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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他们没有神巫(1 / 2)



在「神圣同盟」成立的时代,原先的十二个同盟国



各推举出一位神巫。



然而,现在加入同盟的国家减少至七个。这是同盟国彼此间



时而争斗、联手、分裂、并吞、灭亡、兴起,如此反覆上演的



结果。



现在的正规同盟加盟国以亚默德为首,共有七个国家。



相对于此,为了守护「封印之丘」此一目的



而配合亚默德步调的准加盟国共有八个。



大致上,可将前者归纳为大国、后者为小国,



但最明显的决定性的差异,便是在于有没有神巫这件事上。



*



比拉诺瓦是「神圣同盟」成立时的十二国的其中之一,



尽管是个拥有如此悠久历史的国家,但在近两百年的时间内,



他们失去了神巫,如今屈居于准加盟国的立场。



×



走出鲁奥玛的城门过了相当久之后,瓦蕾莉雅拉开了覆盖在马车窗户上的窗帘。



「……若要说当上神巫后有什么不方便,就是没办法随意让人看到长相这件事吧。」



万一有人看到马车内部,发现坐在里面的是瓦蕾莉雅和卡琳,那么周边城镇应该会发生一股骚动吧。窗户上之所以拉起丝绒窗帘,就是为了避免那类无谓的麻烦。



将窗户开了个缝隙后,随着混合田园地区特有草香的风,步调规律的马蹄声和车轮声一同流窜进来。 瓦蕾莉雅将手肘撑在窗框上做深呼吸,这时卡琳阖上正在阅读的书,突然询问道:



「不好意思,瓦蕾莉雅……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可以啊……是什么事情啊?」



「他,几岁?」



「呃?」



「他啊。几岁?」



「他是指……里希堤那赫卿吗?」



卡琳静静地点头。



「啊……我记得里希堤那赫大人和瓦蕾莉雅年纪相同喔。对吧?」



坐在卡琳对面、一脸笑嘻嘻的佩托菈回答道。佩托菈虽然担任卡琳的专属纹章官,但她也曾经以当上神巫为目标,因此和瓦蕾莉雅并非互不相识。



「那样的话,就比我小一岁呢。」



卡琳用食指摸过下嘴唇,一边悠悠地念道。



「……印象中,他没有父母对吧?」



「呃?是啊,说是小时候的火灾……」



狄米塔尔之所以没有父母,正确来说并非单纯是火灾的缘故。虽然是有个更凄惨的原因,但瓦蕾莉雅觉得不好由自己将那件事说给卡琳听,因此只是含糊地肯定。



「那么,监护人就是本院长了吧。」



「是这样啊……所以说呢?」



「他有未婚妻吗?」



「啥?」



面对卡琳这过于突然的问题,瓦蕾莉雅做出狼狈的回应。



「什……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的意思啊。我在问他是不是已经决定结婚对象了。



「这……这我知道!我知道啦!我想要问的是,你是出于什么用意想要问那种个人资讯……」



「我只是在想,如果还没决定就列入候选人名单……这的确是属于个人资讯,当确定到一定程度后,只要由家父正式向本院长确认意思就好了。」



「你……你该不会是……中意那种家伙吧?」



「不好意思,我倒想反问你,你讨厌他吗?」



「那……那是当然的啊!」



瓦蕾莉雅不小心大声喊出来,于是连忙用手遮住嘴巴。马车内只有瓦蕾莉雅她们三人,车厢内的对话应该不至于被人在马夫座的狄米塔尔他们听到,但她对如此失礼的举动依旧感到很羞耻。



「……因为那男的不只讲话很难听还很骄傲的样子,虽说是因为工作,但是跟他一起行动老是发生一堆教人生气的事喔!」



「啊……直言不讳?那种类型的?」



「才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个性啦!」



瓦蕾莉雅立刻否定佩托菈的比喻后,卡琳冷冷地说道:



「总之,我会把你的意见当成一回事听进去。」



「你啊,是认真想把他列入夫婿候选人名单中?」



「以选择而言并不坏。不如说,也许是优良对象。」



「……是这样的吗?」



瓦蕾莉雅目前无法理解卡琳的想法。光是想像要和狄米塔尔结婚就会全身打颤。哪怕让个一百步,想成只是要扮演表面夫妻,但光是要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这点就不可能。



当然,狄米塔尔作为纹章官以及护卫官的实力这方面瓦蕾莉雅是给予肯定,不过那是另外一回事。



然而,卡琳丝毫不改那事不关己似的微笑,扇着羽毛扇回答:



「我究竟是不是中意他,以及能不能接受他那被你批评得一无是处的个性,那些都是以后的事,就目前而言,里希堤那赫卿不是个很好的人选吗?」



「你……你对他评价真高呢,卡琳……」



「因为我还没有接触到他的缺点。不过,既会工作又长得不错,年轻且健康,尤其就他是里希堤那赫家的人这一身分来说,以结婚对象而言是最高级的呢。要说不够的就是个人资产吧?」



「…………」



听过卡琳的分析后,瓦蕾莉雅也冷静下来思考。



的确,只要封印住狄米塔尔的毒舌和自大的态度,撇开偏见客观而论,以男人而言或许可以归纳为很受欢迎的族群中。



但是,瓦蕾莉雅无论如何都无法忽略他的缺点,更何况她曾经因此落得很惨的下场,因此无法坦然地认同卡琳的意见。



不知卡琳是否从瓦蕾莉雅别扭的表情中看出她的心思,只见她俐落地收起扇子,弯起珍珠粉红色的嘴唇。



「说不定那样的身分对你来说正好呢。光是和你抢首席的位子就已经够了。」



瓦蕾莉雅和卡琳最初并不认识也不是朋友,而是在为了成为神巫的严苛角逐下相遇的竞争对手。最后是以瓦蕾莉雅成为首席,而卡琳成为次席此结果,实现了两人成为神巫的梦想,但也许她们曾是敌视彼此的关系。



瓦蕾莉雅看向窗外,叹了口气。



「根本就不用担心那种事——说起来,我最讨厌像那样用身家或财产决定结婚对象了。」



瓦蕾莉雅想起了前几天爆发在父亲身上的焦躁感,变得有些更不高兴。



*



当天午后,皇太子杰弗伦·以萨克在透明温室内叫来内务大臣卡穆尼亚斯并问道:



「听说父皇有传信来?里面写了什么?」



「是的……说是大约再过五天就会由塔洛玛返国……」



「我说啊,那个所谓再过五天,」



以萨克令花剪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抬起原本面对蔷薇的脸。



「——是从什么时候起的五天后?是父皇写信的那天?还是从信送到你那里的时候算起?」



「我想应该是从陛下写那封信当天起的五天后——」



「哦……他还是那么从容呢。」



「诚如您所言……」



卡穆尼亚斯用手帕擦汗,往地面看去。



「那么,只有那样?」



「啊?」



「我说啊,只是为了告诉人什么时候会从情妇那里回来的话,不可能让快马带信回来吧?应该还有另外写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那……那个——」



「拿出来给我看。你应该带着那封信吧?」



以萨克取下手套,对卡穆尼亚斯伸出了手。



这名年轻人看来是个热衷蔷薇的享乐主义者,但其实相当敏锐。卡穆尼亚斯眼珠子往上吊看了皇太子一眼,接着战战兢兢地从怀中拿出一封信。



「……哦~」



读着父亲写给重臣的信,皇太子弯起了他那漂亮端正的嘴唇。



「还真是难得会称赞我呢。我本以为擅自决定免除瑟利巴的课税会不会惹他生气呢——这是?」



皇太子原本追逐着文字的目光忽然停在一处。



「……里面写着父皇不在的期间内,国务全部都交给我喔?没关系吗?」



「是……这是陛下的意思……」



「哦~」



「不……不过,那终究只是要您和重臣们彼此商量……」



「不是我要说,我也从没想过光靠这一张纸,自己就能成为这国家的独裁者喔。话说回来,独裁者其实颇麻烦的耶!因为必须所有事情都自己决定。」



在亚默德,国王是立点于政治体系顶端的存在,同时也是统领国内神教徒的宗教领袖。国王的话是绝对的,即使是任职于宫廷内的重臣们,他们的工作顶多是辅佐国王。决定国家所有事情的是国王,那项原则也是不容颠覆。



「……不过,也因为这样,父皇才会有时用这种事情来令自己放松呢。」



「诚如您所言……」



面对皇太子那无论如何都教人难以同意的发言,卡穆尼亚斯发出难以认定为回话还是叹息的模糊声音。



「——话说回来,你知道母后什么时候会从离宫回来吗?」



「那……那件事……不,还没有提到……」



「那可就不好了呢。」



皇太子将信还给卡穆尼亚斯,露出完全不觉得有哪里不好了的浅浅笑容,接着再度戴上手套、拿起花剪。



「——要是母后结束疗养回来时,被她知道父皇跑到情妇那里去,说不定她的健康又会恶化了呢。或者,最糟糕的情况,是发展成离婚问题呢。」



「可……可是,那该如何——」



「我会写信给母后。跟她说瑟利巴叛乱的后续处理还没上轨道,因此请她在离宫再休养一阵子。」



「这真是妙计——」



「再来就是只要快点解决掉比拉诺瓦那边的问题就好——话说,卡穆尼亚斯卿。」



「臣……臣在?」



「你能不能去请卡帕罗斯卿来一趟,跟他确认预算?」



「您是指——预算吗?」



「还有也把巴尔札利卿带来这里。」



卡帕罗斯和巴尔札利分别是担任财务大臣与外务大臣的重臣,和内务大臣卡穆尼亚斯以及军务大臣加利德,被称为亚默德的四元老。



「为……为什么需要传唤那两位呢?」



「骑士团的演习应该需要相当的预算吧?」



「演……演习!为什么挑这个时候?」



「就因为是这个时候啊……还有,如果真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必须去跟比拉诺瓦政府打个招呼,所以我想要先和巴尔札利卿商量好。」



「殿下……!请问您……您究竟想做什么事?」



「好啦好啦。」



皇太子剪下一支白蔷薇塞给卡穆尼亚斯,一面哼着歌一面回头埋首照顾蔷薇。



身为他父亲的国王,算是认为拓展亚默德的版图以及与蛮教徒打仗是自己的工作的男人——说得好听是豪爽,说得难听是粗鲁——对于国内的事情不太会有详细的意见。



然而,作为他儿子的皇太子则乍看之下游手好闲,事实上是个聪明伶俐又精打细算的人,简单来说,就是令人看不出他脑袋里在思考些什么。



因此在这当下,卡穆尼亚斯无法参透皇太子究竟打算采取什么行动。



若是这名聪颖的青年,应该不会做出损及国家利益的胡乱行为吧,然而另一方面,会不会做出令人想像不到的事——皇太子即是具备这种会令人担忧的特质。



*



途中在大型的宿驿停留一晚,隔天瓦蕾莉雅等人便抵达比拉诺瓦的首都,布鲁安。



自古以来便互为友好国家的亚默德和比拉诺瓦之间,没有会妨碍人们来往的关所。更进一步说,布鲁安甚至没有保护首都的坚固城墙。



坡度平缓的山丘顶上耸立着以灰泥涂白的美丽城堡,街道以该城堡为中心向四方延伸。没有被城墙划分区域的布鲁安,是一座不论昼夜都能让人和物品自由进出的经济大城。



「哦——〡」



从马车窗户探出头的瓦蕾莉雅按住头上的帽子欣赏城堡。



「虽然是座漂亮的城堡,但警戒度有些不够呢。在这么开放的土地而且又没有城墙,当发生事情时会守不住首都吧?」



「根本不会想到会发生什么事吧。」



马夫座上的狄米塔尔立刻答道:



「比拉诺瓦被具有同盟关系的亚默德和帝玛从东西夹住,被其他国家攻入的可能性可说趋近于零。」



「是这样的吗?」



瓦蕾莉雅回头看着车内,卡琳则沉默地点头。



「——布鲁安之所以没有城墙和城门,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不课关税的国家政策。要是不课关税、让商人自由进出,那么买卖也会变得繁盛。」



不晓得卡琳是否听到狄米塔尔说的话,只见她小声说道:



「……他还真是清楚呢。像他那样的博学多闻,我想你最好也稍微学习一下喔。」



「他是在骑士团时代让人使唤下跑来跑去所以才知道的啦。」



虽然即使这么说也不会改变狄米塔尔丰富的见识,但是卡琳称赞狄米塔尔令瓦蕾莉雅实在高兴不起来,因此才会不禁把话扯开。看来卡琳对狄米塔尔的高评价既不是不怀好意的玩笑话,也不是要故意捉弄瓦蕾莉雅。



瓦蕾莉雅在柔软的椅垫上坐好,阖上羽毛扇并整理露肩洋装的领口。



「——话说回来,卡琳,你的亲戚是怎样的人?」



「……瓦利恩堤家是我外婆的娘家。在比拉诺瓦也是屈指的名门,听说现任当家的但丁任职于比拉诺瓦的次席宰相。」



「啊啊,是个大人物呢。」



「话虽如此,和我们的年纪并没有相差太多……我记得应该差不多十九岁吧。」



「咦!十九岁就是一国的宰相!」



「是次席宰相……据说是继承了去年逝世的父亲的工作,因此应该只是一时性的吧。」



混杂着叹息说道的卡琳,忽然看往佩托菈。



「佩托菈,去告诉里希堤那赫卿路怎么走。」



「好的。」



佩托菈打开装设在马夫座正后方的小窗,指引狄米塔尔前往瓦利恩堤家宅邸的路。在这布鲁安,上流贵族的宅邸似乎多在城郊。



金雀儿列队的道路穿过安稳的田园地区,不久后便看到另一端出现了白色屋子的轮廓。



瓦蕾莉雅再度将身体探出窗外,歪过头说道:



「虽然刚才的城堡和街上建筑也是,不过这城市还真多白色建筑呢。」



「……你啊,不知道比拉诺瓦的国花是什么吗?」



缩着身躯握住疆绳的狄米塔尔回头看了瓦蕾莉雅一眼。是那一如往常,冷淡又轻视对方的眼神。



「呃?不……不知道……」



「明明有那多准备时间,你到底都在干嘛?」



「我在——」



「既然是因为任务要前往他国,调查当地相关资讯是基本中的基本啊。反正你这种人,八成是根本没好好调查过比拉诺瓦,只是在挑衣服吧?」



「咕唔……」



实际上在接到皇太子命令后最先做的事情就是挑衣服的瓦蕾莉雅无法反驳。狄米塔尔从张着嘴巴说不话来的少女身上移开目光,耸了耸肩膀。



「——比拉诺瓦的国花是白百合。而依据该形象涂上白灰泥的布鲁安城堡则又被称为白百合城。城堡外的房子会是白色的也是相同原因。好像是因为和帝玛相接的国境山岳地带,能够开采到许多消石灰的关系吧。优质的灰泥是这国家的特产之一,给我好好记住了。话说回来,给我事先做好功课。你要是太无知,不只是我,连亚默德的名誉都会受损。」



「唔咿咿……!」



对于这一如平常、从正面袭来的正确言论,瓦蕾莉雅只能握紧拳头缩回车厢内。



「……不好意思,我和他的意见完全相同。」



被卡琳落井下石的瓦蕾莉雅的脸变得更红,接着关上了车窗。



*



穿过瓦利恩堤家的门后,在以喷泉为中心的玄关通道上,该宅邸的女仆们排成一列迎接一行人。



「别大意了。」



在玄关前方停下马车的狄米塔尔对贝琪娜低声说道:



「——行李尽可能由你来搬。就算对方说要帮忙搬,我们自己的东西也一定要自己来搬。」



「我是不在意啦……可是为什么要那样?」



「有机会我再解释。」



狄米塔尔从马夫座上跳下来后,便准备好台阶打开马车的门。



「欢迎两位光临,卡琳大人、佩托菈大人。」



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卡琳与佩托菈,女仆们齐声打招呼。卡琳她们恐怕至今为止已经来访这里许多次过了吧。面对接着走下马车的瓦蕾莉雅,训练有素的女仆们也没有半点失礼。



狄米塔尔只将马车交给宅邸的佣人,之后将行李的八成给贝琪娜,自己则拿两成行李跟在卡琳等人身后踏入瓦利恩堤家。



「——欢迎你来,卡琳,还有各位客人们。」



一进去就是宽敞的玄关大厅,一个响亮的声音则响彻其中。从挑高空间的二楼走廊走下了一名身穿长摆礼服的年轻人。



「那个就是他?」



这个只用了代名词的疑问,虽是瓦蕾莉雅小声说给卡琳听的,但也传进了狄米塔尔耳里。



为什么这小女生老爱问这种不用思考也能知道的事情呢——狄米塔尔忍住差点发出的弹舌声,若无其事地观察这栋宅邸的主人。



缓缓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比拉诺瓦次席宰相,但丁·瓦利恩堤——根据狄米塔尔事先收集到的资讯,他今年才十九岁,却靠着继承父亲工作的方式就任宰相职位,话虽如此,他仍肯定是个前途无量、年轻又聪明的政治家。



那有些像假音的尖锐声音,对狄米塔尔而言有些教人不快,因此他怎么也不会看这个人顺眼。



一面玩着呈波浪状的红色卷发一面走下来的但丁,弯下腰用嘴唇在卡琳的手背上碰了一下。他向上瞄地看着卡琳并说道:



「几年没见了?」



「七年……你应该不可能记得吧?」



「哈哈哈,是那样的吗?」



但丁眯起眼睛笑了笑后,这次捧起站在一旁的瓦蕾莉雅的手。



「初次见面,柯斯塔库塔猊下。我是比拉诺瓦的次席宰相,但丁·瓦利恩堤。」



「初次见面,阁下。这次承蒙您招待,虽然不好意思,但还请让我们叨扰几天了。」



虽然表情看来有些僵硬,但台词本身说得如流水一般,大概是在马车内练习好的说辞吧。



也向佩托菈打过招呼的但丁,这才终于向狄米塔尔——不如说是向贝琪娜看过去。



「你就是纹章官的里希堤那赫卿吧——那么,这位是?」



「我是瓦蕾莉雅大人的侍女,我叫贝琪娜~」



「侍女……?」



但丁皱起眉头凝视着贝琪娜。的确,介绍一个有如粉红色肥胖铠甲挤成一团的物体说是侍女,根本不可能让人能立刻理解。卡琳对困惑的但丁说道:



「……不好意思,这孩子是因为某个缘故而做这种打扮。她不会给人添麻烦,而她的为人我也会做担保,所以请不要去深入探究。」



「我还以为亚默德现在流行这种装扮呢——这是用某种魔法力量驱动的铠甲吗?」



「萛是吧。」



「真不愧是魔法先进国亚默德,有这么先进的魔法工学真教人羡慕。」



但丁做出苦笑,之后邀请一行人进入屋内。



通往屋子深处的走廊上,站了一名眼神锐利的彪形大汉。很显然不是在这宅邸打杂的佣人,恐怕是佣兵之类的吧。



「这人是负责这间屋子警卫的萨罗门·普约尔。虽然是个话少又不太亲切的男人,但是很可靠。从家父那一代就替我们家工作。」



「…………」



狄米塔尔偷偷地确认默默行礼的萨罗门的手。右手大拇指根部一带的皮肤会粗糙僵硬,是因长年挥舞剑或长矛之类的武器吧。想必是名累积了相当经验的战士。



「我替客人们在别屋准备了房间。」



在但丁亲自带领下来到的,是宽敞宅邸的别屋的一楼,面对洗链中庭的房间。安排给一行五个人的,是会让人觉得狄米塔尔所居住的宿舍简直不值得一提,无论装潢或家具都是一流的房间。



「请各位先在这里稍作休息,我会命人立刻准备冰凉的饮料。之后我会向各位介绍这间屋子。」



留下符合历史悠久的名门当家的优雅举止后,但丁自称还有工作便回到书房去。



「…………」



狄米塔尔向瓦蕾莉雅等人使了个眼色后进入他被分配到的房间,比起换下旅行的服装,他先是对着墙壁和地板叩叩地敲,确认有无秘密通道或暗门。



「这里没有吗……虽然当家主人的房间有一两条秘密通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就是了。」



狄米塔尔转动脖子发出声响,并将上衣领口打得更开,接着朝观景窗走去。窗户的正下方是绽放着美丽花朵的花圃。窗户并没有封死,因此只要从这里出入的话,就能不经由房屋室内移动到瓦蕾莉雅或贝琪娜的房间。当然,如果有什么万一必须逃走时,应该也会使用这里吧。



脑中整理出遇到万一时的逃走路线,狄米塔尔同时更换衣服。虽是非常麻烦的事,但在今晚的派对上,狄米塔尔也必须以具有相当分量的人的身分出席。身为亚默德名门里希堤那赫一族之人,更何况又是瓦蕾莉雅柯斯塔库塔的专属纹章官,这种必须面面俱到、神色自若地度过的时间,对于讨厌拘谨气氛的狄米塔尔来说有点像是拷问吧。若不想着这也是任务的一环,他恐怕会立刻破窗逃走。 「狄米塔尔先~生!狄米先~生!」



厚重的门被人不客气地敲打,同时传来粉红色的声音。



「不要随便省略别人的名字……不管是你还是梅露雪,为什么小鬼都那么爱跟人装熟啊?」



开门放贝琪娜进入房间的狄米塔尔扣起白色衬衫的袖口并叹气。



「人家可不想被叫人粉红铠甲女的狄米塔尔先生那么说呢~」



「……那么,到底有什么事?」



「那个~今晚这里好像要办派对,可是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在自己房间待机。」



「什么?」



「我说要你在自己的房间待机。」



「为……为什么啊!人家也想吃好吃的东西啊!」



贝琪娜匡啷匡啷响地踏着地板。因领口的拘束感而不高兴的狄米塔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么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有带洋装来吗?」



「没有带来。我又没听说会有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