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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失去之物(1 / 2)



可以使用各种实用等级魔法的纹章魔法士是比全副武装之重骑士还要危险的存在。



因此世界各国都为了防范魔法遭到恶用或用于犯罪,



而严密地控管魔法士们。



魔法大国亚默德王国于圣都设有王立魔法院本院,地方都市则设有王立魔法院分院,藉以管理纹章魔法士。



而魔力强大的神巫,



平时也会兼任魔法院的上级监察官。



目前亚默德王国中有三位神巫。被誉为十年才会出现一人的才女瓦蕾莉雅·柯斯塔库塔。



拥有「冷彻之眼」这个别名的卡琳·鲁德贝克。



以及被称为亚默德「双璧」的



「永世神巫」—夏琦菈·巴贝尔。



原本的呐喊声现在变成了胜利的欢呼声,从城镇南边朝向四周传开。



狄米塔尔趴在城墙上的走道边调整呼吸,接着慢慢起身叹了一口气。



虽然在黑夜中看不太出来,但他其实满身是血。



不过这大部分都是敌人的血,狄米塔尔本身并没有受什么伤。



但是不得不说,他心理层面所受到的创伤相当大。



「——狄米塔尔先生?」



这时从城墙下方传来了虽然刻意压低音调但却忘了控制音量的声音。



「狄米塔尔先生,是你在那边吗?」



「……也太没警觉心了吧,这个粉红铠甲女。」



狄米塔尔有些厌烦地嘀咕道,接着便跳下城墙。



「狄米塔尔先生~!」



从郁郁苍苍的森林深处,贝琪娜带着喀锵喀锵的声响冲了出来。



「太、太好了~!我、我自己一个人实在感到……很、很害怕——」



躲过朝自己冲撞而来,力大如牛的少女之后,狄米塔尔环顾四周然后说道:



「对喔,你是自己一个人在这。」



「唔、嗯…那、那个……你知道我多想去上厕所吗……!」



「因、因为卡匣里的魔力差不多要用完了啊……!」



「帮你交换一下不就好了?」



「麻、麻烦你了。」



贝琪娜从自己的行李中拿出圆筒状卡匣并交给狄米塔尔,接着转身蹲下。



「……我记得是在这个地方。」



狄米塔尔回想起之前技师长所示范的方式,然后打开巴秋鲁鲁斯背后的箱子。



「月完的卡匣就直接丢掉吗?」



「啊啊啊!不、不行丢掉!因为这可是利用人工方式储存魔力的尖端科技结晶!」



请狄米塔尔帮忙换好卡匣的贝琪娜,急忙开始在地面画出一个圆形的魔纹。



「……那是什么啊?」



「只要像这样在地面上画出魔纹,然后……嘿咻……再把用完的卡匣放到这边,就可以吸取蕴藏于大自然中的无限魔力,大约一个晚上就能重新装满魔力了。」



「这还真是方便呢……等等,是真的吗?」



「为什么要怀疑呢?」



「因为这也太方便了吧——不过如果是那位变态技师长,能够做出这种东西也不令人意外。毕竟他是个把一辈子都奉献给研究的人。」



狄米塔尔边这么说边耸了耸肩,然后打开了自己的行李,拿出了硬梆梆的面包和廉价红酒,像是囫囵吞枣一般地把它们吃进肚子。



「话说回来,狄米塔尔先生——」



「怎么了?」



「瓦蕾莉雅大人到哪里去了呢?」



「我们走散了。」



「咦?」



「如果她愿意的话,要在空中飞行一段距离不成问题。但是到现在却还没逃出来,应该是被抓了吧。」



「什么!你是说……瓦蕾莉雅大人被抓了吗?」



「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不过从哪刚叛军突然很干脆地撤退这点看来,可以判断他们应该是获得了什么战果吧。也就是说,因为俘虏了神巫所以意气风发地收兵了。」



「如果神巫大人被抓了,会、会怎么样啊?」



「因为对方是蛮教徒,所以被杀掉也不令人意外。不过在那之前她可能会遭到什么对待,像你这种小鬼是还不能知道的。」



「什么?」



「反应那么大吵死人了。」



狄米塔尔用这句话堵住贝琪娜的嘴巴后站了起来。虽然刚刚吃的那点东西顶多只能垫垫肚子,不过对于补充在刚刚那场混战中所耗费掉的体力还是有些帮助。



「瓦蕾莉雅大人应该平安无事吧……?」



贝琪娜无力地瘫坐在原地。



「如果要好好刊用神巫这张王牌,应该会选择在民众面前公开处决吧。这样一来叛军的士气会大幅提升,而市长的部队则会丧失战意。」



「会、会是什么时候处决呢?」



「天一亮应该就会立刻执行吧。叛军也知道如果时间一拖长,中央就有可能派遣援军过来,所以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狄米塔尔先生,为、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冷静呢?」



「如果慌张失措的话根本没办法改变现况啊。」



狄米塔尔把溅满全身的血迹擦掉,接着板起脸摸摸脖子说道:



「——你就继续在这边待命。」



「我知道了……那狄米塔尔先生呢?」



「我会去救出猊下。」



「一、一个人去吗?」



「如果想要迅速且隐匿地行动,我有办法带你一起去吗?」



狄米塔尔不禁露出苦笑,接着拔出挂在腰际的贾基尔卡。



贝琪娜——应该说是巴秋鲁鲁斯的力量确实会有帮助。一般弓箭射不穿她的铠甲,加上又拥有猛牛一般的冲撞力,如果派她冲进敌方阵营,如果对手没有拿出投石车或是使用强力魔法的话,应该是完全抵挡不住吧。不过若是要在不被敌人发现的情况下暗中行动,贝琪娜就完全不适合了。



「先把行李都放到马背上,做好随时都能逃走的准备。」



「可、可是,万一狄米塔尔先生也……也没回来的话怎么办……?」



「即使我回不来,我也会确实让瓦蕾莉雅平安回来。那时候就得靠你把那家伙带回圣都了……这是很重要的任务喔。」



「这、这点我知道……可是如果狄米塔尔先生回不来的话,会令我很困扰的,叔叔他也会很伤心的。」



「我当然不打算死在这种鬼地方。」



狄米塔尔挽起右手的袖子,举起贾基尔卡轻轻挥了几下。



刻印在狄米塔尔手臂上的魔纹,可以和刻印在贾基尔卡剑身上的魔纹互相连结,形成一个回路。在这个复杂的回路中,遵循一定规律流动的魔力,可以让少年在一段时间内获得超人般的力量。藉由「倍力」这个虑法,狄米塔尔再次跳上城墙。



「狄米塔尔先生,祝你好运!」



看了一眼把粉红色身体藏在树丛中对着自己挥手的贝琪娜后,狄米塔尔迈步快跑。



根据从市长那边听来的情报,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不过目前叛军司令部据说是设在博斯克伯爵位于新街区的别墅之中。虽然不知道博斯克伯爵是个怎么样的人,不过在这种状况下,叛军要怎么利用他的别墅,他也无可奈何吧。即使那边是国王的离宫,也没有人能衡量那跟现任神巫相比孰轻孰重。



「——」



狄米塔尔照着清楚记在脑海里的地图,顺利到达了别墅附近,接着他便无声无息地从屋顶上跳下来。虽然现在整个城镇还被黑夜所笼罩,但顶多也只剩三到四个小时,一旦天色开始发自,隐匿行动就会变得相当困难。



狄米塔尔尽全力减缓呼吸节奏,隐藏自己的气息在黑暗中前进。



在被高耸围墙所围绕的豪华别墅四周,都可以听到夜哨士兵们互相交谈和走动的声音。大概是因为刚刚的攻击行动获得了意外战果,所以不时还能听到笑声。士兵们带有很重的南方口音,虽然狄米塔尔有些地方听不懂,不过还是可以确定瓦蕾莉雅是被抓到这里。



狄米塔尔收起贾基尔卡,在叠起来的空坛子阴影处坐下。



「事情变得很棘手呢……虽然原本是打算透过这个任务让新任神巫可以站稳脚步,不过阿姨的体贴反而是弄巧成拙了呢。」



为了不让自己有丝毫松懈,狄米塔尔继续集中精神,不过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有件事想不通。



奥尔薇特一定相当了解狄米塔尔的个性,而且应该也掌握了瓦蕾莉雅是个怎样的人。若是如此,当自己告诉瓦蕾莉雅这个任务的真相时,她又会怎么想呢?一直强烈希望能靠一己之力闯出名堂的她,又会采取什么行动呢?狄米塔尔并不觉得奥尔薇特事先没有预料到这些。



「难道这其实是在测试我……?如果是要测试我是否能够驾驭这匹野马……那阿姨她胆子也真大呢。」



如果瓦蕾莉雅就这样遭到杀害,对亚默德来说将会是个沉重的打击。而派遣瓦蕾莉雅执行这次任务的奥尔薇特和皇太子,也一定会被追究责任吧。不过,再怎么说皇太子也是国王的独生子,因此实际上必须扛下所有责任的,就一定是奥尔薇特一个人了。



「……这下子真的难搞了呢。」



透过魔纹让体内的魔力流动——也就是使用魔法这件事,会让人不论精神或肉体都感到疲惫。虽然这个世界蕴藏了无穷无尽的魔力,但人类并没有办法无限制地取用。就像是长时间不断奔跑会「喘不过气」一样,魔法也无法长时间持续使用。



狄米塔尔短暂地休息一下,稍稍去除了疲惫,然后面带苦笑地站了起来。



附近又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可以听见他在哼歌,但并没有听到和其他人说话的声音。



狄米塔尔判断对方只有一个人,便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小刀冲了出去,把悠闲哼着歌的士兵架到阴暗角落。



「你、你是——」



「给我闭嘴!」



狄米塔尔跨坐在陷入慌乱想要挣脱的士兵身上,并且用力槌了一下士兵的胸口。



士兵因为肺里面的空气一瞬间被打了出来,所以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被打的疼痛也让他全身不断地颤抖。



狄米塔尔亮出小刀架在士兵的脖子上。



「就算能出声了也不要说话!我不想增加麻烦,而你也不希望自己身上再多几个洞吧?」



士兵微微点头之后,大大地吸了一口气。而他原本拿着的长枪,也早已被狄米塔尔踢到远处了。



「给我老实回答——这里是你们的司令部吗?」



「嗯、是的……」



「首领是霍康吗?」



「是霍康将军……」



「我对那家伙过去的丰功伟业不感兴趣……在刚才的攻击之中,你们是不是俘虏了中央派遣过来的人?」



「……是,我们抓到了一个人。」



「这样啊。」



狄米塔尔的右手稍稍施力,小刀的尖端便微微刺进士兵的脖子。



「咿!」



「不要担心,我只是手滑了一下而已。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是不会杀掉你的……那么,被抓的人是神巫吗?」



「…………」



「你这是在测试我吗?你想要自己亲身体验一下我现在到底有多烦躁吗?真是很有冒险精神呢。」



狄米塔尔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后,便让小刀刺得更深,士兵的脖子到下巴之间立刻出现了一条红色细线。虽然流的血并不多,也不会太过疼痛,但已经让士兵感到害怕不已。



「是、是神巫没错!」



士兵说完后虽然一度闭上嘴巴,但马上又滔滔不绝地说道:



「将军他!打倒了妖惑大众,僭称自己是神之妻的小姑娘!抓、抓到了!然后处决那个小姑娘,你们这些愚、愚昧的——」



「如果你紧张到会一直吃螺丝,就不要说些多余的事。」



狄米塔尔用小刀拍了拍士兵满是汗水的脸颊这么说道:



「……那个小姑娘现在在哪里呢?应该被带来这个司令部了吧?」



「是、是的……可是关在哪个房间我就——」



「不知道吗?」



「不……不知道。」



「……从刚才到现在,就是这句话最令我生气呢。」



狄米塔尔捣住士兵的嘴巴,以全身重量用膝盖朝士兵的心窝顶下去。



「!」



狄米塔尔一击就让士兵失去意识,接着用空坛子挡住昏迷的士兵,并趁着下一个夜哨士兵还没巡过来之前,稍微助跑跳过了别墅外的围墙。



博斯克伯爵的财力相当雄厚,因此别墅也非常大。别墅的庭院内到处都是营火,还有许多全副武装的士兵晃来晃去。这些士兵并不会像刚刚那个哨兵般松懈,从这点看来,他们应该是加入叛军的瑟利巴驻防部队士兵。



狄米塔尔维持压低身体的姿势躲在树丛后面,然后将意识集中于右手。魔力流进了刻印在狄米塔尔手上的魔纹,并且微微发出蓝黑色光芒。



「在这样的别墅中,可以囚禁俘虏的地方很有限……」



狄米塔尔这么自言自语着,接着便接连射出许多火焰箭矢。



「唔!」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狄米塔尔用「火弹」魔法打灭了后方庭院中所有的营火,使之陷入一片黑暗。



在此同时士兵们也迅速做出反应,有些拿起长枪防范敌人攻击,有些则是跑向别墅本馆。



「……一群笨蛋。」



狄米塔尔叹了口气并摸摸脖子,然后趁着夜色移动到别墅本馆的屋顶上。







侧腹部好痛。



被那么大力地踢飞出去,说不定有某根肋骨被踢裂了。



不过跟自己讶异的情绪和所受到的屈辱比起来,这点痛也不算什么了。



「唔……!」



不论怎么用力,瓦蕾莉雅都没办法挣脱绑住她的绳子。不过那原本也就不是一个十六岁少女能轻易扯断的东西。



瓦蕾莉雅仍然倒卧在冰冷的地板上。



坚固的门上只开了个有铁栅栏的小窗子,穿过小窗子照进来的微弱光线,勉强为这充满混浊空气的房间带来一丝光亮。房间角落堆放了一些大的麻布袋,还有许多绑成串的大蒜和香草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这里应该是储存食物的仓库吧。



瓦蕾莉雅因为渗入身体中的寒意与痛楚而不禁颤抖。她的双手再次使劲,但不是为了要扯断绑在手腕的绳子,而是想利用魔法点火,看能不能把绳子烧断。



但是,平常只要稍微集中精神立刻就能点燃的火焰,如今却怎样也点不着。虽然双手被绑在后面没办法用眼睛确认,但瓦蕾莉雅确实没有感觉到有任何魔力通过她的手。



「魔纹竟然被消除了——」



瓦蕾莉雅回想起被那个男人用诡异光针击中时的情形。



没有任何痛楚或冲击,只是感觉有点怪怪的,而光针就这样夺走了瓦蕾莉雅身上的魔纹。



把魔纹刻印到身上的过程相当疼痛,瓦蕾莉雅从十岁开始,就一点一滴地慢慢将魔纹刻印到全身上下。尤其是对于神巫来说,必须要拥有比一般魔法士更复杂且密度更高的魔纹。因此瓦蕾莉雅所承受的痛苦比一般想要成为魔法士的小孩子们还要来的多,时间也更长。



但是,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痛苦,才好不容易获得的东西,竟然在几分钟之内就全部消失了。



现在令瓦蕾莉雅最无法承受的,就是这股丧失感。



「……呜。」



瓦蕾莉雅咬着嘴唇,低声啜泣。



虽然失去使用魔法的能力,对瓦蕾莉雅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但竟然是因为不敌蛮教徒的邪术而造成这个结果,这点令她更受打击。因为这就等于是瓦蕾莉雅长久以来所信仰的雷顿特拉败给了异教之神。



瓦蕾莉雅颤抖着双肩不断啜泣。突然她听到有脚步声从石阶上走下来,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同时还可以听到他们用带有南方口音的言语交谈,并且发出猥琐的笑声。



「……!」



在比盖罗长大的人并不崇信雷顿特拉,因此也不会对神巫有任何崇敬之意。若是要做出伤害瓦蕾莉雅的事,他们应该是完全不会犹豫吧。



不过更令瓦蕾莉雅害怕的,是自己纯洁的身体会被玷污。而且对于那些蛮教徒来说,现在的瓦蕾莉雅只是个被夺去自由,倒卧在阴暗房间里的「女人」而已。



「呜……」



瓦蕾莉雅像是毛毛虫般扭动着身体,想办法逃到仓库的角落。明明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藏,但她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下来,接着便传来了铁链摇动的声音,门外的人应该是准备要打开铁链上的锁头吧。似乎有人从门上的小窗子窥视房间内部,不过瓦蕾莉雅看不见他的脸。



瓦蕾莉雅已经满是泪痕的脸颊,又流下了新的泪水。虽然很想大声哭泣、喊叫,但她并没有这么做,因为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过了一段时间门打开了,两个拿着油灯的男人走了进来。称他们是男人似乎有点不恰当,因为他们只不过是年龄跟瓦蕾莉雅差不多的少年而已。从较深的肤色以及口音判断,他们应该是从山脉南方移居过来的人。



但是,即使瓦蕾莉雅听不懂少年们在说些什么,但是从他们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大概就可以知道意思。他们还不是成年男性只是少年这点,反而更令瓦蕾莉雅感到不寒而栗。



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瓦蕾莉雅的身体由内而外感觉到一阵恶寒,无处可逃的绝望感侵蚀了少女的心。



比较晚进来的那位少年把手往后伸打算把门拉上,就在这时——



「——唔咕!」



少年的身体被非常大力地拉出仓库外,接着背部便猛然撞上走道的墙壁。



「!」



拿着油灯的少年惊讶地回头想要看看发生什么事,却看到失去意识的少年直直朝自己飞过来,接着两人便一起撞上了仓库的墙壁。



「……咦?」



油灯因为掉到地上而熄灭,周遭又再次陷入昏暗之中。



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瓦蕾莉雅摒住呼吸,仔细倾听。



好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拖着走。接着听到麻布袋破掉,里面小麦哗啦哗啦跑出来的声音。不时还混杂着少年的呻吟声,不过很快就消失了,然后陷入一片寂静。



「……?」



瓦蕾莉雅聚精会神地想看出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在她耳边有人轻声说道:



「……不要讲话喔。」



「咿!」



「就跟你说不要吵了。」



在发出有点不耐烦的咂舌声后,神秘人点亮了小小的火光。



「啊……」



微弱光线所映照出来的人影,是穿着黑色斗篷的狄米塔尔。



「我辛辛苦苦跑来救你,如果在这里被发现就前功尽弃了。」



狄米塔尔扶起瓦蕾莉雅并且到背后切断绑住她双手的绳子。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你还很菜,但好歹也是威名天下的神巫大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抓了呢?这可不是用还不习惯之类的话就能当作藉口喔?」



「…………」



好不容易恢复自由的瓦蕾莉雅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吸了吸鼻子。狄米塔尔那话中带刺的问题她根本没听进去。虽然已经逃离虎口而渐渐感到安心,但瓦蕾莉雅对于自己现在所处的状况还是觉得很没有真实感。



「——喂!」



狄米塔尔切断绑住少女双脚的绳子,然后看了看她的表情。



「怎么了?难道被灌了什么奇怪的药吗?」



「啊——才、才不是呢!什、什么事都没发生啦!」



总算回过神来的瓦蕾莉雅赶紧转身背对狄米塔尔,然后用手来回擦了擦脸。虽然好像已经有点太晚了,不过还是不想让狄米塔尔看到自己满脸泪痕的样子。



狄米塔尔撑着膝盖站起身后,朝下看着瓦蕾莉雅并且摸摸脖子说道:



「看你的样子……他们应该是还没对你做出会让你丧失神巫资格的事情。」



「那、那是当然的啊!还有,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好吗!」



瓦蕾莉雅用手遮住露出马甲外的胸口和肚脐一带。被关进这里之前,身上的战袍和洋装已经被脱掉了。



「——你要使用魔法的时候还不是会露出来?有什么好在那边害羞的啊?」



「话、话是这么说没错……」



或许是刚刚才面临了失去贞操的危机,所以才对男性的视线这么敏感。



瓦蕾莉雅背对狄米塔尔,不断地深呼吸。



等到心情差不多平复了,她才环顾四周,看见刚刚的少年们已经失去意识躺在仓库角落。他们被撕破的麻布袋绑住双手双脚,同时嘴巴也被布条捣住。除此之外,还让他们互相背对,用麻布条捆了好多圈。这样子就算他们醒了也应该很难马上挣脱吧。



「——先回答一下我刚刚的问题吧。」



「问题……你刚刚问了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抓了?」



「啊!」



瓦蕾莉雅这才想起了那个不可思议的光针,于是慌忙地对狄米塔尔说道:



「我的魔纹被消除了——」



「……什么?」



「真、真的啦!被一个奇怪的男人用那个……大概是邪术,就是他们说的魔法给消除了——」



「等一下。」



狄米塔尔打断了瓦蕾莉雅的话,并且用手按着太阳穴说道:



「魔纹被消除了?你的魔纹吗?」



「……嗯。」



虽然对狄米塔尔坦白自己的粗心大意让瓦蕾莉雅感到有些别扭,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能隐瞒。瓦蕾莉雅把双手伸到狄米塔尔面前,然后集中精神。



「……你看。」



虽然打算在指尖产生火焰,不过只有残留在手腕上的魔纹稍微闪了一下而已,瓦蕾莉雅现在连一点点火焰都点不起来。



「手背上的魔纹确实是全部都消失了呢……。」



「是被一个奇怪的男人弄的……我想,那家伙应该就是霍康。」



「被不可思议的光针射到而使魔纹消失啊……只有双手的魔纹被消除了吗?」



「还有右膝和——」



当瓦蕾莉雅讲到一半突然停顿时,狄米塔尔却用有点得意的表情继续问道:



「难道是眉间?还是胸口?如果连那边的魔纹都被消除,就算其他地方的魔纹还在,也没办法使用什么像样的魔法了。」



「…………」



瓦蕾莉雅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用双手遮住胸口。



「我该……怎么办才好……?」



瓦蕾莉雅不安地问道。



「这种事不要问我。」



但狄米塔尔却无情地回应,接着他摸摸脖子继续说道: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在还没调查清楚之前,我哪会知道怎么办才好呢……还是你希望我说出『总会有办法的』这种话来安慰你?」



「谁、谁要你那样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