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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屋檐下的聆听者』(2 / 2)




•浅 间:『是啊。根据圣谱记载,义经小姐他们找遍了整片海域,虽然成功找到了另外两件神器,也就是勾玉和镜,但却无论如何也没能找到天丛云。所以这时候,记录上关白他们便就相关内容的再现问题,去寻求了帝的指示。当然,这部分并没有被当作正史,而当事人也都已经不在人世,所以并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就是了』



“但是,”浅间说道。



•浅 间:『这次会面之后,以关白为首的一干重臣们,决心遵守圣谱记述。



他们在制作了天丛云之剑的仿制品后,就仿佛忘了至今为止所发生过的一切那般,逼迫义仲赴死』







「——虽然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事态发生了改变」



巴御前回想着当时的情况。



「那时候,我正在义仲的屋里吃点心呢。直到那时候为止,我都从未在意过帝的存在,就算听说关白他们去见帝的时候也只是觉得“大人物可真是辛苦呢”而已」



「毕竟总说帝从不插手俗事,会这么想也是没办法的吧」



也是呢,巴御前说着点了点头。



「不问俗事。正因如此,关白他们也从未见过在那名为内宫的建筑物深处和环境神群保持着接触的帝。



而这次,那些人是因为发生了动摇京都和神州的大事,以及为了避免天丛云之剑的入水导致的麻烦前往内廷,在自动人偶的指引之下——」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巴御前心想。



自己所知道的,不过是他们决定遵守历史再现的这一结果罢了。



「值得赞扬的,是决定讨伐义仲的义经所展现出的决断力吧」



「你是说义经公吗?」



「Tes.,根据传闻,那个女人听说了事情的始末后,仅仅一呼一吸的功夫,就做出了这样的发言。



“此乃吾之使命——吾乃人上之人,由吾一力承担便是。”」



事到如今才觉得,义经是那种性格真是太好了。



毕竟,她在一切都告一段落之后,还缠着自己一段时间给让自己解气。



但是,无法知晓这样的未来的我们,只能委身于战争的洪流之中。



「离开京都时,伊子叫住我,说了这样的话。



“——一直来真的是很对不起,巴御前”」



「……巴御前?」



「Tes.——虽然我被她这么称呼还是头一次,但我马上就理解了」



明明仔细一想就能理解她的真意,那时的自己可真是蠢呐。



「那时候,我笑着这样回答她:“没什么好道歉的,我很开心啊”。而且,说到巴御前,那可是义仲的护卫。所以,我又对伊子补充了一句话」



那时的自己身为姐姐,想在能干的妹妹面前耍帅。所以——



「就让我把义仲,平安无事地还给你吧」



「哎呀……」



「我永远忘不了伊子听到这话后的表情」



「她很高兴吗?」



「怎么可能」



巴御前嘴角不禁露出了苦笑。当时的伊子的表情,既像是欣喜,又像是放弃了什么一般。她流着眼泪,隔着一层铠甲捶打着巴御前的胸口,一个劲地敲打着,一次又一次。



「她说,姐姐是个笨蛋……但是,其实我唯独对自己是个笨蛋这一点拥有足够的自知之明,当时也就觉得啊果然如此嘛,结果证明我大错特错了啊」



到头来,自己还是一头雾水地安慰过妹妹后,踏上了战场。



记忆里那是一场漫长的战斗。



「虽然初期义仲取得了大胜,但他也知道我们毕竟已经注定败亡,所以便建议大家叛逃。



既有遵从他命令的人,也有决定跟随他的人,其中也有人是不幸脱队的。



然后,在一场大战过后我们的人马只剩不到十人的时候,逃亡生活就此开始了。



要怎样回到京都呢。伊子她还好吗。在我思考着这些的时候,义仲突然这样说了啊」



他说——



「“哎呀,怎么说呢。——我有些不放心那个留在信浓的女人啊”」



「这是平家物语的一段内容对吧?」



没错。



「我还以为这是历史再现的一幕,就作为巴御前配合着他将再现进行了下去。



还记得当时我们正站在在山顶之上。我叹着气,眺望着远处某条街道的夜景,回答他说,是信浓的妻子吗。」



“是啊……”义仲那时说着点了点头。



「然后我又对他说:“伊子不是还在京都吗。在信浓还有一个能比她更让你挂心的女人吗?”」



自己那时还咯咯地笑出了声,因为本来自己是想作为同乡的伙伴,像以前那样稍稍捉弄他一下而已。然而——



「——义仲说出口的名字,却是还在信浓的时候的,我的名字啊。」







「————」



巴御前看到克里斯蒂娜哑口无言的模样,也不知是该自豪,还是该自嘲。



至今为止,巴御前都没能明白。



「不是巴御前的信浓的女人。完全搞不懂男人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但是,那时的我总算还是理解了。我理解了为什么伊子会在临别之际向我道歉,以及为什么伊子会乞求我留在京都继续护卫工作」



那个笨蛋就会瞎操心,不要自顾自地觉得太过残酷而贬低自己啊。



而自己,对这样的笨蛋根本从未有过任何的想法。但是——



「嘛,我那根本就是恼羞成怒了呢。我揪住了义仲的领口,对他说你这人真是烂透了。这根本就没有瞒过伊子的眼睛啊。」



「然后呢,他是怎么回答的?嗯嗯?」



巴御前看到克里斯蒂娜的反应,一边想着“这人还挺乐在其中的啊”,一边说道:



「他说:“那是自然的。毕竟——是我们骗了你啊”。



因为事实上真的是完完全全正如他所言,我根本无法反驳」



接着,自己又一次明白了从信浓时代到现在,他们两人上演的双重戏码。



伊子渴求着与他在一起的立场。



而他则渴望着与自己在一起的立场。



明明伊子做出了以历史再现为由而让位的觉悟,结果自己却是个大笨蛋。



「笨蛋有笨蛋的结局」



逃亡生活中,队伍里基本都是男人。在无可奈何地打点家务之类过程中,自己和他的距离也逐渐缩短。毕竟是有着共同过去的两人。在篝火旁边听他讲起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起自己之类的话题时,自己听着周围人的起哄甚至生出了将眼前所见的一切砍个干净的念头。



「然而,逃亡生活也终将结束」



当义经等人的追击逐渐逼近之际,他这样说道:



「逃吧。离开我,回到信浓告诉他们发生过的一切」



与圣谱记述的内容别无二致。而自己则是选择了按照圣谱记述就此离开。



「但是道别之后,等我转过身跑起来时,义仲又一次开口了」



他说——



“给你添麻烦啦。”



「……然后呢,巴御前回答了什么?」



「恼人的是,我并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呢」



想来是感慨到了极点吧。



既感觉自己说了点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有说。



话说回来,那时候自己又有什么话能回答他呢。



「当我回头时,我看到义仲和手下的几个人一起做起了突袭的准备。



最终我成功逃离,并得知了义仲的阵亡。



我没能做到什么。只是隐姓埋名前往京都,想要再见伊子一面。



然而,在举办庆典之时我瞅准了时机见到的对象——」



巴御前停顿了一拍。



「却是一个名叫伊子的另一位姑娘」



「那是——」



「在我们离去之后,伊子她迅速地完成了诸多布置便去世了。听说是病逝的」



根据圣谱记载,伊子别名冬姬。据相熟的侍女所说,她逝去时的模样,正如她的这个别名一般,静谧而又安详。



「听说是在信浓的时候落下病根子的宿疾,但伊子却要求侍女不要告诉我——明明自诩她的婆婆一般的存在,我却丝毫没有察觉,被她彻底瞒了过去」



因此,我又一次明白了。



明白了为什么义仲会遵从伊子的意愿。



明白了为什么伊子会将一切托付给自己。



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对此茫然不知。



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还自觉幸福的自己太愚蠢了吗?



还是说,是两个人对自己隐瞒了一切并赠予了自己一段幸福的时光吗……



「失去之后才明白的事情反倒更多,就是这么回事啊」



可恶。



「和伊子道别时的我之所以会误解她的意思,是因为自己是个笨蛋吧。



某种意义上,正因为我暴露出了自己的愚蠢之处,伊子才会觉得“啊啊,我真是白操心了”的吧。不用多想也知道,她之后流出的眼泪,一定是在同情我这个笨蛋脑袋吧」



真是个能干的妹妹呀。但是——



「在和义仲道别的时候,我又是否回应了他什么呢」



自己对伊子托付给自己的义仲说了些什么呢。



时光荏苒五百年,就连回想起来都已经太迟。



「我一直坚信着一点。



我在那时应该是这么说的——“没有这回事”」



这不过是轻如鸿毛的一句话而已。但是,那应该足以回应义仲的想法。同时——



……那也是,我当时的真心话。



并不是同情。只是条件反射地觉得自己是这样说的。



能溢于言表的心境光是这一句话已是极限了。所以大概就只说了这么一句罢。



我真是个笨蛋呐。



「但是啊……巴御前?这不是有你的话语传达给了他的证据吗?



因为义仲大人并没有变成灵体呀。嗯。」



“确实如此呢”,巴御前说着站了起来。



「既然义仲大人并没有变成灵体,那就说明他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留恋。一定是我将那番话说出了口,他也感受到了吧。这件事,就该这么盖棺定论才对。



该不会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有说,他所以自暴自弃地放弃了一切——我可不希望是这种最糟糕的情况」



“听好了。”巴御前摘下了帽子,审视自己后的这种清明的感觉,看来是说了些十分羞耻的话啊。但是——



「历经五百年的时光,终于回首了我的往事——就让我说一句吧」



但是自己只能选择相信,相信自己多多少少做了些正确的事。



正因如此,自己在死后因为依然残留着遗憾而成为了灵体,但这份遗憾与当时两人对我的顾虑和他们所受的苦难相比起来,又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你可不要走错了路啊。当然,即使犯了错,你也花个五百年的时间也多半能妥善处理就是了」



然后巴御前深吸一口气。



「聊完过往之后就要面对现实了——我之后就要奔赴战场,但你还是多少考虑一下吧,克里斯蒂娜。



因为圣谱记述的缘故,你有可能会死吧。但是——」



但是——



「应当传达的想法,你是否传达过了呢?好好想想吧,克里斯蒂娜」







浅间讲完了大部分的内容。



……虽然后面的部分很多都不太明白,大多只是推测就是了。



•俺  :『那位姐姐也是相当辛苦呢』



两条手臂都点了点手表示同意。



周围传来一阵嗯嗯的呻吟声,是大家起床的声响。而浅间自己则是——



「啊,需要先祓禊才行……」



已经从铃那里获得过了许可。虽说将其称作晨浴或许会略显仓促,但还是去洗一洗吧。



只是,在浅间起身之时成濑平静地开了口。



「……里见也好,讷德林根也罢,不错的素材真不少呢,我很高兴」



然后——



「虽然里见的事是完全放手了,但讷德林根这边可以话想尽量帮一些忙啊」



「……话说成濑,你熬了个通宵没有问题么?」



「Jud.,我已经习惯了。比起这个你看」



四周的各位已经纷纷起床。虽然铃被喜美紧紧抱在怀里是还能慌慌张张地在空中挥舞手脚。「喜美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样子,是因为改了设定么,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