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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1 / 2)



台版 转自 夜@轻之国度



青青校树,萋萋庭草。



我想跟那家伙一起唱这首歌。得快点找到她,带她过去。典礼已经开始了。



连动廉也跑过河岸整排的樱花树,划破柔软的春风,吸入潮湿的土味。樱花花瓣贴上嘴唇,用力一咬,味道还真苦。



他腋下抱着个狗布偶,双耳下垂、松松软软的大布偶。跑步的时候实在碍事,可又不能丢下不管。



目标“破烂山”逐渐出现眼前。喷发出来的汗水也没抹去,便滑行过新芽萌发的草皮跑下堤防。无视歪斜的“禁止进入”立牌直接过去。学生制服沾满了青草汁液,拨开比人还高的茂密杂草,穿过隐藏其中的栅栏缝隙。



抬头看着堆积有如丘陵的破烂山。日光真耀眼,太阳已经升那么高了。国中三年老是跷课和迟到,本来心想至少最后要准时的。



“瑞贵!”



没有回应。



不过人铁定在这里。去瑞贵居住的优育园接她,她已经离开了。然而人不在学校,那么,就只有在这里了。



踩着压扁的空罐,想爬上破烂山。由于右手抱着布偶,只能以左手寻找施力点。抓住洗衣机的方角,把没有轮子的轮椅当作踏台。厚度如电话簿的笔记型电脑滚了下去。一拔出挡住前方去路、异常扭曲的高尔夫球杆,手就被铁锈染成了褐色。



爬上顶端,环顾广大的空地。附近的人称这个废弃场为“腐海”,直到半年以前这里放眼望去全是废弃物。由于发生了某件事,废弃物开始搬移,现在只剩下了这么一座破烂山。



“到底在不在这里呀,瑞贵——!”



然后,传来瓦砾滚落的声音。来自反方向的斜面。



“瑞贵?”



然而,出现的却是别人。身材粗壮的两个男生,一个顶着蓝色小平头,另一个是金色电棒卷。尤其是金发的那个,眼神凶恶至极。花衬衫配金项链,怎么看都是不良分子。



“学、学长,就是这小子。‘腐海女王’的徒弟是个男的没错。”



满身大汗的小平头一边气喘吁吁,一边指着廉也这么说道。



“闯到我家的武术场大闹的嚣张小鬼,就是你这小子?”



金发男低声这么恐吓。



廉也露出“怎么又来了”的厌烦表情。从上个月算来,这是第十五次有人找上门。



“我们是什么时候跑去你们武术场大闹的?”



“我听说是七月左右。”



“不是都超过半年了吗?干么现在还来寻仇?”



虽然是姑且一问,但理由再明确不过了。



因为,腐海女王已经不存在了。



“因为我从本部回来了。”



金发男目中无人地哈哈大笑。门牙白的很不自然,一定是假的。



“输给你们的消息传出去,我们的武术场就没人来了。这个损失你要怎么赔?”



“输家本来就是这样吧。”



“你这个国中生好大的口气!”



金发男的笑容消失了,膝盖微弯身体下蹲,举起两个有如岩石粗糙的拳头。



廉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把布偶放到一旁,盘腿坐在瓦砾之上抱着胳臂。



“动手吧。”



“啥?”



“动手揍我吧。我赶时间,快点揍一揍。”



“你当真?”



“当然是真的。”



金发男的喉咙深处发出笑声。



“再耍帅嘛。”



宛如巨石般的拳头使劲招呼到廉也的右脸。



眼冒金星,视野变成一片空白。黏腻的液体从嘴里弹飞出来,有种像是芥末的味道。接着是朝着下巴的一拳,身体晃动,意识都歪斜了。对方并拢手指的手掌狠狠砍到肩上,仿佛要皮开肉绽的疼痛四处流窜。拳打鼻子,脚踢肚子,攻击接二连三。



大概持续了二十秒后,金发男喘不过气了。



廉也依然盘坐着不动。鲜血与汗水渗入双眼,视线模糊不堪。全身感觉到的与其说是疼痛,不如说是发烫,整个身体感觉就像是四处都被贴上了烧红的烙铁。



“真无聊。”



金发男朝廉也的右脸吐了口口水。



“下次去把女的找出来。听说那女的厉害得乱七八糟。”



“可是应该长得很可爱吧?如果她哭着道歉,那我也可以让她当我的女人。”



两个人发出下流的笑声。



廉也心想你们还真乐天,无知真的是一种幸福。



这个时候,金发男的视线停在廉也的右手上。



右手的中指套着个琥珀色的戒指。戒指上稍微往左倾斜的位置,横排着三颗星形宝石。



“明明是个小鬼,还戴这么好的戒指|



金发男抓住廉也的手腕,想要拔下戒指。



“不准碰!”



廉也起身,猛力挣脱金发男的手。



始终顺从的对手突然产生变化,似乎让金发男大吃一惊。但立刻扬起嘴角,往上踢了廉也的肚子一脚。



“给我看看有什么关系!”



“不要!”



左手缩在胸前,廉也像是只乌龟般地蹲缩着。



“这家伙是怎样?竟然敢反抗!”



这次小平头也加入,狂踢廉也的背踢个没完。



用右手护住后脑杓,廉也一动也不动地忍受着。一边忍耐,一边咬紧牙关。在这种事情发生的这段期间,毕业典礼已经逐渐在进行。



突然,踢击停止了。



小平头发出惨叫,传来瓦砾崩塌的巨大声响。



抬头一看,包裹在黑色紧身裤中的大腿已在眼前——红色迷你裙,随着春风飞舞的长发,无袖的合身白衬衫……喔,没穿制服呀,果然是打算跷掉毕业典礼的人。



“廉廉,你在干么?”



沙良瑞贵眨着一双眼尾细长的眼睛,疑惑地歪着头。



真是的,这应该是我要问的吧。



“你、你这家伙!”



涨红一张脸的金发男猛冲过来,怒火攻心地蛮干。



瑞贵滑行般地往左移动,金发男的直拳打了个空。柔软纤细的手臂缠绕住金发男伸过来的手臂。



瑞贵把金发男的手臂当成单杠,双脚以前翻转上的要领往地面一蹬。



“看招!”



从裙子顶出的右膝盖,正中金发男的太阳穴。



瑞贵用尽肩关节,逐渐施加全身的重量。



两个人坠落地面的同时,金发男的右手发出可怕的叽叽声。



“唔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金发男痛得快昏倒。在废弃物上面翻滚,口吐白沫。



廉也叹了一口气后起身,拉住正想逃走的奸诈小平头的肩膀。



“沿着河滩往快速道路方向直走五分钟,有间樱场整形医院,医生虽然是个阿婆,但却是位名医,我推荐你们找她看。”



小平头用力点头了好几次,背着金发男脚步嘈杂地跑下破烂山。



“你的脸真惨呀,男子汉的风采全毁了。”



一边拍裙子的灰尘,瑞贵一边笑。



“瑞贵你才是有没有问题呀?动作那么大。”



“安啦,前天我就重新开始修练了。”



瑞贵高举左手给廉也看。



她的食指,戴着跟廉也同样的三颗星星的戒指。



“女王赐予的戒指——她说这是雷涅席库尔吧?这戒指很珍贵。因为我受了医生说可能无法再像以前正常走路的重伤,却在半年之内就几乎好了。”



“是喔,太好了……”



廉也虽然笑逐颜开,但立刻脸色一变。



“不对,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啦!”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在修练。”



“今天是毕业典礼!我明明跟你约好七点去接你的,你竟然不想参加?”



“我是不想。”



一边拢起随风翻飞的浏海,瑞贵一边肯定地大声说道。



“廉廉,你听好了。所谓的毕业,并不是别人让你去做,而是由你自己决定要做的事。除非我认为自己毕业了,否则就算唱完骊歌也不会画下句点。”



廉也沮丧不已。强词夺理的瑞贵,总之就是个顽固分子。



“最重要的是,你快点把‘软软’给我。拿到以后我再继续讲。”



瑞贵伸出手来,手指蠢蠢欲动。一双大眼睛闪亮亮的有如孩子。



廉也把带来的狗布偶交给瑞贵。



瑞贵恍惚地闭上双眼,脸颊贴着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