不想战斗。明明是这样。
……真怀念啊。
誾静静地想着。
过去,誾和一名青年进行了多次的比试。
起初,父亲让自己做这个青年的对手并递过来木刀时,自己这么想着。
……这样的,不管怎么看都很弱啊。
的确是这样。接着实际上,他也是没能承受住多次木刀的攻击而倒在地上。
后来父亲告诉我,他是我们家这个地区做打工邮递员的学生。
誾想过为什么这种人会做这种事,也确实觉得可疑。毕竟,个子又高,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又都和自己不一样。而且还很能说话。说实话觉得恶心。不过将对他的看法改变为厌恶的契机是,从父亲那里听说,他是想要袭名宗茂时。
这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会成为自己的丈夫。
感觉自己被父亲出卖了。这不是男人之间背着我打的主意吗。
所以,包含着这种厌恶和猜疑,自己变得很严厉。打断他的手,打碎肋骨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是,过了一周还是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来。说是袭名了邮政之长,有收入了。所以,不管被打断多少次都没关系。
为什么。
明明害怕让自己的名字蒙羞,或是失去袭名的权利而不想战斗来着,为什么,这个人却硬是要投身于战斗。
渐渐地木刀变成了铁棒,变成了剑,他所受的伤也变得严重起来。
但是,有些事慢慢明白了。
他攻击和回避的方法,和自己是类似的。
但是,只是这样还赢不了。向着确信自己会输的他,自己的确这么说过。
……和我一样的话,是赢不了我的。因为你我身高和体格都不一样。
现在想来,在那时,已经得到回答了吧。
他渐渐学会了使用了加速术式的攻击,从我这里也学到了战斗的基础知识。
所以,自己想着,当我只能勉强抵挡住他的时候就该放手了。
……虽然使出全身招数想要拒绝他——。
而他就算受伤也会若无其事跳进来。那时,他最后快要学成时,我对他进行攻击时,自己说了什么来着。一边炮击一边,
……说,危险。
但是他却做出了我预期以上的回避。回避,切断了我的手臂,抱住了浑身是血的我。抱着被切断的两肩的手,五指并用来压迫止血。就算现在也清楚地记得神经,骨头,直接被手指拥抱触摸的感觉。
现在也会拆掉义肢,让他将手插进结合部拥抱,让自己将当时的情形完全回想起来。
失去所有的力量,但是只有身体的芯被抱紧的安心感。
将被保护的一切全部委以他人保护的依存感。
他为什么一直要坚持和我战斗呢。
到现在,也没问过。现在因为太害怕都不敢问了。
因为不明白所以不安,虽然那之后自己也多次谋夺他的性命,但是他都若无其事地接受下来。给他下毒的时候,本以为他会因为怨恨就这样离开但他却照吃不误。我慌慌张张护理他的时候,才重新意识到。啊啊,自己是不是不行了啊。
回想起来,确实有个奇怪的打工邮递员学生。
和总在房子里,也不出门以保护袭名,守护着西国无双的立花这个名字的自己打招呼、说笑的奇怪的人。门的对面,墙的对面,一直以来作为他的背景的樱花、海、红叶、雪原,没想到自己会被吸引伸出手去。
……但是——
有人想要斩断自己和他的关系。对着那个人,誾开炮。
「——!!」
靠着连续发射的炮弹,誾发射出了拒绝。
二代硬着头皮冲了出来。
已经到了只是靠回避是不够的地步。但是,又无法防御。如果可以的话想把炮弹弹回去,但是很简单的道理,蜻蜓切是挺不住的。
所以二代想到。
……有人打倒过这位阁下……!
立花•宗茂。他到底是怎样,将这个敌人打倒的呢。
还是有提示的。从前的相对中,他用了大罪武装的大剑。而现在,誾也是用着十字双剑。那么他和她之间,恐怕都是使用剑作为共通武器的。
宗茂和自己的速度,还有回避能力都相同的情况下,他也肯定将炮弹弹回去了。那么那个方法是,
……是这样的吗!
面对飞来的炮弹,二代将蜻蜓切的柄稍稍向下插入。
紧接着。
「!!」
冲击传到了手上,柄的表面被大大地削掉了一块。但是,炮弹被弹了起来。
这是应用了斜面装甲的道理。与其从正面受到攻击,还是用侧面将其弹开更好。就是这么回事。
……这是阿黛尔殿下的做法的是也!!
接着,接住炮弹后,想到了一点。那恐怕就是,
……宗茂阁下获得胜利,是靠这个方法!!
二代看着誾的十字双剑。
左右各有两把。一共是四把。她明白这数量的意义。
「真是……!」
二代叫喊着,冲了进去。到达距离誾十五米左右的地方,
「漂亮的夫妇爱!!」
高速的突击从誾的正面袭来。
那是,对于左右的炮击来说很难瞄准的地方。因为如果完全瞄准中央的话会互相炮击到。
所以誾将两把大型“十字炮火”纵向摞在一起,炮击。
接下来二代躲开左右其中一个小型“十字炮火”,一边跟着大型“十字炮火”的反动。接着自己也会被大型“十字炮火”压着而后退。
大气被炮击震动着,但是向着自己开来的右边黑发舞动奔跑着。
好快。但是右面的小型“十字炮火”已经捕捉到她了。
发射。
就在那之前誾看见了。她已经将右手扬起遮挡着自己。
……那是——
是被分解开的蜻蜓切的柄。分解开的话有六根。其中有两根连在一起伸长,
「——!」
就在炮击的瞬间,柄扔进了右侧小型的“十字炮火”的炮塔内部。
糟了,就在这么想的时候,已经进行了炮击。
右侧的小型“十字炮火”的炮塔随着火焰炸裂开来。
失去了一门炮。但是,自己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办。
左边的小型“十字炮火”的后面搭在大型“十字炮火”的左面,横向击打女武者。
一边后退一边炮击。纵向摞在一起的十字炮火中,受到了左侧炮击加速力的只有下面的一个。
对着二代的下盘放出了一击巨大的扫堂腿。
但是她只是轻轻一跳。
跳进了像剪刀一样打开的大型“十字炮火”中间,想从左侧穿过,
……就是那里!
誾将上面的大型“十字炮火”向二代砸了过来。
但是,没有落下。
仔细一看,因为大型“十字炮火”的下面夹着两把枪柄部件。它们被重量压得弯曲,从中间附近承受不住而断裂开来。
但是二代已经绕到了自己的左面。
自己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是一边后退一边进行的小型“十字炮火”的攻击。现在和刚才右边的小型“十字炮火”被干掉时的情况不同,并不是近身距离。从这个距离就算有办法将枪柄塞进炮筒,也只能浅浅地插进去,反而会被弹出来的吧。就是这样的距离。
发射。
但是,敌人依旧将柄插了进来。
太傻了,就在这么想的时候,誾意识到。拥有伸缩功能的蜻蜓切的所有的柄的粗细是不一样的。
刚才塞进炮塔的是靠近尾部的较细的一端。现在的是,
……靠近枪头的较粗的一端……!
枪柄稍稍将炮口裹住。这时已经发射了炮弹,二代喊道,
「怒哦……!!」
使尽全身力气吠叫着,转动柄。
被枪柄包裹住前端的炮筒硬是被扭转着改变了方向。
现在正好瞄准了落在下面的大型“十字炮火”。
弹头在将枪柄从内侧炸裂开的同时,依旧把大型“十字炮火”的侧面装甲切掉了一块。那并不是破坏。只是装甲被打掉一大块。但是因为害怕冲击而引起的误差操作,大型“十字炮火”的安全装置启动了,现在陷入了自我封闭状态一瞬间掉在地上。
就在这空档,二代来了。迎面冲着后退着的自己。
而自己,
「“十字炮火”!!」
启动了刚才横向要扫倒二代的另一架大型“十字炮火”。
在空中旋转着的大型“十字炮火”的炮口想要捕捉到二代。
但是二代以比那还要快的速度,从左肩后方沿抛物线扔出什么东西。那是连接着基础部和枪头的柄,
「——连结吧,蜻蜓切!!」
响起了切断音,在空中旋转的大型“十字炮火”被上下切断,
「!!」
爆炸了。
接着面对挥过蜻蜓切冲过来的二代,誾,
「……为什么!?」
自己也不知道是对谁发出疑问,将左右的十字双剑砍向二代。
二代冲了上去。先是往左侧挥下的双剑的下方直直地冲进去。
向着狠狠打过来的双剑,反手从身后投出的是蜻蜓切的柄。
第六根,最后的枪柄。
一把剑被插进了枪柄的空洞中。
接着二代瞄准了被枪柄捉到的剑,挥下蜻蜓切,
「……一把!!」
刚刚把右侧双剑从护手斩断,二代便跑到誾背后。
背后袭击。
而誾转过身,反手将另一边的双剑砍过来。
高速的一击。
但是早已看透了。因为这个对手为了拒绝一般总是会攻击过来。
……肯定,宗茂阁下也看透了这攻击!!
万无一失地瞄准,二代将蜻蜓切顶在双剑上面的刀刃上。
将刃刺破。
和声音一响,就在双剑变成了单剑的同时,二代前滚翻一般在空中回转着跳起。
飞过反手拿着的剑,着陆的同时,利用前滚的惯性,
「……第二把!」
将十字双剑的另外一把,用旋转着的枪尖斩断了。
……这么一来——。
誾的武器被完全剥夺了。
恐怕,二代一边绕到誾的正面一边想着。恐怕,宗茂赢誾的时候也和这发展差不多吧。
誾用的是十字双剑。虽是四把剑,如果是这个数字的话,就能让四把十字炮火无力化。她和宗茂打的时候,宗茂因为用的是短距离运用的加速术式,应该能比自己更有效率地挥砍剑吧。
……最后的一击,自己使用了割断技能,如果是宗茂阁下的话完全可以用瞬发加速躲过。
恐怕那和在空中加速一样,非常胡来。
而现在,眼前是手无寸铁的誾。
该怎么办,二代想着,但是,
「——!」
面对誾,再次加速冲了过去。
不行,看见二代接近的誾想着。这样下去肯定会输。
并不意味着自己输。
……而是宗茂大人要失败了……!
这是回忆起了从前手臂被切断,过去重要的回忆。
但是,将原来的手臂改造后的这对义肢。如果没被他以外的人切断的话,
……宗茂大人和这个女人就是平级。
所以,作为唯一的抵抗,誾得出了一个选择,紧接着。
「——」
和叫声一同,誾的两臂飞上天空。
二代停止了动作。
誾的正面。距离一米的位置。
自己停止一切动作,舒缓着气息,就在静止的自己的眼前。
誾的两臂落在了地上。在地面上,就好像放在了那里一样。
并不是被切断的。而是她自己卸下来的。
被刘海隐藏了表情的她,只是说,
「——是我的,」
膝盖撞击到前面地上的碎石,跪倒在地,但是誾换了个词,
「我输了……」
二代点了点头,站起来。喘了口气,明白的誾的行为和意图。那是,
……在下……
想到。
……没有比过宗茂阁下啊。
父亲并没有教我如何攻击没有武器和力量的人。但是,从前的宗茂却斩断了没有武器的她的双臂。那也并不是不人道。和父亲所教给我的没有关系,宗茂本人当时应该认定她本人就是件武器。
现在也是这样的吧,二代想着。
但是,誾在最后一刻将其丢下了。恐怕理由就是,
……不能丢掉宗茂阁下教给她自己的东西吗。
那么,这场胜利就是拜立花•宗茂所赐。
但是要是把它说出来会怎么样。
二代并不是不知道袭名者战败的后果。父亲经常,无视了井伊和榊原说教「袭名被解除了会怎么样」依旧把他们扔进水沟,不过,三河的规则能用的地方可不多。
所以二代,作为胜利者的权利,为了不侮辱败将,扬起声音。
「敌将,立花•誾……!——被击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