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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希望与距离感』(2 / 2)




“Jud.”正纯点头然后这么宣告。



「到此为止──既然你也“到此为止”那么我当然也只会说“到此为止”的话」



正纯觉得自己这种说法根本不像样。就像是把孩子的任性搬到交涉场面上,跟背负了国家与世界命运的对手谈论一样。



但是,现在该讲的是拜托给自己的事情。因此正纯开口说道:



「──我对你说的事情无法同意。有马‧晴信」







「为什么?」



「那么我问你」



正纯为了确认而向她提问了。



「──为何你的同伴会想要阻止你?为什么不惜伤害我也要阻止?」



「那是──」



「因为这件事对日野江藩而言,既有希望,也存在不幸的发展」



这种事仔细一想就能明白。



「假如禁教令重启的话,已经结束岛原之乱的岛原藩──也就是日野江藩,应该会被负上一项枷锁才对」



要问那是什么的话。



「就是那个禁教令──日野江藩必须舍弃旧派,作为极东居留地活动不可」







“咦?”阿黛蕾使用“隐匿”设定的旧派收音术式,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这么想。



她一下子没办法搞懂本多‧正纯说的意思。



不,她说的话还有内容的脉络都听得懂。确实这么一说,就算旧派要重新审视禁教令和极东的旧派支配地区,但作为开端的日野江应该会被严格对待吧。



旧派势力只能选择将日野江革离般拉开距离的做法。



而这在如今由欧洲列强所支配的世道下,恐怕是最坏的孤立状态了。



与旧派合作的现状对日野江来说反而更有利。



但是有马‧晴信的决定将动摇极东,并且可能将日野江藩带领到孤立无援的境地。



然后假如日野江藩的人们想要阻止有马的话。



『……为何有马小姐还打算那么做?』



在阿黛蕾这么问的瞬间,一旁的番外特务抬起头来。她用夜视能力出色的兽眼紧盯着两人的身影,开口说道:



『是打算跳槽吧……!?』







「是跳槽吧?」



正纯向有马问道。



「你是打算使用现在的禁教令,解除现在统治你们的旧派支配国三征西班牙。然后去寻求新的大国庇护吧?」



新的支配国。其国名是临近三河的──



「P.A.Oda──正确来说你们是打算成为羽柴支配领土」







「……正是如此」



正纯看见有马维持低头姿势点了点头。



「目前的九州即将经羽柴势力之手平定,在经过为时两年的战乱与交涉,即将进入收官局面。但是不管是三征西班牙还是葡萄牙,都处在国力重建时期,对羽柴势力一点办法也没有」







‧立花嫁:『等等……就算是三征西班牙,当时虽然没有直接对九州领土进行支援,因此才透过贸易送去来自新大陆的进口物品等等。我想在此作出澄清』



‧副会长:『Jud.,这我了解。有马‧晴信也是在第一线活动的人物,应该很清楚那一点,也心存感激吧。但是,三征西班牙当时确实是因为有今年的无敌舰队海战等在后面,举国上下充满了被课予败战义务的情况而郁闷吧』



‧银 狼:『实际上日野江藩的邻国,龙造寺等地因为在这时期逐渐站到了羽柴阵营,而羽柴也在寻求他们的机龙生产等项目。反过来说,从日野江藩的角度来看,如果继续呆在旧派圈子里面的话邻国就会确定成为敌对势力。根本不是谈什么收复失地的时候了』







换句话说就是身为小国的判断──正纯心想。



「应该很辛苦吧,被卷进历史进程最前线的极东居留地」



「Tes.,我等也有思考过如果拥有更多力量的话……但既然已经在岛原之乱中采取了放弃大半武装的方向,我等基本上也只能靠经商过下去了。



但是根据历史再现,接下来羽柴的力量会伸到九州,三征西班牙的国力则会衰弱。但是──」



「──面对眼前的情况,不渴望变革,而是为了保护自身权益而跃起的群众很多,吗?」



「说来惭愧……当然,我自认是理解他们想要将眼前那份只是在等待倒数计时的安定,尽可能地多延长一分一秒的心情」



所以过去的同伴们才会来袭击这里,袭击正纯。但是──



「什么么是我?你们只要随便推荐一个合乎你喜好的人不就行了?」



「照常理来说应该要将这事与三河的袭名者,该名自动人偶商量才对。但三河果然是站在跟三征西班牙合作,将这件事压下去的立场。



那么人选就变成三河出身,有名字,且进行了男性化手术的本多大人了──何况如果我们随便推举某人,反对势力想必会推举您作为对抗吧。然后如果是过去曾经希望袭名的您,我方推荐上去的话通过的几率不但比较大,交涉时着力点应该也会比较多才对」



「讨厌的过去在神奇的地方成为特色了吗」



正纯苦笑之后,有马也轻笑了一下。但是她紧接着马上说道:



「不、不好意思。这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



「不用在意。但是我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接着换你了。」



没错。



「我代替你回答吧──这并不仅是日野江藩本身的问题」







正纯紧盯着在她面前僵住的有马说道:



「进行贸易,观察各国脚步的地方居留地。特别是日野江藩身为尚未抵达繁荣巅峰的预备贸易地,应该是以更加冷静的角度来看待欧洲列强的动静才对」



也就是说:



「羽柴、P.A.Oda如果连九州都平定的话,下个时代的历史再现将会激化。三十年战争、庆长之役应该也会更进一步,P.A.Oda可能也开始考虑本能寺之变的事情。



特别是三十年战争,在战后旧派的存在意义与重要性都会产生一大转变。世界将走入不再以“教谱”而是以“国家”和掌握绝对权力的诸王所主持的世界。



而接下来在这种过程当中,继续呆在处于斜阳状态的三征西班牙底下,相当危险。而且同样的事情也并不是只牵扯上日野江藩而已」



「……不是只有日野江?」



“你应该懂吧?”



「说扯上极东全土可能太夸张了吗。但是,处于旧派支配下的所有居留地,都有可能在接下来变化的世界当中,持续受到旧派支配,视情况甚至有可能遭到剥削。



──所以才要在这里进行重启」



方法很简单。



「日野江藩利用本多‧正纯,针对接下来的世界向圣联提出对旧派诸国有利的禁教令计划。但禁教令实际生效时,极东势力也不是傻子。想必也会从神道、佛道那边获取对抗旧派的拒绝权吧。



如此一来情况会变成怎样──假如居留地做好会出现一段青黄不接时间的心理准备,并脱离旧派支配,待到世界改变有新的支配国出现为止,又或者是刻意不接受旧派的庇护,与既有支配国建立某种程度的对等关系。而结果就是……」



正纯换了口气之后接着说道:



「极东居留地从暂定支配状态中脱离的第一步。这就是接下来的禁教令背后的目的。然后要作为示范的,就是拥有一定程度财力的日野江藩。



这就是你们真正的目的与觉悟吧。有马‧晴信」



话一说完,有马便倒吸了一口气。



「您这……看得还真远啊。是从哪里获得信息了吗?」







‧金丸子:『毕竟是从现在的角度来说话的啊』



‧贫从士:『所谓的回想,就是在知道答案的情况下的无敌玩法呢』



‧副会长:『等、等等!我可没有捏造到那种程度……!』







「这不是什么看得远不远的问题」



正纯回答了有马的疑问。



「事情很简单──过去我袭名失败的时候,曾经反省过原因在哪里。



就算有人员裁撤政策,但当时我不承认自己的能力尚未成熟,肯定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因此进行了很多卑劣的想象来安慰自己。其中就有过这种想法。



没错,我可以重启禁教令。假如真那么做的话等于是将极东翻过来了,所以圣联才不认可我的袭名,却允许自动人偶」



「那么──」



接下来的话就没有必要让有马说下去了。理由在于──



「我曾经把这件事向母亲说过。如果告诉去了武藏的父亲这件事,父亲是不是就能认可我了。但是母亲却这么说了──比起那个,出去买东西吧。那样子才能吃到更好吃的晚饭哦。」



“怎么会这样”当时正纯这么想了。当时她以为这肯定就是真相。因为这个推理有道理。所以当时真的是这么以为的。但是──



「我还记得那一天的晚饭。是味噌烤鸡肉跟煮烂的茄子。因为在外面走了一段时间,肚子很饿吃起来很香。母亲问我“要跟父亲说白天的事情吗?”的时候,我在躺到地板上把头撇向一边了──我把我的想像跟确信都收到心里了。



大概三天之后,我就觉得自己还真的是想太多了,在浴缸里想起这件事情抱头懊恼」



「但眼下那个推测,真的变成事实了!」



“是啊”正纯回答她。



「我很羡慕你。



因为你有自己的目标,而且走在想要走的半路上。



所以如果你从一开始就邀我的话,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



我也就能与你共享那份目的,现在或许就判断出自己该怎么做了。」



「为什么?」



有马追问道:



「你为什么要极东尽忠到这种地步?不,假如你真的是要为极东尽忠的话,那为何不愿同意能够让大部分的极东获得自由的禁教令重修?」



「理由是你让我想起来的。然后我也想起来了。玻罗大削」



「……让您,想起来?」



“Jud.”正纯点头。然后她意识到自己的脸上露出无可救药,困扰的笑容。



「母亲是说着慢走,送我出门的。即便是母亲消失的那一天也是」



正纯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但是有一件可以说的事情就是:



「母亲应该是觉得,我能够决定要去哪里,才没有目送我,将这一切都交给我自己了」



“我说”正纯对着有马说着:



「大家不都是这样子的吗?」



不,大半的人应该比尚未成熟,连方向都搞不清楚的自己还要好些吧。但是──



「我想不管是谁都是自己决定方向的。就算看不见也总有一天要决定。



我现在觉得,我就算这么想也没关系」



所以。



「就算没有经过禁教令,应该也会有基于自己的判断而行动的人采取行动吧。像你们一样的人」



「但是无法行动的人──」



「是啊。关于这点就有些困难了。但是──」



刚才稍微听说了一些这类话题。



「──但是像那种时候,就由你们这样能够行动的人去帮助他们即可。



但是,现在的你们要做的就像是要给世界建立栅栏一样的事情。这到头来跟旧派各国支配居留地的时候没有变化。真正需要的,应该是去帮助寻求援助的国家吧。



难道这不才是你们所应该做的事情吗?」



“那么”有马这么说道。



「难道我和保罗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吗?」



「也不能这么说」



“咦?”有马这么说,渐渐抬起头来。



她正在哭。



正纯虽然不懂理由,但觉得自己能够理解那泪水的意义。这里就是对有马而言的“死棋”了,她至今为止也是被人逼上绝路的状态。然而就在刚才,一切努力都化作泡影了。



「你的同伴们现在被武藏的人拿下,却全都保持缄默。你知道理由吗?



──因为这里有“除了我们以外的人”」



正纯打了个响指,自己说了。



「──三征西班牙,也来了吧?监视着这里。然后假如我在这里点头的话,要么直接镇压这里,或是将禁教令的历史再现收入囊中,你们打的应该是这个算盘吧?」



「这还真是抬举了」



随着这句话,有一群身影一齐出现在庭院入口。



那是身穿三征西班牙制服的一群人。直到刚才都用隐形术式隐身起来的是,



「──以审问官身份前来的唐‧罗德里哥。我手上握有现场的权限」



“那么”对方这么说道:



「你打算怎么做,本多‧正纯。非袭名者的你打算怎么收拾这里的情况」



「很简单」



正纯朝着远处,但清楚看着的茶色短发女性这么说道:



「请遵照这边这位有马‧晴信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