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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花落的季节(1 / 2)



比托企图藉由政治联姻与策略,



在亚默德称霸的神圣同盟中拓展为第二势力。



却因为送去迷惑皮卡比亚王的宠姬耶希卡骤逝,



而急速失去对皮卡比亚的影响力。



尽管承接贝尔度转让神巫名额一事的约定仍然有效,



但前提是必须拥有足够力量的神巫候选人存在,



如今拥有比现任神巫苏古娜



更强大力量的英格薇德已死,



在背后操纵一切的



大宰相哈拉德•罗梅达尔的阴谋



开始一点一滴地瓦解。



比托的加拉斯霍尔特大主教座堂,相当于亚默德魔法院本院兼布拉达嫚特离宫那样的地方,姑且不论规模有多大,其壮丽的程度都凌驾上述两处。大圣堂、众多的礼拜堂、图书馆,以及在这里学习的人们所居住的宿舍,都集中在这座大主教座堂,说是比托的信仰与学问之一大中心地也不为过。



原本比托的大主教——也就是神巫九年的任期几乎都只在王宫内部生活,唯有对民众宣扬教义时,才会造访这里的大圣堂。换句话说,这座圣堂大部分的时间都没有主人。将自己的养女接二连三送去当神巫候选人,暗地里获得权力的大宰相哈拉德•罗梅达尔,为了提高大主教的权威,在三年前进行大装修,然而这座大圣堂一整年却有大半的时间没有神巫造访,也禁止民众出入。



过去几乎没有人如此挥霍无度,证明了哈拉德拥有不可动摇的绝对权力。他藉由成功地让自己的妹妹与比托的王弟政治联姻,将自己的权力扩展到如此地步。



而他的养女们接连不幸死亡,可说是造成此形势渐渐改变的主要原因。



「……没想到老夫竟然必须整夜面对你到天亮啊。」



「我也不愿意啊。如果您不满的话,去当王宫那边的护卫就好。」



哈拉德啜飮著用热水稀释的蜂蜜酒,抬眼望向老将。



「那可不行。」



比托四公之一,大将军尼尔斯•霍格森,拍了拍放在桌上的银色头盔,豪爽地笑道:



「——老夫的职责可是守护猊下呢。」



苏古娜一反惯例,这数个月来不是在王宫,而是在这座大主教座堂的宿舍一室生活。这可说是苏古娜公然表示对哈拉德的反抗心吧。霍格森自命为是苏古娜的保护者,召集男女士兵到这座大主教座堂担任她的护卫。



而他至今似乎还搞不清楚哈拉德没带几个像样的随从,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事态紧急,我应该已经老实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您说了吧。」



「老夫也明白你对王座并没有野心……但那并不代表你没有伤害猊下的恶意吧?」



听见老将霍格森说的话,服务两人的女仆们吓了一跳,停下了脚步。



哈拉德叹了一口气并且挥了挥手让女仆们退下后,目不转睛地凝视著从窗帘缝隙看见的黑夜。



「……看来霍格森翁您还不明白我说的话啊。」



「我明白,不管是你并没有觊觎王座一事,还是其实你比任何人都为这个国家著想这件事……不过,老夫并不认为你的做法是正确的。上位者的人品必须高尚清廉,为下位者树立典范才是,然而你这不是反其道而行了吗?」



两人展开论战的地方,是位于大圣堂离屋的一间显贵人士专用的谈话室。彼此都命令随侍退下,在难以成眠的夜晚肆无忌惮地长谈了好几个小时。



「——我不管老将军您怎么想。总之,我是思考比托的将来而行动的。之所以会想要增加神巫的数量,也是为了加强同盟内我国的发言权。」



「你的这个计画,似乎也进展得不顺利嘛。」



「…………」



哈拉德放下装著蜂蜜酒的酒杯,毫不掩饰自己气愤的情绪,闭口不语。



到数个月前为止,哈拉德的计策有八成进行得十分顺利。



除了原本维持的神巫名额之外,还从因为经济因素而难以培育神巫的贝尔度手中承接了另一个神巫名额——如此一来,比托便能和帝玛与海德洛塔一样,拥有两名神巫。加上若是成为皮卡比亚国王的宠姬——哈拉德的外甥女耶希卡产下王子的话,皮卡比亚将来有可能完全成为比托的傀儡。这样比托在同盟内的发言权,甚至会大过帝玛和海德洛塔。



不过,哈拉德的计画,却因为他的养女苏古娜的逃亡骚动而瓦解。想强行带回苏古娜的英格薇德丧命一事自然不用说,但同时期——偏偏在这个时机——耶希卡竟然骤逝,可说是最大的打击。



皮卡比亚国王原本就沉溺酒色,对政治不感兴趣,但耶希卡死后,代替越发远离政治的皮卡比亚国王掌握实权的,是厌恶哈拉德干涉的保守派大臣。拜此所赐,皮卡比亚政府从亲比托,大改为转向亲亚默德。



年纪尚轻的耶希卡会突然过世,肯定是亚默德在背地里搞鬼。至少哈拉德是这么想的。当然,他并没有亚默德暗杀耶希卡的证据,是哈拉德的直觉如此告诉他。正因为他本身是个会毫不犹豫使用这类骯脏手段的人,才会浮现这种想法。



另外,英格薇德的死势必也与亚默德有关。



「……苏古娜逃亡到亚默德的时候,我的确命令过英格薇德,要是她持续反抗我,就杀了她灭口。苏古娜知道太多不应该知道的事,那些如果浮出台面,有可能损害我国颜面,让我国蒙羞的事实。」



哈拉德如此低喃后,霍格森立刻反驳:



「不是我国吧?而是损害你的颜面,让你蒙羞。」



「是我国没错……要是这个国家的政治家每个都是清正廉洁的老实人,比托老早就被亚默德给吸收了。」



哈拉德基于政治的信念,深信自己所做的事情并没有错。他明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触犯法律,还是不惜为了祖国犯罪。他坚信自己的判断绝不会出错。



「我计画暗杀苏古娜,然后由英格薇德代替她完成剩下的短短任期……可是,英格薇德却死了。」



「真是个不幸的意外。」



「……如果我做的事必须受到制裁,那么亚默德也同样应该受到制裁。虽然接到的报告说是发生意外,但杀了英格薇德的是亚默德的神巫吧。这等同于是明确的内政干涉。」



「若是以你喜爱的『政治性事实』来说,猊下根本从来都没打算逃亡,而你的养女死亡的原因,也是因为在旅行途中发生不幸的意外。」



「……是啊。就是因为决定用这种『政治性的事实』掩盖真相,我也没打算翻旧帐,还像这样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浮出台面的事实。」



既然替代人选的英格薇德已死,哈拉德也无法铲除苏古娜。并非没有其他能立刻就任神巫的优秀候选人,而是因为已经决定明年春天由苏古娜代替贝尔度最后的神巫担任她的职务。因此即使哈拉德再怎么不高兴,也无法暗杀苏古娜,只能允许她回国。



「……话虽如此,老夫认为你不会就这样放过苏古娜。」



霍格森之所以会敌视哈拉德,大概是因为他是出身于王家亲戚的名门子弟吧。旧世代的王公贵族无法忍受新兴贵族的哈拉德急速扩大权力,极欲参与国政的现况。



「只要再等半年,就会有其他能当上神巫的数名养女培育完成吧……要解决苏古娜,到时候也不迟。」



哈拉德放下空空如也的玻璃杯,如此说道。



「你还真敢在老夫的面前说出这种话啊。要不是猊下希望尽可能息事宁人地解决事情,你现在恐怕就成为我的剑下亡魂了。」



「很不巧地,我多少通晓一点魔法。可不会输给一个即将退休的老人啊。」



哈拉德望著太阳穴上冒出青筋的霍格森,轻轻笑道,随后摆出严肃的表情,发出叹息。



「……到不久前,我都还有这种想法。不过状况已经改变了。」



哈拉德也已经收到「阳光之魔女」奥尔薇特与她的儿子一起逃离亚默德的消息。加上路奇乌斯接二连三地袭击同盟各国的军事据点,因此下达严加戒备的通知。



不过,哈拉德警戒的并非袭击军事据点一事。



「——希望您别告诉别人。」



「别告诉别人什么?你的各种失言吗?」



「不是。因为这牵涉到别国的内情。」



「……什么?」



「皮卡比亚的神巫,若娜丝•莱登那猊下逝世了。」



「那个『山贼杀手』吗?」



先不论这个称号适不适合应该向民众传达神之慈爱的神巫,总之人们经常称呼皮卡比亚现任神巫如此英勇的名称。年龄二十四,就任第六年的若娜丝,是个高大的野性美女,七次向国王借用国军,亲自上阵讨伐侵犯国土边境的山贼,是个连海德洛塔的克萝蒂德•迪雅吉列夫都甘拜下风的武斗派。



霍格森之所以会瞪大双眼、惊愕不已,大概是因为非常欣赏若娜丝那样的性格吧。



「为什么?她怎么会……?」



「对外宣称是因为落马而意外身亡,但……那也是『政治性的事实』。实际上似乎是遭到某人暗杀。」



「难道是你!」



霍格森微微抬起腰,哈拉德单手制止他,说道:



「……厌恶我国干涉的莱登那猊下确实是我的眼中钉没错。但我可没有肤浅到使出暗杀这类的手段。」



皮卡比亚的神巫再怎么受到民众爱戴,也几乎没有政治上的发言力。再加上三年后她就不得不引退。哈拉德还是以长期的观点企图让耶希卡生下继承王位的王子,来操控皮卡比亚。所以根本没必要在这个时期急忙派出刺客刺杀若娜丝。



「……再说,面对那位女中豪杰,如果不派出本领高强的杀手,也只会反过来被她杀害罢了。就连派出英格薇德也不保证能确实赢过她吧。」



「唔……」



或许是暂时认同哈拉德的解释吧,只见霍格森坐回椅子上,自己往空酒杯里斟上蜂蜜酒。



「那么,究竟是谁刺杀了莱登那猊下?如果唯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有办法击败那位女中豪杰,那对方究竟会是谁?」



「没有目击者,就不知道真相……不过,如果是前阵子逃离亚默德的『阳光之魔女』或她的儿子的话,搞不好……」



「你想说什么?」



「奥尔薇特•里希堤那赫曾经企图暗杀『永世神巫』夏琦菈•巴贝尔和『寒冰之眼神』卡琳•鲁德贝克两位猊下。听说她的儿子路奇乌斯也为了杀害瓦蕾莉雅•柯斯塔库塔而现身……既然如此,虽然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为何,但就算阳光之魔女想要其他神巫的命也不足为奇吧。」



「……老夫曾经见过一次路奇乌斯•里希堤那赫。」



霍格森用他的大手握住酒杯拿起,露出诚挚的表情低吟:



「实在看不出会是个企图暗杀神巫的年轻人——」



说到这里,霍格森挑起眉毛望向哈拉德的脸。



「——那么你认为下次……」



「对方很有可能会盯上苏古娜。」



所以哈拉德才造访长期处于对立的霍格森的地盘,和他深入对谈。



「要是苏古娜在这时候丧命,我国就别谈什么凑齐两位神巫了。会连一个神巫都没有,形成等同于准加盟国的状态。就算过去的成果都付诸流水,我也一定要保护苏古娜。」



「……你说这话是真心的吗?」



霍格森对哈拉德投以彷佛像是在揣测他内心的眼神,哈拉德正面回望他,眯起他最近明显鱼尾纹变多的眼尾,笑著说道:



「……我对别人没有所谓的好恶这种感情。我既不曾憎恨过苏古娜,也不曾将她当作女儿一般疼爱。重点在于,对我来说——甚至于是对国家来说,是否有必要,会不会有所妨碍,如此而已。」



「唔。」



「这么说或许有点不妥,但老将军您之所以现在仍依然健在,是因为我认为您还是这个国家所需要的人才。要是您欠缺统率军队的能力,我老早就设局让您垮台了。」



「原来如此,如果是你,想必会这么做吧。」



霍格森咧嘴一笑,将酒杯倒反过来。



「——我终于明白你说什么都不让猊下回王宫的理由了。」



「要是刺客真的前来,苏古娜待在王宫的话,连陛下都会陷入危险。但如果是在这里,就能方便保护苏古娜一个人。」



「那我还是别再继续喝酒比较好。」



「您说的对。我想再次请老将军您护卫苏古娜……不是保护她不受我伤害,而是保护她不受来历不明的刺客伤害。」



「……稍微换个角度想,你好像也能当个称职的父亲嘛。」



霍格森抚摸他长著茂盛白胡须的下巴,笑著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某处传来有东西崩塌的轰然巨响。



「!」



「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是从宿舍传来的。」



哈拉德眉头一皱站起身后,便走出谈话室,他天鹅绒质的法衣衣襬随风飘动。



「——没想到竟然是在和老将军长谈的时候出事。」



「现在不是悠哉说话的时候了!动作快!」



霍格森追过快步行走的哈拉德,戴上抱在腋下的头盔,在走廊上奔跑。老当益壮的老将军,单手早已抚上腰间的剑柄。



「阁下!」



站在圣堂内各处担任警备的士兵看见霍格森后,纷纷冲向他。



「发生什么事了!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还不清楚……不过,有人看见猊下休息的宿舍,墙壁有一部分崩塌,掉进濠沟里。」



三年前才刚修建过一次的墙壁,不可能在没有发生地震的情况下自然崩塌。总是冷静的哈拉德,脑海里开始涌现心急如焚的烦焦躁感。



紧张会令人浅眠。



若是明知道自己的小命随时不保,还能呼呼大睡,那么当事人不是个大笨蛋,就是个胆大如斗的人。



而苏古娜•罗梅达尔都不是上述形容的那两种人,换句话说,她不敢呼呼大睡。因为要取苏古娜性命的,是她的养父——实质操控这个比托政治的大宰相,哈拉德•罗梅达尔。自从与国内最高权力者为敌后,苏古娜没有一天睡得安稳。



而她之所以会醒来,是因为听见了有重物掉落地面的声音。



「——?」



苏古娜从柔软的枕头上抬起头,目不转睛地凝视著房门。她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有必要的话,随时都能施展魔法。



感觉刚才的声音,是从房门外传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古娜使用的寝室,是在这里学习的神巫候选人们所生活的宿舍,最高楼层的舍监用房。不过,住宿的少女们如今则是听从霍格森将军的指示,移到加拉斯霍尔特郊外的离宫生活。现在的加拉斯霍尔特大主教座堂弥漫著一种气息,就是这里是对抗专横跋扈的哈拉德,苏古娜、霍格森一派的根据地。



所以,苏古娜房门外应该站著保护她,让她安心入眠,值夜勤的女性士兵们。



不过,即使苏古娜出声询问,却没有得到回应。



苏古娜打算再次出声询问,胸口却一阵紧缩,感觉呼吸困难。那是一种类似第六感的感觉。过去被迫过著像笼中鸟生活般的苏古娜从未体会过生命危险,然而一旦生命受到威胁时,这种感觉就会一涌而上。这可说是在她试著逃亡到亚默德时,与瓦蕾莉雅•柯斯塔库塔的短期旅途中所启发的一种新才能吧。



「————」



察觉到事情有异的苏古娜,慢慢下床,光著脚踩上地毯。尽管初冬的夜晚寒气令她起了鸡皮疙瘩,但现在没有时间把睡衣换掉。苏古娜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门前,将背部紧贴在门旁的墙壁上。



「……请问一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古娜隔著房门再次询问,依然没有得到回应。反而听见奄奄一息的微弱呻吟声。



「……血腥味?」



苏古娜做好心理准备,以便随时能施展「铁壁」后,轻轻推开房门。



「!」



值夜勤的女性士兵们就倒卧在她的眼前。两人的胸口上皆插著一把典礼用的剑。虽然尚有气息,但伤势非常严重。



苏古娜当场蹲下,拔起两名女士兵胸口上的剑。



「怎么会有这种事……!」



她们虽然身著轻装,但身上都穿著铠甲,剑却贯穿了金属制的胸甲。假如这是从外部入侵的某人所为,那么那个入侵者不仅瞒著两名士兵的耳目接近到她们眼前,同时不让她们发出哀号地用剑刺进两人的胸口,并且还在苏古娜走出房门前无声无息地从现场消失。



真的有办法做得到这种事情吗——



苏古娜选择待会儿再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先治疗两名女士兵。当然,入侵者十分有可能还待在附近,所以没时间悠悠哉哉的了。她先止住两名女士兵的血,然后思考该怎么保住自己的性命。



「……请你们再忍耐一下。」



苏古娜完成两人的应急治疗,轻声对她们如此说道,接著站起身。虽然踩到了她们身上流出来的血,但现在不是在意那种事情的时候。



「……?」



这栋宿舍是以挑高三层楼的大厅为中心所构成,还兼当餐厅使用。二楼沿著环绕挑高空间的回廊,并列著少女们生活的房间,三楼则是有这间舍监室、事务室、礼拜室和小图书室,四周一样环绕著回廊。



所以,只要三楼的苏古娜一出声,照理说应该也能立刻传到位于二楼和一楼的护卫兵耳里。然而,却没有任何回应。除非所有的士兵同时睡得不醒人事,否则能想到的就只有最坏的可能性。



「…………」



如果在这里大声吶喊的话,在宿舍外站夜哨的士兵们可能会听见,立刻赶来。不过,苏古娜并没有那么做。她一想到要是自己大声求救也没有人赶来,就害怕得要命,也担心被不见纵影的入侵者知道自己现在正确的位置。



苏古娜悄悄靠近栏杆,微微探出身子窥视下方的情况。



二楼的回廊上到处都点著最小限度的亮光,但从这里却看不见士兵们的身影。一楼的大厅也有亮光,但漆黑的部分太多,还是看不见什么像样的东西。



苏古娜沿著栏杆移动,发现挂在墙壁上罩著玻璃灯罩的油灯,便拿起它。朦胧的火光照亮苏古娜的脚边。



苏古娜仰赖著油灯的火光走向楼梯。



「——!」



她单手扶著墙壁,一边警惕是否会有人从楼下突袭,一边走下楼,她一听见细小的金属摩擦声,背后就同时感到一阵灼热的疼痛。



「唔——」



苏古娜在确认对方的长相之前,一回头就挥舞她的左手。敏锐的神经瞬间连结起魔力的回路,展开无形的力量障壁。被弹飞的是一具漆黑有光泽的铠甲。



「这怎么可能……?」



苏古娜背后被人砍了一刀,失去平衡,跌落到楼梯间的平台上后,皱起眉头忍住疼痛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