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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血的呼唤(2 / 2)




千鹤透过头上安全帽的护目镜捕捉到前方急驰而来的青白色闪光。



「咻~」



身体上的反应比脑中的思考还要快,千鹤感受到强烈的寒冷反射性地立刻控制手把转动方向并将身体躺靠在车体上,车身则贴着路面滑溜而过。真是十分高明的技巧,只要再慢一步相信就是一件不可挽救的大事故了;千鹤没有失去他的冷静,巧妙地控制着车子的方向。



叽叽——



在千鹤的正上方突然出现某种声音,如果他没有低下头,说不定就会受到对手的重击了。



「……」



喀喀喀……



千鹤以横倒的姿势慢慢地离开正在滑行的摩托车并且用相当安全的手法在地上滚动,接着用十分快速的动作脱掉头上的安全帽扫视一下周遭的环境。虽然车子立刻就撞上了护栏且发出尖锐的声音,但此时的千鹤已经提高他的听觉与神经到了最专注的境界同时去适应身旁的黑暗。



「……」



千鹤稍稍拉开身上的衣服慢慢地呼吸。



因紧张而身体僵硬的千鹤,其头上的灯光无声无息地又开始再亮了起来;而灯亮的顺序就如同从遥远的前后方有流水流过来一样。至于蹲在地上的千鹤则被这种橘色的灯光投射出数个影子照在冰冷的地板上。



千鹤以似乎被冻僵而无法动弹的姿势一直窥视着身旁四周,最后终于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站了起来。



「唉~实在是太慎重了,今夜的行动可能只是测试而已。」



在夏日的深夜路上只有不断吹拂着炎热的夜风一直侵袭在千鹤的身上,他注意到街上除了自已一人外并没有其他身影。



「真是十分高明的手段呢……」



千鹤单手拿着安全帽,慢慢地走向满是伤痕的摩托车。



虽然还不知道伴随着闪光出现的东西是什么,但一定是想狙击千鹤的敌人所设下的陷阱,如果当时没能闭开而被打中的话很可能会失去平衡倒在地上。不过,即使是千鹤以那么快的速度离开车子滑行在马路路上也不是一点伤都没有。



这样的行动很明显是针对千鹤所做出来的攻击行为,只是到最后千鹤都一直没注意到而已,看来今后再也不能将他们视为是一般的对手了。



千鹤拉起相当重的车子,重新试着发动引擎;原来是赤红色外漆的车子左侧因严重的擦伤已变得扭曲,不过幸运的是对车子本来的性能并没有什么影响。



千鹤再稍微叹一口气后将已发动的车子靠在路肩并把引擎关掉,接着从衣服内侧的口袋中拿出大哥大来;一面留心着周围的环境一面也迅速地播着按钮。



「……喂喂」



呼叫了三声后终于有柜台的人员出来接听电话,现在由于已经是午夜的12点了所以大概也是饭店人员不接电话的时刻了吧;千鹤告知自己的姓名之后强迫似地使对方把电话转接到客室当中。



「喂~是我京」



千鹤在听见京的声音后稍稍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这么晚打电话给你,还没休息吗?」



「嗯,还不太想睡;不过究竟怎么了,还有千鹤你有听说明天比赛延期的事吗。」



「不,这样的事情我倒是没有听说过,我只是想问问白天你跟我提过有关佣兵的事。」



「对了,蕾欧娜醒来了吗。」



「他受到镇定剂的影响还没醒过来,我是与他们同组队员的另外两个人做过一些交谈:他们真不亏是强壮的选手,到医院时他们几乎已经可以下床了呢。」



「是吗,那有查到什么事呢。」



「到目前为止的调查工作都不是很顺利,也没有任何可以作为参考之用的消息。」听到这种消息的京朝着电话筒叹了一口气。



「那么究竟有什么事呢,难道只为了要告诉我什么资料都没有的消息而特地在这么晚的时候打电话过来吗。「我可没有那个空闲,也不是坏心眼哦。」



配合着京的叹息而露出微笑的千鹤,突然改以严肃的表情压低自己的声音说。



「京你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呢?」



「啊?什么呀?奇怪的事……是指什么事?」



「就像是一回到饭店之中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或是被偷袭之类的事等等……」



看着远处霓红灯投射在墙上的光影,千鹤如是说。



在经过10秒的沉默后,京一边笑着一边则以另人无法理解的音调反问。



「你这样问我是不是你那边遇上了什么事呢?」



「嗯,大约在三分钟前我遇袭了。」



千鹤一面摸着自己车子上头的伤痕一面不在乎点点头。



「虽然目前无法断定对手是谁但总觉得可以大约猜得出来;虽然无法明确得知真正的敌人是什么组织不过却能从对手的行动当中得到一点暗示;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单纯以社会上的身份而言千鹤只是一位K·O·F大会的发起人而已,所以基本上是不会有人对他抱持着那么强的恨意;如此一来。就如同千鹤自已所思考的原因相同会对他出手的人也就大约可猜想得到了。——会不会是大蛇的手下呢;在她言外之意所包含的意思,京也是相当地能够谅解。



「有受伤了吗?」



「我本身是没受到什么伤害,如果勉强要说的话我的机车倒是最大的受害者。」



「是很好的车子吗?」



「这没什么关系吧……你还是多花点心思在别的事情上比较好,虽然没其他实际的证据但对手可是比我们想像的还要来得厉害。」



「像这种不要打草惊蛇的观念他们可是不会知道的哦。」



「大概吧。」



对于一些想使大蛇复活的人而言,以前曾封印过大蛇的草萝、八尺琼、八咫这三家的存在可说是他们的眼中钉;不过相反地想要使大蛇复活却也需要被称为「三种神器」三家家族的帮助才有可能,只是如果想要得到他们的帮助同样地大神再被封印着的机会也相当的大。



再者,现今在神器一族中的悠久历史里具有相当的实力家族也只有五家,而其中后继者最具有力量的人也尽在草薙、八尺琼、八咫这三家里头。他们都以三年为一期来举行集会,而这种方式也使他们能够传承了1800年这么悠久的岁月,不过相信以往的神器一族一定没有这样子的集会否则大蛇也不用这么顾虑。



然而。



这么假设的话现在能够对抗大神一族的人一定只剩下三种神器的后代了,换句话说只要能毁掉三种神器的传承就可以使大蛇不受任何威胁:故只要能杀了京或千鹤一行人就能让大蛇在复活后不会再次地被封印起来。」



千鹤手贴着额头边叹气边猛烈地挥挥手说不。「如果是这么简单的理由他们一定会想得到,他们又不是笨蛋……」



「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封印大蛇什么鬼东西的,所以偷偷地隐藏起来他们应该不会找得到吧,只是这么做会比较麻烦罢了。」



「当然了。自从你打败过四大天王中的一人之后就足以对大蛇存在着威胁了,所以就算最先受到袭击我也不会觉得奇怪;总之还是请是请你多多保重自己吧。」



「明白了。」



京以他的风格生硬的回答,因为千鹤也知道他谈论大蛇的事而退缩,所以他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那么,晚安了。」



「嗯~」「……」千鹤收好行动电话,叉着双手沉思了起来,其间他还用手指摸摸自己的嘴唇,这是他老早就有的习惯。



千鹤一考虑到对方在攻击自己时一幅畏畏缩缩的样子就觉得大蛇一族应该是还没有全面出击的想法,或者是他们这么做有其某种原因。不然就不会在看见自己出现时却采取更警戒的态度。



自从打倒大蛇之后已经消失踪影一阵子的大蛇一族如今又再度出来行动了,相信不久后他们一定会有更大的动作才对。



「三神器当中目前还欠缺一人,这种情况对我方来说的确不太有利……」



想到这里千鹤不由的想起八神庵的事来了。



看着月亮。



正是八神庵。



如同背负着什么似的正在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



没有其他特别的目地,只是因为今晚无法熟睡所以才会在夜风中散散步想冷却一下发热的身体,接着只是这样发呆地望着而已。



大街上大楼的身影在各式各样的霓红灯照射之下发出彩色的光芒,而在天上的新月虽然映出如血般的颜色却不可思议地让庵的心平静了下来,仅管它不是一幅可以安定人心的景像。



自从来了美国之后庵就屡次想要狂闹一番,以前这样的想法只会在他睡不着的夜里才会浮现,没想到现在这种想法却不分日夜地在侵蚀着他。



想把周围的东西一分不留地破坏掉——。



想去伤害人使对方流血——。



这种可怕的破坏冲动随着每日发作而日趋频繁,也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发作而愈来愈增加。其不被内心起伏所驱使,而好不容易制止住狂乱心的是,如刚般坚强的克己之心。这绝不是说在社会价值的意义上庵是一个相当有伦理观及良心的人,事实上他在伤害别人或毁坏东西方面便没有感觉到什么犹豫与禁忌。



尽管他没有停止自已献身于那种冲动,但也知道之所以会有目前这种恐怖的想法完全是基于体内所流的大蛇之血;被大蛇的血所容易来呼唤笼络和趋向于欲望而行动等等,庵的自尊心应该是没有容许的了。



他不是一个被大蛇之血吞没的意志软弱的男人。



「……」



正当内心的欲望无法应付时,庵一想到京的事就心情就立刻平静了下来。



说他是自已奇妙地觉醒嘛,内心的冲动持续背叛着;而庵如同实际身体上痛苦的混杂意识,在一想到要杀了京这件事时却很快地快乐起来。



要如何杀京呢。



京的死前哀叫是什么声音呢。



京要怎样暴露出不像样死亡的表情呢。



而京他的血又是什么味道呢。



一想到这里庵的脸上就露出暗悦的微笑,也只有在此时他可以从大蛇的支配中逃脱出来,不过这时候支配庵的肉体只剩下他的狂气了,这也是唯一能使他从精神上的痛苦中被解放开来。



庵相信只有杀了京才能治愈他的伤,而且如果不能杀了京他的狂气与苦痛将会永远地持续下去。



赤红色的新月使得庵连想到沉浸在鲜血里头的京他的痛苦姿态,也使他连想到可以在京身上刻下无数的伤口,使他流出大量的血液的快感。



在眺望之间,大都会夜晚的喧闹声似乎都不能影响到他的专注;就这样不动地站在长铁桥的中间两手插着口袋,足下则踩着川流不息流水的庵,好像永不满足似的一直抬头望着月亮。



此时突然有一个声音侵入庵的意识里。



「唷~」



这种含着笑的微小声音压过汽车的排气管声音传到他的耳里,使一直如同雕像般站立的他不禁回头过来。



「……」



庵的眼睛如剃刀般望向对面广大马路中身材高大的男子。



背对着霓红灯大楼所透露出的灯光,这个男人就这样逆光地逐渐靠近铁桥的栏杆,而他的手似乎是放在背后的样子。光从他宽大的肩幅看来可以得知他是一位相当雄伟的男子,应该是比庵还要来得高大。



「怎么会在这里赏月,是与众不同呢,还是太过无聊了。」



这个男人夸大地耸着肩离开铁桥的栏杆处,而他说话的语调十分自然,使人觉得他是从一出生开始就是使用日语在交谈。



他等待着庵与他之间不断奔驰车流当中有一会儿的空隙,一面慢慢地穿过马路迎向庵而来。



「听说你有取得个人比赛的参加资格可是后来却又放弃了,是个人赛无法满足你吗?」



对于用这种亲切口吻向庵提出问题的男人,庵只无一百地看了他一眼后就缓缓地说。



「你这小子是谁呀?」



「啊呀呀。」



他如同演员般作出耸肩的动作,一边用手拨拨自己的短发说:「你不知道我的事吗?我却是相当了解你的事哦。」



「不知道呀。」



对于庵这种不在乎的语调,对方反而用一种似乎见到老朋友的笑容眼神望着他。



「你就是八神庵吧,听说在不久前你还曾经在各地的乐团中演奏贝斯,只是在每一个乐团所待的时间都不是很长罢了。」



「嗯。」



「不要用这种不耻的口吻跟别人说话行吗?」



「对现在的我而雷这真是个无聊的话题。」



「好好好,那就换个话题吧。」



他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地望着庵继续地说。



「总之我就是知道你的事,我也是在乐团中工作,并且是在你以前所待过的乐团之中发生的许令我相当后悔的事。毕竟在这个世上我是个比你更帅的美男子。」



「你就是为了要向我说这些怨言的话才特地跑这么远来这里吗。」



「不。我很抱歉。我才没那么空闲呢。而且以我的个性来说也不会记仇记那么久。」



这个男人从口袋中取出一串琥珀的珠子,并将它拿在手中把玩。



「我叫做七伽社…也是一位参加K·O·F大会的选手。」



「你是谁?」



庵稍稍倾了一下头,眼睛则透过赤红色的头发看着七伽;在他的声音当中并不能查觉他有任何惊讶的样子,宁可感受得到他根本就对七伽不抱持丝毫兴趣。



不过后来再听到七伽的下一句话后庵的态度就起了相当大的改变。



「或许是因为好运吧,我们队伍目前依然是战胜队之一,而下一场即将决胜战了;如果依我的推想,准决胜赛中的第二回合的战胜队应该是你也相当熟悉的男人所统领的日本队。」



「……」



「你说的那个男人指的是草薙京那小子吗?」



七枷嗤嗤的笑似乎非常乐意见到庵这样的反应。



「如果可以在我们面前打败他使我们取得优胜的话,我就要给你100万美元。」



「随便你用什么方法,只要你做的到。」



「什么,你认为我做不到吗。」



七枷与庵之间隔着一公尺静静地相瞪着,一边的七伽是满脸笑意而另一边的庵则是继续扳着他冷冰冰的脸。



「算了,还是考虑一下现实中的情况吧。」



七伽先化解之间火爆的场面。



「只要你加入我们的队伍之中一同参赛就可以了,相对地我们也不用这么麻烦。」



「什么意思。」



「有很多意思啊,很多意思……」



「看来你还不太了解我。」



「啊,你不要老是用一种冷冰冰的态度来对待别人,就算是假装的也好要懂得享受人生啊。」



「能在这个无聊的世界中感到快乐的只有笨蛋与不知人间险恶的家伙,难道你是笨蛋吗。」



庵在对着七伽讲完重话之后便背对着他了,而七伽在受了如此的污辱也没有特别生气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庵。



一样不变的笑脸,七伽在庵的背后说话了。



「你……知道京住在那一家旅馆吗?」



庵没有回答问只是回头望而已,不知是否知道这是代表否定的意思,七伽从外套内侧中取出一张纸并用他结实的手很灵巧地把纸折成纸飞机,然后再将它射向庵的方向去。



啪!



面对着朝着自己方向飞来的纸飞机,庵没做出多余的动作立刻很快速地将它握在手中,并且盯着七伽看。



「这是什么?」



「这就是草萝京他住宿的地址,上面也写进入比赛会场的时间哦。」



这大概是七枷所写的吧、纸张上头的确写着K·O·F大会的运营委员会特地替草雉京他们一行人所准备住宿旅馆的地址,庵快速地用眼睛扫过七伽的笔迹之后很惊讶的问道。



「你是打算要做什么?」



「嗯~我只是想你可以帮我打倒草萝京这个人而已,如此一来我们也能少一个敌人;如何我不但手腕高明、长得帅,连头脑也不错吧。」



七伽用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一面奸笑地说。



「你不是与他之间有私人的恩怨吗,与其让我们暗中将他解决倒不如交给你全权处理;这样一来对我们也有好处。」



庵虽听着七伽这么大声地说出他的理由,但他直觉上总感到有些不对劲。



「如何,难道你想让我们来动手解决草薤京吗,你不会生气吗?」



「想必你应该知道把他交给你来动手,事后又可领到100万美元与交由我们来处理这两件事相较之下应该是前者对你较有利吧;这就是我这个头脑好又强壮的美男子所想出来的计划,怎样你这个家伙。」



「嗯~」



庵好像要看穿这张纸盯了纸上的字好一会后,就把纸揉成小小的球丢向黑暗中的河流去。



「记忆力真好,已经记住他们旅馆的地址了吗?」



「我是不想按照你的计划去行事,不过告诉你、京是我的猎物。」



「算了,只要你能完成任务就好了。」



「跟你谈话真叫人恶心。」



以相当不屑的口吻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庵就从七伽的眼前离去了;而七伽则紧紧抓着手上的琥珀珠以冷冷的笑容目送庵。



「真是十分难缠的人呢。」



不过七伽这番意味深长的话却被周遭的吵杂声打断并没有传入庵的耳中。



相反地,在七伽的背后却有人出声回应他的话。



「至今我们所做出的煽动行为真的会有效果吗?」



不知何时来了在七伽身旁站着的雪儿美,并将手放在他的肩上,而他的嘴紧紧地翘起如同新月般的微笑,那种赤红而艳丽的笑容。



七伽侧眼望着雪儿美。



「嗯,一定会有效果的,比不做要更有用了。」



「这种方式的确有一网打尽的效果……如果想使八神庵加入我方真的是十分困虽的一件事;但若要挑起他们之间的恩怨就容易多了。」



「没错,只要是利用这个法子一定能使草薤京与八阪琼身上的黄金卡手到擒来。」七伽不在乎地把手圈着雪儿美的腰,一面带着他开始向前走;这次换七伽质问雪儿美了。



「你那方面做的如何?」



「不巧,虽然还不到剥下那女人冷静的假面……可是看今夜的样子就可以知道了。」



「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也是我们要除掉的敌人之一了。」



从一直笑嘻嘻的七伽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使人觉得有些不安。



「我们要举行的仪式因为还需要几个费时的步骤所以在最后关头之前还用不着去下手对付他。」



这真是充满着谜的笑容、充满着谜的话语。相信目前还没有人知道这包含克利斯的三人小组的真实身份;如果知道他们三人小组真相的话就算是草薤京、或神乐也会觉得毛骨耸然吧。



不,或许站在他们的立场来看会受到的打击反而不会那么大也说不定。



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永远只知道一些有关过去的历史而已。