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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灯火下的半会合者》(2 / 2)


忠兴没能理解现在的情况。



搞不懂现在是怎么个流程,但好像是自己没能读懂信的内容,克里斯蒂娜就要把信交给武藏那边了。话说也搞不清楚这个猜测对不对。



……到底怎么回事?



但眼前,克里斯蒂娜将信交给了从桌子下面过来的双臂。



“喂,等一下啊。你这个,可以就这样交出去吗。”



“——忠兴大人,这个场合可不能全部明说出来哦。”



看她露出困扰的表情,自己更不能就此让步了。



尽管自觉“造成了不好的走向”,但只有自己一人被排除在局外的感觉并不好受。



当然也是不想因为年纪比她小,就让她把自己当作笨蛋或利用自己的无知。



不知是否看出了自己的想法,武藏副会长开口说道:



“我们并没有把你当成笨蛋,长冈——要问为什么,因为长冈夫人对这封信持有的见解与你一致。”



“哈?这家伙读得懂这封信的吧?”



“没有没有”,妻子微笑着说道。



“变得读不懂了呢。”



“哈啊?”



忠兴自然明白这是在说谎。但是——



……就算是在“配合”我,这也不是出于同情吧。也就是说——



“那个,简单来说,就是我的见解会变成我和她的共同见解吗?”



“现在已经是了。对吧,瑞典总长。”



“Tes.——而且我至今为止也从未谈及自己是否能读懂信里的内容。”



从妻子的话倒推,重点就在于“她是否能读懂信”。



……也就是说这家伙从来没说过自己读得懂,也没说过自己读不懂。



而配合“我读不懂”,情况变成了“她也读不懂”,就是因为——



“她读不读得懂就变成由我决定了……吗……”



不,不对,有些微妙的差别。



……不是“变成”了这样,而是她“选择”了这样。



真希望以后这种程度的事能靠自己就想明白。忠兴思索着发出了低吟,结果——



“呼呼,愚弟,长太好像钻进牛角尖了哦?”



“真拿他没办法啊——喂长太,长太老婆,来这边吧。就我们旁边。上游那边还空着随便搬张椅子坐过来。”



“我说,你别想给我打断话题——”



手被人扯了过去。转头一看,妻子正举起被自己捉住的手腕——



“走吧,忠兴大人。”



“这不好啊”,忠兴心想。毕竟总有种自己被利用的感觉,而且连怎么被利用的也还是没有搞清楚。但是——



……算了,等我再长几岁不被小看就好了。



后年有你们好看的。至少自己还有想这个的从容。所以——



“行吧。但是,这个还是告诉我一下吧,副会长。



这封信——如果我能读懂的话你们又打算怎么办?”



“——让这个笨蛋来读。”



听到她的秒答,周围的大家都停下了动作。但是副会长展开双臂——



“大家大致上都明白会变成什么样的情况吧。没处理好的话那封信可能会脱离我们的手,也可能被当作间接证据由哨所扣押。但是这家伙绝对不可能读懂,只会找些难看的借口让人吃不下饭。弄不好会让人终生难忘。这点我可以打包票。”



“……虽然不是很想听,但到底会怎么样。”



忠兴这么一问,第三特务和第四特务齐齐堵上了耳朵。



“可以了。说吧,正纯。”



“你们两个自主防卫也太快了点吧——不过长冈,如果笨蛋没能读懂,事情就简单了。”



副会长举起筷子说道。两根木棍在空中进行着夹取的动作——



“——那封信就会变成没有价值的垃圾,由我来回收。”







“哈?”



长冈歪起了脑袋。他没有搞懂副会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



“这家伙拿着的这个是有价值的吧?



为什么只要那边的笨蛋读不懂就会变成无价值的啊?那个笨蛋是什么神明吗。”



忠兴发出了抗议。但是——



……嗯?



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让前后话题联系上了。



仿佛是为了促进忠兴的理解一般,笨蛋开口说道:



“那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办?”



“不是,那我肯定会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毕竟我能读懂,只要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它就是有价值的。”



“但是我读不懂啊?”



“那我就把内容告诉——”



说到这里,忠兴意识到所有逻辑都串联起来了。



……啊,这样吗。



他懂了。如果笨蛋读不懂,而读得懂的自己要主张信是有价值的话——



“为了判断信是否有价值,我就必须展示出信的内容对吧。”



“没错。在那种情况下,就要先把商品摆出来亮亮。”



也就是说——



“那样一来,长冈——你就必须把那封信读给我们听了。”



没错。在自己能读懂,而笨蛋读不懂,同时自己主张信是有价值的情况下,自己就必须那样做。



自己不将信的内容告知武藏阵营,武藏阵营就不会承认信的价值。



那样就等于忠兴一方对这场交涉只能举白旗投降了。但是其中还有一个问题。



……自己二人在瑞典方面的立场会恶化。



因为这等于自己二人不但将交涉的内容透露给了武藏,甚至连交涉本身都放弃了。



不知是否是看穿了自己的心事,妻子说道:



“嗯,那时我会请忠兴大人拒绝公开内容。”



“也是啊”,忠兴一边在内心如此想到,一边思考起妻子的情况。



“喂,我说。”



“什么事?”



“你打算站在武藏这边吧?”



“——这个问题作为瑞典代表我可不能回答哦?”



“那么”,忠兴心想。作为自己的妻子又怎么样呢。



自己现在抓着的是妻子的手腕,但如果是手掌的话,现在应该会来个反握什么的传递信号吧。不过——



“是武藏那边。”



她在讷德林根接受了自己的告白。而自己所属于武藏。既然妻子是在了解自己阵营的基础上接受的告白,那么她也是同样。忠兴如此相信着。



那么,这个情况下会变成什么样呢。



“你可以不用让我拒绝公开内容哦。”



“——是这样吗?”



“Jud.——我会这样说,虽然看到了内容,但是内容并没有价值。”



“所以”,忠兴手指着刚才妻子交到自己手里的羊皮纸说道。



自己知道这封信在政治意义上超级重要,重要到武藏希望它能成为胜利的战利品。



但要是这点被挑明,妻子就不方便把信交给武藏了。就要必须为不想与武藏扯上关系的瑞典着想。



那么,作为妻子的自己人,作为代理,自己就必须这么说。



“我才不要那种东西咧——我看过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内容。”



“不过”,忠兴牵起妻子的手,向着笨蛋提及的座位迈步——



“请我们吃顿晚饭。这点价值还是有的吧。”







“结束了?”



成濑堵着耳朵问道。弥托姿黛拉点点头。



狼一边想着“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愧是她啊——”,一边从移动过来的双臂手里接过信。



“在吾王的辅助下,赫莱森的双臂顺利接上了呢。”



“毕竟阿利亚达斯特君的双臂在讷德林根也是被当作真相不明的怪异处理的。这样一来弥托姿黛拉君得到的那封信就会变成怪异的遗落物品了吗……”



事实就是如此,所以也没办法反驳呢。但不管怎么说——



“并不存在‘直接收下了信的人物’呢——那么正纯,这个……”



“喂你这笨蛋,干什么让弥托姿黛拉接下来啊。”



正纯向着王叫了起来。而自己的王正在和赫莱森一起全力吃着乌冬。



“诶,什——啊!太,太卑鄙了赫莱森!不许用回来了的双臂!”



“哼哼哼,输家的死不认输在赢家耳中可真是甜美啊。”



“那个,赫莱森?你鼻子里好像……”



听到浅间的话,赫莱森在大家的注视下缓缓转向了后面。她按着单侧的鼻孔发出了“吸”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赫莱森若无其事地转了回来。



“浅间大人您究竟在说什么呢。”



“不,你觉得那样就可以的话,嗯,也不是不可以……”



好像是可以的。那么这边就——



“那个,吾王?这封信现在在我手中——”



“诶?啊啊,那样就好了啊。毕竟那个作为起跑线的笔记是涅特拿来的嘛——从六护式法兰西或者妈妈的角度来看,也是由涅特拿着这封信比较有面子吧?”



“这也操心操太过了吧?”弥托姿黛拉心想着露出了苦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朝对面一看,克里斯蒂娜也苦笑着缩了缩肩膀。



“……国家和国家之间的交往还真是麻烦呢。”



“不,那也只是一开始而已,被武藏习惯了的国家可是会受到相当随便的待遇哦?”



“那么还是那样比较轻松呢。”



说着,弥托姿黛拉举起了她交出来的东西。



虽然大家都看着这边,但总之还是先行一礼。然后——



“那个,那么,这封信献给吾王。”



弥托姿黛拉带着自己的座椅坐到了王和公主的身后。



……这封信首先要先给王过目。



弥托姿黛拉摊开羊皮信纸,用其吸引住赫莱森和王试图窥探的视线,心中觉得这两人就好像刚刚让父母买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在照明术式下,可见茶色的羊皮纸上——



“……这是什么啊?”



信纸上罗列着的是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